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基地的時候常來看你的那個東方人。是情人?”
“對,我還向他學了一些中文。”
那個小騙子,還做戲給我,讓我以為他不會說中文。那麽我和王良用中文竊竊私語,吳妄都能聽懂一些。
“除他之外,你有過別的情人嗎?”
“接觸過一些,為了積累經驗。”
我又想起了被他帶到同志酒吧的場景。他一邊吻着一個陌生的男人,一邊微笑着向我舉杯。這一刻他的形象又有些模糊。剛剛我還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但說到底他仍舊是個看不透、摸不清的人。
我放開他,退開一段距離,道:“工作吧。”
二十四
到了後來,逐日減少的能源已經不成問題。破譯出的資料中包括在目前初五號的構造下可達到的最大運行速度的改造藍圖,所需的改進也并不大,我和吳妄兩人就能完成。其中藍圖中還有一套利用光能的蓄能系統。
将飛船開到能受到恒星照耀的軌道上,我們便首先開始了這項工作,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基本完成了。
剩下的工作就不那麽緊迫了,能源有了保障,食物也能堅持很久。
那之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重力艙打開了加速器,體驗了一把久違的重力。然後去浴室的小隔間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其間吳妄又毫無禮貌地闖了進來。等懸浮在空中的水珠又都落回地上,我才拿水潑了他一把,道:“這樣很危險,而且很不禮貌。”
他并不說話,徑自開始脫衣服,一邊向我走來。浴室本就不大,也就兩三步的路程。很快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赤裸着。
我被逼到了牆邊,他在快貼上我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這一系列舉動威懾力十足,我咽了咽口水,就見他伸手打開了噴頭,水又“嘩啦”地噴灑下來,我打了個激靈,便被漫起的熱氣包圍了。
我笑了笑,輕輕摟住了他。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我撕開了一包洗發液,擠到手心幫他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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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終于抓住我的手,像是笑,又像是嘆氣,用嘴唇碰了碰帶着泡沫的指尖。
我迅速将手抽回,手上有洗發液,直接從吳妄的手掌中滑了出來。
吳妄望了望自己的手,像是有些受傷。
然後他突然說:“其實最後活下來的,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是K,是S或J,對你來說都沒有區別吧?”
我仔細想了想這個情景,除了K的另外兩人恐怕都只會把自己活下去作為第一要務,且K也不能像他這樣對我死心塌地。我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但是謊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于是搖搖頭說:“在這種地方,人只有活着和死了的區別。”
雖然這種回答也許是在他意料之中,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不太讓人好受。沒法想象他脆弱的樣子,但似乎對于這些事情他沒有比正常人堅強很多,總是挂着淺笑的臉慢慢松垮下來。
我雙手握住了那只空蕩蕩的手,拉到了面前,低下頭去吻了吻他的手心。
他如法炮制将他的手從我的手中抽出,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肩,将我拉近到他的面前,說:“有一天,你也愛我愛得不能自拔,就像我愛你一樣。”像是在念一個詛咒。
我無法想象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但我也期待着那天的到來。
“你到底為什麽會是這樣的你?”
這個問題我沒有仔細思考過,但答案十分簡單。首先我擁有了這樣一具肉體,緊接而來是用無數陰謀和謊言累積起來的人生,數不盡的噩夢,以及一個最終的,貫徹始終的渴望。
我從沒想過會有人愛這樣一個人,連我自己都不會愛自己。
“你真是反複無常,危急的時候沒有我不行,安逸下來就什麽都無所謂了。”
“我就是這樣的,那又有什麽辦法呢?”我這樣回應。
話再多都是累贅,我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下唇。
我的經驗自然比不上他,但這些日子已經學會如何挑逗一個男人,而且一個已經興致勃勃的男人也本不需要太多挑逗。
我伸出腿去他的兩腿間磨蹭,其實已經都這樣了直接上來不就好了麽。
以前心理上的排斥和恐懼到了現在幾乎消失殆盡了,只剩下一些期待,我想這個過程也能令我得到享受和滿足。
他并不太急,左手捉住我的下巴淺淺地吻,右手向下摸去。軟塌塌的下身被他握在手裏,竟激動得抖動了一下。我的身體向前頂頂,讓他握得更深。
大腦已經完全不去思考平日裏思考的事情,而是一味地給身體發送出一些原始的指令。親吻、撫摸、磨蹭、呻吟、挺進。我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來,吳妄向後退了半步給我騰出地方,便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将下身塞了進來。
這樣服侍和讨好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但這次的目的與上次有些不同,不是用嘴滿足他,而是用嘴挑逗,讓他想要更多。
他從上向下看着我,我吐出他已經熾熱堅硬的下身問:“喜歡嗎?”
“喜歡。”他關上了噴頭,拍拍我的頭以作鼓勵。
我站起身來,轉了過去背對着他,雙手手肘抵在頭的兩側伏在了牆壁上,将臀微微地擡起。
他似乎是欣賞了片刻,才覆身上來,從後邊掰開了臀瓣,我甚至能感覺到有水滴順着勾縫流了下去。而後他的下身便抵了上來,抵在外邊,輕輕地頂。雙手繞到身前抓住我的兩個乳頭,起先只是微微地揉捏,突然便狠狠地擰了下去。我剛想要從這詭異的痛感中掙脫,後方便傳來了一陣火熱的撕裂的疼痛。
我有些怕,繃緊了身子不敢動彈,他并不溫柔。
我握緊了拳頭。
“放松點。”他騰出一只手來揉了揉我緊繃的屁股。
我還沒有從剛剛的沖擊中恢複過來,便聽他又在我耳邊說:“你也就只有嘴硬。”伴随着最後的兩個字,是一記深深的頂入。我感覺身體變成了一個容器,被肆意地撐開了。
疼痛并不難熬,反倒是在疼痛中追尋快感的過程有些磨人。随着他的動作我也扭動起了身體,在他進入的時候迎合,在他離去的時候追上去挽留。
噩夢中的恐懼感部分實現,同時卻也得到了幻想中的快樂。
高潮的時候我有些混亂了,又覺得自己是愛着他的,不然被一個男人插怎麽能這麽爽。
吳妄一次又一次地占有我,直到我們都用盡最後一點力氣。
二十五
之後吳妄幫我洗完澡,我們一起離開了重力艙。再次回歸到完全失重的環境中我一個恍惚,從重力艙中蹬出來的時候沒有收力,整個人彈了出去,腦袋“铛”地一聲撞在了艙壁上。吳妄大笑着飄過來将我摟在懷裏,揉了揉我的頭,還對着腦門上的小腫塊吹了幾口氣。
那種感覺有回來了。
哪裏都抓不住,無處停靠,沒有歸宿。
回到主艙後我問吳妄:“你說他們有沒有派人來營救咱們?”
吳妄搖了搖頭說:“咱們不是第一艘沒有回來的探索船。”
見我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又說:“但是完成了對發動機的改造,咱們完全有實力自己回去。”
既然吳妄這麽說,我也只能相信。我們又投入到無限的工作中去。
日子過得很漫長,像是走進了一個一切都停滞了的時間縫隙裏。為了防止船體過熱,我們每隔五十個小時便将初五號運行到一個體型碩大的行星背後。一百個小時一個晝夜,生物鐘也變得有些奇怪,有的時候連說話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我們身處初五號中,像是被關在一個殼內,這裏像是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存在。進行過體力勞動之後,我會長久地任自己漂浮在空中,漫無焦距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撞到哪裏。
這就是我一直夢想的地方嗎?
摒棄了曾經擁有的一切,來到了一片荒蕪之中。而身邊的唯一活物就是吳妄。就算他是條狗,是只青蛙,是只瓢蟲,我都會依賴他,甚至是愛他。
他是唯一能抓住我的人了。
我們說話,做愛,擁抱,接吻。我變得渴望接觸,希望時時刻刻都被他觸摸着。吳妄陪伴着這樣的我。
回去之後呢?得到一套這樣完善的資料,至少能将人類航天事業的發展推進五十年,到時候我們都能名利雙收,家財萬貫,還會被寫入史書。但吳妄不在乎這些,他原本已經擁有了這些。
那之後呢?
這一切就都像一場夢一樣,醒了就結束了。無論之後怎麽去回味它,它已經早就離你遠去了,再也找不回來。這一場危難重重的旅行,遭受了攻擊,受到未知力量的侵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