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暧昧

陳自在與陳見嬌準備返回周家時才發現周纾不見了蹤影,就連朱珠也不曾知道周纾去了哪兒,此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茶園的主事人不在,陳自在一下子直起了腰杆,要求那些采茶寮戶去尋人。雖然衆人都不服他,可畢竟事關周纾的安危,他們便不得不聽他的指揮漫山遍野地尋了起來。

“我記得小娘子巡茶山去了。”有采茶寮戶依稀記得周纾的方向。

衆人便分散在這三十畝茶山裏一邊喊人一邊尋找。走到了邊緣處他們也沒有發現周纾,倒是發現原本加固的籬笆不知為何又被推倒了,幾只豬崽在茶園裏歡快地糟蹋着茶樹。

“我明明記得小娘子往這邊走的……難道小娘子變成豬了?!”有人驚呼。

他剛喊出口便被旁邊的人呼了一巴掌:“瞎咧咧什麽,這是祁家的豬!”

另一人的重點卻在于:“可是茶樹又被糟蹋了。”

“我們要尋小娘子,騰不出人手來,快些去祁家喊人來抓豬。”

陳見嬌想,祁家的仆役多,她或許可以尋求祁有望的幫助,請祁有望派出人手幫忙找周纾!于是便自告奮勇到祁家別莊去。

——

茶室內,茶香與香爐的熏香交織混雜。

祁有望揉着微微發疼的手指,又側耳傾聽了片刻,道:“我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喊你。”

方才周纾聽曲聽得入迷,倒是不曾聽見,如今茶室靜了下來,那一道道呼喊聲,她聽得也越發真切。

這時,林檎在門外道:“四郎君,周家來人了,想見四郎君。”

祁有望疑惑:“他們莫非是知道小娘子在這兒?可是為何想見我?”

周纾也不解:“不知,不過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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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便起身準備離去。

周纾這一回去或許好幾天都不會到茶園來,祁有望心下一急,便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小娘子等會兒!”

她的動作依舊是這麽簡單直接,周纾被稍微吓到了,只是這回倒是沒有再像上次那般敏感地掙脫開來。

周纾的心思落在被牽着的手上,她細細地感受了一下,發現這次的觸感與上次不同。上次她只感覺到這人手心的柔軟順滑,這回卻是切實地發現了她指尖的一層繭子。

祁有望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是男兒身份,于是尴尬地放了手,道:“那個,我情急之下的失禮之舉,還請小娘子寬恕。”

周纾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她沒有絲毫擔心自己的身份是否會被拆穿,反而還眨巴着眼回視對方。

周纾:“……”

罷了,指望這缺根筋的人會心虛或者露出馬腳來太難了。

“祁四郎還有什麽事?”她問。

祁有望咧嘴一笑,有些蹬鼻子上臉:“我能去你家玩嗎?”

她心裏頭還記着祁二郎嘲諷周纾沒有邀請她到周家去玩的事情,便想趁着這次周纾的心情好提出這個要求。日後她見了祁二郎,也好讓他知道,她也是被周纾邀請過的人!

周纾沉默了。

祁有望又可憐巴巴地看着她:“我帶着琴過去,給你彈琴怎麽樣?”

周纾很确定祁有望的年紀是十七歲,而不是七歲孩童,也就是說,這人有時候的想法也太幼稚了些。

認為祁有望的提議十分幼稚的周纾點了點頭:“可以。”

祁有望高興了,道:“那我送你出去。”

——

陳見嬌看見祁有望,剛想請她幫忙找周纾,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她身旁的周纾了。

陳見嬌:“???”

“嬌娘?”周纾微微詫異。

陳見嬌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阿姊,原來你在這裏,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

誰曾想到早些時候阿姊還教育她莫要亂跑,結果反倒是阿姊自己到處亂跑,惹人擔憂了。

周纾沒有辯解,不動聲色地抽出手後,略懷歉意地道:“我未與你們說一聲,讓你們擔憂了。”

說完又問,“你來找祁四郎?”

陳見嬌擺了擺手:“我只是想請祁老四幫忙尋一下阿姊。”

祁有望拍着胸口道:“下次你阿姊若是還走丢了,你盡管來找我,我幫你尋人!”

周纾瞥了她一眼,眼神的情緒複雜,但最終也只是朝她欠了欠身,便與陳見嬌一同離去了。

臨行前,陳見嬌又想起一事,忙道:“祁老四,我聽說你的豬又跑到茶山去糟蹋茶樹了,茶園裏騰不出人手來,所以那些豬應該還在那邊。”

祁有望下意識地看向周纾,而後者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

陳見嬌兀自嘀咕着:“我聽說過豬吃紅山芋、芋苗、米飯等,還不曾聽聞豬也吃茶葉的呢!”

祁有望知道後世有種茶香豬,便是将茶葉烘幹後攪碎,按照比例混在飼料裏喂養而大的。但是像自家豬崽直接跑去茶園糟蹋茶樹的這種,她還真的未見過。

她立馬喊上人随周纾到茶園去抓豬。跑出來的幾只豬崽已經糟蹋了幾株茶樹了,看見她來了後,紛紛望着她,一邊咀嚼嘴裏的茶葉,一邊往她這兒蹭,活像一個犯了錯後立馬找長輩撒嬌的熊孩子。

祁家的仆役:“……”

他們怎麽覺得這些豬崽很像某位郎君?

祁有望巴巴地看着周纾,沒有半分架子地道歉了,甚至還提出賠禮:“我把這只最好看的豬送給你了!”

豬崽們既聽不明白她的話,也不知道自己要面臨被送人的命運,只十分懵懂地跟在祁有望的身後。

周纾揉了揉太陽穴,道:“祁四郎君不必如此,這回便算了。”

祁有望看着那幾株被啃得光禿禿的茶樹,心生一計:“那作為補償,我明日過來替你打理這幾株茶樹!”

周纾已經打從心底裏放棄這幾株茶樹了,只是她大概也了解祁有望的為人了,若是此時不答應她,還不知她會想出多少主意來折騰人。

“那有勞祁四郎了。”

祁有望帶着豬崽們回去了,周纾揮手遣散了圍觀的采茶寮戶:“時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她與陳見嬌、陳自在也準備返回周家,陳自在旁敲側擊地問:“剛才那個少年郎便是祁四郎?”

“祁老四”這樣的話在認識祁有望之後,他是說不出口的,而且他稍微跟采茶寮戶打聽一番便知曉了祁有望的身份,明知自己開罪不起,就只能将那點不甘給藏于心底。

“嗯。”周纾沒有多言,不管她這個表哥打的是什麽算盤,她都不打算理會。私底下讓人留意一下,莫要讓他牽連周家便是了。

陳自在眼神閃了閃,等周纾與妹妹上了馬車後,他才看着遠方的祁家別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

連着幾日,周纾都忙于春茶的采摘、制茶之事,上次對她的芽茶十分滿意的李員外按捺了幾日,終于忍不住登門,旁敲側擊周家什麽時候有春茶面世。

自那日林大郎君與程七郎君互相鬥茶後,二人又約戰,這次用的都是周家的茶葉,結果一番苦鬥,仍舊不分輸贏。

旁觀者中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對周家的茶葉感興趣了,不出一個月,周家那幾十斤茶便銷售一空。

周家的清明前獨芽新茶價格本就不便宜,李員外又提高了一百文,故而一個月內就能賣光這批茶葉,已經足以說明這一次周家的芽茶受歡迎程度了。

周纾心裏有底,在與李員外談春茶的買賣之前,先領着他到茶亭茶山轉了一圈。

春茶的産量多,但春茶中的上品占比也不算多,故而三十畝茶園,能有八百來斤,其餘春茶也有千斤左右。

能買得起極品茶葉的也只有少數人,李員外在挑選春茶之時,自然需要平衡各方面,同等的春茶裏,若周家的春茶價格公道、味道上佳,那他會首選周家的茶葉。

他在茶亭茶山轉了片刻,發現周家的茶樹長得特別好,周纾謙虛道:“這是三年前剛移栽的茶樹,此時是它最有生機活力之時。”

李員外笑道:“小娘子不必忽悠我,這些年我與茶園戶們打過不少交道,種了多少年的茶樹我都見過,可都不如這兒這般給我一種很朝氣蓬勃的感覺。”

他聞到了制茶工坊裏傳出的茶香,精神都為之一振,當即便打定了主意要跟周家多買一些春茶。

走到前幾日被祁有望的豬崽糟蹋的地方,周纾本不願意讓李員外看見茶樹光禿禿的一幕,但是她還沒将人引走,他便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事一般走了過去。

“這幾株茶樹嫩芽可真多!”

周纾面上不顯,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原本光禿禿的茶樹不知何時已經長滿了芽葉,若不是知道它們之前的情況,她還以為已經長了一個多月了。

茶樹新長的芽葉中的嫩芽長得很鮮嫩,與清明前摘的獨芽很相似。

“獨芽是極品中的極品,一株茶樹未必能采出幾兩來,可是這幾株茶樹的獨芽,怎麽也有一兩斤吧!”李員外道。

周纾将心底的疑惑按下,與李員外談了會兒正事,直到二人定下了一筆買賣,又送走了李員外,她才返回茶園。

“這幾株茶樹是誰打理的?”周纾問茶園的管事。

那人老實道:“這兒這兩日都是祁四郎君在打理的。我們本以為他一個不懂茶樹種植的人也搗騰不出什麽來,可是才兩日,這些茶樹就像是被催生了一般,很快地便長回來了。”

“她可移栽過新茶樹過來?”周纾又問。

“不曾,每回來,她只帶着一把小鏟,還有一把剪子。每回都是來一小會兒,然後就回去了。”

茶園夜晚後都是封鎖起來的,除了巡視的人外,理應不會有人過來。而祁有望更是沒必要做偷偷移栽茶樹的事情來,也就是說,這茶樹真是在祁有望的打理下,迅速生長回來的。

周纾忽的想到,祁家的豬已經不是第一次推翻籬笆跑進來啃茶樹了,而以祁家的家底,不至于會讓這些豬餓着了。也就是說,吸引它們的是自家的茶樹!

這麽一想,周纾也慢慢地回憶起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她本以為自家的茶樹是因為這兒的水土好所以才長得好,可從她第一次發現枯萎的茶樹居然能因為一場雨重新煥發生機開始,這兒便處處透着奇怪。

後來的芽茶,以及如今的春茶,味道都比自家別處茶園的茶要好上許多。

此前她從未往別處想過,如今把這一切重頭梳理一遍,發覺這其中果然還是有不少玄機的。

再憶起她到祁家別莊去時,祁有望提過自己自帶祥瑞,所以別莊的花都比別處開得早。

那種話她當時聽一聽也就罷了,從未當真。可是那場雨,也是在祁有望被吓暈醒來後才下的……

周纾越想越深,回過神來後又搖頭将這種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世上怎會有如此玄妙之事!”

将這種想法驅散後,她決定去找祁有望,打聽一下她是如何照料這些茶樹的。

——

周纾到祁家別莊時,祁有望恰巧去生機閑園處了,朱老嬷請她在此稍等片刻,便讓人去找祁有望回來。

周纾并不着急,她一邊喝着茶,一邊欣賞着庭院裏的景致。

看見庭院中花開得姹紫嫣紅、百花争相鬥豔,她福至心靈,問朱老嬷道:“我聽祁四郎君說,她出生時,祁家有祥瑞?”

朱老嬷不認為這是什麽不能對外說的事情,便笑呵呵地将祁有望出生時的異象告訴了周纾。後者聽着也覺得稀奇,隐約間又似乎明白了祁有望為什麽會被如此嬌寵溺愛。

“……不過啊,大家都不信這些了。”朱老嬷又有些感慨,始終相信那一日祁家所發生的那些異象是因祁有望的只有她跟安人了,至于別的祁家人,都只是認為那是湊巧罷了。

周纾禮貌地笑了笑,也不說自己相信與否。

祁有望很快便趕回來了,她走得急,烈日下,額頭沒一會兒便冒出了汗珠。她看見周纾後,為了自己的形象,便順手掏出一條巾帕抹了抹額上的汗。

周纾眼尖,只覺得那條巾帕似乎有些眼熟。

“小娘子,聽說你來看我了。”

能把話說得如此暧昧,卻一派赤誠的也只有這個缺根筋的人了。周纾心想。

“今日與人談買賣,路過貴莊,想進來讨杯水喝。”周纾從容有禮地道。

這些都是客套話,沒人會當真。

祁有望引她落座,而周纾打量了那條巾帕許久後,終于确定這條巾帕為何這般眼熟了——這就是她丢掉的那條巾帕!

她看着祁有望,眼神頗為耐人尋味:“祁四郎君,這條巾帕可否借我一看?”

“啊?”祁有望怔愣了片刻,下意識地遞了巾帕出去,然而等她看清楚自己手中的巾帕樣式時,她心中一緊,連忙收了回來,又換了另一條出去。

周纾:“……”

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當她眼瞎不成?

她一言不發地盯着祁有望,奈何這人臉皮厚,抵死不承認剛才自己擦汗的是另一條巾帕。

“為何我覺得剛才那條巾帕,像我丢失的那一條?”周纾并不想縱容她。

“你丢了,我撿了。”祁有望道。

周纾深吸了一口氣,若非她揣測眼前的少年郎有可能是女子,就這舉動,她怕是又要将這人劃入“登徒浪子”的範圍內了。

周纾不得不承認:“是我丢的,只是,祁四郎君怎麽會撿它?”

那日她以為祁有望調戲了她,一時氣惱才這麽做的。如今知道祁有望私藏她的巾帕,她也不覺得生氣。

祁有望理直氣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亂扔垃圾,所以幫你處理了。”

說完,她将那條巾帕重新掏了出來,道:“我幫你洗幹淨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剛才擦汗拿錯了巾帕,令這方巾帕沾染了我的汗,所以待我再次洗幹淨後,再還給你吧!”

周纾本不指望将巾帕拿回來了,只是想到祁有望一直藏着她的巾帕,她的心裏就感覺怪怪的,有些将自己的貼身之物被人收藏的羞赧感。

而一産生這個念頭,周纾便本能地抗拒:只是女子間的手帕之交,她是要成大事的人,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便感到羞澀呢?!

趁着周纾沒有生氣,祁有望趕緊轉移了話題:“小娘子,你想聽琴曲嗎?”

周纾想聽,然而她來這兒的目的不是為了聽曲,便克制住了:“這倒是不勞煩祁四郎了,我今日過來是專程答謝祁四郎将那幾株茶樹照料得很好的。”

祁有望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沒做什麽,只是給他們翻翻土、修剪下枝葉、施肥澆水,沒想到才兩日,就長出新茶葉來了。”

祁有望很坦誠,周纾相信她沒必要撒謊,于是這個困擾她的謎題依舊沒有答案,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

陳自在到周家的這段日子,也并非日日在茶園中幹粗活,他在閑暇之餘也曾徜徉各大書鋪,并從中結識了幾位州學的學生,便相約踏青、參加雅集。

他與他們彈琴、鬥茶、品酒,極盡文雅之事。

到了興頭上,他忽然想起一事,便旁敲側擊地問:“馮兄與張兄都是上饒人,自幼便在信州城中長大,相信沒什麽事是不知的。二位可知祁家四郎君?”

那馮、張二人被他不動聲色的吹捧,心中十分暢快,聞言,不假思索地道:“信州城何人不知祁四郎呢?不過那是個纨绔,不值得陳兄關注。”

“纨绔?”陳自在眼神閃了閃。

馮、張二人就像打開了話閘子,道:“祁四郎運氣好,投胎投到祁家,上有曾被官家欽點為應天府書院講授的爹,還有一個寶泉監知監的長兄,他那長兄可了不得,娶的妻子是左谏議大夫……”

從祁家安人到祁有望,二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自在卻從中抓住了一個細節,問:“你們說他在祁家排行老四,可你們說了他的長兄和二哥,那他那位三哥呢?”

二人本來在興頭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聽他問及祁三郎,登時便清醒了幾分:“祁三郎啊,那可不好說。”

莫說陳自在了,便是另外三位從別縣過來求學的學子也好奇得很,忙追問:“祁三郎怎麽了?”

馮、張二人環顧四周,然後壓低了聲音,道:“那祁三郎在祁家是個不受寵的,聽說他出生後才幾個時辰,他娘就被他克死了,那日祁家喜事變喪事,晦氣得很。”

“祁講授與正妻恩愛得很,若非正妻死了,他也不至于會娶續弦。他那續弦剛好是祁家安人的外甥女,當年才十八歲,就歡天喜地地進了祁家的門,第二年就生了祁四郎。”

“聽聞祁四郎出生時,正值寒冬,然而那一日祁家的牛生了雙胎,宅中花草樹木如枯木逢春,都活過來了,所以祁家安人認為這是祥瑞,對祁四郎疼愛得緊!”

“一個出生便克死了親娘,一個出生自帶祥瑞,可想而知,祁家這老三跟老四在家中的地位有多懸殊了。”

二人又瞧瞧地補充了句:“那祁三郎後來更是搬出了祁家大宅,住進了城西南的別業裏。”

陳自在摩挲着指腹,眼神晦澀難明。

雅集結束後,他回了周家。這段時間,有他的姑姑為他撐腰,他出行皆是馬車,回來後,周家的仆役都不敢拿輕蔑的眼神看他,他仿佛是生長于此的主人家。

然而,周纾的眼神将他打回了原形,好似在告訴他,周家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那顆心頓時就冷了,冷得發疼。

堂上姑父的笑聲很是刺耳,而那道今日還被人談及的身影更是刺痛了他那敏感的心。他抿唇冷眼看着,直到他走到他們面前,臉上才釋放出笑容來。

“姑父、表妹,我回來啦!”

周員外笑呵呵地看着他:“安哥回來啦,今日的雅集如何?”

“我與他們志趣相投、相談甚歡,今日的雅集也算是略有所得。”陳自在說完,将目光投向祁有望,“祁四郎君今日怎麽過來了?”

祁有望翹起了唇角,顯得很是愉悅:“周小娘子邀我來做客,我就來啦!”

陳自在扯了扯嘴角,也不去招惹她,而是問候了周員外與周纾後,便先回了客院。

他在客院看見了陳見嬌,頗為疑惑:“嬌娘,你怎麽在這裏,祁四郎過來了,你不出去見他?”

陳見嬌道:“姑母說那是外男,我還未出閣,不能做那麽失禮的事情。”

若非在姑母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才不會拘泥于這些禮節呢!

陳自在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道:“姑母不讓你出去,可是表妹卻在外頭。”

他懷疑姑母是看中了祁有望的家世,想撮合她們!

陳見嬌不知他心裏所想,道:“正是因為阿姊在外頭見祁老四,所以姑母才讓我不要學她的。你也知道阿姊向來有主意,姑母也拗不過她的。”

陳自在想了想,悄聲對陳見嬌說:“嬌娘,爹娘花大價錢讓你學習琴棋書畫,就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能結識名門望族的子弟,如今這祁四郎正好合适,你——”

話未說完,陳見嬌愠怒道:“大哥別說了,我與祁四郎相交,并非為了嫁入豪門。”

陳自在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旺旺:巾帕還給你……髒了,我洗幹淨再還吧,嘻嘻。

舒舒:……撿垃圾都能這麽高興?

——

話說,三哥的背景設定活脫脫的男主逆襲文啊!有木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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