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三天後，霍珏回來了，被兩個人攙着，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雪淵下意識藏起來，怕被人看見，即使他現在已經步入正途，在旁人眼裏也只是小小一只妖修，還是對這些仙人們有所忌憚。
霍珏記挂着雪淵，怕別人認出他，客套了幾句，送走了扶自己回來的兩人。
兩人走後雪淵才慢悠悠爬出來，霍珏躺在床上，他就在床邊盤成一小圈，紅石榴一樣的眼珠子盯着霍珏，不是吐出淡粉色的蛇信，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麽。
霍珏被他盯得不自在，雖然身上有傷，但顯然雪淵更重要，努力側着頭瞧他。
“雪淵，怎麽了？”
雪淵晃了晃身子，問他；“你去哪了？”
“有點事……”
“那怎麽被人扶回來？”
“受了點小傷。休息下就不礙事了。”面對雪淵的關心，霍珏顯得有些受寵若驚，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為什麽會受傷？”
“有個厲害的妖怪。”
“你去除妖？”
“……嗯。”霍珏不想瞞他，“禍害人間，必誅。”
“那你豈不是也要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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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句玩笑話，霍珏卻偏過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你為什麽要救我？還……當我師父？”
“我說過，你有仙緣。”
“當年我禍害一方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我不知道。”霍珏轉回頭看着他，“我若知道你在那，必不讓你受那麽多苦……”
那雙眼睛深邃而真摯，包含着濃濃的感情，但似乎是透過雪淵，在看另一個人。
雪淵有些郁悶，岔開了話題：“這兩天我照顧你吧。”
“不、不用。”霍珏罕見地不安起來，這樣慌張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比平日裏的嚴肅古板可愛上許多。
雪淵擰慣了，才不聽他說些什麽，仗着自己身子小巧，順着霍珏的腿彎彎延延爬上了他的胸口。
感覺到身下的人僵硬到不行，雪淵心裏偷笑，佯裝鎮定：“你傷在哪裏？”
“內、內傷而已、我運功調養幾日就無礙了。”
“嗯，那你運動，我護法好了。”白玉般的蛇頭湊近，貼着霍珏的脖頸向上，爬到他的下巴，這人毫無防備，輕而易舉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霍珏不敢說話，雪淵離他太近了，只要他動動嘴唇，就能吻上冰冷的蛇頭。心裏的防禦被敲碎了一個裂縫，流出些又苦又澀的汁液來，他現在也不能确定帶雪淵回來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又或許該讓他離自己遠遠地。
雪淵是蛇，怕冷，覺着霍珏身上暖和的緊，就順着他的領口爬進了裏衣裏，霍珏的胸膛寬厚，又暖烘烘的，等了霍珏那麽多天的雪淵也疲倦了，嘟囔了一聲縮着身子睡去了，也不管霍珏如何僵硬着，不知該拿他作何。
說是護法，雪淵也只是找了個暖和舒适的好去處，霍珏運功時身上更暖，雪淵就賴在他身上，在他腰上盤一圈，或是挂在他頸子上，來了興致便在他層層疊疊的衣物裏亂鑽一氣，從袖口探出個小小的腦袋，瞅霍珏一眼又迅速鑽了回去，纏在他手臂上，抻抻身子。
時間一天一天過，天也轉冷，蛇怕凍，自然睡眠的時間就更長，往往一開始還認真護法，到後來就盤在霍珏身上呼呼大睡，俨然一條懶蛇。霍珏也換了冬天的棉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腫，連帶着輪廓也柔和不少，淩厲的氣勢稍減，雪淵也和他親近了許多，整日在他身邊窩着，一睡一整天。
那日，有個人來給霍珏送東西，霍珏出門去取，動靜太大弄醒了在他身上睡覺的雪淵，雪淵迷迷糊糊夢見春天來了，漫山遍野都是鮮紅鮮紅的小果子，被霍珏弄醒後只見眼前一顆紅褐色的小果，睡糊塗了張嘴就咬。
嗯？怎麽這麽軟？
雪淵被那觸感吸引，不覺用嘴磨了磨，軟中有韌，咬着很是舒服……只不過這果子，怎麽這般沒有味道？還沒有汁兒？
直到被霍珏從衣服裏掏出來，他才依稀明白自己咬的果子，原來是自己師父，也就是霍珏的乳粒。
雪淵仰頭看着霍珏鐵青的面色，不免腹诽，不過是咬上一口，就算破了丁點兒皮又能怎樣？何必生這麽大氣？
不過霍珏終究是沒發火，只是面色陰沉地離去了。
有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莫不是，霍珏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啧啧啧，看着仙風道骨的模樣，私底下會藏着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雪淵伸出粉紅的信子，抖了抖，突然有了興趣。
扭着身子爬到霍珏身邊服軟認錯：“師父……徒兒錯了……”
“錯哪了。”霍珏地臉色依舊不好，語氣也僵得厲害。
“不該咬師父的□□，也不該咬了不松……”
霍珏給他氣得臉又紅又黑，不知這雪淵從哪裏學來的，竟敢出言戲弄，這要是傳出去，可讓他一張臉往哪擱？剛想罰他，又見一雙紅頭懵懵懂懂，想到他雖修煉千年，到底無人教導，心智如同孩童一般，也無可奈何。
“罷了。這次就算了。”霍珏大手一揮，空中出現了一個橢圓的物件，飄向雪淵，竟是個暖爐，“以後你就自己睡吧。”
自己睡？這怎麽行！
雪淵不幹了，這麽冷的天，一個硬邦邦的暖爐怎麽有師父的肉身舒服！一生氣，一尾巴甩開圓滾滾的暖爐。
“休要任性。”霍珏說他，卻也是和顏悅色。
看來只能自己争取了，一鼓作氣，為了自己能睡得舒坦，雪淵飛快地爬向霍珏，猛地拍了下地竟然彈起四尺高，在空中騰地一聲變成一個□□的男子，直接撲進了霍珏懷裏。
“不嘛！不要自己睡！”男子櫻紅的薄唇輕啓，一雙鳳眼裏委委屈屈地，白嫩的指尖揪着霍珏的衣服，生生一副小媳婦模樣，倒顯得霍珏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霍珏率先反應過來，知道他是化了形，退開雪淵柔軟的身子，脫下自己的衣袍胡亂給雪淵裹上，耳朵悄悄地泛着紅，像極了院裏臘梅花。
“人家怕冷嘛！”雪淵不管不顧地又撲進霍珏懷裏，人沒他高，正好把腦袋放在他頸窩裏，暖烘烘的，舒服地用力蹭了蹭，藕節一樣的手臂環着霍珏精壯的腰肢，腿也想纏在他身上，就像自己還是條小蛇一樣。
“雪淵！”霍珏想把他弄下來，又怕他剛剛化形肉身過于脆弱傷了他，只能毫無底氣地試圖用師威讓雪淵自己下去。
雪淵又怎麽會聽話，不僅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擡了腿将整個人都挂在霍珏身上。也怨不得他，這個破地方，實在是太冷了。
化形畢竟耗費很大精力，雪淵的蛇身本就是借來的，那點子妖力也差不多用幹淨了，終于變回了原來小小一條，迅速鑽回了霍珏的裏衣裏。貼着霍珏火熱的胸膛，才感覺活過來了。
想着霍珏剛才竟然就這麽讓自己凍着，雪淵洩憤似的對着那顆突出的乳粒，又是一口。
哼！讓你不給我當暖爐！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