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麗麗思維混沌地走着，經過小區門口的藥店時擡頭看了一眼又繼續走，往前沒走兩步又退了回來。她站在門口微微定了幾秒便進了藥店。麗麗沿着玻璃櫃臺走，直到找到她需要的東西。“一盒。”麗麗面無表情地結了帳走出藥店。

明哥開心地拉着麗麗進門。在等待麗麗的時候，明哥準備了浪漫的燭光晚餐。麗麗看得出來明哥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她很感動。一切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着。麗麗如少女般的羞澀深深地融化到了明哥的血液裏，他感覺到渾身熱血沸騰。幽暗的燈光下，迸發着熱烈的渴望，流水的眼中噙着原始的欲望。麗麗感覺到耳邊明哥燥熱的喘息，禁不住閉了眼睛。當明哥如火的身體壓上來的一瞬間，麗麗的心跳快到了極點，雙手慌亂不知該放在何處。游走在身體的手指和嘴唇不停地探索着最終想要到達的地方，越來越近……就在即将成功的時候，麗麗殘存的一絲理智稍稍喚醒了一點點意識，她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安全套，快速度塞在明哥的手裏。明哥看着手中的一朵小花瓣，趴在麗麗耳邊說：“我們還需要嗎？”

“我怕懷孕。”

“你早晚都得給我生孩子，早一點有就早一點生，我養你。”

麗麗沒有說話，明哥看着麗麗，接着說：“我們第一次在一起，你不想感受一下……”還沒等明哥說完，麗麗捂住了明哥的嘴。明哥眼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感受着懷裏的這個小女人緊張得發抖，每一個生澀的動作都讓他欲罷不能。他默默拿開麗麗的手，噙住麗麗的雙唇，溫熱的手掌貼着麗麗的腰線滑到下身，一切理所應當的發生着，可就在明哥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時，麗麗敏感的神經強烈地感受到了不知哪裏傳來的輕微晃動，就像她出門前趴在高鴿身上的那個感覺，顫抖着，緊張着又帶有一點“得逞”的感覺。麗麗突然夾住雙腿，讓做好了準備的明哥一時糊塗起來。麗麗起身扯過枕頭抱在胸前，她沒有跟明哥解釋。明哥上前溫柔地摸着麗麗的頭發，想調節一下氣氛便微笑着說道：“你今天還擦了口紅。”麗麗抿了抿嘴唇，立馬下床裹上衣服出了卧室。明哥胡亂地套上睡衣追了出去。

“麗麗！”明哥喊住即将奪門而出的麗麗，上前把麗麗又拉回來問道：“你怎麽了？你倒是跟我說啊！”

“沒，沒事。”

“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對不起。”麗麗沒有看明哥，轉身往外走。

“你要是不想在一起就明白告訴我。”

麗麗回過頭看着既生氣又糊塗的明哥滿懷歉意地道：“是我的問題，你別生氣。”

“告訴我你的想法。到底想不想繼續在一起？”

“我沒什麽想法。”

“我們都老大不小了，這種事不需要勉強自己，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我也不會為難你。你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麗麗沒回頭地走出明哥的家，走出小區，走在大街上。

入夜後的天氣還稍有些涼，冷風吹過來緩和了剛才身體的燥熱，反而略帶清爽。路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偶爾會有出租車從身邊飛過。麗麗漫無目地向前走着，她聽明哥的話，在考慮他們的關系，但她沒有太多的悲傷，更像是卸掉了一些擔子，覺得輕松了不少。明哥的親密要求對麗麗而言一直是個困擾，麗麗說服不了自己把自己交給明哥。身體太誠實，讓她想撒謊都沒有機會。

麗麗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來，不遠處一輛出租車駛來，麗麗招招手上車，告訴了司機師傅家的地址。家裏還有人，那個人在等她，她交代過。

“回來啦！”高鴿坐在沙發上熱情地喊着。

“你怎麽沒睡覺啊？”

“你不告訴我等你嗎。”

“我還告訴過你我今晚不回來呢！你傻不傻啊，我讓你等你就等啊？”麗麗表面嚴肅地責怪着。

“我賭你會回來。”

“吃飯了嗎？”

“嗯。”

“收拾收拾睡覺吧。”

“嗯。”

“你今晚回你房間睡吧。”

“為什麽啊？”

“沒有為什麽。”

“好吧。”頓了頓高鴿問道，“晚上過得怎麽樣啊？”

“還行。”麗麗認真地看着手機頭也沒擡頭地順口答道，“我要去洗個澡，你快睡吧。”麗麗起身進了浴室。

高鴿知道發生了什麽，她下意識地按住突然發堵的胸口。為了不讓麗麗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高鴿得趕緊回房間。高鴿拿起拐杖時，拐杖不小心鈎住了麗麗放在沙發上的包，包裏的東西幾乎全都掉了出來，她看到了一個開了封的盒子。高鴿顫抖着打開盒子，裏面少了一個。高鴿慌忙地把東西都裝好，逃似的回了房間。高鴿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那份存在于她幻想中的感情最終還是在現實中泯滅了。一整夜，她的腦袋裏空空的，卻好像又想了很多事情。夜晚給人的不真實之感，在随着泛白的天空而變得真實明朗。無論我能不能接受，你始終都是有男朋友的人。我騙得了自己一時，卻無法騙自己一輩子。

麗麗，我連幻想和你共同的未來都沒有機會，卻要眼睜睜得看着你與別人如此親密。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責怪，責怪誰。我們之間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所有的我想對你的疼愛是不是可以不再提及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房家徒四壁。怎麽就做不到對相思不屑一顧呢？我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大度。

隔天，高鴿跟麗麗說要回員工宿舍，不想來回搬東西了，而且，現在的自己住在員工宿舍更方便。麗麗心有不舍，但還是同意了高鴿的選擇。臨行前，高鴿回身抱住麗麗，好久，才開口道：“謝謝你，姐！”

“不用客氣。你照顧好自己，哪天有時間去看你。”高鴿就這樣帶着不願相信的事實離開了麗麗的家。

高鴿離開後，留下了一屋子的安靜。麗麗想要試着每天晚上自己做點飯，但自己吃飯的感覺真的是太不好了。她想到那些她不在家吃飯的那些晚上，難道高鴿也是這麽過來的嗎？麗麗覺得眼睛有些模糊。

上次離開明哥家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高鴿離開也已經一個月了。麗麗既不知道明哥在美國過得怎麽樣，也不知道高鴿的腳恢複的怎麽樣。她對明哥還是懷有很深的歉意，使得她不敢去聯系明哥。而對于高鴿呢，在離開的最初幾天裏，麗麗有幾夜未曾合眼。她反複思考着為什麽自己不願意看到高鴿和菲菲在一起，為什麽自己不想要高鴿離開，為什麽沒能接受明哥身體上的要求。結果就是她想清楚了，她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高鴿。麗麗不想承認她好像喜歡上了高鴿，不想承認這份感情。她知道，即使在一起，也不會走得很遠。但是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高鴿，這份感情來得太不容易，麗麗在情感上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心了。即使現在的男朋友，也更多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合适罷了。但是矛盾又來了，高鴿臨走時的那聲“姐”讓麗麗不敢再去試探高鴿對自己的感情。

呵，我永遠都權衡不出到底你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而當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你卻已經離開了。我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你嗎？或者，我該怎麽創造機會呢？

暑假如期而至，麗麗有了大把是時間自己消費，因此麗麗選擇了旅游。這段時間像一場夢，分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才是清醒的。她和明哥的感情變化沒能瞞得住小艾，旅途過程中便和小艾講了全部，當然對高鴿的感情除外。小艾不停地安慰麗麗，明哥一定會回來找她的，讓她不要太難過。

又能怎麽樣呢？不管心中愛的天平向哪一端傾斜，都要把自己歸置好才行。也許有可能，明哥會回來找自己，如果有緣分，哪怕來生再和高鴿在一起也不遲。旅游途中，麗麗買了好些小玩意送給家人和同事，以至于東西太多沒法全帶着，便快遞到了高鴿那裏讓她幫忙收着。其實不是只有高鴿一個人可以幫這個忙，但麗麗就是想讓她做這件事。

沒有自己的麗麗過得也非常好，畢竟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我在你心裏終究還不如你曾經養過的寵物狗狗吧。不過對于你來說，有一個愛你的男人這就夠了。

離開麗麗的這段時間裏，高鴿總是沉浸在痛苦的泥淖中，麗麗的身影不時地會閃過高鴿的腦海中，曾經有過的幾個親密瞬間成了高鴿思念麗麗的永久紀念。還好你對我釋放過你內心的溫柔，不然我們可能永遠都只能停留在師生之間了。

高鴿平時已經不怎麽需要拐杖了，雖然有時候不小心踩到某個角度還是會很疼，但大部分時間還是挺靈活的。

麗麗，我對你縱使依然抱有無盡的幻想，也抵擋不了你終将成為別人的新娘。我想到了薛之謙的《你還要我怎樣》，裏面有幾句歌詞說的真好：“我還在逞強，說着謊，也沒能力遮擋你去的方向。”我總是想見你，可是又不敢見你。你體會不到見到你再和你說再見那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它讓我每次都要緩和很久才能夠繼續正常生活。如果你願意，去聽聽《聽說愛情回來過》的副歌部分吧，那是我現在最想對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