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菲菲一直想着游戲，高鴿被纏得無法脫身，便屈服了。同菲菲坐在沙發上開始玩游戲。菲菲打不贏的游戲都交給高鴿來玩，她就在一旁倚着高鴿，抱着高鴿或者躺在高鴿肩膀上。兩人玩着游戲還說着笑話，高鴿不時地還教菲菲游戲中什麽地方該怎麽跑。整個房間內充滿了歡聲笑語。菲菲看到高鴿勝利便禁不住大聲歡呼，而自己失敗就不停地責怪自己。高鴿安慰菲菲說她之前玩得也可差了，玩得好不好全是時間的問題。菲菲輕輕捏了捏高鴿的臉說：“你真好”。
高鴿讓菲菲再試一試，菲菲這次跑過了3000米，兩個人歡呼起來，哪裏像是贏了游戲，簡直就像是得了奧運冠軍一樣。麗麗看着她倆說：“玩游戲那麽認真幹嘛。你看菲菲剛才緊張的。”
高鴿笑了笑說：“新手嘛，剛開始玩都這樣，人之常情。”
麗麗生氣地瞪了高鴿一眼，轉過頭沒再理她。
這一晚上就在游戲的歡樂聲中度過了。送走客人後，房間裏又只有麗麗和高鴿兩人了。麗麗看着高鴿專注地看手機，一語不發，就問道：“話都說沒了？”
“啊？”高鴿沒聽懂麗麗的話，奇怪地看着麗麗。麗麗沒在說什麽起身走進了卧室，丢下高鴿一個人在客廳反應了好一會。
麗麗的男朋友又出差了，所以麗麗周日沒有安排。高鴿也是一樣，兩個人就在家裏窩了一天。
看着高鴿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iPad正在認認真真地玩着游戲，麗麗好奇地走過去，停在茶幾邊上，雙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斜着身子一邊問高鴿在幹什麽這麽認真一邊拿起杯子做喝水的樣子。
“玩游戲啊，天天酷跑。”高鴿沒顧得上擡頭地說。
“好玩嗎，你們玩得都這麽專注？”麗麗又問。
“好玩啊，你看菲菲玩得多起勁啊。”
“嗯，我看出來了。”麗麗鼻腔內發出一個不開心的氣息。
“哎呀呀呀，死了。”高鴿突然叫了一聲，她根本沒有注意麗麗語氣的變化。等待下一局游戲開場期間，高鴿擡頭看了看麗麗，試探性地問道：“你要不要玩玩？”
“我，我就算了，我不愛玩游戲，再說還得下……”麗麗支支吾吾地說着。
“你用我的玩用我的玩，你要是覺得好玩就再下呗，來來來……”高鴿說着伸手拉過麗麗。最壞的是高鴿故意拉了麗麗的手，而不是胳膊。麗麗不由得被高鴿拽到沙發上，聽着高鴿耐心地講着左右手的分工和規則，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勾了一下。這一局她贏了，是高鴿主動要教自己玩游戲的，而不是菲菲那樣纏着高鴿讓她幫忙闖關的。麗麗心中有一絲自豪感生出，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偉大的事情來維護了正義一樣出神地望着屏幕卻絲毫沒有看進去高鴿給她做的示範。
“看懂了嗎？”高鴿輕柔的聲音喚醒了麗麗。她一驚的表情看入了高鴿的眼中，高鴿便嘗試性地問道：
“來試試？”麗麗點點頭接過iPad，卻在最初的幾次連連失誤。高鴿看出麗麗耐心不足，便不再只是從旁指導。她伸開手臂從身後圍住麗麗，雙手捏着麗麗握着iPad的手，拇指壓在麗麗的拇指上，啓動下一局游戲。
“咱倆一起打。”
四只兩兩相疊的手開始在屏幕上左右交替舞動，麗麗中途小聲道：“你玩吧，我在旁邊看着……”。
“噓，別動！”麗麗的話被高鴿簡潔的命令式語言打斷。她便窩在高鴿懷裏，有點僵硬但也沒再動彈，只等着高鴿結束游戲。高鴿一半的心思在游戲上，另一半的心思在懷中的麗麗身上，她聽見她淺淺的呼吸，像是怕打擾自己玩游戲，又像是緊張和不适應。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姑娘似的，高鴿心想着。終于，在十多分鐘後，高鴿比較滿意地結束了游戲。她松開握着麗麗的手，手心滲出一層汗，便故作鎮定長長舒了一口氣道：
“累死我了，贏了。”麗麗看着屏幕上的拉拉隊小人熱情地為他們歡呼着，不由得笑了出來。
“怎麽樣，好不好玩？”
“嗯還行，哪天想玩我就在手機上下一個。”
高鴿點點頭：“需要我幫忙就告訴我，”然而轉念一想又道，“其實很簡單，你那麽聰明，一定沒問題，就是裝備上需要下點功夫。等你下了游戲你一定要告訴我啊！”
麗麗起身又回頭看着高鴿說：“想吃火鍋，去不去？”
“好啊！”高鴿爽快地答應下來。說着便換衣服去了。
麗麗心中疑惑很久了，為什麽高鴿能和菲菲相處地那麽好，卻和自己沒有什麽話可說，她并不想高鴿跟自己在一起時像跟菲菲在一起那樣“話唠”，但最起碼兩個人得“有聊”。她想借着出去吃火鍋的機會，試着跟高鴿多聊聊天。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吃飯的時候，麗麗盡量試圖引導高鴿開口多說點什麽，可是高鴿除了麗麗的問題，并沒有說太多。在高鴿看來，和麗麗不多話的這個狀态才是常态啊，她克制着自己不去過多打擾麗麗，就靜靜地能在她身邊多守一天是一天。她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惹了麗麗不高興，讓本來兩人就不近的距離越來越遠。
“你是不是覺得跟我沒什麽可說的啊？”麗麗停下筷子問道。
“沒有啊，你……你想聽什麽啊？”
“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怎麽了？”
“你跟菲菲在一起怎麽就那麽多話，怎麽跟我就沒什麽可說的呢？你跟我有距離感啊？”
“不是啊，你想多了……”
“怎麽是我想多了，是你的問題。”麗麗把頭轉到一旁道。
“你生氣啦？”高鴿看着麗麗問道，“你真生氣啦？怎麽了？你還因為昨天的事生氣啊？”
“算了，快吃吧。”
一直到晚上麗麗都沒有再和高鴿說過一句話，她覺得自己在意的有點多了。這一來，高鴿就更是小心翼翼地和麗麗相處了。結果兩個人就這麽說不上怄氣也算不上陌生地相處着。
高鴿還是每天做飯，而每天晚上回家都能有現成的飯菜讓麗麗心裏溫暖了不少，再有就是飯桌上兩個人的交流會稍多些。高鴿好奇地問麗麗：
“為什麽不見你男朋友來家裏啊？”
“幹嘛呀？”
高鴿看着麗麗，一臉“你說呢”的表情。
“我去他那就行了呗，何必要兩個地方來回跑呢。”
高鴿了然地點點頭，又說：“我還沒見過姐夫呢。”
“早晚能見到。你着什麽急啊。”麗麗停下筷子看着高鴿道：“你都沒叫過我姐，怎麽就叫人家姐夫呢？”
高鴿睜大了眼睛愣了一秒，突然沒想到應對的話，她眼睛打了個轉，立馬叫道：“姐。”麗麗被高鴿這麽一逗，也不由得笑了。看着麗麗開心地笑着，高鴿也很開心，總比尴尬着好。假如一開始我就謊稱自己對你有姐姐的感情，是不是在接下來的時光中，我們便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呢。雖然人生才過去不到30 年，但是向你表白這件事情我敢肯定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我不但失去了一位老師，還失去了能夠和你成為朋友的機會。如果當時的我知道結果是這樣，我一定不會告訴你我喜歡你。麗麗，愛你我從來不後悔，只是後悔告訴了你。
“你們單位沒有優秀的男生啊？”
“有啊，都挺優秀的。”
“沒有追你的？”
“有，不過我在考察中……”
“挑一挑行，但別太過挑剔。”
“我真沒那沒高要求。”
“嗯。”麗麗點點頭。
晚上，麗麗和高鴿在客廳各自安靜地看了一會書，周圍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突然高鴿問道：
“你生日快到了吧。”
“嗯。”
“怎麽過啊？”
“和男朋友出去。”
“哈，對哈。”高鴿想再說點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
結果沒想到高鴿竟接到了菲菲的邀請。菲菲希望高鴿參加麗麗的生日宴。高鴿告訴菲菲，麗麗生日那兩天她需要暫時出個差，沒法參加，菲菲說這不算問題，她來解決。最終本來提前的生日宴，因為高鴿的原因被推後了幾天，麗麗對此全然不知。推後是菲菲的主意，得到了小艾的“縱容”。小艾一直都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她需要和高鴿多些接觸，也許事情就明了了。
麗麗，我能說，曾經你的生日是我“獻殷勤”的絕佳機會嗎？還有就是教師節，我喜歡這兩個日子，能夠讓我有個借口跟你說句話，雖然只一句，雖然你只回複兩個字。
高鴿問菲菲要怎麽為麗麗慶生，菲菲說要小艾商量一下，商量好後就告訴高鴿，唯一的要求是要高鴿把那天的時間完完全全空出來。這一點高鴿當然必須能做到，可不知道為什麽菲菲特意叮囑了好幾遍。
後來，慶生的計劃高鴿一直沒有參與，但是她細心地準備了禮物。在“夜以繼日”地不停忙碌中，高鴿為麗麗折了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包裝好後看起來效果還不錯。高鴿就帶着花來到了預訂的飯店。菲菲眼尖，在高鴿剛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高鴿，遠遠地就喊高鴿過來。高鴿看到麗麗，笑着把花遞給她說：“生日快樂。”麗麗捧過花，禮貌地說了謝謝。菲菲看到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一陣羨慕，說哪天高鴿一定也要為自己折一捧。高鴿沒說話，笑着摸了摸菲菲的頭發。
玫瑰花的“手藝”是高鴿在高中時跟同學學來的。一直有着想好好折一大捧的願望，謝謝麗麗幫助實現了願望。但是這東西折起來太耗時，如果不是要送給麗麗，可能這個願望就真的只是個願望而已。
吃過飯後時間還早，大家就去KTV唱了會歌。在菲菲的盛情邀請下，高鴿唱了首《走在冷風中》。從高鴿的歌聲，菲菲竟然聽出了很濃的情感，也許音樂的力量就是這麽奇妙吧，菲菲跟着高鴿哼唱，然後接着高鴿繼續唱。菲菲的聲音很好聽，像只小百靈鳥。就這樣，兩個人幾乎瘋狂地唱了一晚上的歌，把時下流行的歌曲幾乎唱了個遍，唱到興奮時兩個人竟都站起來，手牽着手。再後來都唱到了《外婆的澎湖灣》了，誰也沒想到這首歌徹底點燃了兩人心中的火，都不自覺地随着輕快的曲調原地動了起來，完全一副不符合年齡的活潑模樣，那一瞬間，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了彼此，再無他人。最後一首歌，菲菲又點了一遍《你還要我怎樣》，兩個人低聲溫柔地合唱，情緒濃烈時甚至帶有一絲悲痛的顫抖。最後一句，菲菲和高鴿緊緊地抱在一起，如歌曲中故事的再現一般，即使歌曲結束也沒有馬上分開。
菲菲陶醉在剛剛到親近中，回家的路上也一直跟在高鴿身邊。菲菲提議讓高鴿今晚去她那裏住，她想和她徹夜聊天。高鴿很是意外，她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不自覺地看了麗麗幾眼。麗麗正奇怪本來情緒很高的高鴿，看自己的眼神怎麽突然那麽複雜，這時菲菲擠到到麗麗身邊跟麗麗耳語要高鴿去她那裏住一宿。麗麗內心對高鴿和菲菲走得近這件事還是挺反感的，便跟高鴿說：“你想去你就去呗，我可管不着。”
“怎麽樣？跟我走吧。”菲菲笑着說。高鴿再次看向麗麗，菲菲便說：“你那麽在意麗麗姐的想法幹啥啊，你心裏放不下她啊？”
“沒有沒有。”菲菲的話音未落，高鴿就立馬否認道，卻看到麗麗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你倒是挺急着否認的，麗麗心想着便不再看高鴿她倆，轉身跟小艾說起了別的事情。
“菲菲，還是不去了吧，哪天有時間再去，今天有點晚了，你回去趕緊休息吧。”
“幹嘛那麽客氣啊！沒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菲菲嘴上說着，可是不開心的表情已經浮現在了臉上。高鴿覺得為難便說：“要不你去我那吧，正好明天你倆可以一起上班。”麗麗聽到高鴿的話，驚訝地回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像是在質問着高鴿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啊好啊！太好了。”菲菲高興地答應，同高鴿和麗麗一起回了家。
麗麗在隔壁，聽着高鴿房間不時地傳出陣陣笑聲，很是不悅。高鴿和菲菲聊了好多，自己的經歷，感情，家庭還有自己對未來的規劃。高鴿也跟菲菲分享了很多想法。随着聊天的深入，發現有好多事情兩個人的觀點看法都十分貼近。
“那你沒有男朋友家裏不着急嗎？”
“我家裏倒還好，可能過了30 就該催了吧。”
“我家裏人現在總在催我，沒事的時候我都不愛回家。”
“那你趕緊找一個呀，省着總聽家裏人磨叨。”
“哪那麽容易啊，我想找一個跟我三觀一致的，可是認識的好多男生都不合适。還不如跟你合拍呢。”菲菲認真地看着高鴿道。
“哈哈，男生的想法有的時候真是理解不上去。我還跟我同學開過玩笑呢，我說要是這輩子找不到老公就找個老婆得了。”
“真的假的！那你什麽标準啊？”菲菲好奇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标準，在一起自在開心，有聊而且，三觀一致。”
“我感覺你像是在說咱倆。”菲菲甜甜地笑着道。
“還真是，跟哪個男生都沒像咱倆這樣過。”
“你說咱倆怎麽不早點認識呢，在我還比較年輕一點的時候。”
“有什麽關系呢，你現在也還是很年輕啊！”
“你可別安慰我了。”
“你就是很年輕啊，很可愛。”
“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你可在意麗麗了。”
“是嗎？我感覺我誰都挺在意的。”高鴿尴尬地笑道。
“真的，你覺得麗麗怎麽樣？”
“我其實還不太了解她，但是覺得她人很好。”
“嗯，麗麗像姐姐一樣。”
“對，我就是這麽覺得的。”高鴿趕緊接過話道。
“真的嗎？你看咱倆想法多一致！”菲菲開心地說道。
“是呗！”高鴿看了看手機，快淩晨兩點了。
“得睡了咱倆，快兩點了，要不明早該起不來了。”
“這麽快啊？剛才看表還不到12點呢。”
“是啊，快睡吧，晚安。”
“晚安！”菲菲滿意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