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郁阿姨出車禍了, 救護車正在趕來的路上,看樣子是快不好了……真的,我就在附近, 阿婳她爸馬上到了……”
他要怎麽告訴懷裏的人?
魏準下颔抵着懷中人的發頂, “他們都在胡說, 你比任何人都好。別哭了……”
京婳吸了吸鼻子, 她這樣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很少, 更別說當着別人的面大哭。也不知到底是剛才她心裏防線真在魏準到來的那瞬間崩潰,還是只是因為來的人是魏準,曾經默默給過自己在半夜下過一碗陽春面, 也偷偷從窗戶間給她傳遞晚餐的人, 讓她在這片刻間輕易卸下面具。
京婳從魏準懷裏擡頭,沖着他抿着唇牽強笑了笑,“謝謝你啊。”
那雙眼睛因為前一刻被淚洗刷,看起來好像比平常更亮幾分。
魏準卻是看得心頭難受,他不喜歡看見京婳這樣的笑, 好像是她在很努力告訴別人自己很好。可現在她在說謊, 她一點都不好。
“這邊風大,我們先離開好不好?”魏準哄着她開口提議說。
京婳點頭, 反省道:“讓你們擔心了,不過, 你怎麽跑了出來?現在不是該上課嗎?”
魏準先站起來,看見京婳伸手撐在地上,試了兩次也沒站起來, 不由走到她身後,伸手直接将她抱了起來,回道:“容秦給你打電話沒人接, 課間操後你又也沒有回來,她就找了我。”
京婳“啊”了聲,她是沒看手機,“那現在呢?容秦也出來了嗎?她人呢?”
魏準沉默。
“怎麽了?”京婳見身邊的人沉默,轉過頭,看着魏準,那目光透亮到魏準無法開口說一句謊話。
“……她現在應該在醫院。”魏準說,然後瞬間拉住京婳的手腕,語氣帶着幾分懇切:“京婳,你別激動,聽我說,她沒事,她只是跟你爸爸陪着你媽媽現在去醫院……”
京婳臉色蒼白,在魏準找到她的時候,那張平常紅潤的臉頰已經沒任何血色,可現在看起來面色更加難看。
她沒推開魏準的手,反倒是将跟前的人拽得更緊了,“你說我媽?她現在是去醫院?為什麽?”
魏準不忍心告訴她,但這事兒京婳遲早是要知道的。
“你媽開車路上出了車禍,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剛才容秦給我打電話,現在她們應該已經到醫院了。你別急,現在我們就過去,應該會沒事的。”魏準安撫道。
京婳心裏有點空,她是完全還沒能接受現在聽見的事實,一雙眼睛都沒什麽焦距。
魏準很快帶着她走到路邊,打車直奔醫院。
現在郁霜的情況到底怎麽樣,魏準也不清楚。他如今的注意力全都在京婳身上,自從離開海邊,京婳就一直沒有說過話。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木木的,任由他牽着手上車,又牽着手到醫院門口。
魏準一邊拉着京婳不讓她一個人亂走,一邊給容秦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容秦在另一頭說了句什麽,魏準朝着京婳的方向看了眼,然後道:“我們現在已經在醫院門口了。”
沒多久,容秦走了出來。
京婳在看見熟悉的人時,像是忽然回過神來,松開魏準的手,一步上前:“容秦,我媽現在人呢?”
容秦為難地朝着魏準的方向看了眼,後者很快會意,拉住京婳,“京婳,我們冷靜一點。”
京婳動了動唇,如果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情況不會很好的話,還真是太不敏感了。
感覺到周圍人的緊張,京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還在手術嗎?”
容秦低着頭,不敢跟京婳的視線對上,回道:“在救護車上的時候,阿姨就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還沒來得及推進手術室……”
就在容秦這話話音剛落時,魏準就感到自己手中一沉,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現在已經站不住腳,朝着地上栽倒。幸而他手快,先一步扶住了京婳。
“京婳……”魏準擔心道。
剛才容秦說在太平間時,他就已經知曉。
知道京婳對這消息一時間會難以接受,魏準心裏同樣堵得慌。
“還好嗎?”魏準看着她問。
當然不會好。
京婳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她,現在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手腳都軟了,京婳現在努力維持着聲音的平靜,她怕自己一個不注意,都會發抖。
容秦沒多說,點點頭走在前面。
魏準半扶着京婳,跟在後面。
太平間裏并不是很安靜,還有醫院裏別的家屬壓低的哭聲,唯獨郁霜身前,安靜得很。
京慶康守在她身邊,這也算是兩人同出一個屋檐下難得有這麽平靜的時候。
世事看起來有時看起來就這麽滑稽的很。
京婳走過去,她沒看京慶康,伸手掀開了床上人身上蒙着的白布。
魏準拉住她的手腕,眼中帶着幾分勸告。
他早在電話裏已經聽容秦說了,當時郁霜轉彎時跟對面的出城貨車相撞,車頭都被擠壓到變形,人能從現場裏完整拖出來已經是萬幸,不過那模樣,肯定不會很好看。
他是擔心京婳看了後接受不了,不論怎麽說,這也是她的至親。
可是京婳掙脫了他拉着自己的手腕,沉默了片刻後,聲音帶着澀然開口也不知道是對着自己說還是對着魏準解釋:“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她……”
其實她心裏還存着那千萬分之一的僥幸,萬一是弄錯了呢?
可是當掀開的那瞬間,千萬分之一的僥幸也沒有了。
京婳深吸一口氣,再拉上白布時,她手指忍不住一直顫抖。
真是郁霜。
強勢了一輩子的人,現在就這麽安靜地躺在了靈床上,甚至都沒有一分力氣坐起來跟旁邊糾纏了半輩子的男人吵架。這麽安靜躺着,再無半點生氣。
魏準時刻關注着京婳的狀态,也不管現在在場的有哪些人,先一步伸手攬住了京婳肩頭。
“我沒事。”意外的,京婳輕輕推開了他,表示自己現在還行。
“現在是要準備做什麽?”京婳看着京慶康問,“交通問題處理好了嗎?警察來做了筆錄嗎?到底是誰的責任交警大隊聯系人了嗎?還有殡儀館那邊有沒有安排?我媽這算是意外身亡,墓地的事情也要盡早安排。”
當稍稍冷靜下來後,京婳腦子裏還算是清楚地羅列出來一連串的問題,看着京慶康問。
京慶康:“等會兒我會找人安排看着辦。”
京婳雖然知道這兩人早就沒感情,甚至恨不得已經成為仇人,但現在聽着京慶康的話,她還是忍不住覺得憤怒又悲哀。恐怕在她問話之前,京慶康也都什麽還沒為郁霜想到。
“怎麽會出車禍?”京婳喃喃自語,她只是感慨世事無常,現在這樣的結果讓她真的難以接受。但在說這話時,京婳沒看見在場的三個人臉色都變了。
郁霜是去家裏查探她蹤跡的路上出的車禍,容秦和魏準現在都不敢告訴她這件事,而京慶康則是想到自己前不久跟郁霜的大吵,甚至差點動了手,如果一定要追究原因的話,他也跑不掉。
“你媽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你先回學校,實在不想回去的話,就先回去休息。”京慶康開口說。
京婳搖頭,“我在這裏陪陪她。”
京慶康還想說什麽,手機卻在這時候響起,走了出去。
“你們也先回學校吧,這沒什麽事的。”京婳擡頭,面色蒼白地看着容秦和魏準兩人說。
容秦原本沒哭,但現在看見京婳的模樣,卻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沒說別的,只是喊了她的名字:“阿婳……”然後先哭出聲。
京婳反倒是成了要安慰她的人,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哭什麽,我沒事,乖,你先回學校吧,你在這裏我也沒時間照顧你。”
容秦還想說什麽,她當然不願意這時候離開京婳。但在她跟前的人似乎看出來她心裏的想法,先一步開口道:“容秦,我現在很累,真的花不了更多的精力來照顧你,也沒有心情裝作我很好我沒事的樣子,所以你回吧,我至少現在一個人可以。”
京婳已經這樣開口,容秦張了張嘴,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忍着又要掉下來的眼淚,她點頭。
魏準沒說話,只是跟在容秦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醫院門口時,魏準伸手攔下計程車,将容秦送進去,然後關門。
坐在車裏的容秦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雙手扒着車窗,看着他問:“你不回?”
魏準沒什麽表情,“我不放心。”
“可是阿婳說不想要人陪。”
魏準:“如果真不需要的話,我就在外面等。”
他打心眼裏并不認同京婳的話,其實看起來比誰都堅強的那個女孩子,會一個人偷偷地在海邊哭,哭到沒力氣從地上站起來,還需要人抱。
他能給一次溫暖,就能給一輩子。
魏準沒再說話,跟容秦揮了揮手,轉過身又折返回去。
容秦望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眼裏終于露出了淡淡的笑。
至少這一次,她想,京婳不會再像是從前那樣什麽都悶在心裏了。
太平間很熱鬧,也很清冷。
熱鬧是來往的人群,清冷是躺在床上的人和他們的至親。
京婳坐在郁霜身邊,心裏千頭萬緒。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對着郁霜似乎又無話可說。
回想這些年來,她和郁霜之間說得最多的就是成績,但也好像只有成績。
她聽過郁霜對京慶康的抱怨怨恨,也聽過她在處理公務上的精煉能幹。她也不知道如今對郁霜到底是敬佩多一點,還是厭煩多一點。
給了她生命,卻沒能真正将她當做生命對待的母親,京婳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裏的房間很冷,她也很冷。
直到,一杯還冒着熱氣的豆漿出現在她跟前。
京婳擡眸,順着那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看去時,她對上了魏準關切的眼睛。
這一次,魏準沒有再問她現在好不好,只是将豆漿塞進了她手心裏。
“喝一點,暖暖身子。”
京婳沒有拒絕,抱在了手中:“你怎麽回來了?”
“送了容秦,所以回來了。”
“不是讓你也回去嗎?”京婳問,卻意外的,她沒有感到魏準現在在這裏有什麽不好。
魏準尋了個靠着她的位置坐下:“我沒答應啊,總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不等京婳說什麽,他繼續說:“我不放心。”
京婳失笑,聲音嘶啞着問:“我能有什麽不讓你放心的?”
魏準沉默,片刻後,就在京婳以為他回答不上來時,才開口:“我怕你哭,沒人給你擦眼淚。”
就像是在海邊那樣,還要藏起來一個人偷偷的。他舍不得看見那樣的京婳,也還覺得看見了那樣的京婳的自己很窩囊,自己連一個肩膀都沒能給她。
京婳那瞬覺得鼻子酸了,她仰了仰頭,“不會,你瞎擔心。”
卻沒再說要趕魏準離開的話。
京慶康終于聯系了殡儀館的人,後續還有很多手續,他覺得麻煩,直接安排了人過來處理。等郁霜的屍體被拉走後,他皺眉看着現在還站在一起的魏準和京婳兩人,“我先把你們送回家裏,這邊你們也幫不了什麽忙。”頓了頓,京慶康想着今天早上郁霜沖進家裏來時指責他的那些話,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了,像是警告一般開口:“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你們都是姐弟,這一點不要忘了。”
他可不想家裏再爆出來什麽醜聞,跟郁霜的婚姻已經讓他這大半輩子都活在了陰影裏,可不想郁霜的事情剛完,外面又傳出來亂七八糟的閑話。
京婳原本沒什麽表情,早就因為在接受郁霜已經離開自己的這件事上耗費了太多精力,但這一瞬聽着京慶康的話時,還是沒忍住冷笑出聲。
不論從前京慶康對她的态度再怎麽惡劣,但一直以來,京婳都将兩人之間的父女表面關系維持的很好。她不與京慶康争論,不評價京慶康對自己做的一切不公平的事,一直聽話懂事,只不過這些從今天開始,都只能放在從前,至于以後,不可能再有。
“這點不需要您提醒我,而是您自個兒得知道您現在還是跟我媽有婚約的,我和魏準是不是姐弟的事情還有的讨論。”京婳譏笑反擊。
京婳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麽從前都能忍都能裝乖那麽多年,偏偏就在這時候忍不住了?
後來她想明白了,原來自己不過一直是讨好型人格。她努力完成父母對自己的每一份期待,努力按照對方想看見的樣子生活。裝乖對她而言的确是不難,可當有朝一日,她不想了,不想再期盼把自己變成京慶康和郁霜理想中的孩子而被他們關注,于是假面也自動脫落,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京慶康因為京婳這話氣得不行,“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老子的事情現在還輪不到你來管!”
放在從前,京婳肯定不會在出聲。
可現在不是從前了。
“不是現在,以後我也不會管你這些破爛事。但你也記住,我的事情你同樣別管。不對,是我的事情你從來沒有管過,只是偶爾想起來後,還當自己是領導,對我發號施令,不知道自我滿足什麽,找當爹的感覺嗎?憑你的本事外面随随便便找個女人,喜當爹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以後你也別對我事情指手畫腳。”京婳寸步不讓,她原本就是腦子比誰都清醒的人,就算是現在心裏一團亂麻,傷心難過,但這都不會阻攔她比誰都口齒清晰邏輯分明。
看着自己父親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京婳又笑了,還差點笑出眼淚,“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很不可思議?覺得我像是換了個人?”她盯着京慶康那雙震驚的眼睛更覺得可笑,試問這世界上有多少父母能做到她父母這樣,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一無所知?
“你根本從來都不懂我。”京婳止住笑,看着京慶康,冷冷道。
京慶康現在停了京婳的反駁時,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也差不多。
可惜京婳沒給他反應時間,已經自己朝着門外走了去。
魏準緊跟在她身後。
等離開醫院時,京婳才驚覺外面的天竟然已經黑了。這一整天時間,她除了剛才魏準遞給自己的那被豆漿,什麽都沒吃,卻也意外沒覺得餓。
京婳知道魏準一直跟着自己,她轉過身,現在身上還穿着魏準的外套,剛想脫下來還給對方,那只放在領口拉鏈的手卻是被魏準抓住了。
“穿着吧,別脫,現在冷。”魏準說。
京婳沒堅持,甚至她覺得如今只穿着一件毛衣的魏準的手心,都比她暖和太多,她都舍不得丢來。外面挺冷的,心裏只覺得更冷。
“你先回雲上居吧。”京婳說。
魏準皺眉:“那你呢?”
京婳露出個慘淡的笑,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她什麽也沒來得及準備,就先被生命中的意外揍得面目全非,現在只想找個熟悉的地方,好好睡一覺:“準備回那邊看看,今晚我就不回城東。”
魏準沒松開她的手,在沒感覺到京婳的推拒時,他握得更緊了點,堅持道:“好啊,我陪你一起回去。”
京婳失笑:“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只是回原來公寓看一眼,又不會出什麽事。”
魏準望着她,認真搖頭說:“我知道,我過去給你做飯,你好歹今天要吃點東西,不然身體也受不了。”
京婳妥協了。
魏準總是能找到讓她最不能拒絕的理由,總是讓她想變得堅硬的心一下又變得柔軟。
她真無法拒絕了。
回到城北公寓時,已經差不多快晚八點。
很久沒有回來,京婳一進門,就覺得心裏梗的難受。
她覺得這個地方像牢籠,但卻也是她的家,同郁霜一起在這裏住的時間最長的家。如今再回來時,跟她一起組成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勉勉強強的家的人已經不在了。
魏準先去廚房,熬了一點養生粥,打開冰箱時,才發現裏面空蕩蕩的。
他回頭去找京婳,這樣肯定沒辦法做飯,他需要先去一趟超市。只不過剛走到客廳,魏準就發現靠在沙發上人睡着了。
京婳太累了。
早上從雲上居一個人漫步目的走到了海邊,坐在海邊一個人哭,下午又去了醫院,強行接受外界塞給她的讓人驚駭的消息,等再回來時候,也是真正能休息一下的時間時,她已經熬不過去,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
魏準站在一旁,看得心疼。
從房間裏拿了被子,又将溫度調高了兩度,他這才輕手輕腳拿着鑰匙出門。
等京婳再醒來時,她望着頭頂熟悉的天花板,愣了片刻。
像是在等着魂兒回到自己身體一樣,耳邊已經先一步傳來魏準的聲音。
“醒了嗎?餓了不?餓了就先去洗手,我們吃點東西。”
京婳在聽見這話的同時,鼻翼間也聞到了從飯廳裏傳來的香氣。歪了歪頭,她看見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站着的手裏還端着砂鍋的魏準,後者這時候正沖着她淡淡地笑。
京婳眨了眨眼睛,如果沒有歸魂後的那些記憶,她差點心裏真會感覺到那麽十足的滿足感。
從前她想要的,也只是可以每天家裏亮着燈,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聊聊天。
可這種的機會很少。
郁霜不喜歡做飯,家裏常年請了做飯阿姨。不過就算是有阿姨,郁霜也很少會在家,更不要說陪着京婳一起吃飯。這場景,看起來尋常又簡單,可對于京婳來說,很奢靡。
回神後,京婳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飯廳坐下。
看了眼牆壁上的吊鐘,她睡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而魏準已經做出來兩菜一湯。
“家裏有食材嗎?”她吃了一口雞肉後,忽然擡頭看着魏準問。
已經有小半年都沒人住的房間,冰箱裏哪裏會有東西?
就算現在被京婳盯着,魏準眼神也沒飄一下,伸手将她的碗端起來,打了一碗熱湯,放在她跟前時,慢條斯理道:“嗯,沒有。”
京婳:“……那你還專門去買的?”
“嗯。”
“怎麽不叫外賣?”京婳知道做飯有多折騰,更別說現在這麽晚,她今天很累,魏準同樣不輕松。
“怕你吃不慣。”魏準随口回道,仿佛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太麻煩,聽起來尋常極了。
京婳端着湯的手微微一凝。
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掉紅包了!
還沒有用過晉江的這個功能哈哈哈讓我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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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離一驚:“你能看見我?”我可是阿飄啊!
不僅被發現了,還被人撈進了房。這美男兇得很,成日板着臉,可天底下只有他一人能看見她。
從此,鳳宿身邊多了個旁人看不見的“阿飄”,不以為意。阿飄說他好看,說他能成人中龍鳳,可世人皆知鳳家落沒不成氣候。
然而——
水離再睜眼發現自己又!穿!了!
這次有了新身份,但時間已經過去十年。
聽說權傾半壁天下的人叫鳳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