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陳沖沒有跟上, 遠遠看着馮景覓,等馮景覓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才一瘸一拐扭身離去。

馮景覓回到車上, 握着方向盤,看一眼衣服, 忍不住嘆氣。

剛要走,手機響。

岑旭在電話那端,聲線溫柔, “做什麽呢?”

馮景覓這一上午,都在因為他受牽連,現在衣服髒了,回去還不知道面臨什麽,左右不過是挨罵, 逃不過, 反而不着急回去。

“你侄子這幾天心情不爽, 髒活累活一股腦的往我這裏抛,我現在正在處理。”

提起岑遠,岑旭不禁皺眉, “他讓你做什麽了?”

馮景覓早就心裏不忿,他問到, 于是忍不住把今天所經受的都告訴了岑旭。

岑旭在電話裏笑的氣定神閑, “不如我們趕緊結婚,以後你就是他嬸嬸,就算再有不滿, 也不敢這麽造次。”

馮景覓聽罷挑眉,還有這個好處?

這麽看的話,嫁給岑旭确實百利無一害啊。

兩人講完電話,岑旭讓她等下再回公司。

馮景覓不明就裏,但也乖乖聽了。

沒多久岑遠助理打開電話,問道:“馮主管,您把之前的文件放哪了?我來處理。”

馮景覓簡直受寵若驚,她跟岑遠的這個助理,關系可沒那麽好。

于是問:“是岑總的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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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岑總,自然是說岑遠。

助理笑吟吟說:“是啊,您不是被岑總借去了,所以岑總剛才就說,你接下來的工作我負責。”

前面一個岑總,後面又一個岑總。

馮景覓消化半天也沒明白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沒聽明白。”

助理笑了:“岑遠總經理和岑旭總經理。”

馮景覓頓悟。

原來岑旭知道馮景覓難免一頓教訓,挂完電話,就給岑遠去了電話,說自己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借馮景覓用一用,所以馮景覓今天下午不能回公司了。

于公于私,岑遠都無法拒絕這個請求,再者,岑旭先斬後湊,岑遠也不好撕破臉皮。

馮景覓知道事情原委,直接拿出手機撥號碼,“你在哪呢?”

岑旭捏着手機,走到一處空曠之地,“我在外面,剛從公司出來。”

“保蘭地産的事不是已經有進展了,看你好像并不着急。”

岑旭笑笑,“讓他們再等等。”

他話中的意思,馮景覓能聽得懂,他們越是着急,越顯得岑遠沒用,岑旭回去收拾爛攤子的時候,越能顯現出他的能力。

既然馮景覓是被他借走的,那馮景覓就沒必要回公司,既然不回公司,還不如去找他。

問過地址,推門下車,把髒衣服再一次送到洗衣房,開車離去。

岑旭這幾年難得清閑,今天跟朋友約了來山上品茗,前幾天剛下過雨,空氣清新,山上溫度也低,正适合出游。

馮景覓到地方時,岑旭的朋友接電話剛離開,她下車時,對方經過,匆匆看了一眼,人沒看清什麽樣子,就知道瘦瘦的,個子并不高,穿着一件草綠色的體恤衫。

這個朋友馮景覓從未見過,不過也不稀奇,他在峄市那麽多朋友,馮景覓不認識太正常了。

馮景覓一開始在岑旭手下做事,其實目的并不單純,只是想借着他的關系人脈,多結交一些資源,以後從事這個行業,肯定用得上。

不過截至目前為止,都是些只吃過一次飯,見過幾次面的泛泛之交,她沒什麽過硬的職位,那些人也不把她看眼裏。

後來馮景覓才想明白一件事,岑旭人在這裏,她結交誰都沒他好用。

這不,簡單一個理由,就讓她輕松脫困。

岑旭這個朋友去而複返,這次帶來陳年。

馮景覓跟陳年也算是老相熟,他瞧見馮景覓來了,一時有些懊惱。

“早知道你來,我就拉着林文一起了。”

提起林文,岑旭拿眼睛去看馮景覓,馮景覓目前為止,看見陳年,仍舊覺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

果不其然,馮景覓眉毛一挑,“你叫林文她就來啊,她後面的追求着可是一大片的。”

陳年笑笑:“那您後面的追求者多不多?”

他左右看看,沒看見岑旭的人影,方才岑旭去衛生間,所以不在場。

在挑撥事這塊,陳年還沒輸過誰,“我知道的,就只有我侄子,你差點還成了我侄……”

“媳婦”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旁邊有人咳嗽,陳年一轉身,看見岑旭。

他方才出去時,臉色還很愉悅,聽陳年說到這個,立馬拉下臉了。

陳年很尴尬的抹抹嘴,自覺的坐回去。

***

陳年知道自己講錯話,下午主動安排晚飯,請馮景覓和岑旭留下品嘗野味。

都是野兔野雞之類常見的東西,說是野味,其實有些作假,不過是人工把一些幼苗放在山裏散養。與圈起來飼養的相比,肉質勁道一些。

吃過飯,四五點,山間飄起細雨,空氣濕漉漉的,不适合下山。

傍晚時分,藍天,白雲,紅霞,環境清幽,景致迷人。

馮景覓與岑旭沒走,晚上安排房間住下。

陳年吃過飯又下山一趟,說要把林文接過來。

幾個人都沒事,聚在一起搓一搓麻将,

馮景覓聽了,悄悄發消息問林文:【你跟陳年現在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沒多久,林文就回複消息:【怎麽?】

馮景覓:【我始終無法接受……】

林文:【我也無法接受……你不照樣陰奉陽違?】

馮景覓被怼的啞口無言,眨眨眼,放下手機。

陳年去接林文,一直到晚上七八點,都沒見人影,林文只說快到了快到了,馮景覓向來明白她敷衍人的方式,就沒再繼續追問。

他們住的地方并不是度假酒店之類,只是岑旭朋友的私宅,平時會借給朋友,或者租給某些公司高層團建用。

茶室東邊有個露天的陽臺,平常會有人在那裏練嗓子。綠色T恤的朋友,上次過來的時候,在這邊自制了一些葡萄酒,今天第一次打開,手裏捏着三只高腳杯,提着葡萄酒過來。

把場地清一清,邀請馮景覓與岑旭過來品嘗。

自釀的葡萄酒不夠專業,但度數很高,馮景覓多抿了幾口,眼前出現疊影,人就有些醉。

擡頭看看岑旭,眉頭微蹙

岑旭拉起她,兩人牽着手往住處走。

林文這個時候才被陳年帶過來,主動打招呼,跟岑旭和馮景覓問好。

岑旭還記着剛才陳年的事,只擡了擡眉,什麽也沒說。

作為馮景覓的好閨蜜,林文還是第一次被岑旭這麽冷落。

她愣在當場,馮景覓松開岑旭,走過來,擡手握住林文打招呼的手指,悄聲說:“陳年腦子有病,我建議你別跟他來往。”

兩人竊竊私語——

“病在哪裏?”

“他守着岑旭提自己侄子,我以前一個暧昧對象。”

“哦,我知道,就哪個……”

“嗯呢。”

林文回身狠狠剜了一眼陳年。

陳年被搞得一頭霧水。

不過林文也有話說——

“岑旭腦子也有病,我建議你也別跟他往來。”

“……病在哪裏?”

“怠慢你閨蜜。”

“他敢怠慢你?”

“可不是呢。”

“什麽時候?”

“就剛才。”

馮景覓提眉,回頭看看岑旭。

岑旭不明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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