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敗露
既然裏正這麽實誠，張立德也不是個不會做事兒的人。“五哥，別人怎麽做我管不着。可我們家可沒有白用人的道理，先別忙着拒絕，以後瑛姝要五哥幫忙的地方還多着呢！”
就連一直沒開口的張爺爺也接口道：“凱子拿着，衙門那些人可不保準有備無患，說不定還可能不夠呢！”
裏正知道張爺爺這是給自己臺階下呢，“那好，我就先拿着。”
“這才是我認識的凱子嗎？剛才拖拖拉拉的我還以為換了人了。既然事兒已經說完了，我們也該走了！”老爺子一聽裏正把收下了，竟然有心情打趣。
“那行，有立德在我就不送了。立德，路上黑你多注意着點兒。”莊戶人家也沒那麽多禮數，張凱起身說道。
“我知道，五哥！”之後張立德父子便溜溜達達離開了。
張立德他們剛一離開，裏正那口子梁氏便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走了進來。“當家的，二叔他們真的要給那傻子辦女戶？”
“你偷聽了？”張凱一聽，臉色有些不好。
但低頭替他脫鞋的梁氏卻沒有看到，張口便道：“哪能呢！我知道你的規矩，我知道二叔家要給那傻子立女戶還是他家的田氏傳出來的。都有好些天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聽不是偷聽來的，張凱也沒再說什麽。不過他妻子卻說個沒完，“要我說呀，辦什麽女戶白白糟蹋銀子，一個傻子置辦那麽多能守得住嗎？”
什麽叫守不住，他這個裏正還在呢！“閉嘴，以後這些編排人的話少說。守不住，你是覺得你男人我是死人吶，還是村子的族老長輩是死人？”
被濺了一身水花的梁氏這個時候才知道說錯話了，“那個，我不是……”
“以後少和那幫嘴碎的老娘們往一起湊，有那功夫還不如多往地裏跑兩趟給老人孩子多準備些過冬的吃食。”
看丈夫黑着一張臉梁氏也不敢反駁，只得應了。第二天也不往村中央那顆大槐樹下面跑了，也因此讓田氏錯過了最新消息。
這麽多天沒消息，她也以為張瑛姝立女戶的事情不了了知呢！于是剛歇下去的小私心忍不住又冒出來了，不過這次她學精了沒有了在張立功面前說。而是随便找了個理由回了趟娘家，把她的擔憂将告訴給了她的嫂子。
她嫂子是個滿身都是心眼兒的主，眼咕嚕一轉便有了主意。“這有什麽難道，老楊家那病秧子不是滿世界找兒媳婦了嗎？我看那傻子正好，說不定我們還能從中撈點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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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她嫂子一說田氏便上心了，“不過嫂子，即便是傻子也是女方總不能就這麽找上門去吧！”
“這有什麽，把這件事兒交給我。嫂子包管明天一早便有媒人上門。”田氏的嫂子大包大攬将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那好我就等嫂子的好消息了！”然後看了看窗外：“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不然遲了，我家那口子又要訓我了。”
“那行，你快回去吧！”本來快到飯點兒了田氏的大嫂還準備找理由讓她離開了，沒想到她自己到急着走。正好連唾沫都省了。田氏的大嫂也沒有挽留，不過卻鄭重的囑咐道。“記住管好自己的嘴，如果你自己在張立功面前露了底可別怪嫂子不幫你。”
明顯的唯利是圖，但田氏卻不覺得。“放心吧，只要能甩了那個傻子。就是張立功打我一一頓也認了！”
說完急匆匆便跑了，根本不知道她剛一離開。她嫂子便對着她的背影罵了一句：“蠢貨，如果是我才惹不得将一座財神賣了呢！可惜自家的兩個兒子太小，算了好歹也能賺一筆也不虧。”
然後扭着腰身回去了。
另一邊在金錢的催動下田氏果然不負她嫂子所望，将事情瞞得死死的。所以第二天頭戴大紅花的媒婆話裏話外好像他們張家的女兒許給一個病秧子占了多大便宜似得的模樣，饒是好脾氣的張老太太臉色也不好了。
“花媒婆，想必你搞錯了我家二孫女是要立女戶的不會嫁人。所以請回吧！”
什麽個情況，不是張家自己要嫁閨女的嗎？怎麽現在還拿起喬了，“張老太太，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難道你還真想讓你們張家出一個老閨女不成。說實話吧，想加什麽條件？楊家說了最多不能超過十兩。”
本來張老太太不想得罪這個花媒婆的，畢竟家裏有好幾個孫子孫女都到年紀了。可敗壞張家的名聲說張家是在賣女兒決不能容忍：“花媒婆你聽不懂人話嗎，老婆子說我孫女不嫁。……”
見張老太太真的發火了，花媒婆才确定張老太太沒說反話。可就因為這樣，她更加覺得自己被人耍了。再聯想到找自己的人和楊家的異常，當下明白了真相。敢耍她花媒婆，真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只眼。
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花媒婆根本沒注意到張老太太後面的話，直到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才反應了過來。這可不行，如果就這樣被人推出去自己以後的生意還做不做了，趕緊提高了嗓門喊道：“哎呦，都怨我沒摸清情況。昨天田大家的那口子上門還帶着楊家的婆娘，……”
等等，田大？那不是田氏的娘家人，難道這裏面還有田氏的事情。張老太太當即一下冷眼過去，田氏果然哆嗦了一下。看來自己平日裏太過寬容了她，一個弟媳婦竟然管起二伯子兒女的事兒了。
可饒是如此，秉承着家醜不可外揚的信念張老太太還是将花媒婆重新請回了屋：“老大家的停手吧，請你花嬸子進來做！”
王氏也聽出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一邊硬是擠出一個笑臉恭恭敬敬将花媒婆請進了屋裏。然花媒婆剛一坐下，張老太太便将幾個兒媳婦打發了出去。
“她花嬸兒，之前對不住了。老婆子之前誤會了，不過你能具體說一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嗎？”說話的空檔還不忘取出二十個大錢放到了花媒婆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