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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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故的确是要給辭風過生辰, 就在這橘紅色的雲霞鋪滿天際之時。
“辭風,我用了一點別的方式得知了你的生辰,我知道,七月十五于你而言是一個很複雜的日子, 先前我也問過你, 你對你的生辰避而不談,我便料想你是不願意過這個生辰的。”蕭故讓人把別的菜都擺到了餐桌上, 自己則是端着那一碗三仙拱壽。
長壽面是費了蕭故老大勁才搓成了一根, 煮了之後又煎了個雞蛋卧在上面,再撒上了一把蔥花, 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 私自為你安排了生辰,無論你是想罵我也好還是打我也好, 我都認。”蕭故端着托盤, 把長壽面往前送了送, “只是希望,你會喜歡這一碗長壽面。”
辭風緊緊咬住唇, 也沒能阻止眼淚掉下來。
“哥哥……”辭風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喜歡,我很喜歡的。”
蕭故聞言, 終于将懸着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把托盤放到桌面上,蕭故騰出手去擁抱辭風。
“哭吧, 可以拿我的衣服擦眼淚,別弄髒了你的衣裳,今天你可是壽星, 要幹幹淨淨的才好。”蕭故說。
辭風一下就低住了蕭故的肩膀,攥着蕭故的衣裳放聲哭了起來。
被囚禁的人, 是沒有過生辰的資格的,而且在他和姐姐生辰的這一天,那些看守他們的人也不會祝他們生辰快樂,只會議論他們又長大了一歲,離去死更近了。
阿雲還活着的時候,會想盡辦法在他們生辰的這一日給他們送點吃的,只是看守嚴密,再加上阿雲身無財物,也需要找活計養自己,還只能低調行事,不敢暴露,所以阿雲每次送進來的東西也不貴,頂多就是幾塊糕點。
後來阿雲死掉了,就一個晚上,在樹上睡覺時死去了,阿雲死後,再無人照拂他們姐弟二人。
辭風覺得自己很幸運,被囚禁時有姐姐和阿雲照顧,成為邪神後被山神救走,後來還遇到了能陪他一輩子的蕭故。
“蕭故,謝謝你。”辭風終于哭夠了,哽咽着對蕭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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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故拿出手帕,輕輕地幫辭風拭去淚痕:“那來嘗嘗我的手藝?我的手藝可是連老陳都說好。”
那些被搓壞了的面團,蕭故那是閉口不提。
辭風吃飯是精心備的,只是不知拖蕭故的福,府上的下人已經輪流吃了好多天的各種面食,從包子饅頭到餃子面條,應有盡有。
蕭故拉着擦幹淨的小貓坐了下去:“先吃長壽面,祝我們的辭風長長久久,萬壽無疆。”
長壽面主要是圖的寓意,倒是沒有煮上滿滿當當的一大碗,辭風頂多吃七八口就能吃完。
蕭故還真是有幾分做廚子的天賦在身上,三仙拱壽的味道還不錯。
辭風慢慢地吃完了那一碗長壽面。
長壽面吃完之後還有菜,除了蕭故親手做的那幾道老陳傾情推進的壽星專用菜,還有老陳帶着廚子們做的菜。
有葷有素,有菜有肉,滿滿的一大桌。
“這一桌也太多了。”廚房雖然會經常變着花樣給做好吃的,可将軍府上沒有浪費的習慣,所以都是做來夠吃便行,上次見這麽滿一桌的菜,還是在周獻和阮安鶴的婚禮上。
蕭故:“我們大周的規矩,要在生辰這一天吃得多多的,還要吃得好好的,才能保佑來年不缺吃。”
這明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大周沒有這個習慣。
辭風信了:“那我多吃一點。”
蕭故坐下來,也拿起筷子:“我陪你吃。”
除了這一桌,今天将軍府上的下人們也比平時的夥食更好,過生辰是一件有福氣的事情,讓整個将軍府的人都知道辭風過生辰,他們還因為辭風過生辰吃到了宴席,得到了賞賜,就會更加發自內心祝福辭風生辰快樂。
有了大家的祝願,辭風就會越來越有福氣。
辭風重點吃了蕭故親自動手給他做的菜,和在度厄山時一樣,蕭故的廚藝依然很拿得出手,辭風越吃越高興。
“蕭故,你怎麽這麽厲害啊?”辭風真心感嘆。
蕭故:“那我以後可得每年都給你露一手,讓你見識見識我有多厲害。”
辭風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蕭故給辭風準備的壽宴讓辭風吃了個肚皮滾圓,撐得癱在了椅子裏。
“我們出去走走,今天挂了好多花燈哦。”蕭故用花燈誘惑辭風。
辭風艱難地撐着椅子站起來,被蕭故托着。
“我今早還在好奇,為什麽府上會有那麽多的花燈。”這可是蕭故專門為他挂的花燈,他就算是撐死也要去看。
蕭故:“不光有花燈,還有別的。”
辭風好奇:“是什麽?”
蕭故長長地“嗯”了一會兒,然後道:“這得保持神秘,不能叫你此時便知曉。”
辭風不幹了,拉着蕭故撒嬌:“好蕭故,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嘛。”
蕭故克制了一下把這麽可愛的小邪神給抱起來轉圈的沖動,維持着他的穩重姿态:“不能說,說了便沒有驚喜可言了。”
辭風沒法從蕭故嘴裏撬出來驚喜是什麽,只能等着蕭故揭曉。
蕭故領着吃飽了的小饞貓出了前廳,走進了院子裏。
這個時辰天已經黑了下來,院子裏一片燈火明媚。
花燈的形狀各異,有的是花,有的是動物,挂在樹枝上、廊檐下。
暖色的燈火映照進了辭風的眼底。
“我想起了姑姑教過我的一句燒燈續晝,蕭故,這便是燒燈續晝嗎?”辭風跟蕭故一起出門,大部分時間還是在馬車上的,因而辭風并不知原來置身于燈火之中是何種感受。
此刻他知曉了。
“不光有燈,還有煙火。”蕭故手臂環過辭風的腰身,摟住辭風運起輕功便飛上了屋頂。
将軍府這宅院修建得闊氣,就連屋頂都比別人的宅院要高上些許,而這一片又空曠,一眼就能望出去好遠。
蕭故摟着辭風在屋頂坐下:“辭風,喜歡那天晚上的煙火嗎?”
辭風驀地紅了臉,應是想到了在河流中央,小船之側,煙火之下,他和蕭故的某些行為。
“喜歡的,很好看。”
蕭故:“那便擡頭吧。”
辭風聽話仰起了頭。
沒過多久,一點星子就帶着聲音上了天,在夜空中炸開了無數星子。
辭風激動得差點從屋頂上滑下去,還好蕭故的手穩,将辭風牢牢地固在了自己的身側。
緊接着,更多的煙火在空中綻放,把整個雲州城的天空都點亮。
此時天上地下,一片光亮,足以照徹。
“蕭故!”辭風在巨大的煙火聲中對蕭故喊道,“你還能像那日在河裏那樣親我嗎?”
蕭故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于是辭風腰身上的手臂轉了下方向,将他扣向了蕭故。
蕭故一只手鉗住了辭風的下巴,令辭風揚着脖頸,更方便接吻。
他們不是第一次親吻了,對彼此的氣息和心跳都那麽熟稔,很快就吻得深入。
如繁花般的璀璨星辰墜落,成了他們的點綴,而他們才是畫中的主角。
世間萬物,相擁的這個人,先入眼中。
練習過多次後,蕭故和辭風的吻技都有了長進,這次他們吻至了煙火結束燃燒的那一刻。
辭風還是比不過蕭故,吻畢後縮在了蕭故的懷裏喘氣兒。
“哥哥,我們今天是不是可以……”辭風歇夠了,手指不安分地去勾蕭故的衣帶。
蕭故握住了辭風作亂的手:“不要胡鬧,這又是新學的?”
他不是不準辭風看春宮圖了?而且之前的都沒收了,辭風哪裏來的?
“不是呀,之前就學會了。”辭風得意道,“前面學到的我一個都沒有忘掉!”
蕭故:“……”
救命啊,這記性好是該用在這種地方的?
蕭故頭疼不已,他該怎麽讓辭風保持純潔?
然而蕭故還是行動得太晚了,辭風已經把先前看過的圖給融會貫通了。
辭風手往下,隔着蕭故的衣袍按了按,按得蕭故悶哼出聲。
“哥哥,畫冊上講,你這個情況是需要……”
辭風的嘴被蕭故給堵住了。
“唔唔!”為何不許他說下去?
蕭故把辭風的抗議逼得全部咽了回去。
“辭風,你乖一點兒。”蕭故低頭看了一眼,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辭風嘴巴一癟:“但是我想要。”
蕭故的腦子裏仿佛有萬千道雷霆轟然炸開。
“你……你剛剛說什麽?”蕭故懷疑自己急色急瘋了。
辭風嘟囔:“我還想咬你,你也可以咬我,我哪裏都給你咬。”
蕭故的眸色一點點深了下去,平時的溫和被鎖定獵物時的銳利目光所取代。
“乖,肚子還撐不撐?”蕭故啞聲問道。
辭風還未察覺自己到底幹了什麽事兒,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撐了。”
蕭故:“好。”
辭風:“嗯?”什麽好?
下一瞬,蕭故便摟着辭風下了屋頂。
辭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蕭故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從前院往蕭故住的院子走。
下人們還聚在一起熱鬧,沒有人會看見蕭故抱着剛過了二十歲生辰的小公子,腳下帶風似的往卧房的方向走。
蕭故單腳踹門,單手上鎖,抱着辭風直接去了床上。
“想咬嗎?”蕭故幹脆利落地扒開自己的衣領,“來,咬這裏。”
辭風看着眼中欲色漸深的蕭故,慢手慢腳地爬了過去。
雖然開始是辭風主動的,可到了後面,如何行軍打仗,都是蕭故這個将軍指揮的。
只會蹦蹦跳跳往敵人手裏送的小貓,哪裏是橫雲軍統帥的對手?
最終小貓被挼得軟綿綿、濕漉漉。
……
蕭故睜眼時還愣了一下,因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被緊緊地纏住了。
小邪神跟沒骨頭似的挂在他的身上,還在呼呼大睡。
夏天穿衣本來就松散,蕭故目光随意一挪,就能看見辭風身上的痕跡。
辭風常年不見陽光,所以皮膚特別白,而痕跡又深,這兩三個時辰過去了,還是很明顯。
幸好他昨天晚上還保持着一點理智,沒在辭風會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留下痕跡,不然辭風今天只要見人,他們已經圓了房的消息能長了翅膀飛到所有人的耳朵裏。
蕭故靜靜地看着辭風的睡顏,不得不說辭風的容貌很是精致,現在養得好了,就更加能夠看出風姿。
“哥哥……”辭風眼睫顫了顫,低聲呢喃道。
“我在。”蕭故吻了吻辭風的額頭,“有沒有不舒服?”
男子和男子之間不比得男女之間,要注意的地方很多。
辭風嘿嘿一笑:“沒有哦,你超貼心的,超舒服。”
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拒絕自己的枕邊人誇獎自己在那方面的技術。
蕭故被辭風這麽一誇,立即就激動了。
辭風眨了眨眼,擡起腿,用膝蓋蹭了蹭。
蕭故環着辭風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不要鬧我,這大清早的。”
辭風“哦”了一聲,又道:“可是你想耶。”
蕭故嘆了口氣:“你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辭風還處于迷蒙狀态就被蕭故給壓到了身下去,蕭故雙臂撐在辭風身側:“好辭風,再來一次。”
辭風:“好呀。”
由于蕭故本來就是頭一遭開葷,憋了多年的大好男兒不太能克制得住,而辭風又一臉無辜地說着勾人的話……二人起床的時辰直接推遲了一個時辰。
蕭故和辭風遲遲沒有起身,老何便讓下人們先不必過來候着,等房間裏的二位叫人時再去便是。
等到結束,蕭故又叫了下人送熱水,把辭風抱去沐浴,沐浴完後再算時辰,離平日裏用午飯的時間不過一個時辰,吃得太飽了就會錯過午飯,辭風不想放棄午飯,于是早飯便随意吃了幾塊糕點,又抱着半個西瓜拿勺子挖着吃。
今日雖然是七月十五,可是沒有半點陰森,該熱還是熱,辭風蹲在屋子裏都不樂意出去,連飯都送到他們起居的屋子裏。
“慢點慢點,沒有人跟你搶。”蕭故拿着從雲熙那裏白拿的蒲扇給辭風扇風。
辭風咽下一口沒有籽的西瓜:“我流了好多水,要補充。”
蕭故頓時老臉一紅。
辭風的水……确實很多,蕭故昨天挺順利就進去了。
不過這個還是不能随便說的啊!
辭風繼續吃西瓜,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話引起了蕭故多大的羞臊。
嗯,這是個報恩西瓜,都沒有什麽西瓜籽,好吃。
老何是個會做事的,可就是太會做事了,令蕭故有點頭疼。
今天中午的午飯,有一盅補湯,那補湯倒不是給他的,而是給辭風的。
送上補湯時老何還笑眯眯地來了一句:“小公子辛苦了,小公子喝點補湯補一補身子。”
蕭故:“……”就你懂是吧?
不過辭風确實要比他洩得多,是該好好地補一補,于是蕭故沒讓人把那一盅補湯給撤走。
知道辭風肯定不會喝味道奇奇怪怪的補湯,這一盅補湯還是老陳親自操刀的,既能夠補身體味道還好。
辭風絲毫沒有察覺到蕭故的古怪表情和老何的一臉欣慰,老老實實地把補湯給喝了。
然而蕭故有點低估辭風的身體素質了。
辭風确實虛,但是這三個月沒白養,而且人家身體虛弱,不代表那裏也虛。
一盅補湯下去,下午時辭風就忍不住燥了起來,渾身上下冒熱氣,又不是暑熱,什麽打扇泡冰涼涼的井水都不管用。
最重要的是,辭風震驚地發現自己很想纏着蕭故做。
這問題可就大發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剛沾人事的小邪神化身饞貓,饞得不行。
蕭故是能看着辭風難受的人嗎?那自然不是。
為了不再次把涼席拿去擦洗,蕭故還特意墊了東西,只是給辭風喝的那一碗補湯屬實是太過了,蕭故跟辭風換了好幾個地方,辭風才徹底松快了下去。
蕭故把濕漉漉的辭風撈着親了又親,語氣無奈:“可不敢再給你喝補湯了。”
本來不虛的,喝了補湯洩這麽多次,反而容易虛。
辭風睜開濕得沉重的眼睫:“補湯?什麽補湯?”
蕭故:“就是今日午飯時你喝掉的那一盅湯。”
辭風:“???!!!”
他大驚:“為何要給我喝那種東西?我哪裏需要補了?”
蕭故火速出賣了老何:“都是老何幹的!”
辭風抱住蕭故一個勁地嗚嗚嗚。
老何居然給他喝補湯!他怪不得他下午纏着蕭故要了這麽久!足足有三次呢!
可把他的腰給弄壞了。
辭風決定,一天之內都不要跟老何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