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證據?這還能有證據?

蕭故說什麽都是不可能相信的。

然而辭風是認真的, 只見辭風拉過蕭故的手舉起,露出手腕,自己将手腕靠了過去。

“蕭故你看。”辭風彎起眼睛,“我們倆的手腕上有紅線。”

蕭故和辭風的手腕靠在一起之後, 兩個人的手腕上都慢慢地浮現出來了一圈紅線。

紅線并非實體, 看得見摸不着,只是散發着瑩瑩微光。

蕭故愣住:“還真是紅線。”

辭風顯然很不滿意蕭故的态度:“都說了我們是夫妻, 你竟然還不信我。”

蕭故:那你也沒有早說我們之間綁着紅線啊。

自然, 這話蕭故是不敢說出口的。

不過……辭風不是邪神嗎?為什麽像是搶了月老的活計?

蕭故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他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和辭風成了夫妻。

夫妻。

這是他活了二十幾年從未奢想過的一個詞。

“我們是命定的夫妻。”辭風收回了手腕, 朝蕭故笑得眉眼舒展, “蕭故,我們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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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故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他的腦子混沌一片, 什麽也理不出來, 辭風喊了他好幾聲才驚覺自己身上還穿着濕透的衣服。

辭風催促着蕭故趕緊把衣服給換掉。

蕭故默默地去了後邊更衣,更衣時也慢得不行, 又走了神。

他怎麽就和辭風成了命定的一對了?

不過一想到日後要和辭風成婚的人不是別的女子,自己也不用被當成高堂來拜,蕭故便開始傻笑, 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蕭故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這一身份的轉變适應得有多快。

更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結果是有多麽滿意。

蕭故換個衣裳換了許久, 辭風都過來找了,蕭故還赤.裸着半身,手裏拿着一件幹淨的裏衣傻樂。

“蕭故。”辭風走過去, 伸出手指戳了戳蕭故的臉,“你怎麽在發呆?”

“啊, 沒什麽。”蕭故心髒狠狠地跳動了一下,他竭力裝作無事發生,穿上了裏衣,三兩下系好了衣帶。

辭風:“那我等你一起過去。”

蕭故:“成,我很快。”

本來就要上床躺着,自然不用再穿外袍,蕭故坐下來脫掉鞋子後又脫襯褲。

“哇!”辭風驚訝出聲,“蕭故,你好鼓啊!”

什麽鼓?

蕭故順着辭風的目光尋找着,緊接着蕭故背過了身去,匆匆脫掉濕了的褲子,一看亵褲也濕着,不可能不換。

想想辭風再語出驚人,蕭故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個徹底。

“那什麽,辭風,你先去床上看書,我待會再過去找你。”蕭故道。

辭風沒同意:“我一走你又發呆,受涼了生病怎麽辦?你快一點兒,我就在這裏等你。”

蕭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以最快的速度脫了亵褲換上幹淨的,又穿上襯褲,才松了口氣。

這也太要命了。

辭風雖說看過春宮圖,可在這種事情上壓根就是張白紙,什麽都不懂。

可越是不懂就越發叫人難以招架。

蕭故在辭風面前,潰不成軍。

換好了衣服,蕭故終于陪辭風上床去看話本了。

幸好,辭風沒有繼續關注他鼓不鼓的問題,不然他可能會羞憤得想要将自己給埋進土裏去。

辭風的話本都堆在了床頭,方便拿,蕭故睡在了外邊,便于明日起床,辭風睡在裏邊。

身後墊着軟枕,辭風還往蕭故的懷裏靠了靠,跟蕭故分享他喜歡的話本。

蕭故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在話本上,他全關注自己懷裏的辭風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前不久他還抱着辭風睡覺,只是那會他自居大哥,拿辭風當弟弟,尚且不覺得抱着睡覺有什麽,而他今天被雲熙一點撥,辭風又給他看了紅線,此時辭風只不過是半靠在他懷裏,蕭故都有了一種自己是個登徒子的錯覺。

然而蕭故又不得不承認,辭風真的特別适合他。

他打定了主意不要孩子,所以不欲和姑娘成親,免得耽擱了人家的一生。

可辭風本就是個男子,男子又不能生孩子,就算是邪神也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心裏是喜歡辭風的。

他那麽多的心思放在了辭風的身上,确實早就超過了所謂大哥的界限,更為關鍵的是他接受不了辭風與別的人在一起。

蕭故想,這也許就是占有欲作祟。

辭風不能是別人的,只能是他的。

和辭風相守一生白頭偕老的人,是他蕭故。

等等!

蕭故猛得吸了口氣:“辭風,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辭風手裏還捧着話本,一臉疑惑:“什麽?”

蕭故正色道:“辭風,你是神,而我是凡人,百年之後我黃土枯骨,你卻仍舊如此時一般,那我們豈不是……”

辭風“啊”了一下:“你是擔心你死掉之後我還活着?”

蕭故:“不要把死說得這麽尋常啊!”

明明是見慣了戰場上生死的将軍,卻不願意從自己喜歡的嘴裏聽到如此直白的表述。

辭風把話本一丢,窩蕭故懷裏去了:“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并非真神,我還是會死的。”

蕭故猝不及防被辭風撲了個滿懷,還處于轉變中的蕭故渾身上下都僵硬了。

辭風沒察覺蕭故僵硬得跟塊板似的,依戀地在蕭故的肩窩處蹭了蹭:“我應當算是僞神,不會活到天長地久,就算我活得比你久,那你死掉時我跟着你死掉就好了呀。”

蕭故一邊感動一邊無語,辭風這說話的方式可得好好改改,該避諱的還得避諱啊!

這是一個十分鄭重的問題。

蕭故決定跟辭風好好地談上一談。

“辭風,以後說話不要這麽直白,特別是生死之事。”蕭故雙手握在了辭風的肩膀兩邊,“我們可不興動不動就死啊死的。”

辭風不明白這有什麽好顧忌的,不過蕭故說什麽,那就是什麽吧。

“我記住了。”辭風道。

蕭故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那我們接着看話本?”蕭故把話本給撿了回來,翻到辭風剛才看的那一頁。

蕭故不是從頭開始看的,自是看不懂這話本講了個什麽故事,只是從這內容上看,蕭故覺着有些離奇,眉頭都擰巴到一處去了。

什麽霸道将軍跟他那女扮男裝進入軍營的夫人在軍營附近的湖裏洗鴛鴦浴?

蕭故震驚,雲熙姑姑買話本時是真的不挑啊!

他很有必要澄清一下,軍營不準女子進入的意思是不準無故進入,要真是探親的将士親人自然會放進來,更何況還是将軍的夫人。

而且他們橫雲軍是很歡迎将士們的親人到雲州來的好吧?

還女扮男裝進入軍營……真當衆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還有啊,去湖裏洗鴛鴦浴是個什麽玩意兒?好歹也是将軍,能這麽寡廉鮮恥,光天化日之下在野外就做那等事情?

蕭故越看越氣。

辭風偏過頭去:“蕭故,你不喜歡這個故事?”

蕭故一言難盡:“你很喜歡這個故事?”

辭風慢吞吞道:“那倒沒有。”

蕭故:“???”

“那你為何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辭風一下就來了分享欲,話本再次被辭風扔去了一旁,辭風則是偏過身去面朝蕭故。

“你不覺得話本裏的那個将軍很厲害嗎?”辭風興致勃勃道,“他可以将他夫人給抱起來貼貼!還能在水裏貼貼!”

蕭故今天晚上的心情起起伏伏,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雲熙姑姑到底是怎麽把這種不幹不淨的話本買回來的啊!

蕭故自己沒有看話本這項愛好,他哪裏知曉雲州這地界本來就開放,寫話本的人腦子可活泛着呢,那是各種花樣層出不窮。

像什麽書生進京趕考路上露宿破廟偶遇妖鬼的故事,在雲州都得添上一層情.欲色彩。

從未認真看過春宮圖的蕭故,哪裏懂其間趣味兒?

蕭故受到了莫大的沖擊,為了避免受到更大的沖擊,他非常幹脆地給辭風換了一本話本。

“剛才那種話本不适合你看,你換一個。”蕭故有些心累地說道。

辭風乖巧同意,正好蕭故拿的還是嶄新的,他就翻開來看。

這次是個正經話本,講的是一個準備科舉考試的秀才讀書,讀書過程中鬧出了些啼笑皆非的故事來。

而寫這話本的人還真有兩把刷子,寫那秀才讀書做文章,他還真寫了文章到話本上來。

蕭故仔細看了,文章還算是不錯,有條有理,估摸着寫這話本的人還真參加過科舉考試。

作為皇子,蕭故該上的學一天都要不曾少過,而且他在軍隊待了這麽多年,歷練有成,對這話本裏的文章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是看得分明的。

有這水平的人居然沒有為官,而是在寫話本,也不知為何。

等明日便差人去打聽打聽。

“辭風,這個話本好,以後咱就看這個人寫的話本如何?”诙諧有趣還能學到些東西,沒有比這再好的話本了。

辭風沒應,蕭故偏頭一看,辭風已經合上了眼皮,睡得香甜。

蕭故愣了愣,随後輕笑了一下。

看來辭風對這做文章是半點沒有興趣啊,都給看睡着了。

蕭故把話本放到一旁,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吹了蠟燭,只留下一盞,又放下了床簾才爬回了床上。

回到床上,蕭故順手就把辭風給撈到了自己的懷裏。

撈完人,蕭故陷入了深思。

他是不是也太順手了一點兒?之前和辭風一起睡覺他也是這麽順手的嗎?

那時拿辭風當弟弟,還不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親昵,現在想來,他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之時,就已經和辭風親近得過分了。

他可真是太行了啊……

辭風睡着動了動,把手給伸出了被窩,蕭故又給辭風抓了回來。

可不能伸到外面去,萬一着涼了怎麽辦?

蕭故思考了大概不足一眨眼的時間便将辭風給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

第二日清晨,蕭故到了平日裏要起身的時辰就睜開了眼。

剛睜開眼時意識還沒有回籠,自己懷裏有個軟軟的人,蕭故還呆了一下,随即才想起來自己昨個晚上是跟辭風一起睡的,他懷裏抱着的是辭風。

想了想昨天晚上的經歷,蕭故還是覺得很離奇。

他接受辭風是自己命定之人的速度也忒快了一些,果然,他自己的心裏就是在打辭風的主意吧!

蕭故揉了揉額角,然後輕快地笑出聲來。

辭風這麽好,他喜歡辭風怎麽了?他喜歡辭風是應該的。

蕭故現在欣喜勁兒上來了,有點憋不住,決定起床去練個劍。

辭風還陷在被子裏睡着,蕭故下床前用手指将辭風的幾縷發絲勾到後面去,免得辭風蹭着了癢醒。

只是剛準備下床,蕭故就感受到了一點不對勁兒。

蕭故:啊。

這個,男人嘛,大早上的也很正常。

蕭故試圖說服自己,絕對不是因為辭風而情.動才這樣的。

不然他真的就禽獸不如了!

昨晚上才确立了關系,這會他就蓄勢待發,可不就是畜生麽?

蕭故別過頭去,确認辭風睡得很沉,提着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

忽的他腦子裏就閃過了辭風說他好鼓的那句話。

于是更鼓了。

蕭故:“……”這個不争氣的東西!

心裏罵歸罵,也不能放着不管不是,蕭故只得放棄練劍,先去了後面更衣的地方。

蕭故認命地坐在了凳子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眼睛一閉,腦海裏全是辭風。

蕭故感覺自己的血都湧動了起來。

初見時分給了他一個果子的辭風,吃到烤肉喜不自勝的辭風,縮在聽得懷裏和他一起在度厄山上露宿的辭風……全是辭風。

蕭故發現自己這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前一直以大哥自稱,現在,他可要改稱呼了。

以後他該以什麽來自稱?夫君?有點膩歪啊。

對着辭風張口閉口就是“夫君怎麽怎麽你”,着實是膩得慌。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不光要他說着順口,還得辭風樂意喊才行。

先前他老是讓辭風喊自己喊大哥,辭風一次都沒有喊過,都是喊的他名字。

不喊大哥,喊哥哥似乎也不錯?

蕭故呼吸急促了幾分,手臂肌肉繃緊而動。

“辭風,叫哥哥。”蕭故還閉着眼,只是忍不住幻想着辭風喚自己“哥哥”的場景。

“哥哥。”

蕭故聽見了辭風叫他。

和喊他蕭故時不同,哥哥這個稱呼,要更親近,更加缱绻。

蕭故被辭風這一聲“哥哥”激得瞬間繃住了全身,直到釋放。

“呼……”蕭故松開手,吐了口氣,同時睜開眼睛。

然後辭風就撞入了蕭故的眼中。

蕭故:“!!!”

剛才那聲“哥哥”不是他想象出來的,而是辭風真的在!

蕭故的臉皮在此刻丢了個一幹二淨,火速提上了褲子。

辭風好奇地打量着蕭故:“你怎麽做到的?”

蕭故立即飛去了辭風的身邊,捂住了辭風那張嘴:“我的小祖宗,這個不興說。”

辭風不滿蕭故捂住了自己的嘴,張開了嘴,試圖用舌頭把蕭故的手掌給頂開。

一截濡濕的舌頭抵在了蕭故的手心裏,還舔來舔去,彰顯着存在感。

蕭故觸電一般松開了手。

“辭風,你你你你……”蕭故成功被辭風弄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辭風還真不清楚自己幹了多麽了不得的大事情,從剛才那一聲“哥哥”到舔蕭故手掌的行為。

蕭故內心想要大叫,得虧他剛才用的是左手,要是右手,那辭風豈不是會舔到……不能想了!再想他真要失控不可。

“蕭故,你想說什麽?”辭風問道,目光澄澈。

用這樣的目光專注地看着自己,蕭故在這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一個人就組成了辭風的全部。

“乖,來哥哥這裏。“蕭故張開了雙臂。

辭風眼睛彎起,撲進了蕭故的懷裏去,雙手環在蕭故的腰身,擡頭注視着蕭故。

蕭故滿足地喟嘆一聲,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對待愛人。

他在辭風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之前不樂意喊我大哥,那剛才怎麽願意喊哥哥?”蕭故問道。

辭風:“大哥像山上土匪拜把子,聽着兇。”

蕭故屬實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麽一個緣由,頓時哭笑不得。

“那你今後就喊哥哥?”蕭故沒忍住,在辭風額頭上又親了一下。

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辭風從善如流,說讓喊哥哥就喊了一聲哥哥。

蕭故的心都要被張滿了,抱着辭風都不想撒手,要不是到了該吃早飯的時間,二人沒一個出現的,下人都跑來敲門了,蕭故還真不敢說自己什麽時候才會松開辭風。

帶着辭風和自己一起洗漱好,又穿好了外袍才去前廳用早飯。

老何和雲熙雖然和蕭故關系親近,卻很少會跟蕭故在一張桌上吃飯,所以還是只有辭風跟蕭故一起。

今天早上廚房煮了荷包蛋,用米酒煮的,有着米酒的香甜味兒,荷包蛋沒煮老,咬一口下去,蛋白是嫩的,蛋黃還會流心。

今天的辭風也是被将軍府的廚子們征服的一天。

“将軍,阮安鶴阮大人送了請柬過來,要見嗎?”老何從外邊躬着身進了前廳。

蕭故這段時間查異族的事情查得比較緊,老何要是不提,他都要忘記了還有阮安鶴和周獻的婚事了。

陸川這人是真的護犢子,阮安鶴在他的手底下做官,他就當成了自家人來看,為了阮安鶴沒少謀劃。

現在雲州城的官員将領們,多多少少都聽聞了阮安鶴和周獻的婚事,而且阮安鶴是迎親的那一方。

這便相當于阮安鶴是夫,周獻是妻。

別的倒還好,只是周獻一個武人,長得就比阮安鶴塊頭大得多,被當作下面的那個,難免會引起一些八卦。

不過周獻本人是毫不在意的,他被杖責了十軍棍後卧床養傷,沒有半點不高興,誰去看望他都要嘚瑟一下他要跟阮安鶴成親了,阮安鶴親自迎娶他,弄得大家的探傷實在是沒了那氛圍,起哄着讓周獻給大家發喜糖。

周獻自己下不了床便托了人幫忙買了喜糖來給大家分,其實每人也分不到多少,無非就是圖個喜慶。

蕭故先前還偶遇過綢緞莊的邱掌櫃去給周獻量體裁衣,畢竟周獻被打了十軍棍,靠他自己是去不了綢緞莊的,只能請人家上門。

沒想到這時間過得還挺快,都要到婚禮了。

“去将人請進來說話吧。”蕭故對老何道。

老何領命,很快就把阮安鶴帶到了前廳來。

蕭故和辭風還在用早飯,這時辰屬實是早,蕭故也不知阮安鶴用過了早飯沒,便邀請阮安鶴一道用個便飯。

“多謝将軍好意,下官已經用了早飯了,今日前來打擾是想請将軍攜親朋來我和周獻的婚禮。”阮安鶴奉上一封紅色的請柬,請柬還印着喜鵲圖案,很是喜慶。

阮安鶴是個又眼力見的,瞧着蕭故的身邊還坐了一位公子跟蕭故一道用早飯,便猜這公子跟蕭故之間的關系定然不一般。

人家願不願意來是一回事兒,可這心意總該到位。

“你們的婚事定在了六月?”蕭故翻開請柬,看見了時間,不由得訝異,“這麽急?”

六月正是熱的時候,這要辦婚事都要比別的時節多費些工夫才行。

阮安鶴溫和道:“下官和周獻本來都做好了一輩子不見光的準備,能夠得一場光明正大的婚禮,已經是運氣極好,我們都想着早些定下,全了我們二人的心。”

蕭故合上請柬,讓老何妥善保管。

“既然如此,那等你和周獻婚禮之時,本将軍必定上門去讨杯喜酒喝。”蕭故爽朗道。

阮安鶴道了謝,又道:“下官還要去別處送請柬,就不在将軍府上多叨擾了,這便告辭。”

蕭故颔首:“老何,你送一送。”

等阮安鶴走了,辭風才道:“這個人會活到八十歲。”

蕭故:“???”

他家小邪神到底是哪路神仙呀?這麽還會看這個?

“那你看出來阮安鶴的姻緣了沒?”蕭故問道。

辭風喝了一口甜米酒:“嗯,他的姻緣很好,雖有挫折,但是白頭偕老。”

蕭故難耐地抱着了辭風:“那我們的是什麽樣的?”

辭風故作沉思狀,“嗯”了半天,就是不說。

“我不告訴你。”辭風都學會使壞了。

蕭故哪裏能就這樣放過辭風?當場就撓起了辭風的癢癢來:“你說不說?說不說?”

辭風身上敏.感得很,蕭故撓他,他便忍不住笑,眼淚都給笑了出來。

“你不要再撓了。”辭風被蕭故撓得東倒西歪。

蕭故暫停了攻勢:“你說了我就不撓你。”

辭風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下,在蕭故的臉上響亮地親了一下:“哥哥,不要撓我了好不好?”

蕭故:“嘶……”

最終還是蕭故舉了白旗投降,辭風太能把握他的弱點了。

“好好好,我不問。”蕭故給辭風撫着剛剛胡鬧時皺掉的衣裳,“反正我們辭風不說我也能猜到。”

他跟辭風,那定然是順遂平安。

蕭故還得去軍營,讓辭風好好跟着雲熙姑姑讀書認字,話本等他回來再一起看。

他實在是不放心讓辭風單獨看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本。

辭風自然是答應了蕭故,還把蕭故給送出了門。

小厮牽來了踏水,辭風很久不見踏水,還去跟踏水交流了一番感情。

“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軍營?”蕭故跟辭風磨蹭了半天,越磨蹭越不想跟辭風分開。

辭風堅定搖頭:“不要。”

蕭故:“我是軍營的老大,你可以随意進入軍營。”

不會像話本裏面胡扯的那樣把擅入軍營者給抓起來的。

辭風嚴肅道:“軍營裏的人肯定很多,我不要去。”

蕭故:“……”得,他的小邪神怕人這一點還是沒有好。

這才過了沒多久,辭風能适應将軍府裏的這麽些人就已經很厲害了,至于後邊可以慢慢來。

等阮安鶴跟周獻辦婚事再帶辭風出去玩好了。

“那你在家裏待着,等我午時回來陪你吃飯。”蕭故熟練地用手捏了捏辭風的臉頰,“哥哥走了。”

蕭故利落地翻身上馬,踏水甩了甩馬尾巴。

辭風舉起手跟蕭故道別:“哥哥再見。”

蕭故心裏樂得開花:“快進去吧,外邊熱。”

辭風:“等你走了我再進去。”

蕭故更樂了,縱馬提鞍,朝着軍營的方向而去。

辭風送蕭故出了門,直到蕭故的身影遠去拐進了別的街道再也看不見才蹦跶着往回走。

“小公子今天很高興啊?”老何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辭風:“嗯!”

老何:“那我們喝個綠豆沙慶祝一下?”

“綠豆沙是什麽?有酸梅湯好喝嗎?”

又可以嘗到新的吃的了!

……

比起将軍府的一片祥和,軍營這邊氣氛則是有些凝重。

鐘誠和成廣陽在組織衆人操練,這倆人表情都不怎麽好看,把軍士們都給吓得不輕。

“鐘誠,成廣陽,随本将軍去帥帳。”蕭故揚聲道。

鐘誠招呼了其他人來帶着軍士操練,他和成廣陽一左一右跟在蕭故的身後往帥帳走。

“你們今天怎麽瞧着這麽沉悶?”蕭故大喇喇坐下,提着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涼水。

“回将軍,異族又有了新的動靜,末将們都煩。”鐘誠道。

今天本來是個大好的日子,周獻能下地溜達了,在軍營裏給大家送請柬,他和阮安鶴約好的,軍營內的周獻來送,軍營外的阮安鶴來送。

周獻那殷勤的勁兒,全軍營都知道他要成親了,多好的事兒啊!結果,探子來報,異族有動。

“說說吧,異族又在搞什麽幺蛾子?”蕭故殺了不少異族派到大周境內的人,他都搞不明白了,異族哪裏來的那麽多的人能用,還敢往大周派人?

成廣陽:“将軍,這次不是派人,而是異族那個病病歪歪的大王在搞事情。”

蕭故目光一凝:“你說誰?異族大王?”

成廣陽點頭:“不錯,就是他。”

蕭故嗤笑了一下:“那老頭子都病了這麽多年了,這些年任由國師把控異族,怎麽,他還能奮起重新奪回權力?”

鐘誠“呸”了一聲:“那老頭臨死前要折騰,跟國師達成了一致,誰能喚醒邪神把雲州給搶回去,誰就能成為異族的新王,如果沒有人能做到,那麽他那一堆兒子都當不了王,異族會由國師全權掌控。”

就沒見過哪個國家的王像異族大王這麽瘋的,自己的兒子當不當王,他們家的統治能不能延續下去不重要,反正邪神必須得找出來。

“不止是雲州,異族想要喚醒邪神,意在圖謀整個大周。”成廣陽補充道。

蕭故的目光頃刻間就冷了下去,敢打他家小邪神的主意,找死呢?

他絕對不可能讓辭風被異族的那些王八羔子帶走,辭風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自然要跟他待在一起。

“異族大王這番言論,怕是弄得人心惶惶。”蕭故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的動響來。

鐘誠縮了縮脖子:“确實,異族這麽信誓旦旦的,搞得很多不信真的有邪神的人都信起了邪神來。”

當然,軍隊中還好,畢竟在蕭故的帶領下,橫雲軍也不是沒有旌旗十萬斬閻羅的實力,他們怕的是百姓出問題。

很多百姓都是單純淳樸之人,這樣的人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就像之前在大連花村時的羊兒姑娘,純屬是被人利用坑害的。

一旦雲州百姓被利用,那後果不堪設想。

“本将軍才多久沒有教訓過異族那群混賬東西,他們就敢招惹我們了?”蕭故冷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成廣陽俯身:“将軍,那我們要不要悄悄地派一隊人進入異族境內……”

蕭故微微一笑:“我們行得正做得直,為什麽要悄悄的來?我們就要大張旗鼓地給異族一個教訓。”

鐘誠和成廣陽立即站直,挺起脊背,一副随時待命,出征異族的架勢。

“異族不是喜歡拿鬼神說事?那我們就将他們的鬼神之說借來用一用。”蕭故慢條斯理道。

“傳令,輕騎兵清點軍資,今夜本将軍親自帶隊,夜襲異族。”蕭故冷聲道。

鐘誠、成廣陽:“謹遵均令!”

“對了,周獻能跑能跳了沒?把他給帶上,也好讓他多立點軍功,早點趕上他家那位的官職。”蕭故道。

成廣陽忍不住笑:“早好了,将軍放心吧。”

蕭故揮揮手:“你們去準備吧,本将軍研究研究今晚的路線。”

異族既然大肆宣揚要喚醒邪神,還要用邪神來攻下雲州,那他說他接到了神谕,神說異族是不孝子,想打他們一頓那也沒什麽問題吧?

蕭故雙手撐着沙盤,将爛熟于心的路線地勢反複記憶。

打仗講究師出有名,至于這名能不能說服世人,就不在蕭故要考慮的範圍中了,再說了,異族直接宣揚要用邪神來覆滅雲州,就算是他不給一個出兵的由頭又能如何?

敵人先不講規矩的,那就不能怪他不講規矩。

而且,只有把異族打怕了,或者……直接将異族給滅了,才能保雲州百姓平安,保大周安寧無虞。

才能保他家小邪神,可以無憂無慮地活下去。

辭風到底是怎麽被弄去囚禁了十幾年的,又是怎麽變成的邪神,在辭風的生死面前,都可以先往後放一放。

誰想動辭風,他就殺了誰。

曾經他為皇兄動殺心。

如今他為辭風動殺心。

要不是直接和異族開戰會給皇兄帶去麻煩,蕭故是真想帶兵滅了異族。

不過今天晚上才暫且給個教訓。

只是可惜了,他都不能回家陪他的小邪神。

哪有剛确認了關系就分開的?都怪異族!

蕭故下定決心要把異族打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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