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張照片

梳樓和秋烯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媽媽在廚房做飯.電視裏在放肥皂劇,兩個孩子都沒有心思看,默默出神.搖控器就在案幾上,誰也沒想過動它.

“梳樓,來幫幫媽媽好嗎.”溫柔的女中音從廚房傳來.

梳樓一愣.她只學會了切菜洗碗,其它一概不知.卻還是跑了進去.

梳樓出來時,面色酡紅,像極了三月的桃花,更襯的她肌膚勝雪,眉清目秀.

“哥,吃飯了.”

秋烯焰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這個周末是在媽媽那邊過的.秋天是溫和的季節,梳樓骨子裏的懶散讓她習慣了在春秋移動.

“天氣這麽好,你們去小學看看吧.這幾年,變化可大了.”媽媽吃早飯的時候柔聲說.

梳樓小聲說好.卻總覺的體內有汩血夜沒來由地慌亂流動.

“你們剛轉學那會兒,梳樓的同學還來找過你呢.小孩子眼裏委屈倔強的很,梳樓也真是,轉學了沒給好朋友講的吧.”

梳樓一驚,擡眸間滿是疑惑.有人找過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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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是喜歡上我們沈雀糜了.”

“秋澤泉喜歡的人,當然是婕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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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一直默默吃着零食的女學生,也是這樣從書桌旁擡眼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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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真的很像。

去小學看那是不可能的.梳樓只是坐在樓下,無聊地看電視.

秋烯焰在書房,不知在看書還是上網.

梳樓拿起不停震動的手機,推開了書房的門.男孩坐在轉椅上,凝神看着一張照片,并未注意到她.

“你的電話.”她覺的秋烯焰很奇怪,他的電話簿裏只有十幾個人,卻都沒有名字.那又何必存

他掃了她一眼,接過電話,走出了書房.那眼神空蕩蕩的沒有情緒,卻又像布滿所有,理不清楚.

梳樓睜了睜眼看他走開,順着他剛才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張照片裏,在階梯上随意坐着兩個女生,像極了雜志封面,唯美之極.

梳樓微微一怔,總覺的和媽媽一起另一個女子,有些面熟.想了很久,突然想起每天早上,在鏡子裏的自己.

秋烯焰推開門,她渾身一個激靈,讷讷地看着他走到電腦前.

他直接關掉主機.她掃了一眼電腦,只看到了伴性遺傳四個字.

他似乎有些倉促明顯了.想到這,秋烯焰皺了皺眉.

“哥.”梳樓見他起身,輕聲喚道.

秋烯焰見到她目光驚疑,知道她也看到了.可是這張照片,他也從未見過.

她只在媽媽面前喊他哥,這次卻是自然反應.她吞了吞口水,膽怯地看着他,嗫嚅道,“我和她,像嗎”

秋烯焰掃了她一眼,擡腳要走.

“像嗎”她魔症了一般追問到.

他已到了門口.

“你不敢說對吧這個人,是因為這個人,媽媽才領養我的對嗎是因為她,媽媽才對我這樣好對嗎不是因為我笑的多乖巧,也不是因為我為了讓你更優秀而不敢考好對嗎不是因為我,所有的都是因為,因為這個人,才是我的媽媽,對嗎”

她覺的眼睛酸的厲害,最後那個媽媽,她說的時候明明在顫抖,卻依然抓着衣角把她說完,一絲也不敢松開.

秋烯焰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像.”随後,身影消失在門口.

她一直覺的是自己做的好,所以也努力往那方面做,原來,與她怎樣無關的啊.不管她是怎樣的,都是沒有關系的啊.真可笑.

難怪爸爸讨厭自己,是因為自己老讓他想起媽媽啊.

難怪那時候,那個人也是在念着蔣捷的名字,他念的是媽媽的名字啊,他口裏的梳樓,只是一首詞而已,與自己并無半點關系.

原來原來,她一直都只是活在這張臉之下.

秋烯焰知道了,所以才沒有再說要趕她走吧

他知道了自己是媽媽好友的孩子,才總是一次又一次幫助自己吧.因為是媽媽好朋友的女兒,因為她們曾經說要結娃娃親,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吧。

她從來沒有回報過誰,只是在不停地,接受別人的饋贈而已.

伍初煊來找梳樓是課間操時,因為下雨,大家都只是站在走廊裏,或者坐在教室聊天.

伍初煊遞給她一個米黃色信封.“麻煩你,把它給你哥哥好嗎”

梳樓神色複雜看了她很久,站起來,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紮馬尾的女孩笑的尴尬.“我還以為,憑我們小時候的交情,你一定會幫我送這封信呢.”

梳樓心中一顫,在她心裏,她們曾經的确交情匪淺.可她從不會替人送信給他.“對不起,我不能.”

初煊臉色變了又變.她是太高估自己,忽而又笑了說,“你早已忘了吧。是我高攀了.真抱歉打擾到你.”

梳樓垂下眼睑.她說話幾時變成這樣了“你若喜歡他,就自己送吧.”

初煊輕輕一笑,“謝謝你的提醒.”

梳樓面色一僵,坐了下去.有人在議論她,她知道.如此,卻是連那小時候的交情也斷送了嗎

可是她明明聽到,阿姨給初煊說,媽媽是點名要見她的,她是接回秋家将來給秋烯焰作妻子的.那個陰沉的人,一直是她的男朋友.她怎麽可以,幫別人遞情書呢.

她不欠初煊的,她被領走,是因為她是……童養媳,是對方朋友的孩子,所以她,不欠初煊的。

幾天以後,有人傳出,這位秋梳樓是秋家領養的孩子,與秋烯焰并不是情侶關系.她只是一個在本市孤兒院長大的孤兒而已.

學校一片沸騰.說不出是禍是福,女生總以為家世會降了她的身份,不料卻讓男生更是動了恻隐之心,越發覺的她有吸引力了.

這個學校雖說不上貴族學校,卻畢竟是私立的,哪家都是不為錢憂慮的,更不用說在孤兒院呆了.

放學後,梳樓站在走廊裏等秋烯焰,大概是拖堂了,他一直沒下來.

擡眼看入冬的天空,低低地,壓的人心慌.風卻讓人覺的舒暢.

秋烯焰站在樓梯口掃了她一眼,她拉了拉書包帶,立馬小跑過去.

能有什麽不甘心呢無論哪個身份都是寄人籬下,倒不如用童養媳的身份聊以安慰.

初煊和她的朋友在樹下等着,見到一前一後走着的兩人,紮馬尾的女生站了起來,笑的甜美溫順,唇邊是淺淺的酒窩.

她走到秋烯焰身邊,将一個信封遞給他,雖極力克制,還是能看到她耳際淺淡的霞色.

秋烯焰似是沒看到,錯開她的身子要走.

她卻突然斜退一步擋住了他.

秋烯焰皺了皺眉,目光沉沉.

初煊擡頭正對上那雙結了冰般冷冽的眸子,身形一頓,繼而勉強一笑,“是我給梳樓哥哥的,希望你能看一下.”給梳樓的,原本是我的的哥哥。如果你看了這封信,就會知道現在和你一起回家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長大的人,應該是我。

梳樓一直看着秋烯焰的左肩,并不敢去看兩人的表情,聽到自己的名字,倏然睜大了眼睛,只見初煊含笑看着秋烯焰,笑容有些僵.秋烯焰睫毛劃開漂亮的弧度,掃了一眼那個信封,娟秀的字跡寫着他的名字,他內心一陣不悅,沉聲說,“我不要.”

兩個女生看着他的背影,都怔住了.梳樓抓了抓書包帶,她期待什麽呢她一直都只是,像附屬品一樣的存在,還奢求他能為自己改變麽.

初煊看了她一眼,她是高估了她在秋烯焰心中的地位了.

梳樓奪過初煊手裏的信封,快步跑上前去.

初煊回過頭,看到了金部一.他眯着臉懶懶打量了她一眼,望着樹蔭下跑過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說,“她可真傻.”

伍初煊仰頭打量着這個英俊卻懶散的男生,問道,“哪裏傻”爸爸說,幾年前有個學生家長因為一件小事就動用關系将他從學校辭退,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姓金吧在那個小學上學又有些勢力的金家,會不會是金部一家呢

男生收了視線,落在長的溫莞的女孩身上.“你是,孤兒院長大的吧”

初煊的臉色變了又變,卻一直倔強的笑着.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女生站起來,大聲說道,“喂!你這樣講別人是不對的哦.”

金部一眯了眯眼,輕輕一笑,像風吹落滿天的蒲公英,美麗無比.雙手抱着頭,懶懶地走了.她一直想讓自己家領養的人,就是這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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