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把劍

伏賀看着眼前的宋玺斯,問道:“你最近感覺怎麽樣?“

宋玺斯無奈的低嘆一聲:“還是老樣子,不過更嚴重了一些。”

伏賀看了一眼他眼下淡淡的青色陰影和蒼白的臉色,知道這件事确實不能拖了,只好道:“這樣吧,我後天就去幫你看,到時候我聯系你。”

拍戲的間隙抽一天空應該可以的,只要提前把戲份拍完。

宋玺斯笑道:“好,那我在家裏等你。”

伏賀點點頭,頓了頓,又清咳一聲,壓低聲音道:“到時候我還要帶一個人。”

他現在充其量只是個能夠看見非人之物的活死人,如果讓他上陣殺敵還行,可如果讓他抓妖除鬼,他确實不會,帶上胥懷舟的話,會好很多,他本身就是大兇之物,一般的鬼怪都怕他的煞氣不敢近身。

“什麽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其實捉鬼這件事最擅長的應該是胥懷舟的那個便宜師父,不過他老人家不幹這行差事好多年了,不過即使如此,他懂得依舊比伏賀這個外行人多。

伏賀從車後走出來,越想心裏越沒底,等看見胥懷舟不在原來的地方,微微一怔,随手拉住過往的工資人員問了一句,“胥懷舟在哪裏?”

工作人員對伏賀這樣直呼影帝名字,微微有些驚訝,但還是道:“胥老師在給葉梓講戲。”

伏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見不遠處有一男一女,男的正是胥懷舟,他正低頭看着劇本,漫不經心的聽着旁邊的女生說些什麽。

那個女生便是伏賀心心念念的葉梓。

看着兩人交談的模樣,伏賀也說不出來心裏什麽滋味,他不聲不響的走到兩人面前,目光幽幽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葉梓被忽然出現的他下了一大跳,捂着胸口連聲道:“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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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女神搭話,伏賀有些緊張的紅了臉,小聲說:“對不起。”

胥懷舟神色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剛才去哪了?”

伏賀踮起腳,湊到他耳邊用手掩嘴,低聲道:“等會給你說。”

胥懷舟眼神軟化了些。

葉梓笑着看了他兩眼,目光再落到胥懷舟身上,來回轉了轉,神色已有了幾分了然。

“那就麻煩胥老師了,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不卑不亢,

“舉手之勞。”胥懷舟颔首應道,神色看不出什麽異常。

伏賀心中惦念着正事,葉梓一離開後,便迫不及待的朝胥懷舟道:“剛才我遇見了宋玺斯,就那個宋總,我和他說好了後天就去幫他看,你後天能不能騰出來點時間,不能騰出來的話,那我再想想辦法。“

胥懷舟盯了伏賀好一會,直盯的伏賀背後發毛,這才緩聲應道:“可以。”

還沒等伏賀露出笑顏,胥懷舟又道:“我還得回一趟青臺街準備一些東西。”

“那我和你一起。”

“随你吧。”

青臺街和他上次來沒有什麽不同,只不過這回巷口搓麻将的幾個狐妖美婦,又變化了形态,看上去就像年輕貌美的時髦女郎。

“柳老頭的那徒弟怎麽越來越讓人瘆得慌。”

“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麽覺得,他身上的那股氣息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得了什麽大兇之物随身攜帶着?”

“誰知道呢,不管怎麽樣,長的好看不就行了。”

幾只狐一想也是,随即便将疑惑抛在腦後,繼續興致勃勃的搓着麻将。

到了山月居的時候,發現店門大開,裏面去空無一人,伏賀剛要喊人,便聽到頸後一涼,似乎被人吹了口冷氣,吓得伏賀一哆嗦,立馬跳起躲在胥懷舟身後。

“哈哈哈!看你那個樣子,還是将軍呢。”柳老頭得意的笑了起來。

胥懷舟微微蹙眉,“別吓他。”

柳老頭一噎,瞪着眼看着他,沒良心的家夥,這才多久就把他這個師父給忘了。

伏賀聽他這樣說,也有了底氣,“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幹什麽要在背後偷偷吓人。“

胥懷舟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都別鬧了。”言罷,朝柳老頭正色道:“師父,今天我們來是有事找您的。“

胥懷舟便把前因後果仔細的說給他聽,柳老頭一聽宋玺斯身上的黑霧,神色便已經凝重了起來。

他聽完後,沉吟片刻後,道:“如果沒有猜錯,你們要捉的不是鬼。”

伏賀納悶道:“那是什麽?”

柳老頭微微一笑,正打算賣着關子,胥懷舟先一步替他答了。

“駁節”頓了頓,又怕伏賀不清楚,于是耐着性子解釋道:“一種沒有實體的怪物,生于人心,可窺人心,擅造幻境,吸附宿主生存,不過從你說的那人現狀來看,他身邊的黑霧可能便是與它待久了,沾染上的瘴氣。”

“那我們該怎麽辦?”

柳老頭道/“從你那朋友現在還活着來看,這只駁節道行不深,懷舟我不用擔心,我便給你小子一樣保命的法器。”

他在雜物堆裏搗鼓了一會,灰頭土臉的站了起來,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伏賀。

伏賀接過來桃木劍,摸了摸劍身,忽然想起了什麽,擡頭用熱情似火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胥懷舟,那目光猶如實質,讓旁觀的柳老頭的頭皮發麻。

胥懷舟心知他想的什麽,臉霎時黑了下來 “想都別想。”

伏賀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

嘁,真小氣。

***

宋玺斯不愧是總裁出身,住的地方也超乎了胥懷舟的想象,偌大豪華的歐式別墅外觀,因為天黑的緣故,庭院裏的景觀大多看不真切。

一走進別墅,伏賀便覺得背後一寒,屋裏充斥着陰森詭異的黑霧,連燈調到最亮,都不能窺物,難以想象宋玺斯整天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

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朝宋玺斯道:“宋總,你到外面去等着,不管聽到什麽動靜都別進來。”

宋玺斯的眼神在胥懷舟和伏賀身上打了個轉,這才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胥懷舟環視四周,沉吟片刻後,徑直朝黑霧最濃的地方走去,“跟在我後面。”

伏賀愣了一會,連忙應了。

黑霧像無邊無際一樣,那股陰寒潮濕的氣息總萦繞在伏賀身邊,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舔舐他的肌膚一般。

“胥懷舟?”

伏賀看不見人影,眼前只有一片黑霧,心中有些慌亂。聽到自己聲音有些發顫,但仍然強撐着維持鎮定的語氣。

“我在。”低沉冷淡的聲音似在耳畔響起,帶着奇異的穩定人心的力量,讓伏賀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

忽然自己的手觸感一熱,似乎被什麽人的手輕輕握住,伏賀身體一僵,不過很快就放松了下來。

是胥懷舟。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有些心安。

黑霧仍然彌漫缭繞,将一切完全籠罩住,氣氛安靜沉默,不知走了多久,正當伏賀沒有耐心,想要開口問話的時候,忽然手中一空,他心中咯噔一聲,面上慌亂,連忙喚了句“胥懷舟“

四周一片靜谧,只有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伏賀心中慌亂,但仍沒有亂了陣腳,提起桃木劍,以作防身之備,心中飛快的打算着下一步該怎麽辦。

忽然聽到黑霧之中傳來一聲孩童的嬉笑聲,只不過在此情此景下卻有幾分詭異。

伏賀正打算提劍走去,下一秒便聽到女子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起,在霧氣中有了幾分缥缈朦胧的意味。

他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頓時僵在原地,臉色頓時一白。

只見黑霧中跑出一個錦衣孩童,後面跟了兩名女子,一名年紀稍長,一名還是妙齡少女,兩人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伏賀一般,自顧自的追逐着前面的孩童,從伏賀身邊插肩而過。

伏賀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人扼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響,他想伸手攔住他們,卻眼睜睜看着他們從指尖消散。

他慌張的想要再去尋找他們的身影,等驟然看見黑霧之中再次顯現的身影,瞳孔猛的一縮。

黑霧之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靜靜的望着他,眉眼竟和記憶中如出一轍。

伏賀發瘋了一般想要沖進黑霧之中,卻眼睜睜看着他們二人留下一行血淚。

伏賀雙眼充血,跌跌撞撞的朝他們走去,還沒等到他們跟前,便眼睜睜的看着二人消散逝去。

伏賀跌倒在地上,黑發濡濕在蒼白的臉頰上,狼狽不堪,那黑霧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不停的扭動着,不過這個時候的伏賀根本無心去看。

“你有心障。”

耳邊傳來陰森詭異的聲音,那聲音似男似女,讓人無從分辨。

伏賀身邊不知何時聚集了大量黑霧,那黑霧中竟漸漸幻化出一張人臉,那人臉十分詭異,似面具般突兀僵硬。

那人臉發出陰測測的笑聲,“即使身死,依舊意難平。”

躺在地上的伏賀沒有絲毫動靜,半晌,他緩緩擡起頭,目光兇狠,嘶啞斥道:“給我滾。”

“桀桀桀,你生氣了,因為我說中了。”

那人臉聲音越壓越低,越湊越近,嘴角浮現出詭異的弧度,眼睛眯成一條縫。

忽然那怪物語調一轉,便成了女子的聲音。

“賀郎。”

那人臉緩緩張開血盆大口,霧氣中發出一聲聲嬌軟的“賀郎”,正打算将躺在地上無知無覺的少年一口吞下,下一秒人臉便發出一陣慘叫。

只見黑霧之中冒出一絲金光,像又什麽在撕裂黑霧,霧氣翻滾掙紮,似乎備受折磨,那人臉面具上也出現了裂縫,蜘蛛網似散開,最後悉數脫落。

“啊啊啊!”

金光越來越盛,将黑霧完全蓋住,那怪物的慘叫聲最終戛然而止,黑霧也悉數散盡,眼前終于不再是一片黑暗。

四周仍是別墅內的場景,牆壁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轉動着,伏賀的眼神也逐漸清明,他此時身上盡是冷汗,臉色蒼白,似是驚魂未定。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腳,伏賀微微擡頭,熟悉緩緩上移,落在面前人那張清俊的臉上,咧了咧嘴,幹笑了起來。

胥懷舟一把将他拉了起來,也不問他為何如此狼狽,只道:“駁節死了。”

伏賀瞅見他手裏拿着的東西,那似乎是個碧玉彌勒佛牌,只不過上面全是裂痕。

“這是你的法器嗎?“

“不是,這只是塊死玉,是駁節的藏身之所,應該是宋玺斯買來放在別墅裏的裝飾物,沒想到陰差陽錯将駁節給帶了回來。”

“你也陷入幻境了嗎?”

出乎意料的是,胥懷舟竟然點了點頭。

“那你怎麽出來的?”

“沒有什麽能困住我。”

胥懷舟語氣輕描淡寫,說出的話卻狂妄至極。

伏賀問道:“那你在幻境中看見了什麽?”

出乎意料的是胥懷舟臉色難得的微微一變,抿唇不答,轉身就要走去。

“你表現的有些反常啊,難道是那種春色幻....”伏賀正擠眉弄眼的說着話,還沒說完便被胥懷舟面無表情的捂住了嘴。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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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猜一猜舟舟的幻境是什麽~另外有沒有小可愛發現南決侯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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