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撒嬌(加更)
齊棪把她面具帶好,又将手放在她兩肩上,“罷了,若你醜不忍睹,本王看了便得不償失。”
衆人:“……”還帶這樣玩的。
翊安被他按着肩,動彈不得,擠出一個微笑,咬牙切齒問:“合适嗎?”
人越多他越來勁是不是?兩個男人這樣成何體統。
他現在是在生氣,氣自己跑過來喝酒?
翊安認真觀察他的臉色。
她好像是該注意點。
但也不能當真不顧名聲了。
虧他還穿着這身官袍。
齊棪像是也覺得不妥,收回手,在翊安松了一口氣時,又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臉。
“……”這人到底是不是有病?!
“有髒東西。”齊棪看她眼神兇狠,誠懇解釋了句。
略微粗粝的大拇指,從她的唇邊滑到下颌。
他極力克制,收回手,裝模作樣地用帕子擦了擦。
細滑白嫩,若沒人在這裏就好了,好想親她一口。
齊棪用波瀾不驚的臉,掩飾着心裏的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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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舜欽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人家那張臉白皙幹淨,什麽都沒有。
呵呵。
難怪只是抓個人,他一定要親自來。
也不知道指揮使大人怎麽想的,進窯子辦案順便見見媳婦?
說出去真是奇事。
若這話被齊棪聽見,一定會較真地糾正他,氿仙閣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是不一樣的。
但在連舜欽眼裏,此地只不過更會立貞節牌坊一些。
長公主常來,并非好事。
他這丈夫不行,留不住人心。
齊棪故意欺負逗她,翊安再忍下去就是鬼附身了,于是“哼”了聲,轉臉就走。
“站住。”他揚聲喊道。
翊安當作沒聽見。
心裏想,老娘看你在忙,給你身上這衣裳兩分薄面,你還真翹起尾巴來。
連舜欽剛才若不能十分确定她的身份,現在便十二分地确定了。
這人若不是翊安長公主,那就是腦殘轉世,癡呆找死。
果然,境寧王見那人不理自己,習以為常地笑了笑。
将手往背後一負,去問搜查結果。
翊安也沒走遠,就近在一邊的席上坐下,旁邊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問:“小兄弟,你是真的很醜嗎?”
“……”翊安點點頭,沒搭話。
那人同情地看她眼,搖頭嘆了口氣,好似嘆她沒兩天命了似的。
除了翊安一人不配合外,另有幾人不願意摘面具,都被請到了齊棪面前問話。
齊棪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偏偏還是被迫知道了些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以端莊清冷名冠京都的清河郡主,竟在氿仙閣同時招了四名男子陪酒作樂。
聽說門被推開時,其中兩個男子光着上半身,趴在她身邊,任她撫摸。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齊棪也不奇怪。
就比如他家……隔壁那位,看着是美豔大方,尊貴而不可亵渎。
實則呢,動不動就吊兒郎當地翹着二郎腿罵人“有病”“你死不死”;
再不然就是穿着男裝跟人勾肩搭背,調戲小姑娘。
所以清冷的郡主,喝喝花酒又如何呢?
齊棪這樣說服自己,心中還是不免鼓聲震耳。
面上盡量顯得雲淡風輕,不以為然卻又不失穩重道:“郡主請便,齊棪什麽都不曉得,日後也不會向人提起。”
清河郡主聲音清冷,還夾雜着一絲尬尴,“多謝王爺。”
等人落荒而走時,齊棪一怔,想到另一件事情。
那日魏思榮跟禮部尚書之子姜易打架,之所以被抓進聽竹衛,便有這郡主的功勞。
因驚擾了她的車架,她直接告到禦前去,陛下這才有理由整治兩個纨绔。
若魏思榮想聽竹衛介入,那日便是故意将事情鬧大。
而這清河郡主是被人當刀子使呢,還是心甘情願?
齊棪心裏記下,回頭讓人去查查。
翊安坐在一衆人裏等着,昏昏欲睡,只知道被通緝的那人曾試圖翻牆逃跑。
誰知氿仙閣外面圍滿了聽竹衛,此舉就是自投羅網。
齊棪撤退之前,從人群裏一把撈走了翊安。
方才與她搭話的兄弟,憐憫地嘆氣,“到底年輕哪,不知天高地厚。”
說着将桌上的酒往地上倒了,“走好。”
齊棪不想他走後,翊安又跑上樓找顏辭鏡,說不定抱住人家問有沒有吓着呢——當然,她不會。
翊安被他拉着手腕,掙脫不得,問道:“你幹嘛?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就像這個樣子不好嗎?”齊棪反問。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齊棪在外院放開手,“你現在換衣服,先回府去。我這邊走不開,晚上去公主府見你。”
“見我幹嘛?”她揉着手腕。
“說好一天一次,還是你要在這裏給我?”
翊安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她是說一天最多親一次,到他這成了一天必須親一次了。
好啊,比誰不要臉呗。
翊安将面具一摘,露出一張俊美年輕的少年臉。
媚眼一抛,兩手勾住他的脖子,貼挂在他身上。
“不要忙了,回去陪人家吧。”
她用了她自己的聲音,故意說得慵懶缱绻,尾音緩緩拖着。
齊棪心神蕩漾,又很清楚,她是知道現在自己抓住人,正抽不開身,故意招他呢。
可還是喜歡得緊,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個“放手”。
這時候,他便要感謝她的易容術了,若是她本尊的臉,根本抵擋不住。
“咳咳咳!”連舜欽看不下去,在旁邊狂咳提醒。
什麽情況?
現在在作戲嗎?沒必要吧,誰知道這是長公主啊。
假戲真做,破鏡重圓,真膩歪上了?
那封姑娘不要了?
浪子回頭?
連舜欽長着一張不和善的臉,看着厭世又不耐煩,實則恨不得拉着他們倆問清楚。
翊安演上頭,瞥了眼連舜欽,嬌嗔道:“他好吵呀,我只想跟你多說兩句話嘛。”
連舜欽:“……”
對不起兄弟們,你們忙,我先回家了。
齊棪在心底無聲怒喊。
但理智還在,并艱難戰勝了眼前的妖精。
齊棪回手抱住她,在她耳邊道:“今天抓……”
“啊哈哈哈哈——你幹嘛!”翊安笑着往後縮,對着耳朵說話也太癢了吧。
這是什麽酷刑啊!
齊棪差點忘了她最怕這個,笑着把人摟緊,繼續道:“抓的這個人,是新線索。”
翊安不鬧了,貼着他的耳朵問:“魏思榮?”
“應該是他。”雖是匿名的書信,可齊棪一直在等他,自然曉得。
“好吧,你去忙。”翊安無縫轉換,恢複成潇灑倜傥的翩翩君子,轉身離開。
連舜欽冷着臉吩咐左右,“就當什麽都沒看見,知道嗎?”
“是。”
這誰敢說啊,說出去誰信啊,境寧王當衆摟着一個男人卿卿我我?
!!!!
齊棪上了馬,如沐春風,笑個沒完,問連舜欽,“是不是挺可愛的?”
可愛?什麽可愛?
剛從氿仙閣喝完酒出來,扮着男相摟住你脖子撒嬌的那位?
得罪不起,連舜欽只好艱難地點頭,這時候沉默最好。
男子露在被子外的上身孱瘦,骨頭分明,看着吓人。
剛剛結束一場激戰,平複下來後,臉上的猙獰慢慢褪去。
他發狠折騰身下人時,裝不出什麽好樣子來。
阮間一只手覆在懷裏這女子的眼睛上,若只看唇與下巴,幾乎與她有七分相似。
他看得心裏一柔,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而後緩緩松開手。
大失所望。
不像,眼睛就是不像。
翊安的眸子比星辰還明,常帶着笑意,時而清明,時而魅惑,讓人一眼便酥了身子。
絕不是這樣怯生生的,明明恐懼害怕,又讨好的眼神。
縱然這女人是他目前所找到的,最像翊安的那個,姿色上乘,床上也還算合心意。
可還是不夠。
他一時怒不可遏。
齊棪,你怎麽還不死?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想起方才與父親的對話。
——爹,那個人不盡心,除了也罷。
——他是明哲保身,犯不着為一個萬老三将自己折進去。
——他若回回明哲保身呢?
——這不用你來操心!收拾好你那些爛攤子,離齊棪跟長公主遠一些。
心浮氣躁之下,他又将身邊人眼睛一蒙,翻身而上,随意發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