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憐見的

沈蕪一時心軟收留了五皇子, 沒過多久就後悔了。

五皇子心情不好,說要借酒消愁,沈蕪苦勸無用, 只能讓內侍給他倒了一杯酒, 結果一杯喝完, 不過瘾, 吵着還要,自己跑到博古架上抱了一個大酒瓶, 拔了塞子就往嘴裏倒,跟不要錢喝水似的,看得沈蕪心髒病都要出來了。

“表哥,你不能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可別酒精中毒倒在這裏, 到時賢妃非得殺了她不可。

沈蕪叫小順子小壽子去拉住五皇子,然而, 發酒瘋的人不講道理,力氣也會變得特別大。

五皇子抱着酒瓶轉來轉去,小順子去攔,又不能用大了勁, 當然也沒那麽大的力氣, 還沒走近就被五皇子舉起的瓶子打中,雙腳顫巍巍,整個人比五皇子還要搖擺。

小壽子轉到五皇子身後,結果五皇子突然一個轉身, 又是一個碰撞, 小壽子蹲着身子,腦門正好磕到瓶子上, 疼得往後直仰。

小翠一旁看着不停抽氣,好像打的是她特別痛。

“主子,五皇子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受他娘和他未來媳婦的刺激了。

沈蕪也是煩透了,只能吩咐小順子:“你去跟潘總管通報一聲,讓他多派幾個人把五皇子送回去。”

小順子腳步如風,避難似的跑了出去,然而,眨眼的工夫,又跑了回來。

“主子,賢,賢妃娘娘來了。”小順子氣喘籲籲道。

賢妃!

媽媽啊,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誰來了,滾,讨厭的人都滾,阿蕪,你在哪裏,抱抱---”

Advertisement

五皇子甩開酒瓶就沖沈蕪撲了過去,沈蕪一時不察被他抱了個滿懷,而此時,賢妃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屋,見到那抱在一起的兩人,賢妃臉色已經不足以用單一的色彩來形容了。

那是青了又紅,紅得發紫,紫裏還透着黑,精彩紛呈。

“你們,你們還不把五皇子拉開,不像樣子,成何體統!”

賢妃剜着沈蕪的眼神,就差在她身上挖個大洞了。

沈蕪從頭到尾都是蒙的,但是有一件事她确認,五皇子絕不是她夢裏的男人。

夢裏男人的胸膛比五皇子要寬闊壯實多了。

小翠看沈蕪一副失了魂的樣子,以為她吓到了,連忙又是熊抱又是掐人中。

“主子,您醒醒,可別吓着了。”

“她還能吓到,她不把本宮吓出心病,本宮算是謝謝她了。”

五皇子被賢妃帶來的幾個內侍拉到了自己身邊,看他酡紅的臉明顯是醉過的痕跡,不像有別的毛病,遂放松了不少,然而瞪向沈蕪的眼神依舊淩厲。

“沈蕪,看在我們身上共同的那點血脈,你多次教唆皇兒忤逆本宮,本宮不予你計較,可這回你未免也太過分了,竟讓皇子喝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身為質子的自知之明。”

賢妃忍無可忍,當着衆人的面訓斥沈蕪,毫不給她面子。

沈蕪臉色也好看不起來,她保持修養克制道:“娘娘這話說得就有些過了,娘娘是阿蕪的堂姑,我們出自同族五服之內,娘娘什麽樣,阿蕪也差不離,娘娘對五皇子是舐犢情深,我和五皇子是兄妹之義,都是真心實意為五皇子好,何來教唆之說,再說五皇子心如明鏡,誰好誰壞他自己有杆秤,旁人也教不了他。”

“好個牙尖咧嘴的小,小郎君,倒是比你父王厲害多了,恐怕學的都是你那不着調的母親!”

賢妃一字字說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此地乃東宮,她都想把人帶走,再找個黑屋關起來,教她好好學學規矩。

“我的父親也是娘娘的堂兄,我的母親是娘娘的堂嫂,所謂長兄如父,娘娘說話之前還請三思。”

“你一個小輩,哪來的膽子跟本宮嗆聲,看來今日本宮不得不代替你父母教教你了。”

氣上心頭,賢妃說着就要帶走沈蕪。

就在這緊要關頭,沈蕪越過賢妃看到她身後走進來的男人,一身明黃龍袍,象征着權利的頂峰,至高的地位。

沈蕪冷靜道:“這是東宮,娘娘想帶走阿蕪,也得經過太子,哦,不,應該是新皇的同意。”

“本宮先帶走你,再親自找新皇陳情。”

“孤就在這裏,不知賢妃想跟孤陳什麽情。”

在沒有舉行正式登基儀式之前,太子依然自稱孤。

畢竟身份不一樣了,陡然聽到太子的聲音,賢妃身子抖了抖,僵硬回過頭,就見一雙宛如利劍般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

太子這架勢,着實不像剛剛接棒的新君,周身展露的鋒芒叫人難以直視。

“太,皇上,本宮身為沈蕪的堂姑,在她不懂事做錯事的時候,有責任代她父母對她進行管教,還請皇上體諒本宮一番愛護小輩的心情。”

賢妃以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明面上幹涉他人家事。

“孤很想知道,沈蕪做錯什麽了,值得賢妃這樣大的陣仗。”

“錯,沒錯,阿蕪,你在哪裏,快出來,陪,陪我玩--”

五皇子不知何時推開了架着他的內侍,一步三颠,睜着迷迷蒙蒙的眼睛,半天找不到焦點,嗓子喊得大,人卻一個也看不清。

太子見了就煩:“不像話,将五皇子送回寝殿,多幾個人看着,腦子沒清醒,不準放出來。”

話裏,已經有罰五皇子禁閉的意思了。

賢妃心肝兒一顫,這時候也顧不上沈蕪了,連忙跟太子行禮道別,火速帶着兒子離開。

太子小懲大誡,也沒讓侍衛攔着,等人走了,太子轉向沈蕪,見她睜着水潤潤的無辜眼睛看他,冷哼一聲,清退了屋裏的人,自己撣了衣擺坐在桌邊。

“倒茶。”

太子沉穩有力地吐出兩個字,俨然把沈蕪當丫鬟使喚。

沈蕪心想他幫自己解決了賢妃那個大麻煩,威懾力如此大,賢妃應該很長時間不會再來找她,就為這個,做點苦力也值得了。

然而,沈蕪手腳麻利倒了一杯,兩只手捧着,恭恭敬敬遞到男人跟前,男人拿過杯子摸了一下就塞回她手裏。

“涼了,重新煮一壺。”

“那得重新燒水,可能要花些時間,您要是能等,那阿蕪這就叫人去燒。”

“去吧。”

太子不鹹不淡道。

“那阿蕪這就去忙了。”

沈蕪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出了屋,站在廊下叫小翠。

小翠緊張兮兮看着沈蕪:“主子,太子沒為難您吧?”

小翠說快了,稱呼一時轉換不過來。

“他又不是不講道理,為難我說什麽?”

沈蕪一臉莫名其妙,小翠一聲嘆息。

主子啊,你胸長大了,腦子怎麽還停留在兩年前。

這位新皇的心思,不簡單啊。

“行了,別念叨了,快去燒水吧。”

她等着起,裏頭那位可沒那個耐煩心。

等沈蕪提着新燒開的熱水回到屋裏,桌邊已經沒有了男人的影子。

哪去了?回去了?

也好,她還不願意做小丫鬟呢。

然而,沈蕪放下熱水壺,掀開珠簾進到裏屋,卻見鬼般的看到了一抹明黃的大高個,手裏拿着一塊特別顯眼的長長厚白布。

那是她......束胸的玩意......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鍋,來不及細想,沈蕪幾下沖了過去,不顧尊卑猛地搶過白布,手抖聲音也顫。

“皇皇皇,上,開水燒好了,您請挪動尊駕到外屋,阿蕪這就給您沏茶。”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沈蕪:“你抖什麽,同為男子,你的寝室難道還藏着孤不能看到的稀罕物件?譬如,你手裏這塊白布?擦身用的,還是用來擦你額頭上的汗?不過這後面的細帶子又是為何,看着倒是有些新奇。”

可憐見的,都吓出一身冷汗了。

不系上帶子,如何固定得住,這話卻是萬萬說不得。

沈蕪就像捏着上吊用的白绫布,被男人用淩遲般的眼神盯着,內心飽受摧殘。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不出意外的話,都是晚上十點半以後更新,晚安吻,我親愛的每一個寶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