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人公敵
秋烯焰卻将她用力推開,她踉嗆着退了幾步,癡癡笑了,嘴淳唇上還沾着些血.
秋烯焰擦了擦嘴角,面無表情地往學校走去.
梳樓遙遙望見初煊蹲下身去,把頭深深埋在臂彎裏.
初煊她,也很喜歡秋烯焰.
梳樓默默往前走,最後拉了拉書包帶,轉身進了早餐店.彥都在緩緩喝着稀飯,看到她進來,對她招了招手.笑的如午後暖陽,幹幹淨淨.
同學遇見,不便太生分.她坐在他對面,也點了一碗粥.
彥都邊吃邊說,“聽說國慶前先月考,月考完再運動會,運動會後就放假了.”少年的聲音已脫去童稚,多了幾分沉穩.
梳樓四下裏打量着,以前和秋烯焰也來這邊吃過,倒是一點沒變.“學校從來都這麽安排的.”
“不是啊,以往都是放了假回來才月考的,怕我們一心玩呢.”
“好像是的.”梳樓的皮蛋瘦肉粥送來,還很燙.
“嗯.國慶的時候你會不會出去玩”
“還沒想那麽遠的.以前好像都沒出去,不過可以去看看媽媽.”
彥都吃完,靠在椅子上等梳樓.她覺的不好意思,說,“你先走吧,我吃東西慢.”
“那麽燙去了,慢慢吃,不打緊的.”少年望着她的目光能淡化四周的噪音，似乎能許她靜谧的一隅，溫柔地能掐出水來。
“小青她不是和你住的挺近嗎,一個班的,你怎麽不等等她.”
“住我們那院的好多校友去了,等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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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樓尴尬,沒有再接口.沉默着将粥吃完.
趁她擦嘴的功夫,彥都已經付了錢.等梳樓出門,只見他推着輛自行車沖她笑的歡愉.那輛自行車沒後座。
梳樓有些不适應,說，“你騎過去吧,我慢慢走過去就好.”
“沒關系,和你走走蠻好.”少年長身如玉,低時頭可以看到她睿智的額頭.
梳樓說,“真的你先走吧,別管我.”
彥都輕笑,“這話聽起來,真像電視劇裏的橋段.”
梳樓一時尴尬,“你還真能想.”
晨風習習.梳樓的書包挂在他的車龍頭上,手無處放,塞進了口袋裏.
“等秋天了,我們去騎車吧,我看過一條去近郊的路,路很平坦,路旁種了許多長很多樹葉的樹,很棒的.對了,你會騎嗎”
梳樓搖了搖頭.他的聲音聽上去和他的臉一樣柔和,語氣裏是她沒發覺的寵溺.
他似乎一點也沒失望,“有時間了我教你.再不行我帶你可以的,那邊風景不錯,帶你過去瞧瞧.”
梳樓一笑,不置可否.擠在人群中,進了校門.
小青在教室吃炒面,擡頭就見說說笑笑一起走了進來的梳樓和彥都.目光一沉,低下頭去悶悶吃着面,味同嚼蠟.
林桔桔扶了扶鏡框,疑惑不解地看着梳樓,“你們該不會...”
梳樓笑的魅惑,“不會什麽”
“額,沒什麽沒什麽,你別這樣瞧我,碜的慌呢.”女聲嘟着嘴,調皮可愛.“不過,小青似乎不大高興.”低聲怯怯地說完了這後半句。
梳樓取出課本.“我知道.”她高興也好難過也罷,她不在意.本來這種事,就是強求不來的.
林桔桔聽了,想想梳樓該冷漠的時候是真的很像秋烯焰.別人的生死似乎渾不在意.
“梳樓,我今天聽到一件事,我說了你別不高興啊.”
“你還是想好了再說.”
“額……那個，我再想想。”她幹笑兩聲,吐了吐舌頭縮回頭去,猶豫很久才又像鼓足勇氣一般,雙手在面前一遮,“他們說你被無情抛棄被初煊擊敗于是灰頭土臉落荒而逃如今假裝高貴腳踏三只船回來複仇的。”像彈簧似的一口氣說完.
梳樓緩緩翻了一頁,她喜歡第二天檢查自己寫的作業.“是不是還有水性楊花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用情不專”
“……”
“她們是用我來學成語啊.”梳樓對她一笑,唇紅齒白面若桃花。“真是的,詞都沒有變呢.”
“你...不生氣”
“我高興着呢.”她說,“她們要是能弄些新花樣來我會更高興.”這是說的真的。
林桔桔想,大概幾年前別人就這樣說她了吧。“真是……對不起啊.不過，他們說願意你腳踏五只船六只船，他們願意做第五只六只船……”
“讀你的書吧,今天要默寫沁園春的.”
林桔桔嘟着嘴說，“好羨慕你啊。那麽多人前赴後繼地喜歡着你，”說着擡頭望着天花板兩只手捧着自己的臉，無限向往地說，“要是我爸媽也把我生成你那副樣子就好了。你一定覺得十分高興吧？”
“有什麽好高興的？”梳樓已經開始晨讀了,她的發音地道,讀起英語來十分悅耳.
“那麽多人喜歡啊，說不定都能為你奉獻生命。你會不會很感激他們這麽喜歡你？”
“他們只是做着所有喜歡我的人都能做的事，沒必要感激。”
林桔桔覺得世界的不公平就是這樣的。要是有個人給她每天也送早餐送水果送送零食送信下雨天送傘大霧天送口罩的話，她一定會給對方說謝謝你的喜歡謝謝你對我好。可是梳樓即使不說即使毫不留情拒絕別人也會堅持不懈……
初煊第一次遲到了.
教數學的老師看了她一眼,點頭示意她進去.“好,現在給豬喂(諸位)兩種方法.法一,唉又忘了強調,你們要早練(戀)啊……”
小青看了看初煊,鄙夷地瞪了眼黑板上的中年男人,他對她一笑,“對不對”
小青無奈,低下頭去.四十歲了還沒個正經,也不知道他老婆怎麽會嫁給他的.
身後男生說,“男人都這樣,看上去花心的其實都是妻管嚴.”
小青失笑,“我看你就挺花心的.”
梳樓放了學在教室寫作業.林桔桔和其它同學一起走.突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頭,只見顧小青正友好地對她笑,伍初煊低着頭,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回以一笑.
“怎麽,今天沒和秋梳樓一起嗎”
“我們也沒有天天一起,住的也不近.”林桔桔扶了扶鏡框,不是十分高興.
“那要是和別人一起出去玩,就更不會一起走了吧.”小青看了初煊一眼,彎了彎唇.
林桔桔和陌生人嘴笨慣了,只氣的臉通紅,卻說不出反駁的句子.
初煊見小青遷怒別人,眉頭一皺,又笑了笑,“走啦小青.林同學再見.”
林桔桔笑了笑,“嗯再見.”
小青往前兩步跟上去,“金部一只邀請了梳樓嗎”林桔桔一聽,心跳漏了一拍.小青意識到自己話說的不好,怯怯看了初煊一眼,見她沒什麽變化,正要解釋,卻聽到身後含着笑的女聲說,“我還以為你去洗手間了呢.包也沒背.”
林桔桔聽出是梳樓開心一笑,像個孩子.“今天作業不多,我就沒帶了.”
“嗯.哥哥說請吃東西,差點就找不到你了.”梳樓一笑,眼彎成月.
初煊和小青靜悄悄走開.一個男生突然跑過來,不安地看着初煊,“那,那個,我聽說,聽說……我可以,可以追你嗎”
小青不滿地瞅了他一眼,“你話都說不明白,也敢...”
“小青.”初煊細聲責怪,看了那人一眼,長的還是人模人樣的,甜甜一笑,拉着小青從他身旁走過.
小青憤憤踢開路中間的小石子,“這可真是什麽人都有,長成□□樣說話像複讀機似的也敢來追你.”
初煊輕笑,酒窩淺淺.“怎麽了,吃了火藥”
小青撇着嘴搖頭,郁郁說,“我突然想起一個電視劇名,特适合秋梳樓.”
“西施”
小青撇撇嘴.
“王昭君”
“真是的,是女人公敵啦!”小青覺的初煊真是傻透了,大聲說出了答案.
初煊一笑,“哪那麽誇張.”
小青說,“你不知道形勢,整個高中部看不慣她的女生多了去了,初中部的還經常想整她呢.”
“所以說,長的不好看是錯,長的好看也是錯咯.”
“你真不記恨她啊我就不信,她一來你就沒開心過.”
初煊神色一暗,“記恨她是沒用的.”有些人生來就是上蒼的寵兒,萬千寵愛集于一身,這是羨慕嫉妒不來的.秋梳樓,她有旁人無法正視的美貌,所有不同品味的人都得承認她美麗,這是一件奇怪的事.
小青說,“可我就是讨厭她.為什麽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寬待,可以是老師們眼裏的寵兒你知道嗎,彥都喜歡她,與她的容貌是無關的,他們幾年五六年不見了,他卻還是在看到她的時候就溫潤無比.”
“我知道.”初煊停下來,眯着眼向天空望去.秋烯焰又何嘗不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