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你去幹什麽了！”霍珏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憤怒，厲聲訓斥。天知道他發現雪淵不見了，又到處找不到他，恨不得将整個道觀掀了的感覺。
“沒、沒什麽……”雪淵正心虛，又被霍珏逮了個正着，吓得結結巴巴，心裏更委屈了，像是小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還要受大人的委屈，一下子憋不住，把兔妖和他說得事竹筒倒豆子一樣都說了出來。
霍珏在他一抽一抽吸鼻子的聲音裏，臉色愈發不好，本就已盡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偏偏雪淵差點被其他妖精捉去補精血去了，他能不生氣嗎？哦，或許霍珏不知道的是，心裏一股無名火的名字叫做，嫉妒。
雪淵還沒哭訴完，就被霍珏拉着扔到了自己房間裏，從櫃子裏拿出綁野獸的家夥拴住了他瓷白的腳踝，關了門不許他出來半步。
聽着雪淵在裏頭小聲地哭，霍珏在外面心亂如麻，剛剛只是聞着雪淵身上帶着絲絲血腥味，他就已經快要□□了，再這麽下去，一定會出事兒的。
但是，他還是不肯将雪淵放走，表面上是怕讓死兔子鑽了空子，實際上他自己心裏清楚，越是禁忌就越有誘惑，他終究是凡人，舍不得讓雪淵離了自己。
就算他帶着那樣龌龊的心思。
霍珏再也不是那個清心寡欲衣袂飄飄的道士了，他變成自己所厭惡的那樣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在腦海裏、夢裏和雪淵有着肌膚之親，甚至隔着門縫偷看他沐浴。在自我厭棄和放逐之間徘徊，仍有的道德觀念讓他忍住了想要觸碰雪淵的欲望，但只是一時的。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将雪淵壓在身下，昂首的□□抵着他白嫩的大腿，他的手腕被自己抓住舉過頭頂，雙眼泛淚，俨然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樣。
“爹爹……你抓得我好疼……”
想吻他……吻他飽滿的嘴唇，吻他精致的鎖骨，吻他雪白的腳趾，想看他因為自己的吻而意亂情迷，和自己共赴歡愉的巅峰……霍珏的眼神渙散，手已經扯開了雪淵的衣衫，一大片白嫩的胸膛暴露在他面前。
該死的！我到底在做什麽？霍珏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險些鑄成大錯。他陰沉着臉，打開了雪淵腳上的鎖鏈。
“爹爹……你是怎麽——”雪淵的話被打斷，一只香爐碎在了他面前，香灰迷了他的眼睛，眼淚滴滴答答往下掉。
“滾出去！給我滾！你這個妖孽！”伴随而來的是霍珏的吼聲。
雪淵怕極了，他從來沒見過霍珏這樣，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像只吃人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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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朦胧地，他問向自己記憶中溫和的人，“爹爹……雪淵又做錯了什麽嗎？”
“做錯了什麽？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霍珏再次拿了東西丢他，“我當初就不應将你這個妖孽帶回來！現在！給我滾！”
霍珏心裏何嘗不難過？若是雪淵還留在他身邊，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意識渾濁的他侵犯，如果有這種可能，不如讓他現在就離開自己。
雪淵一邊哭一邊逃，被關在道觀外面，霍珏布了法陣，他進不去，只能在門外乞求着。
霍珏鐵了心的想趕他走，逼着自己狠心起來。門外哭泣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他的心裏愈發疼了。第二天一早，他打開門，門外已經沒了人影。看來雪淵已經離開了……他松了口氣。
從此，霍珏開始潛心修煉，然心魔已成。終于有有緣人告訴然，他十世劫難已完，可渡雷劫成仙，卻因心魔困擾，恐怕是第十道雷必死無疑。霍珏不信邪，也不認命，硬生生咬牙挺過了前面九道雷，眼看着第十道驚雷逼近，是前幾次無可比拟的力量，他以為自己命該如此，沒想到不知從何處沖出一條銀白巨蟒，幫他擋下致命的雷劫。
不用說，那銀蛇正是雪淵。
霍珏不知道雪淵這些年經歷了什麽，也不知他如何尋到這裏，知道自己即将渡劫，唯一能告訴他答案的雪淵現已變成一具焦黑的屍體，任由他抱着，毫不反抗，乖巧至極。來領他的上仙幫他瞧了瞧，搖了搖頭，“魂飛魄散。”
霍珏去尋了兔妖，也就是白芷，被酸溜溜地羞辱了一番，仍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白芷說自己和雪淵兩情相悅琴瑟和鳴，他也不計較，唯一的心願就是如何能救回雪淵，他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周全。
當然雪淵是看不到的。他的記憶只停留在他死的那一刻，五髒六腑都被灼燒着，心裏後悔為什麽自己會跳出來替他擋下雷劫。畢竟曾經如親人一般的人，曾對他那麽絕情，甚至想對他做那般龌龊的事兒。
他雖單純，卻也不是蠢的，離開道觀幾年自然明白霍珏那時想要做些什麽。雖說這人世間尋歡的方法多了去了，但他從未想到自己至親至愛之人，對自己竟抱有這些想法。
“雪淵……”白芷褪下身上的薄紗，緩緩靠過來，紅唇嬌豔欲滴。
雪淵沒有拒絕他環上來的手臂，捉了他的手吻上去。那天他在道觀外呆了一宿也不見霍珏出來，早上虛弱時聞見一股香氣，醒來就在這兔子的洞穴裏了。白芷比他懂得多，游戲人間快活的很，也不喜歡修煉，更喜歡勾引那些個色胚男人，找點兒陽元補補。雪淵在他這過了幾個月，才算是真正長大了不少。
不過他內心仍是不懈與這些雜碎為伍，若是白芷出去，他便好生修行，好能早日離開這腥臭的洞穴。
但不管過了多久，霍珏仍是他心裏解不開的結。他也會偷偷回去，望着霍珏與之前別無二致的背影，久久不語。
為什麽……是我？雪淵想不明白。不過他知道了答案。
偷聽了有緣人和霍珏的對話，他知道自己竟是霍珏的情劫，真是可笑。現在霍珏心魔已成，若想成仙，必渡雷劫，兇險萬分。呵，關他什麽事？早在被趕出來的那天，他就和這個男人沒半點兒關系了。
——本來是這樣決定的。但是當最後一道雷劫即将到來，雪淵控制不了自己，沖了出去替他擋下最後一道雷劫。
欠你的，我還清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