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F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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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件簡易,不像是從外面買的。
木棍、塑料薄膜、木板……
“零件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
“那有可能最後正确組裝了,也不一定能飛起來,畢竟是你自己弄的。會有”
“!”男孩瞪着她,大概就是你要再廢話就趕快滾。
喻麥冬搖搖頭,這種小屁孩是真的難搞,重新開口道:“你先把那個木棍放平,再之後将……”
這個時候人總算還能聽見她說話,在快要到最後一個步驟的時候,男孩問她:“你以前做過嗎?”
“沒啊,我剛剛不還問你在做什麽。”
木棍撐起機身,塑料薄膜鼓起機翼,手指轉動皮筋連接處的發動機——它,會飛。
不借助任何動力。
那天的天氣喻麥冬已經忘了是怎麽樣的了,但記得那架飛機在空中向前飛翔。
她的視線随着這架簡易的飛機移動。
等它重新落地的時候,男孩飛速跑過去将其撿起又跑了回來。
“送給你。”
喻麥冬看到她面前的航模有些不解,下意識反問:“為什麽?”
他別扭的神情讓喻麥冬想起她們之前還有一個賭約,她笑了起來,笑容燦爛,接過航模,她可以不跟這種小屁孩計較,但是還是道:“你是不是比我笨?”
他剛要發作遠處的叫喊聲讓兩人都看了過去,一個小女孩向她們跑過來。
“賀祁年,你不是說在我家門口等我的嗎?”
跑過來的女孩喻母之前給喻麥冬指過幾次,這是梁家的小小姐叫梁絡依。
原來他和梁絡依認識。
在喻麥冬愣神中,梁絡依和賀祁年已經離開,剛剛梁絡依短暫的介紹了她,一句話,是她家傭人阿姨家的女兒。
這個航模最後被喻麥冬帶回了家,她後來再大一點查出這個航模外形的名字叫FD1。
下一次再見是在梁家裏面,這次賀祁年并沒有在門口等待而是進去,跟他一起來還有另外兩個差不多大的一男一女。
這次喻麥冬只是在廚房遠遠地望了一眼,前段時間是喻奶奶剛剛去世,也就是那時候,喻麥冬的話變得少了起來。
賀祁年那次也看到她了,透過廚房沒有關嚴的門縫,他先是撅了下嘴,最後做了一個口型,他的嘴一張一合,故意放慢。
喻麥冬辨認出他說的是什麽了,“你才是笨蛋。”
從梁絡依那裏知道一個姓名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喻麥冬知道那個小男孩賀祁年的這三個字是哪三個字。
後來見面都是在梁家,偶爾幾次見面好像一句話都未說過。
喻麥冬的智商從小就初露山水,小學六級的時候被學校推去參加小學生奧數競賽,比賽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賀祁年,但卻在頒獎典禮的時候看到了對方。
一等獎是喻麥冬,她站在最高處,至于賀祁年站的位置要比她矮一個臺階。
頒獎時,前方不少的相機閃爍着光芒,這是她和賀祁年的第一張合照。
喻麥冬上的是淮西重點初中,賀祁年上的私立,不過兩人還是在別的地方碰上了面,素質教育盛行的年代,學生要全面發展。稍微好點的中學都會組織機器人比賽,從校內選拔,再去參加市裏的比賽,再之能更上一層樓參加國內的比賽。
起初,喻麥冬對這些毫無了解,但被她當時的物理老師應推了上去,只說她是個好苗子,對這些一點了解都沒有的喻麥冬自己都不知道好苗子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不過喻麥冬這人會學,既然不會那就去學,沒有什麽能攔得住她,沒想到沒過多久真的被她混成了主役隊員。
在淮西市各個學校比賽時,喻麥冬也參與了,在那見到的另一個學校的參賽成員賀祁年,喻麥冬本來興趣索然,但莫名就是參加了三年的比賽。
有贏有輸,團隊比賽不确定因素太多,喻麥冬沒計較過名次,只是偶爾遇到,說幾句關于組裝的事情。
後來高中,兩人都在淮西八中,喻麥冬在學校沒在參加任何關于機器人的比賽,賀祁年同樣也是。
賀祁年做任何事得心應手,不需要花費太多功夫,他不需要因為做這些事情來獲取什麽,喻麥冬同樣如此
過去的那麽多年,他們遠比別人想象中的見過許多次。
她與賀祁年的種種過往裏,全是不為人知的蛛絲馬跡。
“賀祁年。”
賀祁年知道她在慢慢地松開手,“嗯。”他等着喻麥冬的下一句話。
劉尋棋想上前詢問,但被餘淺淺伸手攔住。
“謝謝。”
不知是誰松了一口氣,但餘淺淺嘆了一口氣。
“沒事。”賀祁年往後退開一步,雙臂垂下。
“人沒事吧?”老師連忙趕來。
“沒事,老師。”喻麥冬舔了舔幹燥起死皮的下唇。
“沒事就好。”他松了口氣。
“我強調很多回了,女生的頭發一定要紮好,紮牢固,這次是運氣好,還有你們的手也一定要注意,往年不是沒有學生的手被絞斷過,到時候你們後悔都來不及,不僅現在謹記這些,以後你們真的從事這個行業要去工作了,更要注意安全。”
“你先休息會兒。”老師害怕喻麥冬精神恍惚,過會可能還會出現意外。
“剛剛是誰剪段你的頭發?”
“他。”喻麥冬的眼神飄向站在一旁的賀祁年。
“是你們班班長對吧?非常好,幹得不錯。”老師誇贊完轉頭又道:“他可是你的大恩人啊,人要真攪進去就沒了,請你們班班長吃頓飯。”
“好的。”喻麥冬應下,“老師,今天沒事的話我能先走嗎?”
“可以。
那種剪刀本來就是用來剪器具的,但剛剛賀祁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一刀“咔嚓”,發尾如狗啃一般。
喻麥冬原來的長發現在只到肩膀。
離開之前她将周圍的碎發走走,賀祁年搬來了個椅子,一手插在口袋,坐在上面一直低頭玩手機,看模樣是心情不大好。
餘淺淺跟着喻麥冬一起出來了,說好聽點就是她說要照顧受驚的同學,其實是找了一個借口提前早退。
“我還以為什麽都吓不到你呢。”兩人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是人,人會害怕很正常。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是攪成肉泥的這種死法。”
“每個人都害怕,如果說除了你,最害怕的應該是賀祁年了吧,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什麽表情?”
餘淺淺停了下來,她又不說了。
二人在校門口分道揚镳。
新校區門口有理發店,喻麥冬走了進去。
“哪有大學生還留這種學生發型的?你就是傳說中的q版?”
第二天到班上,餘淺淺看到喻麥冬的新發型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喻麥冬的新發型和學生頭還是有區別的,沒有劉海,頭發長度到下巴,包住臉頰兩邊,顯得臉要更小了。
“你這年齡看着好小啊,說你是少年班的學生大概也有人相信。”餘淺淺打量她的五官,喻麥冬的眼睛偏圓,瞳白的占比要比較多一些,雖然瞳仁又黑又亮,但是因為自身氣質的關系,她眼珠不動時盯着某一處,就會有種看什麽都不爽的厭世感。
她的五官同樣的小巧且精細,鼻梁挺直,而鼻頭又輕輕往上翹,她不化妝,從認識以來也沒見過她吐過口紅,所以她的唇色并沒有淺淡,就是那種紅彤彤和自然的雙唇。
算不上是一眼驚豔沖擊力強的大美人,但這張臉越看越耐看。
“你是不是比去年的時候要白一些?”餘淺淺問道。
“不知道。”喻麥冬并未關注到自己身上的變化,膚色的問題,好像從小就有人說過這小丫頭曬的黑不溜秋的。
她從小跟喻奶奶,會走路的時候就下農地,整日在太陽下暴曬,時間久了膚色就黑了。
回到淮西市裏以後,除去在學校的時間,也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在家裏待不了多久,白不了。
但在北方待了半年,好像膚色真的有些變化
“班長,你昨天真有魄力。”餘淺淺看到賀祁年來了打了聲招呼。
餘淺淺叫賀祁年班長和劉尋棋叫喻麥冬狀元其實是一個概念,不算特別熟,直呼其名又太陌生,所以找了中規中矩的稱謂。
“嗯。”
餘淺淺好奇他跟喻麥冬在一起的時候話也這麽少嗎?
“我靠,狀元,你昨天才在生死線上走一回,今天對這個機器就是一點都不帶怕的嗎?”劉尋棋看到喻麥冬在調試機器的時候還是很詫異。
“我以為你最起碼要緩上兩天。”
“沒什麽事。”
“昨天可是把我給吓死了。”
喻麥冬不知道該說
“我沒什麽事,主要是賀祁年,我靠你是真的能憋,昨天在班上跟個沒事人一樣,回宿舍我靠,那衣服上都是血,卧槽……”
昨天喻麥冬沒有受傷,有血,那麽受傷的只可能是賀祁年。
“他怎麽了?”
喻麥冬沒問當事人而是問劉尋棋。
“他的手……”
喻麥冬的視線移向慵懶的賀祁年,他跟餘淺淺說完話後就趴在那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