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荊棘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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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季末清沒在繼續這個話題，“這個點學校都關門了，你怎麽進去？”
“國慶放假學校宿舍鎖門嗎？阿姨也放假吧？”
“嗯，我宿舍在二樓，翻進學校在爬到二樓不是什麽大問題。”
季末清瞪大眼睛，“卧槽，學霸，讓人意外，真看不出來，翻牆這個技能都能掌握。”
出租車停在八中較為偏僻的一處，季末清跟喻麥冬一同下了車。
季末清的舉動明顯是要看她入校再離開，喻恬沒有過多表示。
“我想先去對面便利店買個東西。”喻麥冬道。
學校周圍不會缺超市。
“行，我在這等你。”
季末清留在原地看着喻麥冬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她又穿過人行道往返。
來回大約五分鐘，喻麥冬手上多拎了一袋東西。
“你是要在這翻嗎？”
“前面。”兩人又往前走了走。
喻麥冬先停下。
“在這？”
“嗯，這裏攝像頭的死角。”
“我以為你只會死讀書，沒想到連學校這樣的秘辛你竟然都知道。”
喻麥冬當作沒聽見。
“東西我幫你拎着，等你翻過去在遞給你。”
“不用。”
喻麥冬回來後手上拎着黑色的塑料袋，鼓鼓的，季末清理解她的拒絕，應該是生理期用的衛生巾，害羞正常。
目送她利落的翻進去，身手意外不錯，季末清打算離去。
喻麥冬走了兩步回過頭，隔着鐵栅欄，輕聲開口道：“謝謝，路上小心。”
季末清愣了愣，笑道：“沒事。”
因為國慶假期的緣故，宿舍另外五個人都回家，只有喻麥冬一人，學校到點會給宿舍熄燈，喻麥冬打開小夜燈，将剛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砰嗵”，清脆的響聲，根本不是什麽衛生巾。
喻麥冬打開塑料袋，裏面是一打罐裝啤酒外加一包香煙，她拎着東西走到陽臺，将身後的玻璃門合上。靠在牆角，仰頭望天，慢慢地點着一根煙，神情倦怠。
思緒漸瓢漸遠。
季末清回到家後洗完漱躺在床上拍了拍賀祁年的頭像。
[幹什麽？]
[給你聽段音頻。]
季末清給賀祁年發過去後自己又點開了那個音頻文件。
喻麥冬的聲音從手機中溢出來，夾雜着電流，有些沙沙的，這段對話就是他們回去在車上的時候錄的。
其實現在季末清也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麽要錄音，或許就是想告訴賀祁年連低情商學霸都知道不能搖擺不定的道理但他卻不懂，問出“你喜歡賀祁年嗎”全然是下意識的舉動。
當時坐在劇本殺店上的長桌上，賀祁年的那句“我喜歡她”除去當時梁洛伊激動，季末清心跳也漏了一拍。
他當然不會真的以為賀祁年會喜歡喻麥冬，這人經常腦袋抽風騷一下，他們也都習慣了。
還有一個原因季末清就算對喻麥冬不是太了解，但總奇怪她今天答應和他們一起出來玩就是很奇怪。
如果她是喜歡賀祁年這些也就不奇怪了，不過回答的“不喜歡”也在意料之中。
過了會，賀祁年回了六個點。
“低情商的學霸都懂不能腳踏兩條船，兄弟，別說你不懂，越拖對兩個傷害越大。”
賀祁年看到季末清發來的一段長句子，輕笑了聲，心想人家情商可不低。
手指要退出去聊天界面的時候又點開了那個音頻。
——“你喜歡賀祁年嗎？”
——“不喜歡。”
期中考試喻麥冬又是年級第一，外加這學期後面的幾次考試都保持在穩定範圍內，她的班主任還有任課老師總算是沒有太擔心。
這學期大抵算是平安度過。
臨近期末，喻麥冬在學校看到了一個“熟人”。
兩人一個剛從辦公室出來，一個将要進去，他擡手攔住了喻麥冬的去路。
喻麥冬擡頭，面無表情，也不開口。
“聊聊？”
季末清和賀祁年從學校的小賣部出來，往籃球場方向走去，沒多久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喻麥冬嗎？旁邊那個男的是誰啊？”
“不認識。”賀祁年眯着眼看過去。男生背對着他們，沒穿校服，是不是這個學校的都不清楚。
“學霸不會談戀愛了吧？由此證明談戀愛并不影響學習成績。”
“那氣場像是在談戀愛？”賀祁年反問。
季末清也不太确定了，“可能……吧。”
喻麥冬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麽，對方要是主動放棄保送名額可能也不太可能。
這個男生就是隔壁班那位教育局局長的兒子晏景明，從上學期報送名額确定後，就沒怎麽在學校出現過，今天兩人迎面再辦公室門口撞上，對方完全不怵，一點都沒有當了小偷的心虛感。
“聽說上次月考你又第一？”
“嗯？”喻麥冬皺眉，他怎麽臉皮厚到提起自己的成績。
“是來來恭喜我的？還是來道歉？”喻麥冬不太理解他。
“道歉？”
“呵。我聽說你媽是有錢人家的保姆？有時候，這些事沒必那麽死腦筋，別覺得郁悶。”
“噢，原來是用你高高在上的身份來蔑視我一番？”從始至終，喻麥冬的反應都很平淡。
“蔑視你？我需要嗎？”男生的臉上出現倨傲的神情。
喻麥冬點點頭。“你知道我為什麽答應你過來聊聊嗎？就是想見識下人能無恥到什麽地步。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想說一句，就算我争不過你，你也只是一個偷了別人東西的小偷，一輩子都是吧。”
“看樣子是吵架了，欸，走了？那男的轉過來了。”
賀祁年擰開汽水，十二月末的寒冬，冰的人一激靈。
“那男的我認識，之前一塊打過球，樓上十七班的。”
“所以是我們學校的為什麽不穿校服？”賀祁年的視野中女生的背影越來越遠，厚重的冬季校服沒讓她看起來笨重，反倒擔心校服能将她壓扁。
“你的重點會不會太奇怪一點了？聽說保送了，不在學校，你當時因為懶沒去參加的那個物理競賽，他獲獎了。”
“有這事？”賀祁年對這些不太上心。
“嗯。好像拿了第二名還是第三名，喻麥冬也參加了。”
“她第幾？沒考過他？”
“一吧……她咋沒保送，京大，不會看不上？眼界夠高的啊。”
今年除夕夜時間早，一月中旬的時候。八中在考完期末還是硬拖了幾天不放假，也不知道這次高三的哪個神仙向教育局舉報成功了，竟然讓八中高三生在臘月二十五這天放假了。
假期裏，喻麥冬的日常就是刷題，沒有其它的娛樂活動。
喻麥冬吃完午飯坐回書桌前給手機充電看到微信的一則新好友申請，[我是季末清，找你有事，同意一下。]
她翻轉着手機，沒管這件事，等下午寫完三張卷子後才同意好友請求的，她也沒問對方的來意，去忙其它事情。
晚上臨睡前季末清的消息再過來。
[明天上午有空嗎？]
喻麥冬不解，[你要幹什麽？]
[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啊。]
[不要。]
對方锲而不舍的又發來一條語音。
“我是季末清，真的有急事找你，我保證絕對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打擾你學習的。見面地方時間你來定。”
喻麥冬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對方非要當面說，想想無奈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喻麥冬約他明天早上九點在自己家附近的一個小書店見面。
季末清來的時候不止他一個人，身後還跟着賀祁年。
“抱歉，遲到了，這地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沒關系。”這一片路況較為複雜，喻麥冬找的這家書店也的确在小巷子中，而她家也就在附近。
“在看什麽？物種的起源？”季末清耍嘴皮子。
“不是。”
喻麥冬将書翻過來讓他看到書封，《荊棘鳥》三個字印入對面二人的眼簾。
“愛情小說？”
“是的，說事吧？需要我幫什麽？”喻麥冬轉過身将這本書放回标着世界名著的書架上。
“不會給你挑輔導資料？”但對方身邊有賀祁年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
“你還會講冷笑話？”
“……”喻麥冬懶得理他。
“這不方便，找個能談話的地方，我來的時候看到路口有家奶茶店，過去聊。”
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在他們說明來意後喻恬瞬間了然。
梁洛伊的生日快到了，在一月十七號，今年的大年初四。
“我能做什麽？”
生日酒會的話梁洛伊家裏會準備，每年都差不多，不過今年還會是大辦。
季末清點頭，“想讓幫我們藏個東西。”
“一封信？”喻麥冬看到他從包裏拿出的東西愣住了。
“差不多是。”
對于信的內容單煙沒有在多問，只聽他道：“藏的地方已經确定好，只是我們兩不太方便進去，所以才要麻煩你。”
“梁洛伊的卧室？”
“不是。她房間東面窗臺下面，外邊的那個。到時候麻煩你用雙面膠黏牢固一點。”季末清怕她聽不懂，還拿着張草稿紙一根筆在那畫示意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