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優秀的演員,演技是不可能依靠別人的帶着入戲培養出來的,他之前那一次之所以幫着他入戲,是因為想讓他感受一下切換情緒的感覺。
然而一個人長期養成的習慣是很難改正過來的,路言樂遲遲入不了戲,黃賀又只能叫來楚北雁救場。
她最近拍戲基本上都是在給路言樂救場,黃賀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把白隐和龍決之間的對手戲拍完似得,每天大部分的安排都是他們兩個的對手戲,楚北雁的戲,全都用來填補空缺,時間抓的很緊。
楚北雁化好妝出來,看見垂頭喪氣的路言樂坐在小藤椅上沒精打采的看着劇本,本來想過去安慰幾句的,但看他突然擡頭看自己,慌不擇言的就開始嘲諷,“每次都要我救場,你到底會不會拍戲啊?”
“大概是不會吧。”他嘆了口氣,“姐,拍戲好難啊。”
楚北雁把助理手中的水拿過來遞給他,“哪裏有很難?不會拍戲,你就坐在這裏喝水好了。”
他接了水,“謝謝姐。”
楚北雁本來想說自己罵人呢,他還說什麽謝謝,但是那邊導演已經在催了,她也不好多做停留,就只哼了一聲,往鏡頭那邊去了。
楚北雁和周逍的對手戲還僅僅只拍了一小部分,他們之間大部分的對手戲不都不在這個山林裏,因此楚北雁在這裏的工作量并不是很大,再有最多兩場戲,她就要暫時離開組了。
這一場戲,拍的是龍決和師采采認識不久的時候因為互相看不順眼而打架的一幕。
白隐作為一個下界神仙,身上的各種藏書都不少,雖然白隐自己不看,但是龍決卻經常拿來用做消遣,久而久之,對醫術頗感興趣的龍決就開始自學醫術了。
醫書有記載,有一種花只在陰雨天開放,專治各種外傷。
龍決想着白隐這人總是因為不留神自己割到自己的手指,于是想去給自己的師父采幾株,沒想到師采采在同一時間也去尋找了這種花,兩人還湊巧的找上了同一株。
師采采作為一大掌門的掌上明珠,從小就被各種追捧,性格免不了跋扈,于是一看龍決要和自己搶東西,立馬就動了手。
龍決師出白隐,豈是一個小姑娘能打得過的,于是沒幾招,師采采的鞭子就被打脫了手。
武器脫手之後,師采采開始撒潑,這種小女人胡亂踢打的方式龍決不會,于是沒動手,被師采采抓成了花貓。
看完這一鏡,路言樂受到了極大的啓發。
他拍戲一般都是自己預演,記住那種感覺再上鏡,這其實是一種封閉式的演法,他沒有在預演的時候和對手交流,那麽如果他和對手戲演員互動呢,只要看別人是是什麽情緒,自己在用與情景相符的情緒對上去不就行了麽!
黃賀那邊叫了一個場務過來問他準備好了沒有,于是他信心滿滿地跟着過去了。
還是之前那一幕戲,路言樂吊着威亞從半空中突然落到周逍面前,然後一劍削了對面嚣張的殘魂,然後是周逍語氣顫抖的叫了一句師父。
那殘魂消失的緩慢,白隐很久沒說話,也沒有回過頭來看龍決,直到龍決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他才慢慢轉身,語氣複雜,“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
龍決撐着重傷起身,一步一步過去把滿頭銀發的男人抱進了懷裏,“師父,我很想你。”
白隐聽了這一句話,猛地閉上了眼睛,仿佛終于看到了踏雪而歸的孩子。
之所以是仿佛,是因為路言樂這張臉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出父愛,周逍上去擁抱路言樂的那一刻,黃賀甚至有種這就是這部戲的大結局的感覺。
“小葉。”他擡手招呼編劇,“過來改劇本。”
“哪裏需要改啊,導演?”小葉十分摸不着頭腦,這不是拍的挺好的嗎,他在現場看着都快淚目了。
黃賀在監視器後面看了兩遍剛拍的這一鏡,“把他們兩個所有有肢體接觸的地方都改了。”
小葉:“哦。”
自從找到了方法,路言樂入戲的速度有了顯著的提高,在拿到新的劇本之後沒多久就拍好了,黃賀在監視器後面看了一會兒,滿意的收了工,今天安排的其餘幾場戲,都要留到下午再拍。
黃賀眯着眼睛盯了手機一會兒,突然宣布下午的戲不拍了,大家集體回城裏一趟。
“有什麽好事啊,導演?”杜彥書捧着盒飯笑問。
“能有什麽好事,投資人請吃飯,就當順便去接小龍決了。”黃賀雖然笑着,但明顯有些不情願的感覺,“大家吃完午飯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
在這片山林裏,和路言樂有對手戲的人只有龍決這一個,除了周逍就是那個演龍決的童星。
小童星因為要上學,所以只有拍定妝照的那一天出現了,他的戲份不少,拍完周逍等人的戲之後,劇組會搬到另外一個地方,只有路言樂和副導演以及小童星會在這裏拍攝龍決的童年。
因為其他的戲拍的差不多了,于是小童星童涉今天晚上就會到劇組。
投資人請吃飯路言樂還是第一次經歷,于是急急忙忙吃完午飯,回宿舍收拾打扮了一番,順便還給李一鳴打了個電話。
“喂,鳴哥,我們投資人要請吃飯啦。”他語氣裏還有點兒興奮,這畢竟是游戲可拍的演員才能經歷的事麽。
“投資人?”李一鳴有點兒驚訝,要是距離城裏近,投資人請吃飯到還挺合理的,但是在這麽偏遠的地方請吃飯就很不可思議了,“怎麽,他要請你們吃牛肉面?”
“我們進城吃啊。”他收拾好往外走,“我要做些什麽麽?”
“會說話就多說點兒,能抱大腿就抱,有人要睡你就趕緊跑或者給我打電話。”李一鳴交代完畢就挂了電話。
因為沒有車,路言樂理所當然的就找上了周逍,畢竟是他在片場最好的兄弟嘛,蹭一下車坐怎麽了。
周逍倒是沒有不載他的意思,但他萬萬沒想到車上除了唐雲這個司機以外,還有生活助理小素和經紀人燕紅。
和路言樂不同,周逍其實早就知道投資人要請劇組吃飯的事情,燕紅擔心這裏面有什麽套路,于是一大早就來了劇組。
“姐姐好。”他給燕紅打了招呼,又對小素報以微笑,然後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周逍的旁邊。
燕紅那句來這兒坐吧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啞在了嗓子裏。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兒天然了?這是沒感覺到車裏面微妙的氛圍嗎?
實際上,路言樂是真的沒感覺到,他從小到大除了演藝事業一蹶不振之外,其他方面一直過的順風順水,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既沒人騙過他,也沒人套路過他,能體會出來才怪。
燕紅當着他的面兒也不好說什麽,于是幾個人尴尬的坐了一路,只有路言樂快快樂樂的睡了一覺,再睜眼就是飯店門前了。
《摘天》劇組的投資人是娛樂圈的二把手公司風尚娛樂,這次請客吃飯的,除了風尚娛樂的總裁,還有正在接受公司事務的少東家——總裁宋玉廷的兒子宋宵。
宋玉廷離婚多年,一直是圈內有名的二手貨,很多當紅明星都想嫁的存在,就這麽一個人,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大張旗鼓的追求楚北雁。
楚北雁一直都拒絕的很幹脆,所以這一次宋玉廷才幹脆投資了她演的《摘天》,總裁的戀愛都是用錢來談的。
以黃賀為首,衆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宋玉廷早就定好的大包廂,宋霄依着他爸的吩咐等在門口,對未來可能成為他小媽的楚北雁客氣的不行,至于其他人,他好像沒放在眼裏。
飯局在宋玉廷的主導下很快就開始了,周逍旁邊的位置都給別人坐了,路言樂就只好坐在了宋霄的旁邊。
因為是請客的一方,宋霄就挨個給他們敬了酒,一圈酒喝下來少說也有七八杯,宋霄的臉都紅了。
因為怕惹楚北雁發脾氣,宋玉廷是挨着周逍坐的,兩人一直在小聲的交談,只偶爾,宋玉廷會和楚北雁說一句話,但是每每都得不到她的認真回答。
總裁自然沒有陪酒的道理,于是陪酒的工作都落在了宋霄的身上,少東家喝的越多話越多,漸漸的和坐他旁邊兒的路言樂聊了起來。
宋霄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了,一只手親密的攬着路言樂的肩膀,“你長得還挺好看的,要不然簽到我們公司來吧,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但是我現在的公司就挺好的啊。”路言樂一本正經的回答完,又問,“不會虧待我是什麽意思啊,就是要捧我嗎?”
“對,對啊。”宋霄湊的越來越近,眼見着嘴唇就要怼到他脖子上去了,他一只手撐着桌子,一只手摸着下巴,再認真思考,跳槽之後會不會發展的比現在更好,以及跳槽後他爸爸會不會打死他。
他們兩個對話的聲音不小,內容姿勢又極其詭異,于是吸引了整個包廂的目光。
宋玉廷看着自家兒子這個色鬼上身的模樣,整個人臉都青了。
整個包廂的人都臉色詭異,只有路言樂一個人悠然自得,男人之間,搭個肩膀算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深更半夜,我碼完字之後躺在床上,想起我下了很久的一部電視劇還一集都沒看,于是我罪惡的手把它點開了。
再然後,我在深更半夜笑清醒了,深更半夜,清醒了!!!
我憑什麽笑點這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