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更）為什麽躲我？
“淩飛, 這道物理題怎麽做？”向來理科棘手的簡明拿着一本習題冊來到淩飛座位前。
淩飛研究了一會兒，翻到封面看了眼，“你居然在看競賽題？”他挺吃驚的，畢竟簡明的理科比着文科并不算出色, 何苦為難自己。
“我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學理的天賦。”簡明的發言着實令淩飛驚訝, 她接着說道：“小軟一定會選理科, 我還想和你們一個班。”
淩飛愣了下，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困擾了好幾天的煩惱有了頭緒。
其實他一直在考慮怎麽去接近溫軟，可是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妥當, 現在終于有靈感了。別看這個溫吞的小姑娘在溫軟身邊顯得不起眼, 但有時還真的“挺有用”的。
見淩飛半天不出聲，簡明也不禁質疑，“你也不會？”
淩飛樂呵呵道：“還真挺難的。”
沒錯, 他就是要借“題”接近溫軟。以她那助人為樂的性格, 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
不會做題還能笑的出來？
簡明覺得淩飛一定是被溫軟打擊的出了問題。
“那怎麽辦啊... ...”簡明為難的直撓頭。要是不解決的話, 她會一直惦記着, 下節課都別想上好了。
淩飛漫不經心的說出“小心機”，“去問小軟糖啊，她肯定會做。”
簡明一拍腦袋, “我這就去。”拔腿就走。
淩飛自然而然地說道：“我也跟着去聽聽。”
果然不出所料，溫軟很認真的為他們講解了這道題。得到指點的簡明一臉滿足，笑着向溫軟道謝。
“那我先回教室了, 咱們中午下課見。”簡明開心的跟溫軟道別。
“這就走了？”淩飛的言外之意是他還沒待夠呢，于是耍賴，“倒數第三步我還沒聽明白。”
他能不會？溫軟瞥了淩飛一眼，騙鬼去吧。
即便這樣, 溫軟還是耐着性子，将一步步的演算步驟寫給了淩飛，看這下他還怎麽裝。
淩飛怎麽可能不會？
因此他根本沒看步驟，只盯着溫軟看了。認真的女生可太迷人了... ...
不對，什麽樣的小軟糖都是最美的。
“懂了吧？”溫軟将草稿紙遞給淩飛，然後別有深意的說道：“以你的智商再說不懂，我就真得懷疑你是裝的。”
露餡是遲早的，卻沒想到這麽快。
不愧是溫軟... ...
淩飛乖巧的點點頭，然後拿着演算紙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說道：“我也不可能都會啊，不然你的第一名就是我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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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到甜頭的淩飛決定如法炮制，以前他還挺反感別人用這種方法接近他呢，現在只覺得“真香”。臉都快被打腫了，那又何妨？能見到溫軟就夠了。
“這道高二數學競賽題我思路卡了，教教我呗。”淩飛将題冊攤開在溫軟面前，端坐在椅子上，一副勤學好問的模樣。
又來？前陣子不是已經疏離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
對淩飛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态，溫軟覺得很迷。
雖然內心竊喜，卻不是溫軟想要看到的局面。她緩了緩，壓下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繃緊了表情。
溫軟将題冊往旁邊推了推，說道：“最近問題挺多的，是不是學習退步了。”
淩飛還挺開心的，溫軟終于跟他說了關于學習以外的話，解釋說：“我這都是難題，算迎難而上好不好。”
溫軟連題都沒有瞄一眼，笑了，“确實挺難的，我也不會。”
本來就是死皮賴臉的，溫軟現在撂挑子不幹了也在淩飛的預料之中，可他并沒有想到對策。這段時間來都是他在努力得撐着這段關系，淩飛也覺得很辛苦很累，但他沒有選擇啊，淩飛還不想兩人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同學之間難道不應該互相幫助麽？”淩飛開始跟溫軟胡攪蠻纏。
溫軟鐵了心了，模仿淩飛前幾天的話拒絕：“是真不會，我要是什麽都懂得話，還要老師做什麽？”
淩飛感覺到了溫軟的決絕，他深深地看了溫軟一眼，默默的收好題冊。他額前的碎發拉下一片陰影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不會很好看。
“那我走了。”
溫軟知道淩飛在祈求挽留，可是她說不出口。停頓片刻後，那個背影終于沒再等待，越走越遠。
淩飛的身影落寞的令溫軟心疼，她無力的栽倒在課桌上，鼻子抽了兩下。每次對淩飛的無視、沉默、涼薄，其實也是對着自己的心在戳刀子。有沒有一種可以不做戀人也能維持友情的辦法，溫軟願意用自己一半的學識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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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喜歡去學校，是因為那裏有淩飛；現在不想去了，還是因為淩飛。
溫軟裝病成功，張伯母幫她請了三天的假。淩飛連續兩天都沒守到她，他信以為真了，很是擔心。
“小明同學，你知道小軟糖到底怎麽回事麽？”淩飛終于坐不出了，轉而就去找簡明。
簡明邊收拾書包邊說：“你這麽關心她，就自己去問啊。”
淩飛周身的氣氛頓時凝固，他拉長一張怨婦臉說：“你也看見了她最近有多不待見我。”
淩飛的遭遇簡明也挺唏噓的，她無比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小軟已經退燒了。”
第三天，淩飛依舊找上了七班，剛進門就聽到姜新月在招呼自己。
因為甄遠的關系，他總算對這個女孩子有點印象了，淩飛狐疑的走過去，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麽事。
“溫軟同學已經請假三天了，期中考試就在四天後，班主任想讓我去她家送點資料。”
江淼淼在此時插嘴進來：“溫軟跟班裏同學的關系不好，都沒人願意去，也就是我們姜姜人美心善才會攬這事。”
“別這麽說，初中的時候溫軟在學習上給了我不少幫助呢。”姜新月擰眉打斷了江淼淼的絮叨。随後看向淩飛邀請道：“你跟溫軟熟絡，所以我想着你跟我倆一起去她家吧，這樣大家會都自然點。”
姜新月這邊剛說完，江淼淼就十分嫌棄的拒絕：“我才不去呢，要去就你倆去，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多做兩道題。”
江淼淼一度懷疑好友是複習傻了才會叫上自己，她跟溫軟那叫一個矛盾重重。就算沒啥矛盾她也不會去啊，這可是姜姜跟淩飛單獨相處的機會。
姜新月有三分為難，“那這可怎麽辦？”更有七分竊喜，笑容裏都滲透了少女的羞怯與期待，“不然，淩飛同學跟我一起吧、”
淩飛哪裏注意到姜新月情緒的轉變，此刻他腦子裏都是要替小軟糖死守被收養的秘密。于是他婉拒：“謝謝你對溫軟的關心，不過送資料這種事我去就行了，沒必要麻煩太多的人。”
姜新月本來挺有把握的事，卻不想被淩飛回絕了。她很明顯的愣住了，連笑容都僵在臉上，想了會兒，才慢慢解釋說：“溫軟畢竟是七班的人，身為同班同學的我能說的更清楚些。”
淩飛也笑了，笑意不達眼底，“我好歹也是年級第二，你覺得我會連傳話這種事也做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害怕被淩飛誤會，姜新月連連搖頭，“就是… …”這一慌半天都沒再說出來什麽，她情緒低落的垂下眼，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張嘴笨死了。
淩飛從姜新月手裏抽走資料，無比體貼的說：“跑腿這事男孩子來就行了，晚上天黑，你一個女孩子跑來跑去的不安全。”
突如其來的關懷令姜新月受寵若驚，方才的沮喪一下就散了，她抿唇淺笑，聲音都不自覺放輕柔，“有淩飛你呢，我怕什麽。”
“所以我才說人多麻煩，不然還得送你回家耽誤學習時間，我還想趁着小軟糖這幾天生病的空隙在這次考試超越她呢。”
姜新月臉上的笑挂不住了，她艱難的忍着，才沒有陰沉表情。她不住地告誡自己沒有關系，畢竟男神和那些跪舔的男生不一樣，不然淩飛就不配當她的男神了；更不能因為一次碰壁就玻璃心。
多說無用，更多的糾纏除了顏面掃地不會讓淩飛感動。姜新月是用擠出的笑跟淩飛道別：“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幫我向溫軟帶個好。”
直到淩飛背影消失不見，姜新月都是雙手緊攥成拳。還是江淼淼幫她舒展開的，白嫩的掌心裏有四個深深、紅紅的指甲印，觸目驚心的。
江淼淼心疼極了，“你個傻子，疼的是你，他根本就不知道，值得麽？”
姜新月揉着凹陷的指甲印，低下頭，一如往常般平靜，“淩飛他說的沒錯，是我欠考慮了。”
江淼淼把桌子拍的“哐哐”響，破口大罵：“操，懂事的孩子總是沒人疼，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喝。”她本就憤然的眼神變得陰森了幾許，惹不起淩飛還能動不得溫軟？可千萬別讓她逮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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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飛發現張伯伯家沒有人，因為無論敲門還是按門鈴都沒有人應。期初他以為是溫軟在躲他，可轉念一想，自己也算是突然拜訪，溫軟根本不知道。
沒找到人淩飛很不甘心，當即決定在門口等。古人還有守株待兔的耐心呢，他就不信守不到一顆小軟糖。
溫軟這幾天體會了把當演員的不易，三天禁足不說，清淡的病號飯真是吃的夠夠了；最難熬的是還要配合張伯母好心給自己蓋兩層被子發汗降溫，初冬時節快熱到中暑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最後一天下午，兩人都不在家，溫軟被子一蹬松口氣，要死了。她二話沒說就狂奔到小區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冰可樂，仰脖灌下的那刻，世界都變得美好可愛了。
“哇，終于活過來了！”
溫軟感嘆了聲覺得不過瘾，又是兩大口下肚，瞬間只剩下小半瓶。本來還想吃碗涼皮豐富一下味覺，溫軟終究還是沒舍得。被張伯伯收養她已經很感恩了，更不能用他們給的零用錢，現在她用的，都是奶奶留下的。
掂着剩下的救命水，溫軟步伐輕快的回去了，只是剛到四樓轉角，她就被眼前熟悉的人影驚得踉跄了兩步。
“淩飛，你怎麽... ...”溫軟像看到鬼似的瞳孔震動，甚至連話都說不囫囵。
淩飛覺得不可思議，“發燒了還出去？”
因為被驚住了，所以溫軟的面色确實不怎麽好看，淩飛盯了會兒也沒看出端倪，姑且蒙混過關。溫軟趕緊将拿着可樂的手背在身後，支支吾吾：“好的差不多了，出去透透氣，不然就在屋子裏發黴了。”
淩飛忽然伸手，而溫軟則誤以為他要摸自己額頭試溫，心虛的退後一大步，表情緊張。
只見淩飛只是遞出了一沓學習資料，溫軟瞬時尴尬到站在這裏都困難。
“我是來幫你送資料的。”淩飛的唇角弧度從調笑變為苦笑，“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不是... ...”這下誤會大了，可偏偏溫軟沒辦法解釋。
“不是，你想多了”，“不是，你別誤會”，“不是，我沒想躲你”... ...
淩飛在猜想溫軟到底會說哪句，亦或是說點別的，可是他再沒等到她的下文，是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麽？
淩飛抿緊了雙唇，再次将胳膊伸了伸，“你拿好，我走了。”
兩本厚厚的書還有幾張卷子，溫軟手小，需要用捧的，根本無法像淩飛一只手就能搞定。這可把溫暖難為死了，半天都沒有接。
淩飛也懵了，他從心力憔悴變為不明所以，“你不接着我怎麽走？”
溫軟內心是崩潰的，她不能接啊，這一伸手不就露餡了。
僵持中，淩飛終于發現了異常，他擰眉睨着她：“你背後的那只手裏有什麽？”
溫軟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淩飛強硬的把胳膊扳了過來，徹底暴露了... ...
聲控燈正好在這是熄滅，所以溫軟看不見淩飛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壓抑的不能再低，連燈都沒有亮起，像是不願打破着詭異的平衡。
“發燒還能喝冰可樂？”
黑暗中少年低沉的聲音帶着回響，一下下撞擊在溫軟的心頭，那裏有被騙的憤怒和找不到突破口的無奈。
至于溫軟為什麽生病逃課，淩飛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又不傻。
黑暗中，溫軟在等淩飛問她為什麽要逃課的原因，可是再次燈明之時，他已經走出很遠了。
此時，她本該沉默的，但終于沒忍住，叮咛道：“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條短信。”
已然下到三樓的淩飛頓住，他擡頭，在回廊間與正往下望的溫軟四目相對，“這次中考你肯定會回來的吧，我在一班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裝病大型翻車現場，我都開始同情飛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