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回合的調查馬上就要開始了
蘭,剛才挂掉電話真的對不起,具體情況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我給你一個地址,今晚八點我在這裏等你。到時候,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短信裏留了地址,距離這裏開車也要一個小時的路程。灰原和柯南面面相觑——到底是誰?不但改了小蘭的電話簿,還能夠用工藤新一的聲音和小蘭說話?
“你們兩個……不可以這麽調皮哦。”小蘭趁着二人不注意,拿回自己的手機。
柯南只覺得手裏一空,手機已經回到小蘭手裏,她看了短信,疑惑:“奇怪,剛才我明明聽到有短信進來,怎麽沒有了?”
“啊?”柯南本來擔心她看到那條短息,急得直跳腳,小蘭的話卻讓他一腳踩空差點摔了跟頭。
“那個啊,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小心按錯了鍵,給删除了。”小哀雙臂交叉,在一旁風輕雲淡地說出自己的過失,柯南和小蘭都一驚,不過一驚之後的反應卻各不相同。小蘭是大失所望,柯南确實竊喜不已。
因為是對她态度才緩和過來的小哀的無心之失,小蘭也無法說什麽,只好認命了。柯南看着她的洋子,忽然覺得什麽對于都不知道的小蘭來說,他們的行為未免太殘忍了。
“如果你想看的話,給你吧。”小哀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條短信交到小蘭手上。
“額?”小蘭和柯南又是表情神同步。不愧是青梅竹馬啊。
“只是垃圾短信而已,我也收到過一份。”小哀的語氣漫不經心,把手機又向前送了一送,“既然你因為沒看到那麽失望,那就看我的吧。反正內容和那個也一樣。如果你還是舍不得的話,我轉發給你好了。”
“……”柯南的表情僵住,小蘭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真的是垃圾短信嗎?”小蘭看柯南,表情明顯的失望。
“不相信就算了。”小哀無所謂的表情,收回手,果然按下了轉發,将她手機裏的某條垃圾短信發給了小蘭。
“我當然相信。”小蘭吃不消小哀的冷淡,努力擠出笑容。
“他既然說是委托人,你就相信他吧。”小哀打了個哈欠表達出自己出門一天的疲憊,往博士家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難得好心的開解起還在迷茫中的人,“如果,他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的話。”
“……嗯。”小蘭怔怔地看着小哀的眼睛,忽然點頭,“謝謝你,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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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難過忽然間一掃而光,竟然只因為小哀最後那一句話。女人的心啊。柯南在她身後偷偷做了一個謝謝的手勢,小哀淺淺一笑。
小蘭忽然想起光顧着胡思亂想了,竟然還沒準備晚飯,急忙跑回家去了。柯南也不作停留,緊跟在她身後也回到了偵探事務所。她還得在小蘭發現之前将電話號碼改過來,也得具體詢問小蘭今天的動向。和誰接觸過,又有誰能夠碰到她的手機。他忙得不可開交。這邊,博士已經先回家了,街上只剩下小哀一人,她也不着急,悠閑地散步回去了。街上很安靜,并沒有不尋常的氣息。但是剛才,的确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直覺,有事情要發生。
10
柯南收到了一封挑戰書,說希望能和他進行一場推理對決,地點和時間則是之前發給小蘭手裏的。看到那封用來做解釋的信,柯南什麽都明白了。
那個人,利用工藤的聲音給小蘭打電話,也借此給柯南施壓。如果他不出現,小蘭會遭殃的。那個人能夠輕而易舉改換小蘭的通訊錄,進一步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挑戰書是寄給工藤新一的嗎?”小哀問。
“對。”柯南低着頭看挑戰書,目光落在落款上——Vermouth。他把挑戰書給小哀。
“Vermouth和琴酒、伏特加一樣,都是某種酒的名字,你對它有什麽印象嗎?”
“不,我沒聽說過,而且我對酒也沒有了解。”小哀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剛才柯南嘴裏說出琴酒這個名字時,她就起雞皮疙瘩了。極強的厭惡從心底升起。
柯南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拿着挑戰書,看着 ,走到了小哀的面前,“那是一種産于意大利的酒,Vermouth是它的英文叫法,在日本我們一般會叫它……貝爾摩德。”
他看着小哀的臉,那四個字一出口,果然看到了無法掩飾的驚懼攻擊向她,她瞪大眼睛,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他目光複雜地看了她好一會,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看樣子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想必也是那些黑衣人的同夥了。”
“那麽,那封挑戰書?”博士大驚。
“啊,我想應該是他們的同夥貝爾摩德設下的鴻門宴吧。現在,不曉得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不去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走到了沙發的另一端,正對着小哀剛才因為恐懼躲避而轉過去的身體。
“你要去嗎?新一?博士擔憂。”
“啊,我當然——”
“不能去!”
柯南的話只說到一半,忽然被小哀截了過去,他回過頭看她,她還抱着自己的身體,眼中的恐懼還未散去,理智在勉力維持着,“那是一個陷阱,你去了會被殺掉的。”
“我知道。”柯南也鄭重了起來,“可我不想再這樣被動着等待下去了。”
“你還不懂嗎?”小哀忽然間發怒,“工藤新一在組織的資料裏已經死去了,那個人應該也知道,那麽那個挑戰書意味着什麽,你還想不到嗎?”
柯南錯愕了一下,點頭,聲音沉重:“意味着暴露我還活着的事實,我知道。”
“知道你為什麽還要去!”她大聲,忽然看見他把挑戰書叼在嘴裏,擡起自己的手腕對準她,她一愣,他手表上的麻醉針已經發射過來,刺到她身上,她目光一動,昏睡過去。
柯南扶她平躺回床上,蓋上了被子,輕輕拍了一下。
“我很抱歉,灰原,老是這樣子,我永遠沒有辦法有進展。”
“也沒有必要這樣吧,新一。”博士走過來,看着熟睡中仍舊蹙着眉頭的小哀,再看一眼已經決定犯險的柯南,兩邊都沒辦法讓他安心。
“博士,你看這個。”柯南把之前一直沒給小哀看過的随着挑戰書一同送過來的信,指着開頭的地方給他看。
信封和挑戰書上的名字都是工藤新一,可是這裏面的信紙上的開頭卻是……
“哎呦,博士也是一驚,“親愛的,江戶川柯南……我說新一啊,難道說……”
“沒錯,”柯南收回信,“事情已經曝光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就是喝了APTX-4869那種毒藥讓身體縮小的,工藤新一僞裝的小學生了。他們恐怕也知道,灰原就是黑色組織的……雪莉。”
他看着床上茶色頭發的女孩子,即使被麻醉了,陷入多日以來難得的好睡眠,但仍舊那麽不安穩,睡夢中也不知道出現了什麽,一只蹙着眉頭,有時候也會露出恐懼和悲傷的表情。
“所以,就算我不去也改變不了什麽了。”柯南收回目光,閉了一下眼睛。
“可是,他們既然知道了你是誰,為什麽不直接找過來呢?”博士還是不他想得通,“如果如小哀所說,那個組織真的狂妄到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來殺兩個小孩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怎麽會特地做這種事情呢。”
“是啊,這也是我正想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之夜1
11
“灰原,我已經通知對方變更了見面的地點,所以,你放棄吧。乖乖待在家裏等我回來。”
柯南離開之前留下的紙條徹底煙滅了小哀想去找他的希望。
她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人了,連博士都不在,她剛想到記憶裏的地址去,桌上那張醒目的便條紙成功阻攔住了她的腳步。她翻了一下抽屜,發現裏面的東西有輕微的變化,有人來找過,那個人,是想獨自去面對那個組織嗎?
“工藤新一。”
她閉上眼睛。
沉思了片刻,她走出自己的房間到另外一個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鼻梁上已經多了一副眼鏡——是博士研發的追蹤眼睛,跟柯南佩戴的是一樣的,因為柯南總是弄壞東西,這副是備用的。不過她早就料到那個偵探不會這麽輕易讓她介入到這件事情裏面,所以偷偷藏了起來。
“工藤,你以為,這真的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嗎?傻瓜!別人還不好說,如果是貝爾摩德的話,未必就是奉了上頭的命令來抓我,而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對我的私怨,非殺我不可。只要我還活着,一切就無法結束。”
她戴上眼鏡,追蹤到了柯南的大概位置,确實已經離開這裏到了很遠的地方。她關上追蹤器,到書桌下面取出一個藏在底下的微型錄音機——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
她按下播放鍵,果然聽到了博士和柯南的聲音。兩人正說着身份暴露的內容,柯南忽然接到了一個短信,兩人不再說話就一同出去了。後面剩下好長一段時間的安靜,房間裏只有睡覺的她一個人,大概半個小時後有人回來,聽腳步聲是柯南,他翻了她的房間,似乎在找什麽。不過就跟她藏起來的追蹤眼睛和微型錄音器一樣,她藏起來的東西沒人找的到。
這樣想想,兩姐妹唯一的共同點原來就是藏東西。五歲姐姐藏起來的文具二十年都沒人找到,二十五歲姐姐藏起來的東西,連那個組織都找不到。
這真是一個讓人會心一笑的共同點。
她找出錘子砸開了被江戶川從外面加了好幾把鎖的門,筋疲力盡之後終于聞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轉身回到屋子裏戴上眼鏡,披上外套重新走出去,臨走前也順便帶上了手機,給記憶中的號碼傳了一封短信:“是我,我們見一面吧。”
門外,月色如水,正是能将一切醜陋照清楚的滿月啊。
她還沒有看到的外面的世界,一個高大的黑色影子走向一輛和他一樣黑色的車裏,開門,坐進去,關上車門,左手劃燃火柴,點叼在嘴上的煙。火光跳躍着,照亮放在前方的一個相框,照片裏一個女人領着幾個小孩子,女人是十七年前紅遍日本又突然隐退結婚生子的工藤有希子,幾個孩子則是在社會上也有一些影響力的少年偵探團。不過,那些人不管多出名也只是背景,這張照片裏真正的主人,是一個茶色頭發的女孩子,她走在人群的最後面,忽然間一回頭,就留下了一張這樣的照片。
當然是偷拍!
他久久凝視着照片上女孩的臉,忽然間一擡手指,打滅了燃燒正旺的火焰。車身裏,重新陷入漆黑。
12
柯南說了謊,和貝爾摩德約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并沒有變化。
距離他們的住所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那是一塊空地,旁邊則是被綠草掩藏起來的一塊池塘。風吹過,波光粼粼,将投下來的月光剪碎,一片片卷起,天上高冷無形的月光于是也變得觸手可及,随着有形又肉眼可見的形态在流動。
雪莉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塊空地,空地上停了一輛深藍色的标致607轎車,而倚在轎車旁用熟練的英語打電話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她閉上眼睛在風中嗅了一下,又用耳朵仔仔細細分辨了一下,确定在她到來的幾分鐘前,這裏來過至少五輛車,有十個人還藏在某處,虎視眈眈地盯着這裏。
在她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可及的範圍裏的時候,所有的目光變如萬箭齊發,齊刷刷釘在她身上,随着她腳步的一步步臨近而緊迫起來。
打電話的女人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手還拿着電話,扭頭往雪莉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清楚來人後剛才還存在的神采飛揚一下子飛走,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一句質問脫口而出:“你怎麽會來這裏?”
雪莉停下腳步嫣然一笑:“我是來赴約的。”
天上皓月當空,連風都靜止了。
(2)
貝爾摩德給雪莉發了一個新的地址,雪莉自己打出租車,在路上行駛了十幾分鐘後到了一座大橋上,橋上的人像被提前清掃了一樣,一個人都沒有。她付了錢,自己下車,出租車開走了,于是這原本就空曠的大橋,便真的空下來,只剩下她一個人。
十五的月夜,月光皎潔到讓人心生敬畏的地步。
她一個人走向大橋的中央,橋很高很寬,越發顯得她瘦弱嬌小,形單影只。她走了幾步停下來,靠着橋站定,在微風中擡頭遙望着這座城市的夜色。
多姿多彩的人造光芒和單一的黑色,喧嚣的吵鬧和俯瞰着這吵鬧卻一聲不吭靜出境界的月光。這就是這世界啊。種種矛盾種種包容,最終被這一白和一黑所淹沒,所帶走,沒有誰可以掙紮的出來。
她嘆息一聲,閉上眼睛。
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迅速掠近,如鬼魅一般包圍向茶色頭發的女孩,她的身體一緊繃,手在袖子裏悄然握成拳頭。空曠的大橋上響起腳步聲,是女人的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噠噠聲,一下一下,仿佛踩在人的心上。走路的人是極為優雅的,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靠近給人家什麽樣的感受,于是走出來的每一步,與地面碰撞出來的每一個聲音,都透露出她的心思,那份玩弄着獵物在等待死亡降臨時的恐懼之心,是她最喜歡的。
她的腳步聲消失在雪莉面前,雪莉睜開眼睛,目光冷銳。
“我們又見面了,雪莉。”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用熟練的日語和她打招呼——久別重逢的熟稔。
雪莉的目光卻隐隐有恐懼之光流動,她已經盡力冷靜,但眼前這個女人毫無破綻的易容術還是讓她不由自主膽寒:這麽容易就裝扮成另外一個人混在她身邊,還曾經被她錯過,被工藤和他那個與他同等智商的朋友錯過,這個人……
她身邊那些人,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又有哪個時候是被她易容假扮的?
她忽然間就不相信這個世界,包括那個和她出生入死的夥伴。
茱蒂……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之夜2
(3)
“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是來赴約的。”
空地上,長久的沉默對峙,最後還是外國女人先敗下陣來,咦了一聲,問她,“難道,你都知道了?”
雪莉低下頭,低低咳了幾聲,原本細細的聲音在從口罩裏傳出來,也顯得混濁不清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
她也沒有想到,來到這裏看到的人果然是茱蒂老師。
那個曾經被她短暫相信不是什麽壞人的人,竟然真的是幕後黑手。看來有時候,一個女生抓不到的直覺遠比兩個大男生引以為傲的推理還要準确啊。
茱蒂老師細細琢磨着她的那句話,神色複雜變換。
“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麽,但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吧。讓你的同伴也出來吧。咱們開誠布公的,一次性都說個清楚,也一次性都解決掉。”
雪莉低低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帶其他人來,你為我精心準備的那些,恐怕派不上用場了。”
“哦?”茱蒂老師輕輕挑眉,語音上揚,“這可不行啊。我準備了這麽久,只和一個小孩子玩豈不是太無聊了。如果你堅持,那我也只好自己做決定了。”
茱蒂的手伸進外套口袋裏,握住了裏面的東西,雪莉雖然沒有擡頭,但也感覺到她從口袋裏慢慢拿東西出來的時候目光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那裏面有戲弄。
她掏出東西,對準雪莉,雪莉的手也插在口袋裏握着一樣東西,身體緊繃着,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忽然聽到喀嚓一聲,她一愣,擡起頭,卻看見茱蒂老師手裏拿着一個手機,正在看剛拍到的照片。
月光雖然皎潔,但是要拍一個不會發光的人,确實為難了些。茱蒂老師糾結了一下便認命了,繼續操作手機,将照片發到了一個手機號碼上。看着發送成功,她滿意地合上手機。
雪莉神色複雜,不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卻見她伸出手:“過來吧。不管你的立場如何,今天晚上我是不會把你交到別人手上的。”
雪莉猛然擡起頭,意識到了不妙。
( 4)
橋上,茱蒂老師收到了一封郵件,點開,看到月光下戴着口罩的女孩子戒備地站在一片空地上。光線不太好,但對于熟悉照片中主角的人來說,已經足夠去判斷了。她放聲大笑,把手機反過來給站在面前的女孩子看:“怎麽樣?長得像你吧。有希子離開這個圈子這麽多年,易容的功夫可是一點也沒退步。只可惜她不會變聲,所以她的兒子也不會,只能戴口罩将變聲器藏在裏面。真是可愛啊。”
雪莉看着照片裏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女孩子,臉色逐漸蒼白。剛才茱蒂老師不但說出了她的真實身份,還提到了柯南,提到了工藤有希子。工藤夫婦在日本算得上赫赫有名,知道他的人也都知道,他們夫婦只有一個兒子工藤新一。她剛才說柯南是有希子阿姨的兒子,也就是說她知道了柯南就是工藤新一身體縮小後的身份。
今天果然沒有來錯,來的一點都不冤枉。
“不過,你告訴那孩子那個藥是你研究出來的嗎?”茱蒂問雪莉,譏諷,“如果他知道的話,怎麽會為了救你那麽拼命。你一定說謊了,對吧。”
這句話便是一次否定,将她和那個組織再一次連接到一起,與這個世界隔絕。就像在冰冷不見陽光的深海中生活的鯊魚,那麽兇殘,不被任何一種生物所歡迎。和那個組織扯上關系,她就注定是冰冷的黑暗的肮髒的了,不管外表是怎樣的清純,不管內心是如何眷戀這陽光下的世界。
被黑色吞沒,她們就是黑色。沒有人可以拯救,也沒有人願意拯救。
(5)
“ 你到底是誰?”小哀忽然變了臉色,厲聲問駕駛座上擺弄手機的外國女人。
“哦,我沒做自我介紹嗎?”她神情淡淡然地回應,“我是帝丹高中新來的英文老師,茱蒂。和校醫新出先生、小蘭原子她們都是好朋友。”
“但是我真實的身份……”她頓了一頓,語氣有了微妙的變化,轉過頭看戴着口罩的小女孩,“我還不能告訴你啊。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就告訴我你和那位科學家之間的關系吧。要不然,說出一個足以讓組織聞風而動的秘密也行。”
她把手機重新對準小哀,喀嚓一聲,又拍了一張清晰點的照片。給那個人發送照片已經有一會了,卻一直沒有回應,這是怎麽一回事。她不可能對這個女孩不感興趣才是啊。
她猜疑不定,神色不知不覺間凝重。
一旁死死盯着她的小哀忽然撲過來去抓她的臉,她不防備,臉真的被魔爪攻擊到,臉皮都被扯起來了。這孩子人小下手可一點都不含糊,掐的茱蒂差點跳起來,急忙一把推開小哀。
“你要幹什麽?”她微怒。
“茱蒂老師!你真的是茱蒂老師!”小哀紅了眼睛,語氣也急躁起來。
“怎麽?你一直以為我不是?”茱蒂反問她。
小哀退回來,靠着車門戒備地看着茱蒂,“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們有什麽目的?”
這就是要撕破臉的意思了。茱蒂笑了笑,對一個小女孩的逼問并不以為意,“我說過了啊,你想知道我是誰,就得先說出你的秘密才行——因為,今天的主角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需要你才會出現的人物。”
小哀的目光微微跳動了一下,聲音冷冷:“你不是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茱蒂重複着這四個字,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那是誰的名字?還有人叫這個名字嗎?”
小哀忽然絕望,伸手推車就要跳下去,卻被茱蒂一把拉住。
“小妹妹,這樣子不行哦,要見的人還沒到呢,你這樣缺席可不行哦。”她的語氣像在哄小孩子,可是知道內情的人也知道,那些話中隐藏着怎樣的血雨腥風。
小哀一把推開她,眼睛都紅了,“你還不懂嗎?貝爾摩德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我是被她騙到這裏來的。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但是很顯然,你的計劃已經暴露了,我出現在這裏就是證明。灰原她,現在有危險。”
茱蒂一愣,神情忽然恐怖起來,上前一把抓住小哀,“你說什麽?灰原?”
“我是江戶川柯南。”小哀放棄了變聲器,忽然用回了自己的聲音——是柯南。他撕去自己的易容,露出真實的容貌。為了今天晚上的行動,他特地将媽媽從美國找回來幫他做易容,但看如今的情形,已經用不上了。灰原她,應該已經陷入危險了。
(6)
“呵呵呵。”貝爾摩德的耳朵裏一直塞着耳機,聽着另外一個場地兩個人的精彩對話。
那個孩子已經暴露了,現在那個FBI的調查員被氣得發瘋了。從耳機裏聽到的消息讓貝爾摩德心情大悅,也大方地分享給即将被自己殺死的人聽,雪莉卻別過了臉,拒絕。
“你說誰是FBI?”臨死之前,她想把事情弄清楚。聽貝爾摩德的語氣,那個FBI,她也是認識的。
“你見過的,那個日語非常蹩腳的英文老師——茱蒂。”貝爾摩德也不是小氣的人,大方地告訴他。
雪莉一驚,閃電般收回目光落在貝爾摩德臉上——她如今的模樣和裝扮,正是茱蒂。雪莉曾經懷疑過茱蒂是組織成員,但因為第一次見面沒有這種感覺,再加上柯南的說法,她一時間也弄不清楚。如今看來,她和柯南去調查的茱蒂竟然不是同一個人,有一個是這個女人易容的,就像今天一樣。
“NO.”她豎起一根手指否決雪莉的猜測,“我只在今天易容了一回而已。其它你感受到我的氣息的那幾次,都是她本人。只是……”
“新出智明。”雪莉冷冷地說出一個名字。貝爾摩德看來是打算說出一切自己做過的 ,順便狠狠打擊一下雪莉,雪莉卻在她炫耀完自己的聰慧前,搶先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只一個名字就讓不可一世的女人瞬間語塞。
片刻之後她放聲大笑:“沒錯!真是聰明的女孩。也難怪,你可是組織裏琴酒僅僅稱贊過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啊——高級科學家,掌握着組織存在命脈的……雪莉。”
那句極有重量的恭維一下子擡高了雪莉在組織中的地位,連她都始料不及。組織命脈?那是什麽?她不是只是因為抵抗組織拒絕繼續研發就被關起來,差點處死,如今又被瘋狂追殺的叛徒嗎?怎麽又跟組織命脈扯上關系?
“這個,你就去地獄裏問你的父母吧。誰讓他們研發了這麽可惡的藥……”貝爾莫的神情忽然很厲起來,那深深的恨意,比一直存在于灰原哀靈魂深處的恐懼還要清晰。
雪莉一直就沒問過貝爾摩德為什麽這麽恨她,非要殺掉她不可。因為最早接觸到那份仇恨是在她十二歲那年,那時候的她才剛接手研究所,剛得到雪莉這個代號,什麽都剛剛開始,還不至于得罪組織裏地位已經很高的前輩。
那麽到底是為了什麽呢?直到幾個月前的再一次見面,她親手撕下了這個女人的人皮面具,看到那張年輕的臉,有一些類似于真相的東西便隐隐藥沖撞出來。她對于貝爾摩德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很早就加入組織了。很早很早……
她的猜測,有了點可能的方向。不過,她并沒有告訴柯南,同時她也知道,對于貝爾摩的這號人物,柯南也是有很多東西隐藏着沒有告訴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之夜3
(7)
深藍色标致607飛速行駛在東京街頭。
就在剛才,茱蒂發現自己上當了,撒下天羅地網要抓的人并沒有出現,預計要用的誘餌卻自己送上門來,她想着至少籌碼還在自己這邊,即使出了纰漏也不算輸,沒想到那孩子撕下僞裝,她的心登時涼了個透——竟然是柯南僞裝的。那個女孩子已經落到了貝爾摩德的手裏。
她想要查找那女孩的下落,柯南卻拒不配合,逼迫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就無法相信,她只好全部都說了。
她是FBI搜查官茱蒂·斯泰琳。
那個時候,柯南眼中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他立刻就告訴了她一個地址,兩人上車飛速朝着目的地奔去。
“你說是貝爾摩德故意發挑戰書給你,把你騙到這裏,她自己卻識破你的計劃,去找了哪個女孩?”茱蒂一邊駕車一邊聽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看如今的結果,是這樣的。”柯南神色凝重,“而且她還看穿了你的身份和計劃,把咱們兩個騙到一起去了。”
“可惡!”茱蒂猛然砸向方向盤,她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為此還特地從美國過來,想不到這麽輕易就被毀掉了。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狡猾聰明。
“不過……”茱蒂的目光凝聚了一下,語氣也慎重,“你和貝爾摩德有什麽交情嗎?我看她對你好像很在意,公車劫持事件的時候,她為了保護你不惜和那些劫匪正面沖突。要知道她僞裝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素來脾氣溫和,她只要保持低調謙和就好,根本就沒有必要強出頭。而且那個時候我可在她身邊呢,如果真的沖突起來,她的身份暴露的幾率太大了。但是她非要那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呢?”
柯南默默聽着,沉默。
“今天的事情也是。”茱蒂的分析并沒有結束,“她特地把你引到別的地方,好像只要有你在她就沒有辦法對那個女孩下手一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告訴我嗎,柯南?”
茱蒂不愧是FBI的調查員,注意力和分析能力都不錯。這的确是他敢冒險用這招李代桃僵最大的籌碼——就是貝爾摩德對他的顧慮。
“抱歉!這點我不能告訴你。”柯南拒絕了她的探尋,“而且我也無法保證貝爾摩德一定不會殺我,如果我不肯按照她的意思乖乖躲開,她為了自己的目的,也會對我下手也說不定。”
柯南看向窗外,神色凝重。
他不能告訴這個FBI探員他的身份,她還不是能信任的程度,更不是能将自己的性命、秘密全權交托的程度。
灰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他同病相憐能夠生死相托的朋友,一定要堅持啊,堅持到他來救她為止。她答應過的,答應過讓他來保護她。大人的約定,是不能夠毀掉的。
(8)
“等這一刻等了好久,這時候可沒有人會來救你了。”撕去僞裝的貝爾摩德是一頭金色長發,比起那個性感誇張的女教師,她的氣質更為神秘更加冷酷,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邪惡随着真實的容貌暴露而散發出來,藏都藏不住。
那種氣息,那種專屬于組織的讓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雪莉本來極度恐懼那種感覺,可是想到自己在那個組織呆了十八年,身上想必早就浸染了跟他們一樣的肮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又有什麽理由憎惡他們帶給自己的恐懼呢。她自己就是肮髒的一部分啊。這樣想着,她忽然平靜了。
“讓你等了這麽久,還真是抱歉。”她平靜回應,不過這話貝爾摩的聽着,倒更像是諷刺了。
雪莉十二歲剛接手研究所的時候她就動了殺機了,只是覺得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就算聰明也好,組織幾十年都沒能辦到的事,她又能做到什麽。不過是又一個将生命耗費在這裏的可憐蟲罷了。所以她手下留情,只是告訴了那女孩她不知道的家裏的事情,讓她信念動搖而已。不過如果那時候她真的動搖做出一些節外生枝的事情的話,以她當時在組織裏的那點地位,估計也早就沒命了。
沒想到,才十二歲的女孩子城府竟然能那麽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自己的工作。
一日一日,她的研究有了進展,得到了那位先生的高度重視,她在組織裏的地位也迅速提高。等到貝爾摩德認定不除掉她已經不行了的時候,那女孩的周遭已經有了一座很難打破的銅牆鐵壁。甚至連琴酒都在無意中成為了那個女孩身邊最強的保護者。
三年,溫水煮青蛙,不但沒有讓自己因為大意不知不覺間死掉,反而讓那個困住自己的鍋子成為了自己最有利的面對危險的屏障。即使地位和能力突出如貝爾摩德拿她無可奈何了。
她找到機會是在兩年後,那個女孩十四歲的時候,她想辦法控制了一個暗殺組織,想要借刀殺人。
卻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被一個男人的出現給徹底破壞掉了,那之後兩年,她一直受制于人,那個女孩就在眼前,機會再多她也無法再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