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從一開始,席甯安和任錦鵬在一起的原因,就只是單純的為了找到一個使自己的生活更加有保障一些的小路。畢竟看着別人将鈔票這種東西堆放在面前,總沒有人會嫌棄它燙手礙眼,唯恐退讓不得的丢棄一地吧。

雖然兩人行為親密,可倘若要是有人将這種關系拉扯到愛情的高度點,便讓人打心底裏不自覺的好一陣反胃了。她可沒曾想過要在這種貨色的人身上搭上自己的時間與精力,大家都只不過是懷着什麽目的,而碰巧能滿足彼此目的的人聚在一起罷了,就像是什麽龌龊的小團夥。

席甯安從一開始就明白,在與任錦鵬的關系之中,自己所處的位置。往好聽一點的地方說,那就是任錦鵬願意為美色而揮霍大把不知通過什麽渠道而得來的錢財,而自己正巧有條件為他提供一個傾瀉消費的渠道,可謂是各取所需,等膩煩了要分開時,也可以說的上是兩不相欠。可但凡只要往難聽一點的地方講,自己就不過是披着光鮮亮麗的外表,反倒将臉面與尊嚴放在金錢之後的可恥騙子而已。

早些時候,和席甯安聯系時,她坦言說最近幾天自己身體不太舒服,即使是見面也不能有什麽‘實質’行為。讓任錦鵬自覺無趣,思索一下便發短信給文千竹,謊稱自己剛從外面出差回來,路過剛剛開業人氣火爆的飯點買了些她應該會愛吃的菜,沒有意外的話自己大概會在幾個小時後到家。

用緩慢的車速開往小區,在樓下整頓出剛剛在外面工作了許久的疲憊樣子,任錦鵬這才拎着幾個裝着肉食的盒子開門進屋。自玄關掃去,屋中央擺放着幾張擦的很幹淨的木桌,多半是今天也有學生來家裏上課。而文千竹正坐在沙發邊和誰打着電話。

“今天弄撒墨水的時候我真的手忙腳亂的,看你清理的時候還擔心現在的學生都不怎麽做家務,會不會清理不掉那個污漬,結果地板瓷磚被你清理的非常幹淨,連我自己平時做家務也沒有信心可以把縫隙中的墨水完全擦掉,真是多虧了你的幫忙。”她笑道,看到任錦鵬從門外進來,連忙興奮的沖他揮揮手并有禮貌的同電話那端的人道別,并說次日也請她多多幫忙。

任錦鵬在玄關換好鞋子與衣服,走向沙發,伸手将手中的幾個盒子放在茶幾之上,轉身就坐到了沙發之上,伸手攬住文千竹的肩頭,歪頭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做出好一副出差多日的丈夫與許久未見的妻子其樂融融小別勝新婚的甜蜜興奮模樣。看到文千竹手中剛剛結束通話的手機,他笑嘻嘻的說道:“怎麽?正在和別人打電話嗎?是我打擾了你們吧?”

文千竹輕笑着連連搖搖頭,将手機在任錦鵬面前搖晃了幾下,随即放在了茶幾上。

“你不是曾經說過嘛,我一個人在家教學生太辛苦,而你又常常出差,沒有時間每天都陪在我身邊一起管理家事嗎?原本我覺得靠我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好,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學生們都越來越調皮,上課秩序沒有以前好,經常把墨水甩到地板上,我一個人根本沒有時間全都處理好,所以我想了想,就托以前同校的朋友在大學裏找了個合适的在校生來幫我一起處理學生這邊的問題,權當是個家教的兼職了。

剛好呢,有個孩子對書法很有興趣,本身也很喜歡做飯打掃之類的雜事,所以今天我就把她約到家裏見了個面。聊了一會,我覺得她的确是個很合适的人選,而且手腳也很勤快,所以就決定讓她在我上課的時候時不時的來這裏幫幫忙,搭把手之類的。剛剛呢,我只是在和她聊下次上課的時間,被打擾什麽的,倒是沒有。還有這些好吃的,謝謝你了~還剛出差回來就惦記着我。真幸福。”說完,她就順着沙發往前坐了些,伸手一個個的打開了面前茶幾上那幾個還隐約飄散着食物香味的盒子,看着裏面都有些什麽。

“你喜歡就好了。”任錦鵬嘴上說着,心裏卻對于這個‘在校生’有些奇怪,依着文千竹的性子,必然是能自己處理好的事情絕對不肯請別人踏入家中幫忙,增加別人的負擔。之前臨近年關時,自己說要請一個鐘點工來打掃,被她拒絕,她說鐘點工也要趕着年關回家和家人團聚,這個時候叫來無非是耽誤人家的火車,非要自己動手不可,現在怎麽舍得叫外人來幫忙了?

“那個在校生,是男的還是女的啊?”任錦鵬提高了些音量,沖身旁的文千竹問道。

雖然自己在外面風流慣了,但是任錦鵬對于文千竹卻是抱持着過度懷疑的謹慎态度,唯恐自己這送了文千竹無數頂綠帽子的人也被她反扣一個好看新穎又大氣的綠帽子。說的态度直白一點就是,典型的只許官洲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論自己在外如何,那都是用自己的錢找的小三,靠的是自己的能耐。而文千竹,就應該規規矩矩的當一個家庭主婦,如果和哪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勾搭在一起,那不是丢自己在外面的臉嗎。

文千竹倒是沒怎麽在意任錦鵬的态度,就好像看不出他突然嚴肅起來的心情,一只手用筷子夾着盒子裏的食物,另一只手示意一下自己就放在茶幾邊上的手機。

“是個小姑娘,還是個蠻漂亮的孩子呢,今天上完課從家裏走的時候非要拉着我一起拍一張照片,說是要給同樣在找工作的朋友炫耀自己找到個美女老板。剛剛還把照片發給我了來着,你想看的話可以在我聊天記錄裏找找。”

她的樣子,就和自己剛追她的時候一樣,性格單純又絲毫不在自己面前隐藏什麽東西,一副從來不知道防範別人的樣子。任錦鵬覺得有些跌面子,又有些內疚。就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捏造坦蕩君子行為污點,旁人百般勸誡卻還不肯住口的壞事。可即使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的念頭是這樣想的,他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徑直點開剛才文千竹使用過的應用。只見頁面上果然停留着別人發來的照片。仔細想想,如果不看這照片還好,那只是保留着一份好奇心,畢竟那在校生是個女人,能和文千竹整出什麽幺蛾子,可任錦鵬還是選擇了錯誤的決定,這一眼過去,差點吓得他直接把手中的的手機整個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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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已經緩沖完畢顯示最大狀态的照片上,文千竹正微笑着和另一個女人坐在桌前,面前擺着寫好的作品。正如文千竹所說,那女人長相很精致,有一些不易近人的高冷感,她同樣拿着毛筆,只是紙上寫出的字體遠不及文千竹的好看,甚至連手指邊緣都因為不小心而沾染上了細微的墨水痕跡。不過那個認真得不得了的勢頭倒是很招人喜歡。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任錦鵬頓時覺得自己大腦一陣眩暈。眼前照片中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現在常常和自己一同出入高檔消費場所的席甯安。這麽說來,這女人曾經是跟自己說想要找一份兼職,來賺一些生活費,當時自己也只是把這話當成了她想要多一些‘零花錢’的暗示,随口說了幾句會幫她在同公司比較好的崗位找個工資高又不累的工作敷衍過去。當然這種話也早就在當天兩人分開時就忘記了,保質期只有幾個小時的客套話罷了。沒成想她當時的想法竟然是真的??

不過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也有可能是文千竹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她現在正在和自己厮混的事情,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誡自己不要再不識趣了??

他的大腦幾乎沒有時間正常的思考,坐在身邊的文千竹倒是絲毫沒有介意自己的手機在別人手中呆的時間太過于冗長。視線專心的被桌前幾盒美食所吸引住,全然無視正處于當機狀态的任錦鵬。

思量再三,在全盤托出并承諾永不再犯與先試探當前狀況之下,任錦鵬選擇了後者。他小心地開口問道:

“那個,千竹啊,這個人你之前認識嗎?”

“恩?”聽到這話,拿着筷子的文千竹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

“我以前也不是大學的老師啊,怎麽可能認識在校的大學生。是我拜托別人推薦一個好相處的學生給我,才認識她的。怎麽,你知道她嗎?”

文千竹的眉頭微微皺起,在等待着任錦鵬的話,這種神情他相信這個女人是無法在早已知曉的情況下做出來的,畢竟自己了解她,這個和自己相處了整整兩年的單純女人是不會做出這種套路自己的事情,即使是發現了自己的外遇,肯定也會選擇當面對質,而不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樣想想,任錦鵬就稍稍冷靜了一點,他牽住文千竹的手,神情嚴肅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朋友是怎麽看那個所謂的‘在校生’的,但是你不能把她留在家裏。”

“為什麽啊?我們挺聊得來,而且也是朋友介紹給我……”

“不不不,千竹你聽我說。”任錦鵬趕緊搖頭,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麽大學生。她是我公司以前的職員,因為業績不好和工作态度散漫被我勒令開除,當時她走的時候還惡狠狠地說要報複我,我想她一個年輕人,最多就是怒火攻心胡說八道幾句,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有膽量來欺騙你!你聽我的千竹,等等就打電話給她就說找到新的老師了,如果她再來,你也千萬不能開門!我怕她對你造成什麽不利!”

任錦鵬的神色充滿了焦急,就好像這個信口雌黃的謊言才是真正的真相。

“……我知道了。”文千竹點點頭,神色有些愧疚。“對不起啊,我本來是想找個幫手,來減輕一下我們的壓力,沒想到……最後還是要你擔心我……真是對不起……”

“怎麽會呢。”任錦鵬擺手,随即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得,拿起車鑰匙起身。

“對了,我得去總經理那邊一趟,提交一下這次出差的彙報。可能要幾個小時才能回來,你不用等我,等會吃完後就早點休息吧。”

聽到這話文千竹便乖巧的點點頭,叮囑他開車注意安全,看着那人關上房門腳步聲匆忙的離開。放下手中的筷子,撥出了席甯安的號碼。

“喂?甯安嗎,他到你那邊去了。接下來麻煩你了。”文千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平日那副單純的笑容。

“我非常期待你的演技哦。”

作者有話要說: 偷雞不成蝕把米(手動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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