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的朝夕與共

在洗手間遇到梳樓,伍初煊笑得友好.“梳樓和我,還能做朋友嗎”

“這要看你的意思了.”梳樓将水拍在臉上,覺得心情都舒暢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會原諒我搶走秋烯焰.”兩人一起往教室走去.

“能搶走的東西留着也沒用.不能搶走的,早晚會回來.”她不明所以,見到初煊總是喜歡挖苦.然而看到樓梯口的秋烯焰時,她又補充說,“嫂子大概想多了,親人是搶不走的.”說完不經意看了遠處的天空一眼,刻意快步離開,似乎要把時間留給那兩個人。

初煊尴尬地對秋烯焰笑笑.“你怎麽來了”

“我中午不吃飯.”秋烯焰目光沉沉地轉身下樓.

初煊笑容一頓,柔聲說好.

秋烯焰想到那一聲嫂子,目光一痛.

金部一望着對面優雅的女生,長發如鍛般披着,笑得随意.

“那個,丫頭,你...咳咳...你的色盲症好些了嗎”

梳樓搖了搖頭.他也知道嗎

金部一眯眼看他,“秋烯焰...”看到梳樓投來的目光時他悻悻緘口.低下頭去吃飯,以前唯有吃飯的時候顯的生龍活虎精神飽滿的金部一,如今吃起飯也像懶得擡筷子了,半死不活,一副頹廢樣.

梳樓斂了目光,柔柔說,“哥,你也認為,我是帶着複仇來的嗎”說完掩唇呵呵一笑,“這可是現實生活,你們別看那麽多小說.”

金部一看着她眉眼彎彎,皺了皺眉.“額...”随後,又低下頭喂了自己一口,狹長的雙目,梳樓見到他羽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停了笑,默默去吃飯.

“我說梳樓,你恨秋烯焰嗎”

梳樓見他認真的樣子,神色一凜.“談不上,媽媽收養了我,我對他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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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他一眼就能看穿她在說謊,刻意地在掩飾。

梳樓的筷子戳着飯,許久,淡淡開口.“要是你曾經也把什麽東西當成你的唯一,花盡心思去讨好過,卻被毫不憐惜的丢棄,大概就會明白我現在對他的感情了.”

金部一錯愕地看着她,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能看到的,想到的東西,他似乎從來都看不清.在我眼裏,你更像一個哥哥,用心照顧我,在他和別人一起吃飯一起出入校園時,只有你擔心我要一個人回家而半路折回來找我,只有你在遠處看到我平安過了馬路才會放心離開……”

“梳樓……”

“我以為我很厲害了,以為我是從小到大陪着他的女孩子,我想以後媽媽會要我嫁給他,我自豪的是再沒有哪對青梅竹馬像我們那樣朝夕與共...原來,他從來都只是在履行職責,他厭煩了,就一腳踢開了.我像球一樣滾的頭暈目眩,怎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裏.他從沒喜歡過,從來沒有...”她擡眼看他,一臉平靜,似乎在說着別人的故事,與自己全然無關.她輕輕一笑,“別人的在乎又有什麽用呢,我要的一直只是他而已...”她的嗫嚅聲低不可聞,金部一只覺的她突然收了驕傲,像一只受了傷的小動物.

“或許他一直都只是把你當妹妹也說不定.”他一說完就後悔了。他明明知道……

梳樓放下筷子,眼彎成月,“或許吧.”

金部一看她此刻的樣子,猶猶豫豫,卻沒有再說.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要嫁給秋烯焰才被領養的...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紅綠色盲是父親傳給女兒的……

高中老師似乎和以前的不一樣,以前的老師頂多算是良師,而高中的老師,卻更樂意作益友.第一節物理課,男老師眼睛在各個學生間來回打轉.“我點幾個同學...有沒有自願的”

十多只手舉起.

老師滿意一笑,“行行,大家這麽支持我工作,有時間請大家喝酒,女生随意.”

林桔桔手舉的累了,悄悄放了下來,在大家的笑聲中對梳樓說,“這個老師真羅嗦.”

“行,就那個戴黑框眼鏡的,上來,你旁邊那個長頭發的也上來.”又點了幾個,一排人站在黑板前.

幾分鐘後,黑板上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圖畫.

“這個是誰畫的我是叫你畫個小女孩吧,怎麽畫成老女孩了”

全班轟笑.

林桔桔洩氣地望着那個女孩,心想你長好看點會死啊,我怎麽畫你就怎麽長嗎傻氣勁兒!

“所以說,質點與形狀和大小是沒有關系的.”老師一邊擦黑板一邊說.

林桔桔說,“原來這就叫在快樂中學習啊.他可真逗.”

梳樓輕笑,“聽說物理最難學了,你認真點.”

林桔桔點頭.

梳樓聽到門鈴放下作業,開門發現客廳沒人.她皺了皺眉,從貓眼裏看到一團綠色.

秋烯焰似乎醉了,一身酒氣,也不知喝了多少,臉不自然地紅着.眼裏少有的情緒.

她皺着眉看他進門,将門關緊.

秋烯焰将書包往沙發上一扔,翻身倒在沙發上.

梳樓一陣心煩.他似乎真的醉了...

她将一條毛毯輕輕為他蓋好,見他閉着眼,眉頭緊鎖.只是比一般人清秀的男孩子,卻總讓人覺的移不開眼.

梳樓起身,手腕被突兀地抓住.她錯愕低頭,少年不知何時睜開眼睛,迷離地看着她.聲音溫柔卻又清冷地說,“不要喊她嫂子.不要...”

她一時驚慌,“我喊你哥,自然要喊她嫂子.”又豈是她願意的媽媽一心一意把她當女兒,她只能喊他哥.

少年目光皺冷,将她用力一拉,她一個趔趄摔在他身上,他一側身,嘴唇覆在她唇上.

她的眼睛睜了睜,大腦一片空白,眼裏是無數綻放的五彩煙花,電光火石間明白過來,面頰一紅,企圖推開他.

秋烯焰目光一沉,松了手,往旁邊一讓,閉上雙眼,唇色淺淡,宛如死去.

梳樓一怔,啞聲開口,“秋烯焰.”

“我知道.”他聲音很輕.

“知道...什麽”她爬起來坐在單人沙發裏,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卻沒有再說了.

他沒醉,不過想讓自己瘋一次而已.酒能壯膽,他卻怎麽也不敢說.

梳樓靜靜地看他,他長的高,斜躺在沙發上,腳踩在地上,身子扭的該很難受.

“其實,要是我沒在那個孤兒院,你們要領養的人,就會是初煊的.”她雙手抱膝,眼神空空,低聲說到.她問過媽媽她和秋烯焰是不是娃娃親,媽媽卻點着她的額說怎麽會,你可是女兒,是秋家的女兒.

只是因為看到照片,長的像她難産死去的媽媽,才會被沈雀糜阿姨毫不猶豫收養的吧.

終歸是她搶了初煊的,她不肯信,才對她冷嘲熱諷吧,真是可笑.

見秋烯焰沒動,她澀澀一笑,睡這兒會着涼的.卻也沒幫他拉滑落在地的薄被.趿着拖鞋往房間走去.

“長大後,我娶你.”少年聲音低不可聞.

聽到門輕輕合上的聲音,他目光一頓,唇角微微一揚,那是他極力學着笑的樣子,可卻覺得卻僵硬無比,苦痛無比.

梳樓坐在書桌前默默寫作業,想起他看自己時的眼神就心驚肉跳的,嘴唇現在都還有些酥麻.她面頰一紅,說不清是喜悅還是羞澀.

眉彎如柳.

眼彎成月.

她淺笑時的樣子,猶如遍地花開,落英滿天,說不出的繁華.

今晨她起的不是很早,不知是有意無意,在她剛下一樓時,秋烯焰也洗漱完畢.

梳樓聽的出他的步調,在小區門口蹲下身系鞋帶.以為他該到身後了,擡起頭卻看到了微笑着的女生,酒窩淺淺.

梳樓緩緩起身,對她點點頭,從她身旁走過.

秋烯焰正要從初煊身旁走過時,她卻将他手臂抓住.“我等你很久了.”

秋烯焰掃了一眼那雙修長的手.

初煊刻意不去看,“我不會放我不要放.你說,是不是她來了,我們就不再是...”

秋烯焰看了她一眼,辨不清悲喜.“我們從來都不是.”

伍初煊一怔,手無力落下,似是虛脫了一般.她臉漲的通紅,是啊,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而已.從梳樓轉學,他就沒再和她有任何關系了……她為他爛醉的時候他也會把自己交給別人……

秋烯焰已走了幾步遠,初煊忙追上去,“那麽,為什麽那天還要跑上來跟我說你不去吃飯呢為什麽從來都沒說我們分手的話呢為什麽...”

秋烯焰回眸看她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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