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地方躺下兩個大男人實屬勉強。
路臻将自己的腿收回來,橫搭在蕭野身側。
路臻有些疲倦了,他肋骨有傷不敢大幅度動作,空氣裏很安靜,聽着外面的雷雨和浪濤聲逐漸閉上眼睛。
路臻其實沒有睡着,這種地方也不可能真的能睡得着。
而且他還很擔心蕭野背後的傷。
所以在察覺到胸前的溫度越來越高的時候,路臻很警覺地睜開了眼睛,他的手摸上蕭野的脖子,感覺到一陣令人心驚地熱意後說:“你燒起來了。”
蕭野拇指碾過路臻的耳垂:“嗯,沒事。”
蕭野的聲音因為高溫有點啞,路臻慢吞吞回他一句:“狗屁。”
強大如他蕭野,是個頂級Alpha,自愈能力比普通人更快有屁用。
路臻撐着手坐起來了。
他環顧周圍,然後撿起剛剛撕掉沒有用完的一大塊布料。
蕭野問他:“你幹什麽?”
路臻把布料扔水裏打濕,一邊說:“物理降溫,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至少生理衛生課上有講到這個,不過最好是有熱水和酒精,但眼下這裏什麽都沒有。
路臻回身,和蕭野對視了一眼。
蕭野這人一向雷打不動,傷成這樣依舊那副樣子,面不改色的。如果不是他溫度不正常,加上失血有些泛白的唇色,路臻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問題。
Advertisement
路臻在蕭野的視線裏,緩緩伸手從他衣服底下伸進去,沿着腹部,然後是胸膛,一點一點擦拭。
路臻被蕭野直盯着自己的視線看得動作越來越慢,有種被牢牢鎖定逃不開的錯覺。
後來實在是頂不住,瞪他:“不許看我。”
蕭野低笑了兩聲,笑得路臻越發惱火。
蕭野抓住路臻的手腕,說:“好了,不用擦了,睡會兒吧,等下天就亮了。”
路臻扔了扔了手裏的布料,他很小心注意着不讓蕭野蹭到後背的傷,重新趴回去,咕哝了聲:“睡不着。”
路臻磕在蕭野的胸前,擡眸看向蕭野。
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說:“紮手。”
也就一天時間沒打理而已,其實看不太出來,但是手上的感覺刺刺的。
蕭野擡着下巴故意蹭了蹭他手,路臻癢得想躲。
這個安靜逼仄的空間裏,一時間氣氛太好。
好像連寒冷和黑暗通通都不見了。
路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循着蕭野的唇貼了上去。
觸感很好,跟在海裏的時候冰涼的感覺不同,蕭野的唇是熱的。
路臻并不知道怎麽接吻,甚至可以說丁點經驗都沒有,他只是在沖動之餘,借着濃黑的深夜,像個好奇的家夥像循着本能一樣湊上去而已。
路臻睜着眼睛沒動,蕭野也像是沒有料到他的動作一般,一時間也沒躲。
蕭野沒推他,路臻膽子大了一點,他本來就是個有賊心還有賊膽的人。
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偶爾接收到的關于這方面的丁點信息。
伸出舌尖舔了舔蕭野的唇。
然後呢?路臻想了想,又用牙齒輕輕咬了咬。
路臻專注于怎麽接吻這回事兒,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赤衤果着上半身嚴絲合縫地貼着蕭野,那截細白的腰彎出誘人的弧度,隐隐能看見腹部薄薄的肌肉輪廓。
路臻本來還在想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蕭野終于偏頭躲開。
路臻還沒來得及不高興,就聽見蕭野用比剛剛還啞了好幾倍的嗓音問他:“你是貓變的嗎?又舔又咬的。”
“你才……”
蕭野打斷他,“胸口不疼?”
路臻小聲:“不太疼……”
路臻話剛出口,蕭野就一個猝不及防地回頭,回吻了過來。
路臻這下是真懵了,黑夜裏眼睛稍稍瞪圓了一圈,真成貓變的了。
蕭野可不是路臻,堵回來的動作快準狠,舌尖撬開了路臻的牙關,動作算不上粗暴,只是抵着他的上颚越纏越深。酥麻的感覺加上信息素味道的刺激逼得路臻愣是發出了一聲完全不似他自己的嗚咽聲。
蕭野的手将路臻背後滑落的外套扯上來蓋住了路臻的腰。
衣服下拇指碾着腰窩的位置緩緩摩挲,路臻太敏感了,想躲躲不開,只能越發往蕭野的懷裏貼過去。
路臻的腦袋越來越糊,手挂着蕭野的脖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他的世界裏只剩下蕭野,只能聞見他的氣息,感受他的溫度。
路臻覺得這個時候的蕭野不太像平常的他。
隐隐的失控,是一種漫長的自我拉扯後,爆發的妥協。
路臻全身心依賴着眼前這個人,由他帶着領略他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受。
路臻到後面有些受不了,整個人軟得不像話。
伸手拍蕭野的肩膀,又顧忌他的傷,只能改成推他的胸膛。
蕭野伸手抓住他搗亂的手,沒松開,也防止他亂動,拉着他進入新的沉淪。
到了蕭野終于松開他的時候,路臻懵着腦袋緩了好一會兒,視線才在蕭野的臉上重新聚焦。他最後傻愣着問了句:“你不是說你自制力還行嗎?”
這話已經有點委屈一樣的懵逼了,畢竟他剛剛差點窒息。
蕭野的手貼着他的背,嗯了聲。
路臻:“……”嗯個鬼!
路臻懶得和他讨論這個,他甚至不打算問蕭野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才會親他的。
這個夜晚顯得驚險和意外,但是又如此特別。
蕭野的下巴磕在路臻的頭頂,揉了揉他後頸的位置說:“睡吧,我抱着你。”
路臻不輕不重哼了聲,調了個位置竟然就真的秒睡在了蕭野懷中。
蕭野的信息素依然是他最強的睡眠良藥。
路臻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
昨夜的大浪和雷雨消失無蹤,海平面恢複寧靜,波光粼粼。有海鷗的叫聲在遠處響起,在全聯盟陷入如今這樣混亂的危局時,依舊美得像幅畫。
路臻徹底清醒時,才發現蕭野人沒在。
他拎起自己身上的外套穿好,動作很緩慢。
昨晚也不知道是冷麻木了,還是荷爾蒙上頭的緣故,本來還能忍受的悶痛感經過一夜,越發清晰起來。
路臻穿好後捂着胸膛站起來。
剛到洞口,就見光着上半身從外面回來的蕭野。
他臉色看起來正常不少,路臻的視線從他的臉一路滑到他隐沒在褲沿邊那條性感的線,不太自在地轉開,問他:“你去哪兒了?”
“看了一下出去的路。”
蕭野走過來無比自然地伸手按了按路臻的胸膛,皺眉說:“你這傷需要盡快檢查。”
“嗯。”路臻也不反駁,注意到昨夜纏在蕭野傷口上的布料已經不見了,拉着他轉了個身,往他身後看去。
傷口依然猙獰,但是已經沒有流血了,除了有些泛紅,發炎情況似乎也并不嚴重。
路臻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不過随後又是真的有點嫉妒這種強大Alpha的身體素質。
是Omega比不了的,更別說路臻還是個初代Omega。
昨晚的事沒人提,也沒有誰覺得奇怪或者不自在。
路臻還是那個路臻,蕭野也依然還是原本的那個蕭野。
那個灼熱的,甚至帶着絲血腥氣漫長的親吻,留在了昨夜。
而面前等待他們的,是新的一天。
也意味着新的未知和諸多不可預測及變化。
路臻這幅身體如今長時間跋涉肯定是不行,甚至是颠簸幅度大一些都能疼出一身冷汗來,好在他們走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就迎面撞上來找人的周譽一行人。
他們重新找的車,如果路臻他們晚出來兩分鐘,保不齊就得錯過。
周譽那大老粗看着倆人的時候都快哭了。
快步迎上來,“野哥,路臻,你們沒事吧?”
“沒事。”蕭野一邊往前走,一邊問他:“其他人呢?”
周譽:“都沒事,我們下海後直接就被浪沖散了,好不容易到了集合地才發現你們沒在,找了一宿,兄弟們都快瘋了。”
蕭野拍了拍周譽的肩膀,示意沒事。
他問周譽:“讓艾維通知沃倫,人到沒有?”
“沒呢,說是約在盛源喬恩的部隊營地了,再快也得明天。”
蕭野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周譽這才注意到蕭野背後令人頭皮發麻的傷口,冷汗直接下來了,急道:“卧槽,野哥你這咋傷的啊?你這得趕快治療。”
“不是我。”蕭野說。
“不是……那……”
周譽話到一半,這才注意到蕭野幾乎是半摟着路臻,之所以一開始沒察覺,是因為路臻本來就是冷白皮,平常除了面對蕭野表情又不多。
所以完全沒看出問題來。
這會兒仔細看,才發現他額頭都是冷汗。
周譽:“寶貝兒,沒事兒吧?”
路臻對無間這些人這麽多年都改不了的稱呼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懶得糾正,“沒事”他說。
結果這個沒事,在車開出去不到兩分鐘,就因為車輪碾過一塊小石頭颠簸一下之後。
開車的周譽被他野哥從後面踢了一腳。
挨了頓罵。
如今的隊伍裏,廖森和沃倫都沒在,一個稍微懂藥理的人都沒有。
而且這邊如今比別的城市亂,別說大型醫院,藥店都很難找着一個。
不是被洗劫一空就是關門大吉。
終于,兩個小時後,車隊路過盛源城郊的一個小鎮。
找到一家診所。
周譽帶了那麽大一群弟兄烏泱泱堵在這間小診所裏。
五十多歲的男醫生,看着蕭野背後的傷,靜默半晌評價說:“毅力挺好。”
說着轉頭看着路臻道:“還有這位小兄弟,斷掉的肋骨得虧是沒戳到心肺,你是不是痛覺神經遲鈍?”
路臻靜默半晌頗覺無語,小聲嘀咕:“不是,我屬于為色所迷。”
醫生讓路臻靜養起碼一個月,而且是卧床靜養,不能跑不能跳,最好也不要走動。
為色所迷的路臻半個小時後由某人強硬抱着出了診所,直接抱上車。
路臻:“我腿沒斷。”
蕭野冷酷無情:“從現在起,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