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看到這裏,吳妄拍了拍我的頭,這個時候我已經懶得理會他這些多餘的動作。
手已經凍僵了,寫了幾行字就連筆都握不穩了,最後幾個字歪歪扭扭。吳妄幫我将筆記本收了起來,把我的右手整個覆蓋起來。他的手雖然也很冰,但比我的手熱上一些。很快這點熱量也被我吸走了,他幹脆把我的手拉了過來,探到他的脖頸中,低下頭來用下巴捂住。雖然吳妄渾身的精瘦肉,但脖子那裏的皮膚仍舊顯得細膩柔軟。通過這一只手,我能感覺得到吳妄的每一下呼吸,氣體流過喉嚨,血液在大動脈中涔涔地流,強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地撥動我的手指。
像一個安穩的森林,平靜中蘊含了所有美麗的生物。将手伸到其中,才能發現勃發的草木、蜿蜒的溪流、參天具木。被他溫暖,由他孕育。
手很快暖了過來,我抽了出來。
有的時候我希望他什麽都不說,但有的時候我希望他能多說兩句話。
我在他面前毫無隐私,甚至像是赤裸着身體。他讀過我的檔案,也聽我講過以前的事,說不定還針對我做過不少調查。但我對他毫無了解,他半點都不肯透露。現在這個情況,怎麽說我們也是同生共死,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掉。
于是我借機問道:“你不寫寫日志嗎?總有想要留給後世的話吧?”
吳妄很幹脆地說:“沒有。”眼睛中連一絲閃爍都沒有。
“你有沒有什麽親人,想要留話給他們?”
“沒有。”吳妄仍舊這麽說。
我也覺得無趣,懶得再理他。将自己綁在駕駛員的座位上,準備入睡。一個座位只能容納一個人,毛毯也是一人一個。這樣兩人無法靠在一起,吳妄看似對此沒有什麽意見,也坐到了另一個椅子上。
失去重力,身體很難适應,艇內的溫度也下降到了零度左右,睡着變得尤其困難。沒有地球上腳踏實地的感覺,也沒有初五號裏完善的捆綁,剛剛閉上眼睛,就會被下墜的噩夢驚醒。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口猛烈的悸動難以平靜。裹在身上的毯子不知道在哪裏沾了水,由下至上,被冰渣凍結了起來,在身上已經變得硬邦邦,完全喪失了保溫的功能。
我看了看屏幕上現實的溫度,藏青色的大字,零下十五度。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吳妄在一旁睡得很安靜,我不禁有些來氣,飄過去踢了踢他。
他馬上醒了過來,猛地将我拉到他的懷裏,像是一直都沒有睡過,我看到的安穩景象,不過是他的一個詭計。
他突然拿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玻璃杯,杯中是淡黃色的液體,散發着濃郁的酒香。他将杯沿塞到我的嘴裏,毫不留情地猛灌。我被烈酒嗆得咳了出來。用力掙紮想要推開他。
Advertisement
酒氣暖了身子,我見他緩緩地勾起了嘴角,毫無含義的微笑顯得十分猙獰,像是有紅紫青藍的霓燈做襯。他的力量大得出奇,扳着我的腦後,将我送到他的面前。那張獰笑的嘴,帶着血一般的殷紅色,醒目地嵌在蒼白的臉上,像是等待着獵物一般,微微地啓着。
他會探出尖牙,吸食我的血液,用舌頭翻攪我的靈魂。這不是吻,他從不想吻我,只是看着一只可笑的獵物,在他的手下無謂地掙紮。我被剝奪了用嘴呼吸的權利,但緊接着,連血液的流動也被他控制。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拽出了我胸前的金屬牌子,一寸寸握緊。脖子被一條細細的金屬鎖絞住,別說是呼吸,連血流都很難通過。缺氧讓我繃起了身體,咬緊牙關,頭腦一熱,之後是駭人的冰冷傳遍全身。
吻和毫不留情的束縛。他的血也渡到了我的口中,用舌尖撩動我的喉口,逼迫我下咽。我條件反射地吞咽,甜腥的液體流入喉間。那一絲液體到了我的體內,便像是水星落入油鍋,“嘩”地炸了起來,在我的體內四撞着,灼燒每一個內髒。
很快,他似乎很得意地放開了我的嘴,仍舊帶着他那殘酷的笑,舔了舔嘴角。我本以為他這些日子的态度已經有所緩和,但其實他仍舊是那個冷酷無情、游刃有餘,隔着一層玻璃,高高在上觀察着我的實驗員。
緊接着,他毫不留情地揭開我的上衣。皮膚暴露在冷空氣中,一時間像是有無數的針刺了過來。我一個哆嗦,頭腦卻愈加清醒了。比空氣更冰冷的手順着我的小腹滑了上來,一寸寸地,像是一條毒蟒,鑽肉貼骨,将獵物整個包裹在體內。每一個觸碰都能引發我劇烈的抖動,手指順着肌肉的紋理來到了腰跡,用十分令人厭惡的手法,來回來去地摩挲。發現我的順從,另一只手也放棄了對我的鉗制,轉而伸到了我的脖子裏,報複似的将那裏的溫度奪走。一路向下,停在了我的乳尖。他自然不會放過那裏,用三根指頭捏住,狠狠地一碾。
霎時間,像是有千萬的冰針,由內而外,由外至內,将我的乳尖攪爛。
我猛地弓起身子,這個時候,所有的觸碰,都只能将我變得更加麻木。
發現了我的反應變得無趣,他的右手又攥緊了我脖子上的鐵鏈子,将我的頭拉扯到他的褲裆面前。将他粗大的下體插到我的嘴裏。他扶着我的肩,一下下地頂入。還覺得不夠似的,用手拍打着我的面頰。
我的臉被他抽打得生疼,他又将我拽了起來,一只手去解我的褲子。皮帶很快就在他的手下失守,被他連帶着內褲一起扒了下來。這下,我的全身,徹底地暴露在低溫的空氣中,漸漸地喪失知覺,手腳都再難以動彈。
該來的總歸會來……我心中也是一陣冰冷。他等了那麽久,這個勢在必得的獵人,到底是為了什麽等了那麽久?但這一刻,總歸會來。
然後似乎是為了享受更多我的窘态,他并不打算親自上陣。而是拿出了一把老式的手槍。不知是哪個世紀的經典款式,槍管粗得像卧室的風管,堅硬,卻異常火燙。頂在了那個令人恥辱的地方,像是從腹中被釘在了标本的案臺上,只是遲遲沒有落針。本應異常排斥,可那裏的肉,毫不知恥地、不受控制地,柔弱地将他包裹住。槍頭開始旋轉着、毫不留情地侵入,攪割着每一片肉,刮骨一樣的痛。
冰火兩重天,我的體內由火熱的兇器刺入,而身外則被刺骨的空氣包圍。
我咬住雙唇,盡量克制不要叫出聲來,此刻也不敢掙紮。如果這個兇器走火,或者這個男人扣動扳機,腔內年代久遠的火藥,将從兇器中噴射而出,将我從下身,可笑地燒得焦黑。而熾熱的子彈,則會穿透我的血肉,楔入到無比深的地方。
他又在抽我的臉。
一下比一下狠,然我的臉泛起了一片火熱的觸覺。
“蘇,醒醒!蘇,你清醒一些!”他的嘴似乎在焦急地說着什麽,眼神中竟然有那麽一掠而過的關切。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四肢已經完全乏力,無助地漂浮在空中。
吳妄抓着我的肩膀,又搖了搖我,松了口氣道:“蘇,你醒來了?”
前一刻還在冷笑着欺淩我的人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罕見的君子摸樣,我一時間無法接受,恐懼地向後退了退。
“快點清醒過來,體溫過低,剛剛你休克了。”吳妄拿他的毛毯将我包起來,甚至要脫下他的衣服,我忙制止了他。
環視四周,我才發現:沒有酒杯,沒有針,沒有槍,沒有被攥緊的鎖鏈,沒有直接接觸冷空氣的皮膚,甚至沒有那個帶着嘲弄的冷笑。似乎一切都只是幻覺?必然只是幻覺……在失重的情況下,他怎麽把一杯酒都灌到我嘴裏,又不讓酒水飄得到處都是?他怎麽會有那樣的一把槍,他怎麽會突然不顧我的死活?
吳妄喂了我葡萄糖水,又擠給我一包熱巧克力。我覺得精神恢複了一些,一掃剛剛的萎靡。他在一旁,捋着我的頭發安慰我。
可是,我卻深深地懼怕着他,想要遠離他,片刻也不想待在他的身邊。前一刻的恐懼已經深深地刻入到體內,就差一發槍響,我可能會就此暈死過去。仿佛現在……才是一個美好得瘆人的噩夢。
就算剛剛所見的不是真實的他,可剛剛所見的,卻是我想的,我所懼怕的那個他。
十七
“你不能再睡了,你要保持清醒。”吳妄說。低溫已經讓我的精神出現了異常,或許下次睡着了就再也不會醒來。
并且這樣下去,就算人還清醒,登陸艇的能源也只能支撐七八個小時了。
所以說現在死還是八個小時以後死,已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