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過渡

祭拜之後，林海領頭來到金銮殿叩見皇上, 皇上叫起後道：“哪個是狀元林海？”皇上似乎根本不認識林海一般, 林海上前一步道：“學生林海拜見皇上。”皇上道：“朕聽說你今年已年過二十，為何還不曾加冠？”林海道：“回皇上, 學生十八歲時, 祖父母病逝, 因與結契弟弟情深，而赦弟為祖父母所撫養成人, 要為祖父母守孝三年, 學生也一起守孝了, 出孝後便逢禮闱，尚未來得及行冠禮。”皇上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幹兄弟倆倒是難得的有情有義之人, 但需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你們還是要娶妻的。正好今日朕就給你尋門親事吧，翰林院掌院學士孔德修之嫡女溫良賢淑, 你意下如何啊？”林海道：“學生叩謝皇上。”

皇上看向一邊的林峰，林峰趕緊表态：“臣謝皇上為犬子選了如此佳人，林家日後必不會慢待孔家小姐。”皇上又問一邊的孔德修，孔德修屢屢胡子跪下道：“回皇上，臣很高興能得此佳婿。”皇上似乎很高興，接着道：“那就這麽定了，林海既然尚未冠禮，那朕就搶了林峰的活，賜你表字如海，望你日後能夠學識如海。”林海跪謝道：“學生林如海謝皇上賜字。”接着又問了榜眼探花等人一些問題就宣布：林如海，賜進士出身授封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賜狀元府一座，榜眼孟周、探花諸葛久，賜進士出身授封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其餘的人也都按照規矩或入翰林院做庶吉士，或外放為官，林海參加完瓊林宴就趕緊趕回林府。

林海回府的時候，賈赦已經醒了，這次頓悟使得賈赦隐隐的摸到了六層的邊兒，心情很是不錯，正跟賈代善，林峰和張氏邊說話邊等着林海。林海看着精神的賈赦，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給三個老人行禮問安之後就跟賈赦坐在了一邊，并把今天瓊林宴上發生的事兒都講了一下，之前的事兒，林峰回來都已經講了。

皇上賜的狀元府邸就在公主府旁邊，兩個府邸之間有一月亮門相同，林海和孔思秋成親就在狀元府邸。當然這些林海和賈赦都不在意，只是在八月份的時候，三公主下嫁了賈赦，十月份林如海娶了孔思秋。林海在翰林院也不曾遭遇傳說中的排擠孤立為難，畢竟林海的老丈人可是翰林院的一把手，衆人巴結還來不及呢，又不是不想在這混了，再說，林海為人很是圓滑，幾乎不會與人争執，所以人緣很好。

林海中狀元後，賈代善受不了小史氏的糾纏，同意了王家的親事，并交給小史氏全權處理，兩家的動作都很迅速，納彩、問名、納吉、納征都很迅速請期的時候兩家商定避過五月毒月六月十八為正日子。小史氏找來賈赦希望到時候能讓公主幫着招待客人，畢竟公主在禮法上可是賈政的大嫂，賈赦道：“回太太，公主身體素來不好，如何能操勞？若出了事情如何跟皇上交代？”小史氏道：“她是長嫂，難道不該為弟弟妹妹們着想嗎？這可是賈家的臉面！”賈赦面無表情的道：“公主是君，我們是臣，沒聽說還有君遷就臣的。再說我也不在乎這臉面。”

十一月的時候三公主和孔思秋同時傳出喜訊，賈代善和林家都高興的不得了，小史氏恨得眼含兇光。三十宮宴之後，初一一早賈代善帶着賈家衆人到公主府給護國長公主請安，小史氏本想擺下婆婆譜，慢悠悠的請安，等着公主免了禮，但色堇直到小史氏跪下之後才叫起，并和賈赦坐在主位，賈代善并不介意，挨着賈赦坐下，小史氏臉含恨意的坐在下手位，長公主擡擡眼皮問：“國公府人為何如此表情？可是對本宮不滿？！”小史氏趕緊跪下道：“回公主的話，我只是因為年紀大了，昨日不曾休息好，今日方有些神情恍惚，絕對沒有不敬公主之意。請公主明察。”小史氏特意将年紀大了加重語氣，公主只是撥了撥茶，慢悠悠的道：“哦，沒有就好~那你起來吧。”

中午吃過宴席，小史氏帶着子女們就開始逛公主府的花園賞梅，誰也沒注意到賈敏竟然甩下丫鬟獨自從月亮門去了狀元府，從知道孔思秋懷孕開始，石氏就和林峰搬到了狀元府，石氏每天照顧着兩個孕婦，等着自己的大孫子出生，林府只有林海和賈赦住着，林峰已經上折子要将爵位傳給林海了，估計過完年就能批下來，林峰也借機退了下來，以便盡心教導孫子。皇上還笑道：“這來不來的，就跟他那親家一個德行了，但願別再交出個賈赦那樣的活寶來，那樣的有一個就夠愁人的了。”但也對林峰識趣讓位的舉動很滿意，在宮宴過後，特意賞了四道福菜。

此時，賈赦早就和林海回林府去了，賈代善和林峰去書房下棋聊天去了。賈敏穿過月亮門，沿着小路往裏走，正好看到在賈赦特意用大塊玻璃又用靈石布陣做的花房裏的秋千上看書的孔思秋，賈敏就跑了過去，直接推開門，孔思秋是見過賈敏的，所以擺擺手讓要阻止賈敏的丫鬟退了下去，賈敏看着悠然坐在秋千上的孔思秋，腦海裏卻出現了一副相似的畫面，自己帶着憂愁靠坐在秋千上，林海拿過一件鬥篷披在自己身上，溫柔的道：“天晚露重，思傑當珍重身子。”

賈敏像着了魔一樣，走到孔思秋面前，呢喃道：“海哥哥是我的，為什麽都要來搶？這些都是我的，你們為什麽都逼我？海哥哥我們只兩個人生活不好嗎？”孔思秋看着嘀嘀咕咕的賈敏，也沒聽清她都說些什麽，正要打招呼，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和丫鬟們的驚呼：“啊~夫人小心~”然後就是鑽心的疼痛，腿間一陣濕熱，之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林海和賈赦接到消息急忙趕了過來，但是還是來不及了，賈赦給昏迷的孔思秋把脈，發現孩子早就死在了孔思秋的肚子裏，孔思秋子宮受傷嚴重，若是其他太醫醫治，頂多能保住孔思秋的性命，就是賈赦自己，要想孔思秋再度有孕，最少也要三年以後，賈赦用靈氣幫孔思秋流出已經成型的男胎，石氏看着男胎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公主知道消息以後，也差點兒跟着小産，賈赦兩頭忙着醫治，終于保住了公主腹中的胎兒，救醒了石氏。

石氏一睜眼，悲聲道：“我的孫子啊~！”接着淚流滿面，痛不欲生。公主醒後，要直接杖斃了賈敏，小史氏抱着清醒後已經吓傻了的賈敏不撒手，堅稱賈敏是被陷害的，得到消息趕來的孔德修夫妻正好聽到小史氏的話，孔夫人直接上去給了小史氏兩個耳光，小史氏剛要反擊，結果發現是孔夫人，吶吶的不敢言語，小史氏再蠻橫不講理，也知道是自己的敏兒害得人家閨女流産，自己的敏兒未來還得看林家和孔家的意見。

幾家人彙合在一塊兒，做為肇事者的父親，賈代善痛苦的想，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史家家主是不是也是跟自己現在一樣的心情？畢竟那賈敏再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女兒，自己能真的看着賈敏被杖斃？最後幾家人協商如下：一賈敏從賈家族譜劃掉，日後不得以國公之女的身份出嫁。二賈代善将賈赦舊年研究出來的玻璃配方送給孔思秋做為私産以作賠償。小史氏言說，那玻璃方子已經足夠賠償孔思秋的了，不需要再将賈敏劃出族譜，壞賈敏前程。孔夫人和石氏恨道：“只要杖斃了賈敏，兩家什麽賠償都不要，正好一命償一命。”

小史氏對着一直不曾開口的賈赦和林如海道：“賈赦，敏兒可是你嫡親的妹妹，你怎麽能袖手旁觀？林海，你好歹和敏兒的哥哥好一場，又是看着敏兒長大的，你怎麽忍心敏兒以後只能低嫁？她做出這種事情不也是因為真心喜歡你嫉妒孔氏，才一時蒙蔽了心智？你就看在赦兒的面子上放過敏兒吧，我保證她再也不敢了。”賈赦道：“若不是看在她是父親的骨血的份上，我怎麽會允許父親拿我的産業賠償，保她一命，我已經仁義至盡了。”林海冷冷的道：“若非看在赦弟和父親的面子，賈敏現在已經在大牢裏了，我林家還不差這點兒産業，再說，這産業乃是我和赦弟的私産，裏面還有我林海的一半兒呢！”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幾家只能不歡而散，林峰和林海回到狀元府照顧石氏和孔思秋，公主也拖着虛弱的身體和孔氏夫妻一起等着孔思秋清醒，賈赦看着站起來有點兒打晃兒的賈代善不放心，只能先和賈代善回榮國府，讓林海有事兒趕緊派人叫自己，林海疲憊的囑咐賈赦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林海此時說不心疼，那絕對不可能，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還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林海畢竟是标準的古代人對子嗣，尤其是能傳遞香火的兒子，是很重視的，只是不願意愛人為難，所以不在賈赦面前表現出來，想等賈赦離開後，自己平靜一下心情，所以沒有跟着賈赦一起走，另外賈代善也要回賈府處理後續，自然不會希望被人圍觀。

賈代善等人剛一回到賈府，就吩咐人去寧國府請賈代化過來一趟，小史氏尖聲道：“老爺，您真的如此狠心嗎？那是您唯一的嫡女啊，一但劃出族譜，日後在夫家受到任何委屈，賈家宗族都不能給她出頭了。您這是要逼死妾身嗎？”賈代善并沒有搭理小史氏，賈赦發現賈代善臉色青紫，呼吸困難，急忙把脈，卻發現賈代善竟然有心梗的前兆，急忙給賈代善輸入靈氣緩解心血管壓力疏導堆積血塊，接着喂了養護心髒平穩血壓的藥。

半晌賈代善才緩過來，卻感覺渾身酸軟無力。這賈赦也沒什麽辦法，賈代善不能修真，又一直征戰沙場，受傷無數，即便再精心養護，傷了就是傷了，暗傷終究是留下來了。一有誘因，就會發作。這次事情引起賈代善情緒劇烈波動，勾起了舊傷，引發了心疾，幸虧賈赦在跟前，不然賈代善這次可就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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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史氏還在抱着哭泣的賈敏哭鬧，賈政也不停地求老爺饒恕一次賈敏，并不管賈代善死活，賈赦抱着賈代善，心裏很難過，這可是從自己出生開始，就把自己當眼珠子疼的父親，對自己的疼愛絲毫不比祖父祖母少，如今都這樣了，這些人還在不停地逼着自己的父親，賈赦怒了。賈赦大喝一聲：“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說着就抽出鞭子要上手，被正好進來的賈代化給攔下來了，開玩笑那，鞭打繼母，呵呵，賈赦都夠斬首的了，更別提什麽前程仕途了，那是大不孝啊！

賈代善抖着嘴唇替賈赦把話圓了，賈代善道：“堂兄，別攔着赦兒，賈敏這個畜生确實該死！”賈代善和賈代化的舉動終于讓賈赦清醒過來，跪下摟着賈代善的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嘴裏道：“爹爹，你可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扔下兒子了，祖父祖母不要兒子了，您不能也不要兒子啊！”賈代善還和小時候一樣給賈赦順毛，嘴裏哆嗦的道：“你個傻小子，爹爹怎麽會不要我的赦兒啊？爹爹寶貝着我的赦兒那，別怕啊~”

回過神來的小史氏指着賈赦對賈代善說：“老爺，您的心到底有多偏？賈赦剛剛若不是大伯來得及時，恐怕現在鞭子已經抽在妾身的身上了吧？你再怎麽遮，也不能掩蓋事實吧？若我說出賈赦鞭打繼母的事兒，想來賈赦再厲害也得挨上板子吧？只要老爺繞過敏兒這次，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賈代善冷笑道：“誰看到了？”小史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圍低頭不語的衆人，一時間悲從中來，大笑着流淚，連聲道：“好！好個賈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