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蕭故将點兵的事宜交給了鐘誠和成廣陽去辦, 自己則是抓緊時間回了将軍府。
說好了的要回家和辭風一起用午飯,不能出爾反爾。
午飯是酸蘿蔔炖的老鴨湯,番茄炒雞蛋和一道魚香肉絲,都挺下飯。
辭風這些日子以來被蕭故補得身上多了些肉, 氣色瞧着也好上了不少, 圓潤可愛。
蕭故回家就被自己的小邪神撲了個滿懷,辭風早早地就候着了, 等着蕭故回家一起吃飯。
“我們辭風真好, 還等哥哥回家。”蕭故托着辭風騰空轉了兩圈。
辭風眼睛亮晶晶的:“每天都等你。”
蕭故環顧左右,确認沒有人, 在辭風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兩人入座, 蕭故熟練地幫辭風盛飯,辭風也拿着勺子給蕭故盛湯, 氛圍異常和諧。
仿佛他們生來就是要這般一起過日子的。
“我今天跟着姑姑又學習了好多字, 還讀了好幾篇文章, 姑姑說一個字都沒有錯。”辭風興致勃勃地跟蕭故分享着自己的生活,“還練了字, 已經有模有樣了,今天下午你還出門嗎?不出門的話我寫給你看好不好?”
蕭故放下碗筷,帶着歉意道:“辭風, 我今天得出一趟遠門,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才能回來。”
辭風興高采烈地想要跟他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 他卻不得不去打異族。
可惡的異族!觊觎他家辭風的力量,影響他和辭風相處,果然是罪該萬死!
辭風眼裏的興奮勁兒慢慢消失:“啊, 你得出去好幾天。”
蕭故:“抱歉,事發突然, 只能臨時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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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辱罵異族!
辭風失落了一下:“我還沒有跟你分開過好幾天呢。”
蕭故擡手握住辭風的肩膀:“辭風,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快去快回的。”
辭風撅了下嘴,将自己的失落給掩了下去:“你不要着急,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
蕭故雙手從辭風的肩膀挪到了辭風的身後,将人抱住:“我會的。”
需要注意安全的,是異族的那一群癟犢子。
辭風明白,蕭故的身份不一般,因而不會吵着要跟蕭故一起出門去辦事兒,只是叮囑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讓蕭故都要好生記着。
蕭故自是一一應下,吃過午飯之後陪辭風溜了一圈,将人送回房間去睡午覺,待辭風睡下之後,他才動身。
踏水在家裏吃飽了草料,幹勁挺足,蕭故還沒有走出将軍府的大門就揚起了蹄子。
蕭故換下了平日裏穿的常服,穿上了一身黑甲,長劍佩于腰間,手提一杆長.槍。
“殿下,此去異族地界,您可千萬要小心些。”老何面帶愁容,“許久沒有跟異族交過手了,指不定他們又弄出來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蕭故翻身上馬,一氣呵成:“老何你就放心好了,異族要真有能耐,早就來攻打雲州了,沒動靜就說明他們沒有底氣,你且幫我看好辭風就是。”
老何這才露出點笑意:“是,老奴定會照顧好小公子。”
蕭故不再跟老何多說,騎馬揚長而去。
一路從将軍府進了軍營,鐘誠和成廣陽清點好了一隊輕騎兵,跟随蕭故進入異族。
異族常常往大周境內派探子,蕭故也沒有閑着,他手下的人将異族的情況也摸了不少,不敢保證太多,至少這一戰會是輕輕松松。
此時天色尚早,蕭故沒帶隊出發,而是在軍營中稍作休整。
他要突襲的是異族駐軍所在,也就是兩國邊境之處。
異族在雲州外布置了軍隊,怕的就是大周軍隊忽然來襲而異族反應不及時。
只是異族在搞神神鬼鬼的東西上頗有本領,這操練軍隊的水平跟蕭故比起來那可就差得遠了,這也是蕭故敢直接帶着輕騎兵去偷襲的原因。
入了夜,蕭故便率領五千輕騎兵從雲州城北門出發,不驚動雲州城中的百姓,直接殺了出去。
寶馬在夜中奔襲,蕭故的目标十分明确,再加上情報充足,根本就用不着到了地方還派人去打探情況,直接殺上去便是。
于是這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蕭故率領的五千輕騎兵,直接沖破了異族設下的防線,駐守的異族軍隊跟橫雲軍比起來簡直像是軟腳蝦,好拿捏得很,不過一個晚上,在第二天黎明拂曉之際,整座城池都被橫雲軍所掌控。
說是城池,蕭故覺得難免太看得起異族了些,這座城名為費司城,在異族的語言文化中,費司意味面向神明的方位,确實費司城也朝着度厄山。
只是費司城的規模跟雲州城比起來差得太遠,城牆還不足雲州城的一半高度,也不牢固,年久失修。
邊境城池卻是這副樣子,蕭故猜這費司城的城主怕是沒有少貪污錢款。
異族和大周的官員體系也不一樣,他們的地方最高長官就是一城之主,只是城主與城主之間也有着等級劃分,就像是大周的爵位似的。
蕭故在進了費司城城主的城主府之後,便越發肯定這城主中飽私囊了不少錢。
費司城一座邊境城池,軍隊怠散,城池不固,城主府倒是金碧輝煌,一步一景,雕梁畫棟,好不奢靡。
蕭故心說,他堂堂大周雲王,整個雲州都是他的封地,也沒見享受成這樣的。
“将軍,費司城城主已經抓起來了,您看?”成廣陽這次跟着蕭故出來了,費司城城主也是他帶人來抓的。
蕭故:“把人帶來,我要問話。”
成廣陽:“是,末将這就去提人。”
蕭故豪橫地占據了城主府的主廳,自己往主位上一坐,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
成廣陽很快就押着費司城城主到了主廳:“跪下。”
費司城城主瞧着就中氣不足,成廣陽只是手上用了點力,他便踉跄跪了下去。
蕭故不滿地皺了下眉:“還是個城主,居然衣衫不整。”
成廣陽尴尬地咳了一聲:“将軍,末将帶人将這厮抓起來時,這厮正跟好多個女子在那什麽呢。”
蕭故一臉嫌棄,明明費司城城主人還離他老遠,他快速地撣了撣,生怕自己沾染上了晦氣。
難怪看着就這麽虛,敢情是真的虛啊?
“你叫什麽名字?”蕭故嫌棄完了人,才問道。
費司城城主跟那些進入大周的異族探子比起來屬實是沒什麽骨氣,被成廣陽一抓就吓得畏畏縮縮,在蕭故跟前更是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我、我叫祝頌。”費司城城主顫顫巍巍道。
蕭故:“你既然是費司城的城主,想來也有些地位,那你可知邪神之事?”
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祝頌:“知、知道。”
蕭故“啧”了一下,這個祝頌至于這麽怕他嗎?結巴什麽?
“你知道那就說給本将軍聽一聽,說得對了,本将軍便不為難你,說得不對了,那可就莫要怪本将軍無情了。”蕭故笑着,嘴上卻威脅道。
祝頌是個怕死的,被蕭故這麽一吓唬,哪裏還敢嘴硬不說?
“邪、邪神是我們異族自古以來就信仰的神,因為邪神力量強大,異族最早能夠建國就是依靠的邪神的力量。”祝頌說。
蕭故:“那這神怎麽後邊沒出現過?就連百年前大周和異族開戰,你們異族都輸得那麽慘烈了,也沒見你們的神幫你們。”
祝頌險些被蕭故問瘋。
成廣陽忍不住擡頭往屋頂,這問話還戳人心窩子,除了他們将軍,怕是也難以找出來第二個咯。
“這是、這是因為邪神并非一直存在于世間,上一次邪神問世之後,幫助異族先祖建了國便消失了,而、而後再嘗試召喚邪神,都沒有成功過。”祝頌頂着蕭故那要吃人的目光交代道。
蕭故眯起了眼睛,透着危險的光,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劍将祝頌給刺死。
“祝城主,你不老實,嗯?”蕭故慢慢說道。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異族所謂的邪神召喚,其實就是挑選特殊的人作為媒介,再通過一些殘忍的手段,讓被選中的人變成邪神,而能否變成邪神,還要看被選中的人是否會按照他們預計的步驟走下去。
蕭故根據辭風和流雪的經歷來推測,辭風和流雪應當都是異族選中的媒介,用以召喚邪神,度厄山上的神殿是進行儀式的場所,而辭風成了邪神流雪卻沒有,也是因為二人在被放血時的心境不同。
流雪比辭風大上許多歲,被囚禁之時已然知曉事理,因而她主動迎接了那場痛苦的死亡,不帶怨恨赴死——所以流雪死掉了,沒有成為邪神。
而從小就被囚禁,還眼睜睜看着自己姐姐被放幹了血死去的辭風,自然心中怨恨有加,成為邪神也就不難以理解。
只是有一點讓蕭故弄不明白,邪神力量強大,那些千辛萬苦将辭風給變成邪神的人,是憑什麽來保證辭風會聽他們使喚的?
還有如今異族大王下令尋找邪神,他要是沒有手段控制邪神,他敢這麽做嗎?
到底有什麽,在威脅着辭風的人身安全?
“祝城主,你這等水平能混上費司城的城主,想必還有着別的身份吧?”蕭故起身走了幾步,到祝頌的身前蹲下,“你最好是将你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不要讓我費心力。”
蕭故手指點在了祝頌的胸前:“不然,本将軍活剜了你。”
他得從祝頌口中得知跟邪神有關的信息,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保護他的小邪神。
辭風已經受盡了苦楚,他絕對不會讓辭風再落到異族的手中去。
那麽乖的辭風,就該無憂無慮才是。
……
橫雲軍進入費司城,雖嚴格把控了街道,但是軍紀嚴明,并未對費司城中的異族百姓有任何動作,只是異族百姓自然是不敢到大周橫雲軍的跟前去晃悠的,因而街道空空蕩蕩。
蕭故漫無目的地走在費司城的街道上,心神有些恍惚。
祝頌所交代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往自己的心口在紮。
根據祝頌所說,他本是異族國師的本家,而且跟國師之間的關系也算親密,不然也不能當上這一城之主,還是尤為重要的費司城。
作為異族最大的巫師家族,祝氏所知曉的遠比旁的人要多得多,而在蕭故的一番威脅之下,祝頌将他知曉的盡數交代了出來。
“異族記載,初代國王在邪神的幫助下建國,是受邪神青睐之人,這其實、其實都是編出來騙人的。”祝頌在陳述真相時擡頭看了蕭故一眼,這一眼不過半瞬他就緊忙垂下了頭,不敢再窺視。
橫雲軍統率蕭故,看起來當真與煞神一般無二,那眉目間的兇煞之氣濃厚得吓死人。
“別磨蹭,繼續說。”蕭故不耐地催促道。
祝頌又連忙把自己的心思給拉了回來,接着剛才的話題說道:“實際上邪神并非受異族先輩召喚而降臨,而是用了秘法,将活人給變成了邪神。”
蕭故當即就握緊了椅子的把手,要不是祝頌這城主府上的椅子用料名貴,極為堅硬,他非得一把給捏碎了不可。
辭風是被活生生變成邪神的。
蕭故瞬間對異族的恨意暴漲到了極點。
又聽祝頌說道:“要、要将活人變成邪神也非易事,需得挑選命盤符合之人,而且邪神雖被叫做神,卻不能像真正的神仙那樣活得長長久久,除了擁有凡人所不能企及的力量之外,和普通人也無甚差別。”
難怪辭風說他能跟自己白頭偕老。
可見這将人變成邪神,不會給人帶去任何好處。
“人成為了邪神,那又要如何保證邪神不會朝驅使他的人動手?”蕭故陰着一張臉問道。
祝頌縮着脖子,身體顫抖不已,實在是想不通蕭故在生什麽氣。
“有、有秘法,用秘法驅使邪神,邪神就會俯首聽命。”祝頌道。
蕭故:“那你可會這驅使邪神的秘法?”
祝頌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我、我雖然出身巫師一族,可我、我沒那等天賦本事,怎麽可能有機會學習秘法?有資格學習秘法的只有異族的王和國師二人。”
異族的大王和國師麽……
蕭故松了口氣,至少這兩人不會輕易離開異族王都,不必擔憂他們會直接操控辭風。
可也不得不防備,他們人不來,卻沒有少派人來大周找人,要是他們真的發現了辭風的蹤跡,定然會費盡心思将辭風給帶走。
蕭故心中大幸,還好他當時上了度厄山,還好他遇見了辭風,将辭風給帶回了家。
要是辭風還在度厄山上,被異族人尋到是遲早的事情,而被異族人找到,辭風要面對的是什麽,蕭故簡直不敢細想。
“那之前那個邪神被人驅使,就沒有反抗過?”蕭故接着問道。
祝頌一臉為難:“這、這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倒是聽說,有驅使邪神的秘法,也有殺死邪神的秘法,想來邪神也不想死,所以就甘願受人驅使?”
真的會因為生死就心甘情願受人驅使嗎?
蕭故不這麽認為。
就算是異族初代的那個邪神會,辭風也不會。
如果辭風被秘法威脅驅使,那麽辭風一定會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就像在儀式時辭風選擇殺了那些害死他姐姐的人,辭風不會逆來順受。
辭風很乖,也很倔強。
祝頌知道的只有這麽多,再不知道別的內容,蕭故叫人把祝頌給拖了下去嚴加看管。
既然祝頌跟異族國師是一家人,又是費司城的城主,那自然得好生利用一番,就這麽殺掉屬實是浪費。
最好是能拿祝頌把異族國師給釣到邊境來,然後——殺了他。
蕭故斂下眼底的殺意,扯了扯唇角,可得好好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萬一維持着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回了雲州,吓到了辭風怎麽辦?
“将軍,您溜達完了沒?”成廣陽找了蕭故許久,終于找到了人,一路趕過來都有些喘氣兒。
蕭故:“何事?”
成廣陽:“此次作戰已經統計完畢,您看看?”
蕭故:“懶得看了,你直接說吧。”
成廣陽點點頭:“此次作戰我們只有二十幾個人輕傷,沒有人死亡,殺敵五百有餘,傷敵上千,俘虜兩千餘人,繳獲了各類兵器、馬匹和糧草,将軍,怎麽處理?”
蕭故:“費司城這破城牆擋誰都擋不住,我們不必在此逗留,直接走,繳獲的兵器、馬匹和糧草帶走,至于俘虜……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成廣陽見到自家将軍陰陰地咧着笑。
為異族那些俘虜感到害怕。
蕭故下令在費司城停留一個晚上,稍作整頓,第二天一早就離開費司城,活人除了一個祝頌誰都不帶走。
入了夜,蕭故也沒去睡,而是帶着人搜刮城主府。
祝頌貪污了不少錢款,這城主府裏值錢的物件多得很,蕭故跟土匪進村似的挨着搜刮。
搜刮回去變成銀子,直接貼補給橫雲軍。
橫雲軍不差銀子,一來雲州是蕭故的封地,雲州富裕着呢,二來是朝廷撥給橫雲軍的糧饷一直都很充足。
只是花自己的銀子哪有花別人的銀子爽快?更何況還是敵人的銀子。
“将軍将軍。”周獻樂瘋了跑向蕭故,“末将找到了好大一顆夜明珠!”
周獻雙手牢牢捧着足有成年男子拳頭那麽大的一顆夜明珠到周獻的跟前獻寶。
蕭故吃了一驚,他堂堂大周皇子,當今陛下親封的雲王都不曾見過這麽大的夜明珠,看來祝頌挺能貪啊!
反正是祝頌貪污來的,那他就笑納了。
拿回去給辭風,就懸在屋子裏,到了晚上就跟月光鋪滿了房間似的,辭風肯定喜歡。
……
雲州城,将軍府。
老何給辭風點了足量的安神香,确保不會驚醒辭風之後才關上了房門出去。
雲熙遛着來福和旺財,今天晚上沒給來福和旺財喂骨頭喂肉,就等着晚上大吃一頓。
“小公子睡下了?”雲熙看向房門。
老何笑道:“這安神香能讓小公子一覺睡到天亮。”
雲熙點點頭,把遛狗繩交給老何:“那就交給你了。”
老何接過遛狗繩,蹲下.身挨個摸了一把來福和旺財的狗頭:“有的人,以為殿下人不在府上就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該給點教訓。”
拍拍來福和旺財的屁股:“走,來福旺財,吃晚飯去咯。”
夜漸漸地黑了下去,月亮清光灑向人間大地,天上星子閃爍。
将軍府外圍,一堆穿着夜行衣的人竄牆而入,手中的刀劍在月光下折射出冷意。
一行人剛翻過牆,進入将軍府的後院,隐藏在暗處的弓箭手便忽然現身,無數羽箭齊發,黑衣人們避之不及,身中數箭,瞬間倒地而亡。
也有身手好的和還沒有翻進院牆內的黑衣人躲過了一劫,避着弓箭手所在的方向走,而此時,嘹亮的狗吠聲刺入耳中。
來福和旺財都餓了半天,見到了擅自進入将軍府的賊人勇猛地往前沖。
不要看着來福和旺財平時還能給辭風乖乖摸頭便以為它們溫順,只是老何調.教過而已,而面對敵人,來福和旺財的兇悍程度不輸軍中将士。
黑衣人被來福和旺財纏上,又有衆多将士包圍,根本無處可逃。
唯有一個,身手最好,輕功也極為出彩,越過了包圍圈,直奔将軍府中央而去。
可他也沒能走出多遠,就迎上了一把雪亮的長劍。
老何輕輕松松,就攔住了那名黑衣人的去路。
“異族茍延殘喘多年,如今倒是蹦跶起來了。”老何長劍一挽,直直刺向黑衣人,“老頭子還沒有死呢,也輪得到你們來這裏撒野?”
黑衣人火速閃避,然而老何就像是預料到了黑衣人的閃避方向似的,刺向黑衣人的長劍瞬間折返,黑衣人根本就沒能避開老何手中的劍。
“你……”黑衣人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瞧見了自己被長劍洞穿的腰腹。
老何冷漠拔劍,鮮血四濺。
黑衣人死不瞑目。
“也不跟人打聽打聽老頭子以前是什麽身份。”老何拿黑衣人的衣裳擦了擦劍上的鮮血。
很快兵戈之聲平息,鄒聞來向老何禀報情況:“何管家,所有的刺客都已經殺死。”
老何唉聲嘆氣:“好好的院子,被這些個刺客給糟蹋了,真是可惜。”
鄒聞應和道:“誰說不是呢。”
老何擺了擺手:“得了,趕緊打掃幹淨,可不要明日被小公子瞧出端倪來。”
聞着足量的安神香,辭風睡得很熟,嘴角揚着,許是做着什麽美夢。
……
第二天一早,蕭故便帶隊回雲州,拖了不少的戰利品,回程要比來時慢些,估計得晚上才能到将軍府。
蕭故把夜明珠親自帶着,等着看辭風收到夜明珠之後的表情。
“将軍,咱們真不将費司城的軍隊給殺了?”已經出了城,成廣陽還是忍不住往回望。
蕭故淡淡道:“比起殺了他們,本将軍還是更喜歡羞辱他們。”
成廣陽:“咳咳咳……”
不得不承認,他們将軍的主意是真的損。
蕭故下令把異族的軍隊全部給綁了,打斷了手腳綁着,一排一排跪着,美其名曰向他們的神明忏悔。
打斷了手腳就沒了作戰的能力,想要将這麽多的人手腳給接回去,廢力氣得很,而要是異族直接放棄不管,那異族內部自然要生出亂子。
蕭故還派了暗探在異族境內大肆傳播異族悖逆了神明,神明将會降下懲罰。
他要的就是将異族攪成一灘渾水。
渾水,才好摸魚。
另外……他家小邪神沒那個功夫懲治這些不敬神明之人,那就只好由他代勞了。
左右都是一家人,差不多嘛。
軍隊蜿蜒而去,繡着“蕭”字和“周”字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将軍,您打算何時出兵異族?”成廣陽跟了蕭故多年,自是不難看出蕭故的心思。
蕭故擡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該出兵時就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