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連續敲了兩三次都沒人開門,路言樂抱着試試的心态擰了擰門把手,這一擰,沒想到門真的開了,只是裏面幹幹淨淨,早已人去樓空。
他今天太忙都忘記了,今天周逍和楚北雁已經拍完離組了,連杜彥書也只有幾幕單獨的鏡頭就可以去下一個片場了。
他猛地撓了撓頭,奔潰了。
就在他馬上要錘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童音,“你瘋了?”
“你才瘋了,小屁孩。”他轉頭,沖童涉惡狠狠的做了個鬼臉。
童涉心裏一驚,眼前這個人,竟然是把自己當成大人對待的,還會和自己較真!
“你,你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了。”童涉揚揚下巴,“我會幫你說好話的。”
“那就謝謝你了。”路言樂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童涉也看出了他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于是惡狠狠的上前,兩手抱着路沿樂得腰一只腳們的在踩他的腳。
小孩子的力氣不大,踩幾腳也基本沒什麽感覺,只是這小小年紀就敢毆打大人的氣魄,實在是令人折服。
他一把吧童涉抱起來舉高高,笑道:“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啊。”
童涉氣哼哼的鼓着臉,“我哥說了,做人就是要硬氣,不能讓人看扁了,看扁了就做不成老大了?”
“你個是老大?”他把人抱着往宿舍的方向走,時間還早,把小朋友抱過去玩會兒也不礙事。
一說起自家大哥,童涉就十分激動,“我哥可厲害了,一個人能揍十個人!”
路言樂看着眼前這個未來的不良少年,突然好奇,“你平時在微博上都說些什麽?”
“說起這個就來氣。”哦童涉雙手抱臂,“我經紀人根本不把微博賬號給我玩兒,成天在上面發布我的滿分是試卷,真丢人。”
他忍住笑,“你自己發表點兒什麽?”
“當然是男人标志性的東西,肌肉啦,大家很厲害啦之類的。”童涉嘟嘟嘴,“你呢,你看起來弱不拉叽的,能打架嗎?”
他思考了片刻,“還好吧,不是很能打。”
把人抱到宿舍之後,路言樂才現在這就是個錯誤,小屁孩純屬一個哥吹,張口閉口都是我哥怎麽怎麽樣,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妥妥的聽了幾個小時的他哥的“英雄事跡”。
杜彥書聽到最後甚至把這個當成了催眠曲,睡着了。
第二天杜彥書的戲被排的很緊,現場留下的只有副導演劉習玦,黃賀昨天晚上也去了下一個片場。
劉習玦的嗓門比黃賀要大得多,黃賀喜歡湊到人面前說不好的地方,而劉習玦基本上是用吼的,整個片場只聽得見他罵杜彥書的聲音。
“這是特寫,你面部表情那麽僵硬,拍出來能看嗎?”
“你手裏拿的是毒藥嗎,那是朵花,你真的聞一聞會死嗎?”
“你還不如路言樂,人家這是第一次拍戲演的都比你好!”
路言樂在一邊不敢發言,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童涉也不敢說話,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抱在片場邊上,只能對杜彥書投以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杜彥書的特寫又沒過,于是劉習玦讓他們兩個去拍,讓杜彥書自己再好好琢磨一下劇裏的感情。
這一幕是白隐撿到龍決不久之後的事情,小崽子長年累月的被人欺負,戒心很重,在白隐伸手去摸他的頭的時候惡狠狠的在白隐的手掌上咬了一口。
小孩的力氣跟小貓兒似得,白隐根本不痛不癢,但是為了讓小孩兒解氣,他主動給自己開了一條小口,細細的一小股血液沿着小孩兒的嘴角滑下來,他還以為自己真的吧面前這個人咬傷了。
白隐根本沒去看小孩一直注意着的血,小聲的問,“小孩兒,你叫什麽,家住哪裏?”
小孩兒不知不覺的松了口,低聲道:“無名無姓,也沒家。”
“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河?”白隐把髒兮兮的小孩兒抱起來,小孩搖了搖頭,緊張的捏着他的衣領,好像是怕他把自己扔下去。
“這是龍河。”白隐笑道:“龍河決堤突現人間,所以我才會來治水,既然你在龍河邊上遇見我,我又是因為龍河決堤而來,不如,你就叫龍決吧。”
“你為何要給我取名?”小孩兒抹了一把臉。
“因為做神仙很孤獨啊,你做我的徒弟好不好?”白隐笑的十分好看,龍決一下子就呆住了。
“卡。”劉習玦一聲大吼,“童涉,你發什麽呆?”
童涉撓撓頭,一副想要反駁又不敢的模樣,十分憋屈。
都怪新交的小白臉朋友笑的太好看了。
路言樂抱着童涉,小心翼翼的發言,“導演,其實我覺得這裏發呆也不錯,龍決肯定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想要收自己做徒弟,這裏驚呆一下好像也沒什麽不妥。”
劉習玦看了一遍回放,贊同了路言樂的說法。
他們這一場戲拍完,又是杜彥書的幾個特寫鏡頭,劉習玦一直在罵人,好在最後還是把那幾個鏡頭磨完了。
當天下去杜彥書就要離開,路言樂抱着童涉去送他,聽了滿耳朵他對副導演的抱怨,劉習玦的确是太兇了,路言樂覺得杜彥書百元一下倒也是情有可原。
杜彥書的經紀人和助理開車過來接他,他已經上了車,随後又搖下車窗,笑容隐晦的湊到路言樂耳邊,悄聲道:“現在劇組人都沒有了,你是不是挺方便做事的?下次缺人了就叫我啊。”
路言樂沒懂他在說什麽,而且杜彥書也沒有給他留下發問的機會,汽車噴了兩人一臉的尾氣。
童涉呸呸了兩下,垮着臉道:“我不喜歡這個人。”
宋宵一連在醫院住了三天眼眶上的烏青也沒有消下去,宋玉廷在他病房裏走來走去,一會兒怒罵宋宵不争氣,一會兒又抱怨醫生都是些廢物,連個眼眶都治不好。
宋宵理虧,只能任由他爸罵。
宋玉廷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不行,不能再拖了,你必須去把路言樂安撫好,免得他告訴他爸爸。”
“都這麽多天了,沒準姓路的根本沒打算說呢。”宋宵小聲逼逼,他在路言樂面前丢人丢大發了,根本不想看見他第二次好麽,自家親爹還總是逼着自己去道歉。
宋玉廷一巴掌拍在宋宵頭上,“這能沒準麽,我要的是萬無一失,要是因為這事兒得罪了路方誠,你以為我們家能讨到好。”
宋宵不敢反駁了,他妥協道:“那你倒是讓人給我買一副墨鏡啊,我總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門吧?”
宋玉廷簡直又想和他動手,但是看見他那對熊貓眼,還有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沒下去手,只能怒氣沖沖的給秘書打電話,讓她幫忙準備墨鏡,順便打聽一下他的劇組在哪裏。
路言樂此人,在娛樂圈的咖位實在太小了,秘書查了半天,就查出個和影帝周逍在一個片場。
宋宵帶着一幅超黑,穿着一身西裝,提着兩大袋零食,找上了周逍的劇組。
雖然在親爹面前慫成了一顆球,但在外人面前,風尚娛樂的少東家還是炫酷吊炸天的。
他大大方方的闖進了片場,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大聲問道:“路言樂呢?”
黃賀沒開口,場務等人也不敢回答,宋宵啧了一聲,上前去打算自己找人。
“宋先生會不會太随心所欲了一點兒?”周逍剛剛收起自己的道具長劍,沉着臉看着宋宵。
宋宵咽了咽口水,有點兒心虛,“那什麽,我來找一下路言樂。”
“他不在。”周逍的語氣比剛才還要冷,說完之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宋宵簡直想哭,他一個标準的霸道總裁,臉好看身材也不錯,憑什麽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啊!
“過幾天再來吧。”黃賀拍拍他的肩膀。
在黃賀看來,宋宵就是路言樂的金主,小藝人生活艱苦,他對他們尋求資源的手段沒什麽意見,也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在金主面前難做。
宋宵揉了揉還有些發痛的眼眶,八仗高的氣勢一下子只剩了一仗,語氣低迷的道:“那我先走了,袋子裏是給劇組的人帶的吃的,麻煩場務分一下吧。”
黃賀點了點頭,也沒去送送投資人兒子的意思。
周逍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從換了片場之後拍戲就格外的累,燕紅見他眼睛下面都有明顯的黑眼圈了,于是問道:“拍完這部戲之後,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也行。”周逍吐了口氣,拍戲是他的愛好,因此他之前從來沒覺得拍戲是一項很累的工作。
路言樂和童涉已經很熟了,他發現這個脾氣臭臭的小屁孩其實意外的成熟,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他有心事了。
反正也沒人可以傾訴,路言樂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的心事講給了一個小娃娃聽。
童涉用十分欽佩的眼神盯着他,興致勃勃的聽他講完之後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都把人揍進醫院了——不過,這個确實不太好解釋啊,除非你叫那個人來解釋。”
他雖然沒說那個人是哪個人,但是路言樂瞬間就想通透了,誇獎道:“可以啊,小徒弟,為師沒想到你只是看起來傻啊!明天就要離組了,想要什麽,哥哥給你買。”
“你才剛拍一部戲,哪兒來多少錢啊,還是我給你買吧。”在童涉眼裏,路言樂的資産還不如自己呢。
路言樂撐着下巴,笑眯眯道:“其實我很有錢啊。”
作者有話要說:
路言樂:有錢還是我有錢,只是大家都覺得我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