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劇組的拍戲的時間安排全程都在迎合周逍的時間,為了讓他早一點兒拍完,所有和他有對手戲的人都漸漸的開始加班加點,特別是路言樂和楚北雁,他們三個人幾乎一直都在片場呆着。
尤其是路言樂,楚北雁因為總鬧脾氣偶爾還可以岔開幾場戲,在休息室休息,路言樂成天到晚笑眯眯的,于是基本上就沒和周逍分開過。
這麽大強度的拍戲,而且還是在幾場時間跨度很大的戲之間來回的切換,周逍竟然也能拍的得心應手。
反觀路言樂就不同,他演戲是體驗式的演戲,每次都要反複在心裏預演,讓角色漸漸變成自己,這樣反複的切換角色心境,讓他的預演根本跟不上節奏,于是入組幾天之後拍戲反而不如最開始那麽順暢了。
有時候周逍的情緒爆發的太強烈,他甚至接不住戲。
黃賀頭痛的敲了敲腦袋,“你先休息一會兒——北雁,下一場拍你和周逍的戲。”
楚北雁沒說什麽就上場了,自從上次看了路言樂畫的畫之後她就不太對他發脾氣了,但是他自己不太好意思,耽誤時間還麻煩別人,于是過去給楚北雁和周逍道歉。
“北雁姐,周老師,不好意思啊。”他撓撓頭,假發都差點兒給扒拉歪了。
周逍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我每天聽你說對不起,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
他們拍戲時間緊,他都沒有時間回複周逍的調侃,他們兩個人就走到了鏡頭前面。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片場旁邊,閉着眼睛,一只手不停的敲打着大腿側面。
黃賀只看了他一眼,就做到監視器後面去盯着眼下的這一場戲去了,經過這幾天的拍攝,黃賀也大概懂了他是怎麽入戲的。
龍決和師采采這一場戲拍的非常順利,這場戲是他們情感的一個轉折點。
師采采因為來山中幫助師們尋找一株仙草的原因,因此在山裏逗留的比較久,而年輕的龍決因為從小被隐居的師父養大,根本沒有與人交往的經驗,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很不愉快,之後偶爾在山裏相遇也不互相嫌棄。
但是這一次兩人因為一起同甘共苦了一次,對彼此的看法都不太一樣了,師采采也第一次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一場戲下來,師采采因為運動而出了不少的汗,化妝師立馬過來為她補妝,她因為和路言樂也比較熟悉了,于是随口玩笑道:“這次好好拍啊,別又需要姐姐去救場。”
路言樂沒有說話,他正沉浸在白隐的情緒裏。
周逍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在黃賀給出提示之後,他們直接開始了這一場戲。
自從在河邊撿到龍決,白隐就幾乎沒有離開過這片深山,他原本是天上上神,下界治理泛濫的龍河之水,沒想到在河邊撿到了一個嬰兒,他給嬰兒取名龍決并親自撫養他長大成人,傳授修為功法。
白隐也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徒兒會有離開的那一天,因此在龍決告訴他自己想要出去闖蕩一番的時候他幾乎是茫然的?
“你要走?”白隐的聲音很低,語氣茫然又無措,他留在這裏的理由就是因為龍決,要是龍決走了,他的理由又是什麽?
“要把師父一個人留在這裏?”話裏似乎帶着一絲委屈,但是片刻之後他又想通了似的,“也好,大千世界,去看看總是好的。”
在原著的設定裏,白隐的外形就近似少年,歲月沉澱下來的沉穩全都靠語氣和行為動來體現。
“我會回來看師父的,要不然就師父和我一起去。”龍決興致勃勃的說着,顯然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白隐思考了片刻,把雙手攏進了衣袖裏,“師父還是在家裏等你吧,早些回來。”
他這句早些回來不過是随口一說,但是龍決卻滿口答應了。
為了穩住路言樂的這個情緒,黃賀立馬安排了他的一個單獨鏡頭。
龍決走的時候是七月,滿山翠色,霞光如錦,而在三年後的七月,白隐獨自一個人坐在樹上望着天色,不知為何竟然一瞬白頭。
這個畫面裏白隐就只有一個背影和被橙紅色的晚霞拉的很長的影子,原著粉絲有不少都把這一幕定為白隐老去的一幕,自此之後,再無少年一般的白隐,他原本也不年輕。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戲,周逍坐在邊上觀看了全程,他看的喉嚨發幹,甚至有一點兒想抽煙,他看完這一幕戲的時候莫名的覺得有些焦躁,就好像他對不起白隐似的。
他演戲從來都抽身極快,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演戲給自己帶來的後遺症。
路言樂在原地冷靜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走過來時眉開眼笑,“周老師,一起去吃晚飯嗎?”
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但是因為拍戲的原因,劇組的人都還沒有吃晚飯。
周逍有些奇怪,路言樂這個人平時都很不容易出戲,怎麽今天反而這麽快就緩過來了,但他并沒有把話問出口,只是說:“想吃什麽?”
“這兒也沒什麽可吃的吧?要麽在劇組吃,要不然就去村裏的小館子呗。”路言樂瑤瑤手機,“先去卸妝,電話聯系。”
路言樂沒有助理,經紀人也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去了化妝間,而周逍愣在原地,直到助理過來才回過神來似的,問道:“唐雲,有煙嗎?”
唐雲就是之前給他搽藥油的男助理的名字,聽他這麽一問,滿臉驚訝,“逍哥,你要抽煙?”
周逍從來沒在別人面前抽過煙,事實上他都不怎麽會抽,上一次抽煙的經歷還是高中的時候為了裝酷。
“偶爾抽一支。”周逍向化妝間走去,沒等唐雲把煙給他,他又後悔了似的,“算了,我不抽了。”
唐雲摸不着頭腦的哦了一聲。
路言樂卸完妝也沒有接到周逍的電話,于是自己上了樓去找他,周逍還在卸妝,還是唐雲過來給開的門。
現在在劇組環境稍微熟悉了一些,路言樂就有些暴露本性的意思,看周逍還在卸妝,湊過去盯着他,“不錯,是個精致的豬豬男孩。”
周逍差點兒被他逗笑了,但因為周圍人不少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一邊去呆着。”
他第一次語氣這麽活潑,助理和化妝師紛紛都吃了一驚。
路言樂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聽話的在一邊窩着了。
拿着手機,他鬼使神差的點開了之前一直都避免點開的微博,他的第一條微博又增加了不少的評論,粉絲也漲了不少。
劇組一直都在官博上更新一些花絮之類的東西,路言樂因此也收獲了一部分粉絲,他點開評論看了一眼,竟然不只是黑粉在黑他 ,還有人在誇他了。
他猛地一下坐直了身體,小聲笑了出來。
周逍讓唐雲先去開車,回過頭準備叫路言樂對的時候就發現他滿臉的傻笑,左邊的耳朵正對着他,那顆痣仿佛都充滿了快樂。
一個人一旦注意到什麽就會一直注意什麽,周逍發現自己看這顆痣都快成瘾了。
“走了。”他叫了一聲,路言樂聞聲擡頭,一瞬間眼睛裏仿佛裝滿了星星。
周逍碰了碰鼻子,這小孩兒是真的太好看了。
“走,周老師,我們進城!”他一把把住周逍的肩膀,由于他比周逍矮了半個頭,這個動作把周逍整個人都挂歪了。
然而周逍并沒有計較,甚至還問他,“進哪兒的城?”
路言樂現在開心,無論進哪座城都是一樣的,于是兩個人坐上車,讓唐雲帶他們去了村子的繁華地帶,吃了一碗熱辣辣的牛肉面。
周逍其實不愛吃辣,但是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的吃了下去,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和路言樂這麽熟悉。
他甚至一看見路言樂就想笑。
兩人回到劇組基本上就各自回房間了。
杜彥書原本是躺在床上再刷微博的,但是一看見路言樂回來,頓時用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氣勢爬了起來。
“你去哪裏了,你坐影帝的車回來的?”他眼睛發光的盯着人。
路言樂一邊換睡衣一邊老實交代道:“我拍完戲約他去吃飯了。”
杜彥書愣了一會兒,仿佛想不通似的,“他就答應了?”
“答應了啊。”他非常摸不着頭腦,不過是吃個飯而已,為什麽不答應?
他哼着歌去洗澡了,留下杜彥書一個人在房間裏不敢置信。
影帝竟然這麽輕易的就會答應別人一起去吃飯,他是不是也可以約?
路言樂洗澡洗到一半,就接到了經紀人李一鳴的電話。
李一鳴也是注意到了微博上的動向所以才給他打電話的,讓他這幾天偶爾發一張帶妝的自拍,好鞏固一下粉絲。
李一鳴順便也問了一下他在劇組的生活。
說起這個他還挺高興的,“我又交了幾個新朋友,大家都挺好的。”
李一鳴倒是沒他這麽高興,他能交到的朋友無非也就是和自己一樣糊的小演員,不過為了顯示自己的關心,他還是問了一句,“和誰交朋友了?”
“周老師和北雁姐姐啊。”他随口回答。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難以相信的問,“周老師,周逍?”
路言樂:“對啊。”
“好,很好。”李一鳴激動的稱贊了他,“以後,你就把你這個朋友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都沒有看見我在文案上寫的話鴨,我實習啦,工作很忙,就隔日更新了。
把這章放進存稿箱是早上七點十八分,我正在坐車去開會的路上,總之,生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