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姨太房間裏,府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這裏,茶幾上幾盞昏暗的燈發出霧蒙蒙的光,顯得房間裏也朦朦胧胧的,床上的屍體已被一塊白布遮蓋住。

梁清明站在屋中央,環視了一下衆人,最後目光落在二姨太身上,沉聲說道:“你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二姨太大驚,心中暗自腹诽,老爺該不會是懷疑自己……連忙厲聲道:“老爺,我說了,這事我也不知道!”

梁清明怒道:“你不知道?這女屍在你的房間你的床上擺着,你卻說不知道?你快說,這人是不是你殺的!”

梁鳴連忙替她娘辯解道:“爹,我娘她該不會傻到殺了人,還把屍體放在自己房間吧?”

吳嫂撲通一下跪倒在梁清明面前,喊冤道:“是啊老爺,你也親眼看見了二姨太的房間被人莫名鎖上,她和你在一起,那有時間把屍體搬到房間,還把門鎖上啊?”

梁清明瞪着她壓低了聲音:“如果不是她,那是誰?”

一旁的三姨太站出來,道:“清明,這事有蹊跷,我看我們還是先查清楚這女屍是誰才能下定論。”

聽聞這話,二姨太的臉一沉,沒想到她居然站出來幫自己說話,不禁冷哼一聲,貓哭耗子假慈悲。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沒有說話的梁景言,擡眸看了床上的屍體一眼,卻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半晌才開口道:“不錯,爹,依我看,這兇手絕對不是二娘,就像三弟說的,她不會殺了人,還把屍體留下來等我們發現吧?“

葉盈盈也搭腔道:“我也覺得不是二嬸……”

聽見衆人都這麽說,梁清明狐疑地看向二姨太,憤道:“哼,屍體在她房間,即使兇手不是她,這事也跟她脫不了幹系!”

二姨太頓時氣得臉色鐵青,知道梁清明還在因為前幾天的事而針對她,于是厲聲道:“梁清明,你別血口噴人!”

“爹,二娘,你們先別吵……”梁景言目光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嘆了口氣,“這女屍的面容被毀,不能知道她是誰,就更不知道兇手是誰了。”

梁清明上前一步,皺眉道:“景言,那你有什麽辦法嗎?”

“我看……”梁景言揭開蓋住女屍的白布,肅然道:“就只有先做手術複原了她的面容,再作打算了。”

聽的這話,衆人便是驚的臉色乍青乍白,葉盈盈一把拉住梁景言,大驚問道:“什麽,表哥,這可是死人,你要在死人臉上做手術?你難道不害怕嗎?”

“死人也是人,有什麽好怕的?”梁景言淡淡道,“以前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常常在死人臉上做實驗,早就習慣了。”

梁清明滿意的颔首笑道:“那好,景言,這事就交給你了,小心點。”

梁景言點了點頭。房間裏除了二姨太和梁鳴疑惑地對視一眼,其他人都籲了一口氣。

……

傍晚時分,一輛車行駛到日本香堂堂大門前停下,馬新棠從車上下來,看着那墨黑的大門,走了進去。

大廳的牆壁被漆成金色,雕刻着繁複華麗的花紋,吊檐的水晶燈發出絲絲縷縷的光,門口四角還垂落下金色的流蘇,半撩開的珠簾後,井上雄正精神抖擻地翻着手中的絕世調香譜,半晌,一張臉笑開了花,對馬新棠道:“太好了!有這本調香譜在,我們還怕煉不出玉容散香水來嗎?”

馬新棠含笑點頭:“這香水秘籍上有寫玉容散的配方,我發現必須用第一縷陽光照射後的花瓣才能制成,怪不得以前我們總是失敗,原來是少了這麽一個步驟!”

“現在我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就什麽都不怕了。只是我沒想到,梁鳴居然會跟我們合作?”

馬新棠輕蔑一笑,緩緩道:“我以前就發現梁鳴是個沒腦子的人,在梁家不受他爹待見也是意料之中,沒想到他居然傻到……把他爹的調香譜都偷出來給我們,也多虧了他傻,要不然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這麽大的便宜了。”

井上雄連連點頭,眼睛骨碌一轉,“我看要扳倒脂香堂,這梁鳴是個不得不利用的人,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這條線。”

馬新棠一笑:“你放心,他這顆棋子,已經注定要為我們所利用了。”

旁邊桌上放着的一精致香爐,香煙袅袅,井上雄緩緩嗅了嗅香,正色道:“那好,你要盡快讓人照着調香譜上的配方,制出玉容散香水來,到時候,脂香堂就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吞并五大香水鎮,就指日可待了。”

馬新棠點點頭,和井上雄得意地相視一眼,臉上皆浮起得意的笑容。

花草盡處浮現一扇小窄門,非石非玉,陳陽把手往門環上一放,門應手而開。熟悉的實驗室,遠望去燈燭燦爛,一推門,一盞琉璃曼佗羅花燈流光溢彩,映紅了梁景言白玉般的容顏。屋外似刮了大風,吹得窗棂咯吱作響,陳陽甚蕭瑟去關窗戶,回到實驗室桌邊,見梁景言穿着一身白色的寬大袍子,戴着白色口罩、手套,他眼前的花梨木榻上躺着那具女屍,女屍旁邊的櫃子上,放着各種手術刀具、瓶瓶罐罐。

梁景言搬過那身軀,拾起冰涼的手,又在那團血肉上摸索翻看。他身子一挪移露出些許空隙,陳陽不小心看多兩眼,忍不住喉間作嘔。

“陳陽,你看出什麽?”梁景言問他。

陳陽忍住惡心,忙從上到下打量仔細,方道:“這人是女人,大約二十多歲了,不知道誰和她有深仇大恨,把她一個姑娘家的臉毀成這樣。”

十七章梁景言伸手按着女屍手上的皮膚,緩緩道:“肌肉僵硬,屍斑布滿全身,起碼死了十個時辰了。”又拿起一把小刀,劃破那女屍的手臂,見流出一點點血,皺起眉頭,“有點血流出來,這人死了一天不到,還挺新鮮。臉上的傷口充血淤腫,沒有傷口,不是刀具劃傷,是用棍棒之類打的,可惜這人的臉不是被別人毀的,而是她自毀的。”

陳陽駭然縮手退步,後怕道:“真的嗎?少爺是怎麽看出來的?”

梁景言緩緩擡起死人的左手,問:“你看這手有什麽不同?”

陳陽見死者緊緊握拳,愕然道:“莫非她死的時候極為害怕?左手緊緊握拳,骨節突出,說明她見到了極度害怕的場面或者人?”

梁景言道:“不錯,她在被抓住之前,寧肯自毀面容,也不肯被對方抓住。因此在自傷容貌之前,必定用盡全力,所以左手不自覺緊握。”

陳陽崇敬地看着梁景言,“沒想到少爺在調香這方面博大精深,對這些刑獄之事也那麽精通。”

梁景言便是毫不謙虛地淡淡一笑:“那是當然,可能你少爺是神仙轉世吧。”

陳陽笑道:“那請問神仙少爺,你真的要給這具女屍恢複面容?”

梁景言輕飄飄道:“我可不是神仙,能把她的臉變回來……她的臉從中間被硬生生揍了一拳,血肉都翻了出來,不過幸好沒有把一張臉都毀掉,我只要在她臉上縫幾針,在用香水修補面容,應該就能把她本來的面目恢複個五六成。”

陳陽籲了一口氣:“吓我一跳,原來是這樣……”

“把那個紅色藥瓶給我。”

陳陽目不斜視,直接取了藥瓶打開,遞去,疑惑問道:“少爺,這又是什麽?”

梁景言把藥瓶裏的桃紅粉末撒在女屍臉上,漫不經心道:“這是我調制的百花露,有去處屍體僵硬,消除屍斑,活血祛瘀的功效。”

梁景言拿出針線,刺進死者掀開的皮肉。陳陽目不轉睛地看着,驚訝地看着梁景言拿着穿了細線的針,在女屍臉上針林密布,一針一線極盡細密,不禁贊賞道:“少爺,我看你這縫人皮像在刺繡一樣……”

梁景言挑眉笑道:“這是我在法國學醫時學的,這針法叫滾針,剛剛的叫人字針,還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陳陽額頭青筋一跳,臉色蒼白道:“是啊,別說針法複雜了,要我對死人下針,也怪滲人的……”

梁景言涼涼地瞟了他一眼:“大男人,有什麽可怕的。”

……

翌日,實驗室裏人便到齊了,皆看着中央的花梨木榻上躺着那具女屍,不發一言。

梁景言看着梁清明,道:“爹,我已經把死者的面容恢複了。”

衆人大驚的神情。

梁清明也是欣喜地問:“真的嗎?那快打開讓我們看看,究竟是誰?”

梁景言皺起眉頭,緩緩道:“這個人,是金靈。”

“什麽?金靈!”梁清明大驚。

聽得這話,衆人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尤其是梁鳴、吳嫂、二姨太三人,一臉的驚慌失措,都膽戰心驚地看着梁清明。

梁清明緩緩走了過去,掀開屍體的白布,眉眼鼻嘴先是一皺,捂住鼻子訝然分開老遠,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說出話來:“真的是她?到底是誰把她害成這樣的!”

梁景言沉聲道:“我查出金靈在遇害後,還沒死,但她看見兇手回來後,居然為了不被抓住,自毀面容。至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就不知道了。”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怔。站在角落裏的二姨太頭低得低低的,沒有出聲,也沒有什麽意外反常的神色,身邊的梁鳴則抿緊了嘴唇,頭微微偏向一邊,像是不想被人看見似的,更是一副大雨壓頂的表情,實際上他正暗自想,沒想到這事居然落到他二哥梁景言手裏,他聰明絕頂,早晚會查出自己就是兇手,想到這兒,他的心像被一根細針刺着,又覺得像是在火上烤,連呼吸都膽戰心驚,煎熬無比。

這時,從外面居然傳來一個聲音:“因為她看見了我!”

衆人大驚,便看見梁游走了進來,他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看上去和梁清明差不多大,眉目和梁清明有幾分相似,但是臉型較方,雙眼也沒有那絲陰鸷之氣,鼻子挺而直,很忠厚的模樣。

梁景言一怔,連忙笑道:“師父!你怎麽回來了?”

梁清明也是疑惑地問道:“梁游,你說什麽?”

梁游看了看衆人,緩緩道:“我說,金靈是在看見我後自毀面容,而且,她的真名不叫金靈,而是叫李靈。”

這話便如同驚雷,炸的衆人都愣住了。

日落西山,火紅的晚霞在天際邊慢慢暈染開,如同快要熄滅的火苗,不管如何的掙紮,終究要融入到濃濃的黑夜中。

梁游憶起那晚,豁亮亮的閃電和轟隆隆的雷聲中,他打着把傘走在庭院中,欲轉身去找梁景言,眼前卻掠過一條人影,一擡頭,便見梁鳴扛着個女子在庭院中奔跑着。

梁游一怔,忍不住心裏腹诽道:“這不是梁鳴嗎?”

他疑惑地看了他幾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傾盆大雨中,梁鳴扛着金靈,一把推開柴房的門,走了進去。躲在拐角的梁游疑惑地走出來,皺起眉頭:“這麽晚了,這小子在幹什麽?”話剛說完,便看見梁鳴走了出來,他站在柴房外,慌張地四處查看,見四周沒人,拉攏着腦袋急忙跑進了雨中,離開了。

梁鳴幽幽地看了看柴房,不免疑惑裏面的人是誰,便緩緩向柴房走去。

半空裏雷聲轟鳴,烏雲滾滾,一把閃電劈下,照亮了漆黑的柴房裏橫躺在房間中央的金靈。這時,金靈猛吸一口氣,醒了過來,不斷地咳嗽,嘴角吐出一大片血。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又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門口的梁游。

金靈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道:“梁……梁游,怎麽是你!”

梁游猛地一怔,突然仰天大笑,可這笑聲卻帶着幾分悵然凄楚,他緩緩走了過去,面目猙獰道:“李靈,原來你在這裏。”

金靈尖叫一聲,額角都泌出了細細冷汗,用盡全力支撐身體往後退,整個人都在顫抖,“你別過來!我不是李靈!”

梁游依然向她靠近,冷冷笑道:“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

金靈面色慘白,祈求道:“我求你,別過來!”

梁游怒道:“我說過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說完,猛地朝金靈沖了過去。

金靈一驚,連忙抓起地上一根木棒,說時遲那時快,她一閉眼,猛地朝着自己的臉上狠狠打下去。

驚雷和閃電共同劈下。

梁游震驚地看着金靈的面容血肉翻飛,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便愣住了。

“這就是我親眼目睹她死去的過程。”

聽完梁游說完事情的經過,房間裏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不約而同地看向花梨木榻上躺着金靈的屍體。站在一旁的梁鳴,皺緊了眉頭,不知是悲是喜,這金靈明明是被他殺的,沒想到她居然沒死,恰巧又被他二叔梁鳴看見,還是他的仇人,這麽說來,金靈的死就不關他的事了?這麽想着,心中的巨石終于落了地,梁鳴便不再哭喪着一張臉,眉開眼笑起來。

梁景言擡起頭來,看向梁游道:“那把金靈的屍體放入二娘房中,也是師父你做的?”

梁游點了點頭:“我見她好歹也服侍我那麽多年,主顧一場,念及舊情,為了懲罰梁鳴,才她的屍體放進二姨太的房中。”

聽得這話,梁清明劍光一樣的眼神看着梁鳴,大怒道:“梁鳴,你說,金靈是不是你殺的!”

梁鳴一怔,吓得連忙跪在地上,委屈道:“爹,我……我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是金靈逼我娶她,她說如果我不娶她,她就要殺我!”

梁清明面無血色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還要說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利用金靈偷取我的調香譜,東西得到手後,為了不讓事情洩露,你就狠心殺死金靈,是不是!”

聽到調香譜三個字,衆人都吃了一驚,皆疑惑地看向梁鳴,梁鳴也是一怔,連忙撒謊道:“爹,你說什麽?我沒有偷你的調香譜啊,更沒有殺害金靈,剛剛你也聽見了,是她自己自殺的!”

“不是你偷的,難道調香譜自個兒飛走了不成!”梁清明大怒不已,猛地給了梁鳴一巴掌:“我讓你說謊,我打死你個敗家子!”“

衆人一驚,連忙上前拉住梁清明,二姨太護住梁鳴,指着梁清明,吹鼻子瞪眼道:“梁清明,你憑什麽打我兒子!你口口聲聲說他偷你的調香譜,你就拿出證據來啊!還有金靈,鳴兒只是把她扛進柴房,梁游後來發現金靈根本沒死,所以鳴兒沒有殺她!是她自盡的!”

梁清明深深吸了一口氣,指着二人,手顫抖着:“你……你們兩個,是要存心氣死我嗎!”

見這劍拔弩張似要吵起來了,梁景言連忙上前一步想緩和一下,朝梁清明勸道:“爹,你別生氣了,二娘說的對,師父是證人,金靈并不是三弟殺害的。”

梁游也道:“不錯,當時我見她蘇醒,本想吓吓她,沒想到她居然……”

梁景言看着梁游,緩緩皺起了眉:“師父,你說金靈原名叫李靈,難道你以前認識她嗎?她為什麽要改名,這是怎麽回事?”

葉盈盈也好奇地問:“對啊,我也很好奇,這金靈和你有什麽恩怨,看見你居然吓成這個模樣?”

梁游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看向窗外,陷入沉思中,“十四年前,金靈原名叫李靈,是我四處游歷時認識的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當時我看她可憐,就把她收下做丫鬟,因此,後來她跟着我四處游走……你們現在看到的李靈并不是她原本的容貌,而是易容後的面容。”

衆人大驚的神情。

梁清明道:“她居然易容了?

梁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道:“很驚訝吧?當初我也很驚訝。”

梁景言挑眉一笑:“我在給她恢複容貌時,就發現金靈的臉做了大手術。”

“那她為什麽要易容?”梁清明扭頭看向梁游,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梁游臉色微變,聲音有些顫抖,“她殺了我最愛的人……阮薇,再易容成她的模樣,代替她嫁給了我。”

衆人聽聞,臉色都蒼白起來,葉盈盈更是面色奇異看着梁游,驚嘆道:“天啊,這是真的嗎?沒想到這個李靈居然那麽壞!”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以假亂真的易容術嗎?”梁景言壓低了聲音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以一種高超的人皮面具加上化妝的緣故?”

梁游默了一默,皺眉道:“我也不知道李靈究竟是找誰易的容,這個你是行家,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們就更加不知道了。”

聞言,梁景言陷入疑惑的沉思中。

梁清明問道:“那你當初怎麽發現她是假的阮薇?”

梁游甚驚詫,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仰頭看了他半日,終笑道:“自從李靈易容後,她們倆音容相貌無一不像,但我還是覺得有那兒不對,但這種感覺又說不出來。我愛阮薇,所以自然了解她的一切,李靈雖然把阮薇學得渾如雙生姐妹,然而一個活潑女子發自內心的直率豪爽,她學不來。阮薇是個不戴假面具的性情中人,她不做作,不僞裝,然而李靈溫柔賢淑,要她說個笑話講段情話,她只有借口忙其它的躲開,日子久了,我就發現了她的奇怪之處。”

葉盈盈道:“那你是怎麽發現真相的?”

梁游臉上一派頹然之色,只沙啞道:“一天晚上,李靈做惡夢,夢中自己說出了真相。一切不攻自破,她處心積慮的一切,瞬間功虧一篑。”

梁景言道:“後面就理所當然了,你恨她害死了你最愛的人,所以要找她報仇,但她卻逃走了?”

梁游暗自望了望窗外回蒙蒙的天,無可奈何道:“沒錯,我要殺她為阮薇報仇,卻不忍心殺掉和阮薇同一個面容的李靈,結果自己卻被她所傷,她趁機逃跑……還好我傷勢不重,傷好了後我四處查探她的消息,卻一無所獲,沒想到她居然躲進了梁府,這麽明顯的地方,我居然從未發現……”

梁清明道:“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我,也猜不到她會躲到這兒來。”

三姨太怔道:“怪不得她死前看到你這麽害怕,甚至不惜自毀面容,我看她一方面是不想落進你手中,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後悔當初這麽做了。”

梁游心中滋味難辨,嘴唇顫了幾顫,終是不再說話。

梁景言面無表情立在一旁,淡然道:“李靈對你的愛太濃烈了,可是她一心想得到你,不知道成全心愛的人也是一種愛。不成全就算了,還殺人以達目的,這早已不是在愛人。李靈愛的只有她自己,和她那引以為傲的所謂自尊心。”

一等的人,遇上一等的人,幾經雕琢是一等一的佳話;一等的人,遇上九流的人,挫敗而棄,慘慘落落換來他人的一聲嘆息。這世上每個人便已是獨特,又何必再費盡心思模仿他人?假花無論再怎麽努力,也開不出玫瑰的香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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