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只是對手（完）
自從那天深夜在留亭揭開那層紙之後，孫遲和楊禾之間的關系就開始難以描繪起來。反正晏許在一邊看着很是變扭。
兩人時不時望着對方發呆，被發現之後又假裝沒事地轉過頭去，過一會又回頭看看，然後又轉過頭去，跟屏保的那種亂彈的透明七彩泡泡一樣。
但這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晏許也不好插嘴說什麽，只能看着這情況一直維持到《風雲》的拍攝尾聲。
至于那些證據也被孫遲“不經意”地放在自己位置上，被楊禾瞟到之後，又在孫遲的默許下拿走了那份證據。
當天晚上，孫遲的手機還收到楊禾的短信：謝謝。
孫遲沒有回複。
到這個時候，晏許其實已經有了自己要離開的感覺。他和孫遲提前打了聲招呼，便又安安靜靜地蟄伏下來，透過孫遲的眼睛觀察着、學習着。
不久，孫遲和晏許就發現劇組裏忽然傳開一則新聞，有關楊禾的車禍真相。
他們不由對視一樣，心下了然。一旁的冼明嘆息一聲，用手肘抵了抵孫遲：“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孫遲明知故問。
“網上爆出來楊禾車禍是人為的。”
“怎麽會！”孫遲驚呼，那表情就像真的剛知道似的，完全将自己收集資料證據時狠厲的神情忘之腦後。
冼明縮在羽絨大衣裏邊，現在是午休時間，他手裏捧着冒着熱氣的紅茶，露出兩只手指夾着自己的手機遞給孫遲：“你看看。”
孫遲看了一眼冼明，接過手機，低頭看頁面。
上面是一條長微博，發布的人是帶V字的楊禾。微博裏圖文并茂，還有鏈接通向音頻和視頻。
看到發布人的時候，孫遲有些驚訝，楊禾的微博號在他去世之後就只有粉絲到下面留言悼念。他沒想到楊禾會用這個法子來曝光這個陰謀，但不得不承認這樣很有噱頭，也是最容易引起廣大民衆關注的方法。
微博發出來的時候，很快就被數量上百萬的粉絲瘋狂轉發，不少警、察局，法院都被圈了。粉絲們義憤填膺地要求真相。
孫遲從頭看到尾，雖然他早知道了裏面的龌龊，但是也不妨礙他重新整理一遍事實。
楊禾的死和他的戀人王歷和，以及朋友倪欣文有關。王歷和是楊禾的同性戀人，這個在娛樂圈的是公開的秘密。
沒想到，王歷和和倪欣文竟然私下裏勾搭上了。倪欣文是楊禾的助理，從楊禾出道起就跟在他身邊，所以這件事爆出來不少粉絲出離地憤怒。
而龍升影音也很不明智地在裏面摻和了一腳，因為倪欣文是在龍升影音上級的示意下去勾搭王歷和的。主要原因是楊禾拒絕為了公司名譽着想和王歷和分手，于是他們想了這麽個奇葩的法子試圖分開兩人。可悲的是，這不但實現了他們的目的，卻超乎想象地逼死了楊禾。
王歷和和倪欣文假戲真做，真的對對方産生了好感。車禍當天，其實是楊禾無意看到兩人茍合，然後駕駛着早被心懷不軌的兩人在剎車片上動了手腳的汽車。
盛怒下的楊禾駕車奔馳在雨天，和轉角駛來的大貨車相撞，當場死亡。
有人蹦出來指出：王歷和和倪欣文為什麽那麽偏激想要密謀害死楊禾？只要和楊禾攤牌就好了。還有他們怎麽确保楊禾會開那輛車，而不是司機開？
随即自然有人回應說：王歷和在娛樂圈也是不大不小的明星，這樣的醜事如果被爆出來，他的演藝之路怕是徹底毀了。還有你怎麽不問有些人為什麽會得精神病？同理可證，就是有些人心胸狹隘，內心黑暗。至于司機，呵呵，只要保證楊禾會坐上那輛車，誰開不都是同一個結果嗎？剎車片都是壞的，怎麽着都會有不好的下場。
衆說紛紛，但是到是統一地要求真相。現在看網絡上較出名的大新聞網站也都紛紛報道了此事，警、察局也發出了證據已經證實的初步斷論。
“可惜了楊禾啊。”冼明喝了口茶，搖搖頭，眼睛看向場中還在琢磨怎麽走位的曲河，“說起來，孫遲啊，你有沒有覺得這曲河有點楊禾的味道？尤其幾個鏡頭裏的那神情和一些小動作，啧，比那個龍升推出的小楊禾好不知道多少。”
“那人就占個臉的便宜而已。”孫遲肯定了冼明最後一句話。
冼明贊同地點點頭：“哎……本來還想着總算可以和楊禾合作一回了。對了，當初你不是拒了我的邀請麽？怎麽忽然改主意來了，還只要個劉青禾？雖然劉青禾戲份不少，但也只是個男二。”
“我覺得我更對劉青禾這個角色感興趣而已。至于忽然改主意，不過是因為時間排得過來，也不想錯過這個角色。”孫遲将手機遞還給冼明，雙手攏進寬大的袖口裏，眼睛也随之看向場內的曲河。
冼明不置可否地側側頭，只覺孫遲看曲河的眼神有些奇怪，也就沒再說什麽了。
晏許是在電視轉播王歷和和倪欣文在法庭上被判謀殺罪的時候離開的，與此同時，楊禾是和孫遲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看的直播。
晏許的離開讓孫遲若有所覺，他有些不自在地動動身子，心裏呼喚了幾聲晏許的名字，意料之中沒有得到晏許的回複。
楊禾捕捉到孫遲的心神不寧，側頭有些擔心：“怎麽了？”
孫遲恍然，嘴角卻下意識地上揚了一下，卻又無力地下垂，他沒有掩飾，對上楊禾的眼睛：“你相信我之前體內還有一個人嗎？”
楊禾一愣，顯然被孫遲這話驚訝住了，但是見孫遲很是認真的眸子，他輕輕點頭：“相信。”
孫遲沒有錯過楊禾一瞬間的猶豫，他也沒在意，畢竟是個人聽自己這麽說不覺得自己是瘋子就很好了，至少楊禾還挺捧場。他回頭将視線落在電視機上：“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了。”
“什麽意思？”楊禾很詫異。
“沒什麽，不過是一部很美好的……拯救歌劇吧。”
拯救歌劇，楊禾曾經在大學的時候了解過，他記得當初孫遲和自己也是同一班上的《西方音樂史》。
這是法國大革命的産物，通常用于表達對封建勢力的反抗，最後受迫害的總會被平反的一種歌劇形式。較出名的作品有貝多芬的《費黛利奧》。
它有一個固定的形式，就是男主會為了反抗而受到迫害消失了，他的妻子會通過各種方式想要找到他，最後又為了救自己的丈夫獻身犧牲了，但男主會重獲自由、重見光明。
當初孫遲聽到這個劇情的時候，還嗤笑過，公然和教授對這樣的歌劇曾經為什麽會受到歡迎進行辯論。
所以這也是楊禾在那《西方音樂史》課上唯一記得的一樣東西。
但是現在，孫遲卻用美好來形容拯救歌劇，楊禾自然迷惑得摸不着頭腦。
“到底什麽意思？”楊禾弄不清楚，就開口問清楚。
孫遲神秘地含笑搖搖頭，嘆息一聲，手伸長攬到楊禾的肩上，将人摟到懷裏，臉輕輕地摩挲着楊禾柔軟的發頂：“我的一個朋友，我很感激他。”
楊禾聽到這話，想起那個雨夜，開玩笑道：“又是哪個影帝對手？”
孫遲朗聲大笑：“他可不是什麽影帝，他是個圈外人。”
楊禾挑眉，但是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知道問到這裏就夠了，如果孫遲願意，自然會和自己講的。
孫遲笑完，又沉默下來，低低說了一聲：“你終于還是和我在一起了。”
楊禾本來靠在孫遲的肩上，聽他這麽講，擡眼看向孫遲，只看到他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和映照着電視明明滅滅畫面的深色眸子。
拯救歌劇。
除了身份不一致，晏許拯救了孫遲本來要面對的昏暗無望的生活，讓他重新擁抱了陽光，興許這就是孫遲現在可以想到的一個較貼切的形容吧。
只是，他由衷地期望，晏許不是像拯救歌劇裏的女主一樣死去，而只是回到了屬于他的世界去了。
這樣，他才能安下心來，牽着身邊人的手等待暮年的降臨。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拯救歌劇，咳咳，興許和最近在網上上的音樂鑒賞課有關。感興趣地可以百度一下，不過我發現百度上資料好像不是很多的樣子呢…
不只是對手（一）我修改了一下時間線，之前寫的時候發現自己總是記錯時間，但是寫完了才發現後面全是記錯的時間線，就只能修改一下開頭的時間設定惹(⊙v⊙)
大家留言吶留言吶，收藏吶收藏吶，這快穿寫得挺沒底的。我也去看了不少別人寫的同類型的文，比較一下發現感覺自己似乎寫的有些拖拉，這個故事的确達到了十章內完結的想法，但是又覺得結尾倉促惹QAQ求鼓勵~(≧▽≦)/~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