第36章 後續

賈代善也不管小史氏發瘋，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和賈代化細說了一遍, 賈代化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這真是娶妻不賢，家宅不寧啊，林家或者孔家若是堅持要個公道, 賈家的姑娘們以後都別嫁人了，未成親，先思春，還因為嫉妒将人家妻子推流産了，賈家姑娘都可以直接都絞了頭發做姑子去吧，這樣還能有條活路。

賈代善接着說：“明天就開祠堂吧, 我過會兒就給林家和孔家下帖子, 遲則生變。”賈代化點頭, 回去準備了。小史氏和賈敏堆坐在地, 賈敏身子一軟, 暈了過去, 賈代善命人将賈敏擡回房, 對仍然坐在地上的小史氏道：“你也收拾下東西，準備搬到梨香院住吧, 不日，我就要上折子告老還家，将爵位交給赦兒。之後就在梨香院休養。”賈代善歇歇接着說：“政兒去竹影局，那裏安靜，正好讓他安心讀書。敃兒和敐兒就先暫居青桔園和蘭苑，你們姨娘跟過去，等娶了親，我再一人給你們置辦個宅子，你們就帶着你們姨娘一起生活吧。賈枚賈攸和賈敉一起搬到梅園，賈敏就和你生活在一個院子吧。”

小史氏哭着問：“老爺，您這是真的不管敏兒了嗎？還有竹影局那是多偏僻的地方，怎麽住人啊？賈赦又不跟公主住在一起，莫不如就按照現在的住法別動了？那梨香院那麽點地方，怎麽住得下三個主子？”賈代善懶得搭理她，直接道：“你可以去你先前住的莊子上，那裏随便你怎麽住。”

賈代善給林家和孔家下完帖子後，又給幾家先前說好要來的人家遞帖致歉，言說家裏臨時急事，無法聚在一起，并備下賠禮。第二天，林峰林海和孔德修來到賈家，賈代化開祠堂将賈敏的名字劃下，林峰和孔德修直接走了，林海和賈赦剛要走，就接到賈敏上吊自殺，幸虧丫鬟發現的及時被救了下來，賈赦和林海過去，賈赦本要給賈敏醫治的，結果小史氏先是厮打林海，被賈代善命人架開，接着又說賈赦會害死賈敏，氣的賈赦轉身就拉着林海離開了，賈敏自殺的原因并不名譽，所以只找了京城醫術比較好，但口風緊的大夫過來給看的。

但賈家并不知道，此時王家卻在賓客面前出了事兒，王家嫡枝大房這代，有兩個嫡子，兩個嫡女，嫡長子王子勝不學無術，标準纨绔子。嫡次子王子騰，自幼好學，尤其善兵法，是王家這代的頂梁柱。嫡長女王曼兒天真浪漫，無心機，而嫡次女王甜兒正好相反，心機深沉，頭腦反應極快。這次跟賈政結親的就是王曼兒，出事兒的也是她。

王家老爺子是掌管各國進貢物品的，家裏庫房中西洋物件确實不少，但現銀和房産店鋪之類的卻不多，權利并不大。護官符上說王家：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就是因為王家庫房裏堆滿了各種貢品，王老爺子為了得到權力，所以與賈家結親，為了得到錢財，所以王老爺子收了皇商薛家的大額聘禮，欲将二女兒嫁給薛家少主薛貴。

皇商薛家也是金陵世家之後，只是薛家世代為商，在開國皇帝打江山的時候，薛家家主十分有魄力的将大半家産投了進去，甚至曾經冒死幫着籌集糧草，皇帝得了天下之後自然要封賞有功之臣，薛家确實出了財力，但幫助皇帝的商人有都是，并不獨薛家一家，但薛家家主确實出力最多，于是皇上給了薛家皇商的資格後，又另賜薛家主紫薇舍人的稱號，令薛家成為金陵大世家，産業遍布全國，所以護官符上稱薛家：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但皇商叫的再好聽，薛家仍然是商人，三代之內不可科舉出仕，所以薛家只好自稱紫薇舍人之後，人都是騎馬看馬，騎馬看千裏馬，錢對于薛家來說，真的只能算是數字，薛家有錢卻無權，出事情的時候，別的官宦之家并不買賬，所以薛家想要權利，又不想放棄皇商資格，那最好的就是結一門有權的姻親，正常的官宦人家誰會自甘堕落，讓自己的女兒嫁作商人婦？也只有王家這樣目光短淺，急需銀錢的人家才會賣女求榮。

聰明的二小姐王甜兒得到消息怎麽會甘心自己嫁給商人？自己的子女出生就比人家低一頭，子孫更是不能科考。但是老爺已經收了薛家的聘禮，自己怎麽才能逃脫這悲慘的命運？想着姐姐将風光的嫁給國公府，王甜兒心裏充滿了不甘，大年初二，正是親朋故舊聚會的時候，滿府人山人海，王甜兒派人引着薛貴來到橋邊，又哄着王曼兒說：“姐姐，我想看看薛公子到底長什麽樣，可否真的一表人才？可我自己不敢去看，姐姐陪我去可好？”王曼兒是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倆人偷偷摸摸的來到橋邊偷看，結果在岸邊王甜兒腳下一滑，王曼兒拉着王甜兒，王甜兒沒事兒，王曼兒卻摔倒湖面，不知為什麽那塊兒只結了薄薄的一層冰，王曼兒就掉到水裏了。

薛貴就在不遠處，也直接跳下去去救王曼兒，“慌張”的王甜兒在岸邊大叫救命，衆人趕來的時候正好薛貴抱着落水的王曼兒上岸，兩人因湖水冰涼，緊緊地貼在一起。這種情況下，薛貴只能娶王家大姐兒王曼兒了。精明的薛貴眼睛一轉就清楚了大概，相比于精明陰狠的二姐兒，薛貴自然更希望娶得是大姐兒，自少以後後宅安寧。正所謂妻賢夫禍少。薛貴對此是滿意的。

王曼兒肯定得許給薛貴，可是王曼兒之前可是和賈家二少爺賈政定親了，連日子都定了，庚帖早就送到賈家了，沒辦法只能去找賈家交涉，好要回王曼兒的庚帖，賈王兩家的親事一直是小史氏自己辦的，賈代善并沒參與，因為賈代善并不想賈政和同是武将之後的人家結親，自己手裏的人脈資源只會交給賈赦，現在移交給了林海，賈政要是和武将之後聯姻，勢必想分享賈代善手裏的人脈，賈代善怎麽能願意？所以賈代善壓根不去管，你王家願意把女兒嫁給賈政，與賈家無關，賈家的資源也同樣與你王家無關。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來人說明情況的時候，小史氏自然是不願意，但無奈并無人給小史氏做主，賈代善去了一趟狀元府，得知孔思秋已經情況穩定，賈赦也保證三年內養好孔思秋的身體，林家和孔家對賈代善并沒有怨恨的心思，只是同情他被迫取個敗家娘們，三家家主一起喝了點酒後，相約去了賈赦的溫泉莊子散心，孔夫人和石氏照顧着三公主和孔思秋，賈赦對賈代善的身體隐患實在不放心，所以就和林海一起跟着去了莊子，林峰和孔德修借光，賈赦給他們好好地調理了一下身子，之前還同情賈代善的兩人，此時卻無限嫉妒他有個好兒子，賈代善很是得意。

小史氏打聽到賈代善的去處後，趕緊命人給賈代善送信，希望賈代善出面給她出頭，即便是退親也能得到好的補償，之後讓賈代善給賈政找門更好的親事，以後好成為賈政的助力，要是一開始，賈代善真的有可能舍了臉面為賈政尋一門清貴的親事，自己多給賈政一些私房也就是了，畢竟是自己的嫡子，自己也希望他日後能仕途順遂，但發生了這麽多事兒，小史氏的德行賈代善已經清清楚楚了，讓人家姑娘有這樣的婆婆，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那，誰家的姑娘自己不心疼？再說，自己也看出來賈政壓根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還好高骛遠自視甚高。所以賈代善只說了：讓太太自己處理。

小史氏心裏很清楚，自己的名聲并不太好，賈代善不管的情況下，能說上的親事王家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史家也行，但是史家在這個年齡段還沒成親的只有偏遠同族，小史氏怎麽能同意？萬分無奈之下，小史氏提出迎娶王家二姑娘王甜兒，宅鬥小能手小史氏一聽事情的經過，就明白事情絕對是王甜兒使壞，但對此小史氏并不介意，因為只有聰明的小兒媳婦才能在日後幫助自己奪回賈家權利，而且相比王曼兒平凡的相貌，賈政也更中意稍有姿色的王甜兒，王家為了補償賈家，主動提出會給王甜兒豐厚的嫁妝帶入賈家，于是，王家拿王甜兒的庚帖換回王曼兒的庚帖。

六月十八日，賈政迎娶王甜兒，之後賈赦在林海的幫忙下，将三個庶妹分別嫁給了林海同科的進士，雖然都是家世不顯，但本身都是有本事的，并且人品都不錯，賈敃考過舉人後娶了徒禛的一個心腹的妹妹，去了四川當縣令，喜歡醫術的賈敐後來娶了太醫院的一個醫女，賈代善幫忙在太醫院謀取了一個職位，因為太醫院的人都很敬重賈赦，所以對小夫妻兩個都很照顧，兩人娶親後都遵照賈代善的意思，帶着自己的産業去了賈代善贈送的兩進小院，這五個人這些年在賈赦的幫助下，身家并不單薄，結親的人家都很滿意，五人也更加親近賈赦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賈代善在出了正月就遞帖子告老還家了，将爵位讓給了賈赦，皇帝再三挽留後應允了賈代善的請求，賈代化想了想也遞了帖子，将爵位交給了賈敬，然後和賈代善一起來到溫泉莊子養老。皇上表示滿意幾家人的識趣，封林海為侍禦史知雜事，從六品，特賜五品官服，封原本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賈敬為監察禦史，從七品，有分察百僚，巡按郡縣，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的權利。至此，賈家真正在朝為官的只有賈敬一人，但卻無人敢小瞧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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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賈代善和賈代化本就是皇上的心腹重臣，更是在關鍵的時候急流勇退，果斷的交權，給皇上留下了美好的記憶，賈赦和林海更是與四皇子徒禛是生死兄弟，四皇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下任皇帝了。賈赦更是娶了皇上的愛女護國長公主為妻，得兩代皇帝信任喜愛，賈家有這樣的繼承人，誰會不開眼的開罪賈家？

八月份的時候，圈禁在自己府邸的二皇子，原忠直郡王徒祎自盡，下人發現的時候，二皇子早已吊死在書房內，臨死給皇上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父皇，我曾經是您最喜歡的孩子，私下裏您對我說，給我取名祎，是為了諧音一，代表我是您心裏承認的第一個孩子，也代表誰都無法越過我在您心中的地位，可是一次南巡，您就忘了我，我心裏很是難受，我只是希望讓您永遠的記住我，既然我活着的時候您不願意見我，那如果我死了，您是不是就願意來見我最後一面了呢？見見我吧，最後抱我一次吧，就像小時候那樣。祎兒絕筆

皇上見了信，哪裏還能受得了？直接罷朝趕去了忠直郡王府，抱着曾經的愛子痛哭不止，不管到底是否是因為藥蠱的原因，徒祎确實曾經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只為了皇上像小時候那樣抱他一下，不得不說，二皇子很會抓住皇上的心裏，用自己的命給自己的兒子們換得了生機和自由，皇上親自給徒祎的屍體梳頭，然後下旨：恢複二皇子徒祎的爵位，按照親王規制入葬，其長子原爵承襲。

不久之後，皇上突然感到手腳麻木不聽使喚，接着叫來所有禦醫，得出結論都是中風，誰也沒辦法，還是徒禛提到賈赦，皇上趕緊命人将賈赦叫進宮來，賈赦看了之後也道：“皇上早先中的毒在體內留下暗疾，這次情緒過于悲痛，引風邪入體，所以才出現這種情況，臣也無法去根，只能緩解，針灸之後能讓皇上慢慢行走活動，但絕對不能有任何情緒波動，不然肯定更嚴重了，到那時臣是真的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