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我并沒有在意,但沒有血珠濺得到處都是,應該是沒有大礙。同時我對于他口水消毒的理論持保留态度,過後也上點藥吧。
K把S和J從卧室中拉了出來,索性大家聚在一起吃進入太空之後的第三頓飯。K當真拿帶着的複水大蝦給大家做了油焖大蝦。味道十分詭異,但總比單純的營養膏好吃的多。J正吃得興起,突然“啊”了一聲。
“怎麽了?”S一邊剝蝦皮一邊擡眼瞟他。
“紮到手了……”
“趕緊消毒。”K說。
我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J把手指放在嘴裏吮吮,說:“好了。”
又是口水消毒。
“蘇,你最愛吃的蘋果……醬。”J将手邊的一包醬料扔給我,我伸手接住,面無表情地擠在面包上。
J頗為遺憾地說:“我想這一年多我們都吃不上新鮮的蘋果了。”
到了36個小時,全員在主艙內整裝待發準備脫離太陽系。
這一刻雖沒有正式進入太空那時意義重大,所謂的太陽系也不過是一個理論上的邊界。但五人還是都不想錯過這一刻。
“O sole mio!”J興致沖沖地指着屏幕上經過光線弱化的太陽,“真他媽的亮!我的太陽!”
S給了他腦袋一下,說:“我們的太陽。”
兩人一臉興奮,毫無不舍之意。
飛船已經加速到零點四倍光速,按照預定軌道穩定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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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指着屏幕中的一片廢墟,說:“太陽系的墓場。”他将畫面鎖定放大,見到許多隕石、廢棄的飛行器和衛星密密麻麻地懸浮着。為了不讓太空垃圾污染太陽系,聯合太空組織就在太陽系不遠處開闊了一片力場穩定的空間作為太陽系的垃圾場,将所有遺棄的設備和垃圾送到墓場,一年又一年地堆砌。
K制定了嚴密的休息和值班計劃,我又和吳妄分為一組。到卧室我給吳妄再次抹藥,發現他胸前的淤血已經變成了绛紫色,觸目驚心。
我拿指尖沾了點藥,小心翼翼地塗了上去。
吳妄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道:“我不疼。”說着用力向自己的胸膛按了過去。按在那片猙獰的紫色上,我想把手拿開,卻抽不出來。
“值完下一次班,去重力艙洗一洗吧,不然好得慢。”我故作鎮定地道。作為随行醫生,我有義務照顧好每一個人的健康。
“一起。”吳妄将我的手捏得更緊了,指節的骨骼都擠在了一起。
所說的內容充滿了調情的意味和性暗示,不知為什麽用他的嘴說出來就顯得這麽兇狠,好似要拉我一起赴刑場。
突然又是一陣猛烈的晃動,吳妄一把把我摟在懷裏,自己用後背撞上了艙壁。振動持續了半分鐘才停止,确定我平安無事之後他推開我,飛速地離開卧室。
我追着他來到主艙。
K面色凝重地盯着操作面板,吳妄轉過頭對我說:“你先出去一下,讓S和J去休息,不是什麽大事兒,不用來主艙了。”
我本不打算遵從,但K也點頭了。我只好離開主艙,替他們關好門,把S和J勸回卧室。
之後我自己來到倉庫,那裏有一套控制船內溫度的小型手動控制面板。我擺弄了一番,終于接通了主艙的監聽器。對于開鎖和侵入系統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我早已經是駕輕就熟,好在除了從吳妄的箱子裏偷名牌被發現以外,還從來沒有暴露過。
“你确定你可以解決?”雖然雜音很重,但還是能分辨出是K的聲音。“好,那就這麽定了。”
之後陷入了沉寂。看來我晚了一步,沒有聽到重要的部分。
但已經能确定,這艘飛船出現了問題,吳妄早已發現,但是處處相瞞。
沒人想要半途而廢,沒人想在這個節骨眼掉頭回去。但如果真的有重大的問題,注定一條死路,我想沒人願意走。
我截住了從主艙出來的吳妄,問他:“到底是……什麽問題?”
吳妄笑笑,“你不必知道。”
“為什麽?憑什麽!”我抓住他的領子,咬緊牙關低吼:“我有權知道,我想飛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有權知道!”
他把我的手從他的領口上拽開,甩到一邊,整了整領口,說:“事實上,你的确無權知道。”
我目送他扶着牆壁離開。
事到如今我已經分不清他對我到底抱有何種感情,為什麽時而看似深情,時而又冷漠殘酷。
為了今後的航行順利,我必須知道。
七
“請和我去重力艙洗澡去淤血,現在。”我追上吳妄,扯住他的手腕說。
“這是醫囑。”我這麽補充道。
吳妄點點頭,表示遵循醫囑。
我帶着醫藥箱和醫療設備将自己和吳妄鎖在浴室裏。吳妄脫掉上半身的衣服,在觀察淤痕的同時我還不忘又觀摩了一把。雖然平時訓練的時候也常看,但此時此刻吳妄的身材尤為美得奪目。
我吹了聲口哨,掏出了手持的掃描儀。
對于這種程度的調戲,吳妄只是笑笑。
吳妄的皮膚白得病态怎麽都曬不黑,像吸血鬼。可偏偏一身緊致的肌肉緊貼修長的骨骼。比起一身肌肉塊的K和看似很瘦卻力大無窮的S,吳妄的身材健美得讓人羨慕。而胸前正中有一道斜下入胯的紫紅色痕跡,像是塗了一筆豔麗的墨。
“看出什麽來了麽?醫生。”
他坐在浴缸的邊緣,我則半跪在他的面前。沿着血痕一路摸了上去。起先只是輕輕地觸碰,而後加大了力道,指尖深深陷入紅色的皮膚中。
吳妄略微一僵,之後便再也不動。我擡頭看了眼他的表情,見他仍舊笑着。
我從左下的假肋摸起,在淤血附近重重地按,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在掃描儀中,只見幾只細長的骨節在肋骨的底端反複游離。手下隔了一層薄薄的皮肉,像是蒙紗看畫。
往上一根,第九根假肋。手下的觸覺平滑,吳妄表情無異。第八根,淤血在這裏擴寬,我仔細地摸了摸,在掃描儀上也不見異常。
繼續往上,掃描儀的肋骨上出現了一條不太明顯的裂痕,我擡頭看着他的表情,重重地按了下去。
吳妄皺了皺眉頭,伸出手來,按住我的頭頂。
“疼嗎?”我挑挑眉,道:“第七根肋骨骨裂,不太嚴重,調養兩個星期就能痊愈。”
我放下掃描儀,雙手順着他的第七根肋骨流連,輕聲道:“你的夏娃,受傷了。”
我的手重,他放在我頭上的手輕輕地揉。我的手輕,他則停下手來,指肚滑過臉側,挑起我的下巴。“醫生,你不能公報私仇。”
“我們有什麽仇?”我起身退開,說:“你沖個澡,熱水沖沖淤血部位,之後我用藥給你揉。”
吳妄毫不避嫌地起身脫去褲子。我又退了一步,雙手插在胸前若無其事地欣賞。
為了斂水浴缸做得很高,吳妄跨進去之後,大腿被擋住了一半,但并不影響我觀賞美景。他的背很寬闊,到腰跡線條窄收,臀部挺翹有力,從上到下都生得讓人嫉妒。
說他是天之驕子并不為過。他家世出衆,才華橫溢,年輕俊美,這一切都叫我嫉妒得眼紅。或者是嫉恨,他什麽都有,做什麽選擇都是游刃有餘。
相較之下,我什麽都沒有。無親無故,心中也無依靠,努力到了今日,才找到一個屬于我的小小的位置。
可他卻偏偏要淌這淌渾水,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大致沖洗過後,他取下水灑,調高溫度,沖洗着自己的胸膛,水珠順着他胸前的肌肉流過,異常緩慢,像是卡殼的舊電影。淤痕被洗得鮮紅奪目,妖豔異常。
之後他打開了清潔浴室的抽風扇,跨出了浴缸。
他又坐在了浴缸邊沿上,我準備好了藥膏。練習格鬥技的時候,我想方設法讓他受過更重的傷,斷個一兩根肋骨都算是小意思。有次鬧得很大,吳妄不僅手骨骨折,肋骨也骨折三根,還刺到了肺,咳血咳得瘆人。K動了真格想要懲治我,吳妄卻在被擡上擔架的時候努力擺了擺手說算了。結果只過了一個月他又若無其事地回來參訓,兩個月不到傷就痊愈了。
可是在這裏任何小傷都不能放任不管,不然不知道最後會發展成什麽樣。
耳邊是風機嗡嗡的響聲,淋浴過後的吳妄渾身散發着灼人的熱氣。我繼續那個半跪的姿勢,将藥膏一點點抹在他的胸上,又一寸寸地揉開。不再惡意地用力,而是過分緩慢輕柔地撫摸。藥漸漸滲入皮膚,留下一條光滑發亮的痕跡。我站起身來,微微弓下身,吻了他的右肩,瘀傷開始的地方。
之後是向左,向下,輕輕地吻。吳妄一動不動地任我動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