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生日
林桔桔和梳樓上車,金部一坐在駕駛座上,秋烯焰坐在副駕座上.
梳樓看了看表,“哥,不好意思來的晚了.”
金部一打着方向盤,“來了就好.”
林桔桔的手抓着褲子邊緣,緊張的低着頭,臉像極了熟透了的蘋果.
梳樓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林桔桔附在她耳邊,“梳樓,呃,我說,我還是別去了吧”
梳樓寵溺地瞪了她一眼,笑說,“行,我問問我哥.”
林桔桔擺擺手,“別……我覺的這氣氛很……”在這狹窄的空間裏聽不到說話的聲音,這氣氛不像是去吃飯倒像是去打架。
“丫頭,你別吓壞了別人.”金部一從反光鏡看了後面一眼,懶懶笑到.
梳樓輕笑,“我哪有那麽兇神惡煞.”
金部一雙目狹長,眼睫濃密,眯了眯眼,輕笑不語.
林桔桔嘟着嘴輕聲嘀咕,“太有了.”突然覺察到一道淩厲的光從反光鏡裏傳來,身後一涼,秋烯焰已收回視線.林桔桔一驚,是考神……她居然一直沒注意到他……
金部一帶着他們在餐廳落坐.林桔桔覺的自己根本就是來當炮灰的,梳樓和她正經的哥哥冷戰就算了,金部一和秋烯焰還趁梳樓不注意時打量自己,那眼神...呃,她真心覺的太威嚴了.不寒而栗,對,就是不寒而栗.
梳樓笑,“哥,生日快樂啊.”
金部一和秋烯焰撞了一杯,回頭對她說,“謝謝丫頭.”
梳樓給林桔桔夾菜,她紅着臉道謝.低聲問,“今天是他生日啊”
金部一看了她一眼,“梳樓這丫頭,怎麽忽悠人來的”突然多了個生人,覺的也怪別扭的.他微微一笑,像風吹落滿山遍野的蒲公英,紛紛揚揚,醉人心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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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桔桔見了,心髒狂喜不已,臉又多了抹霞色,為了掩飾,一緊張臉有紅了幾分,如此循環,更加讓她覺的難堪.
“緊張了”金部一笑,竟帶了幾分邪氣.
林桔桔這回是耳根子都像塗了胭脂,緊緊的絞着手指,低下頭極力隐忍,滾燙的淚卻直直落在她細嫩的手指上.
梳樓見了皺眉,責怪地喊了聲,“哥.”
林桔桔的手抓住了梳樓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梳樓看了金部一一眼,他放了筷子,“那個,我逗你玩呢.你別往心裏去。”
林桔桔胡亂擦了擦眼睛,将秋烯焰桌前的啤酒拿了一瓶,小瓷瓶裝的白酒她倒不敢嘗試,學着男孩子的樣子用牙一咬,那瓶蓋卻紋絲不動.剛才的沖動帶來的勇氣給突然滅了個透底,她尴尬地看着幾個人,秋烯焰在夾菜,沒有在看她,起身放到給金部一碗裏,遮了他的視線,只有梳樓好笑地望着她.
服務員見了早已跑過來,為她開好後才離開.她望着白色泡沫,猶豫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能喝就別亂來.梳樓将魚皮夾進她碗裏.”
林桔桔皺了皺眉,“啤酒嘛,不礙事.”
金部一看着對面戴黑框鏡的女生,“梳樓是果酒都不能喝的.”
林桔桔側眼看了一眼梳樓,又瞥了眼她身前的兩瓶旺仔和兩瓶和其正,讷悶道,“你一點都不能喝嗎”
梳樓擡頭望向金部一,秋烯焰低聲說,“不能.”
梳樓垂下目光,情緒複雜.金部一眯了眯眼,給自己倒了一杯蘭姆.林桔桔向秋烯焰望去,他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他的聲音雖清冷,聲色卻是柔的.
一時冷場,林桔桔大大咧咧一笑,“是嗎.”
梳樓拉開易拉罐瓶,一飲而盡.“我聽說白酒和啤酒混着喝,容易醉的.哥你還要開車的.”
金部一搖搖頭,“沒事.看了眼秋烯焰,你聽到了沒,別混着喝.”
秋烯焰淡淡掃了他一眼.
金部一沖梳樓一笑,“我欠他錢.”
林桔桔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梳樓對她說,“你給家裏打電話了嗎”轉而想到自己一個女生本來在外逗留應該是極危險的,卻因為有了秋烯焰變的安全起來,想到這個突然覺得心裏怪怪的。
“我媽說吃完了就回去,千叮咛萬囑咐不許喝酒——”林桔桔說時看到兩少年桌前的密密的瓶子,噤了聲.
金部一接口說,“趁我還沒醉,送你回去.”說完已拉起外衣起身.
林桔桔臉一紅,“那個,麻,麻煩你,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金部一卻邊穿衣服邊走向門口.
梳樓張張口,卻沒說什麽.林桔桔驚慌地看了她一眼,只好慌慌張張跟出去.
梳樓已吃的差不多,對面的男生一口一口喝着酒.
她微微皺眉,“你別喝了.”
秋烯焰看她一眼,放下了酒瓶.她不知道,他酒量很是不錯.
梳樓又拉開一罐,抿了幾口.突然笑了,“哥.”
對面的少年身子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為我的不懂事,幹一杯吧,對不起.”纖纖細指握着紅色易拉罐,笑的天真爛漫.秋烯焰望着她,許久之後,舉起了酒瓶.
梳樓笑意更深,仰起頭閉着眼大口喝起來.一滴淚滑過如花的臉.
秋烯焰目光一沉,一飲而盡.許久,他沉吟,“別再為我哭了.”
梳樓輕輕抹了抹臉,點頭說好.
金部一回來時,兩人都低着頭對坐着.他眯了眯眼,懶洋洋地走向他們.
梳樓說,“就這樣把她趕走了,她明天要說你難相處了.”
金部一淺笑,懶懶望着她,心想,她又不是你,何必在乎呢.随後往自己座位上走去,“我不是怕她不習慣嘛.”拿起酒瓶就往嘴裏灌,他多少有些生悶氣。她竟然把他別人帶到他身邊來。
梳樓一直無奈地吃菜,另兩人緩緩喝着酒.金部一偶爾搭理一下梳樓,一直在和秋烯焰說話.他得意地說起曾經他們一起打架的事,說起考試時偷偷看秋烯焰答案的事,說起他們一起打碎學校宣傳欄的玻璃偷照片的事……
梳樓聽了,有些動容.從她到秋家時,金部一就已經是秋烯焰的朋友了,這麽多年,分班,異校,太多分分合合,他們卻始終在一起.梳樓都弄不清,究竟金部一對秋烯焰,秋烯焰對金部一,是怎樣的感情.
梳樓望着倒了一桌的酒瓶,不知為什麽,竟然沒有阻止.只是看着他們的臉一層一層暈紅.
金家的司機找來時,兩個人已有些暈了.他皺了皺眉,将他們兩個扶回車裏.
金部一鬧着要去看電影,秋烯焰沉默着,輕輕閉上眼.司機之前就已買好了票,只是有些擔心他,讓他明天再看.
金部一扯着嗓子喊,“要去,要去!”随後聲音又低了下來,“沒有明天,沒有……”
梳樓說,“叔叔,您還是送他回去吧.他喝醉了.”
金部一慌亂地擺手,“不要,不要……”終于靠在椅墊上,似乎睡着了.偶爾咂咂嘴,低不可聞地喊一聲,“丫頭.”
梳樓聽的不清楚,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秋烯焰閉着的眼睜了睜,複又閉上了.他喝的多,頭也暈,可腦子還清醒着.倒是司機從反光鏡,偷看了梳樓一眼.
梳樓扶着秋烯焰,一步一步上樓.一頓飯,他們吃了四個小時.
秋烯焰躺在床上,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沉沉睡去.
夢裏似乎聽到開門聲,穿睡衣的女孩子拿着雪球在他臉上照了照,輕輕在他額前一吻,柔聲說,“秋烯焰,生日快樂.”
次日醒來已經是中午.秋烯焰搖了搖頭,一夜好眠.
打開門時,梳樓正買了飯回來.見到他醒來,輕輕一笑,“準備好吃飯了.”
秋烯焰僵硬地點了點頭.學校體諒學生,第一個周末不上課.但從第二周起,高中部周六上一整天課.
梳樓拉開窗簾,室內頓時亮了一片.她笑的極淺,覺的許久濕暗的地方,終于被陽光觸及,即将溢出溫暖的味道.
九月八號的早晨,許多人都看到,秋梳樓和秋烯焰一起上學.這作為新聞一早就傳遍高中部,課間操之後已傳到了初中部.
林桔桔的櫻桃小嘴張張合合,開心地從恭喜梳樓說到她周末買了本書再說到今早她的鹵肉卷裏黃瓜是隔夜的再說到月考她的數學要考一百三……
梳樓已經讀了三篇美文.最後對她說,“你今天早上吃的是手抓餅.”
小青身後的男生頭伸的長長的,低聲說,“看吧,什麽叫天造地設,王子和公主最後是必定會走到一起的.”
小青無奈地翻了翻眼,然後在一頁白紙上奮筆疾書,最後男生看到的就是“閉嘴,謝你全家.”
男生厚臉皮一笑,“我說的是事實,你知道為什麽嗎就是因為你無法接受.我發現你接受不了的那都是事實,比如說你(體重)的确一百四了.”
小青一本書倒扣在他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