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着略顯孱弱的外表。
但這份兄弟間單純的依賴與親近一直到他16歲時生出了不同。
有一次老四淩越因為班上有同學買到了限量版跑車模型,不甘落後,立馬跑去淩之羨學校表示自己也要買,結果自然是挨了頓批回家。但同時他也帶回來一個“驚天大秘密”——大哥交女朋友了。
老三淩耀聽了表示不屑,說大哥那年紀有個女朋友有什麽奇怪的,我都有兩個女朋友了。淩越白眼,說大哥才不像你那樣腳踏兩條船呢,那女的看着也漂亮,肯定是以後的大嫂。兩個中二年紀的少年一言不合,就大哥女朋友的事開始争論不休,都沒有注意到一旁二哥淩淵聽說這事後剎那愈發蒼白了的臉。
哥哥有女朋友了,以後要結婚,會像對自己一樣對那個人好,不,也許是更好!
淩淵的心狠狠被捶打了一下,放在大腿兩側的手下意識死死地抓緊了沙發的邊緣。當晚他翻來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便請假沒去學校,直接跑去了他哥的學校。他知道哥哥的課程安排,在沒有告知他會來的情況下,淩淵獨自來到他哥哥上課的教室外,偷偷看着他上課,看着他下課去圖書館門口,看着他和一個女孩兒碰面後一起離開。
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可以看到他們倆是有說有笑。走到一半,那女孩兒突然停下拉住了哥哥的手,然後帶他偏離主路向旁邊的小樹林走去。淩淵看着哥哥順從得被拉走,心裏一急,毫不猶豫跟了上去。
因為怕被哥哥發現,淩淵躲在他們身後遠處的一顆樹後面。哥哥背對着他,淩淵只能看到女孩一直在說着什麽。淩淵心煩意亂,正想往前再走兩步,卻一瞬間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女孩突然抱住了哥哥!
緊攥住自己衣擺的手青筋暴起,淩淵心裏盼着哥哥能推開那個女的,下一刻他如願了。淩淵心中雀躍得想大聲歡笑,可馬上又如掉入了冰冷的深淵:他看到哥哥低頭向那個女孩兒靠近,而女孩兒閉上了眼。這一幕刺得他眼睛發痛發紅,壓制着想要沖上去分開兩人的沖動,淩淵轉過身深深呼吸兩次後安靜離開。
那天夜裏,淩淵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回到了白天的小樹林裏,哥哥環抱着女孩兒向她吻去,但情景忽轉,原本旁觀的他替換成了那個女孩兒。哥哥的吻是如此溫柔,如果他本人一樣,暖暖的。淩淵心就像被打開了一扇門,一剎那紛飛出五顏六色的光彩。他靠在樹身上,接受他哥哥的親吻,哥哥的手順着他的腰撫摸。陌生快感讓淩淵仿佛海上的一截浮木,茫然無措、随波逐流。直到哥哥離開他的唇,笑着對他說:“阿淵,喜歡麽?”淩淵腦中一下炸開了。
這一天,發育比旁人晚的淩淵因為他哥哥出了初精。而一夜間長大的淩淵,在次日便獨自去了爺爺淩鎮山的別墅。
10、
晚上淩淵回到淩宅的時候,正看到淩之羨和蔣月生親昵地坐得一起聊天,十分礙眼。他刻意放重腳步進門,感到那兩人的視線都聚到自己身上,便清淺笑了一下,說了句“我回來了”。蔣月生發現他笑,趁淩之羨不注意的偷偷對他擠了擠眼睛。
“阿淵你吃過飯沒?”淩之羨站起來走近淩淵,看他神色有些疲憊。
“還沒,胃有點不舒服。”淩淵在淩之羨面前理所應當示弱。
“都九點多了怎麽還沒吃東西,早上不是跟我保證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麽。我讓廚房先給你弄點好消化的。”心疼得摸了摸淩淵略顯消瘦的臉頰,淩之羨轉身去了廚房。
“啧啧,你可真是在外是頭狼,羨哥面前是只羊。”蔣月生一臉誇張得邊說邊搖頭。
不理會蔣月生的戲谑,淩淵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随意扯開領間的領帶并解開了上衣的第一顆紐扣,“這個點,你怎麽還在這裏。”
“嘿,我好多年沒看到羨哥了,才跟他聊幾句而已。”蔣月生笑着繼續扯,“還有好多話沒和羨哥說呢。”
淩淵拿眼刀瞥他,“少廢話,快滾。”
蔣月生還想要調笑兩句,卻見淩之羨已經端着食物回來了,立時閉了嘴。
“下午廚房做了你喜歡的桃酥,先墊墊肚子,等會兒會有小米粥。”淩之羨将裝有桃酥的碟子交到淩淵手裏,同時坐到了他身邊和蔣月生繼續交談起來。蔣月生也毫不介意繼續發光發熱。
“羨哥,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早把外面的事情解決回來了……那個,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又聊了一會兒,蔣月生被淩淵略過自己的眼神硬逼着打了個寒顫,知道那人要沒耐性了,趕緊換話題挽回一點。
“這次回來得突然,學校那邊只是請了假,等這邊事情差不多了還是要回去的。”
淩淵那家夥鐵定是不會放你走的——蔣月生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又道:“回來了就別走了吧,阿淵肯定特別希望你留下。是吧,阿淵?”
淩淵轉頭看着淩之羨答了句“當然。”
為了不徹底惹毛淩淵,蔣月生決定還是識相得跟淩之羨表示自己和美女有約會,先走了。蔣月生離開後,淩淵似乎沒了繼續吃的興致,反而盯着對面的位置出神。淩之羨覺得有些違和,剛剛阿生和阿淵的氣氛總讓他覺得怪怪的,現在阿淵又莫名走神。
淩之羨突然想到:阿淵暗戀的那個男人在他16歲時已經出現,他在蔣月生面前很放松,以及對蔣月生有別于他人的态度,莫非……
淩之羨心中一窒,嘴唇開合卻又不知該說什麽。直到淩淵喝完粥回房休息,他都沒能将那句“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蔣月生”問出口。
猜到弟弟心有所屬的人是蔣月生後,淩之羨的心中五味雜陳。
蔣月生的父親是他爺爺淩鎮山的心腹手下,不可避免的,兩人從小就相熟,初中、高中更是都同班。蔣月生模樣俊、會說話,打小女人緣就好,淩之羨就沒見他斷過女朋友,可他也從來不上心。後來他成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淩之羨是很滿意對方的辦事效率的。
那時候蔣月生經常去淩宅,阿淵又時常在家,兩人照面的機會不少,肯定是那時候!淩之羨悔不當初,真是有種自家心愛的白菜居然喜歡隔壁家豬的糟心感。
看蔣月生的反應就知道,明顯是對阿淵的心思毫無所知,不然也不可能還在阿淵面前說去和女人約會這種話。說不清的郁悶感讓淩之羨從床頭櫃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尼古丁讓人放松,煙霧缭繞中,淩之羨想起之前他對淩淵說過要幫他,可如今自己只想讓蔣月生有多遠滾多遠。
相較于淩之羨的失眠,淩淵倒是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奕奕。淩遠集團倉庫的事已經被官方裁定為租賃方違反禁令私藏軍械,淩遠集團作為不知情的承租方受輕微連帶責任。但這種警告和交罰金就能了事的結果,對淩遠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另一方面,蔣月生去了醫院看望錢先河。錢先河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仍然處于深度昏迷。VIP病房布置得很是溫馨素雅,可惜病床上的人是無法感受到了。蔣月生照例查看了他被送進醫院時所有的随身物品,打火機、錢包、手機、鑰匙……都是些尋常物品,部分已經損壞。手機的信息之前已經被提取調查過,沒有可疑的電話或者信息。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呢?蔣月生看着昏迷中的錢先河輕聲問道,手上将打火機翻轉把玩。
“滴滴滴”聲音在病房裏響起,蔣月生接起電話:“喂?”
“阿生,是我。”
“羨哥,怎麽了嗎?”蔣月生有些驚訝。
“昨晚有些匆忙,想約你一起喝一杯。你……今晚上沒問題吧?”
“沒問題!好久沒和羨哥你喝酒了,今晚一定不醉不歸啊~”語調歡快地挂了電話,蔣月生皺眉總覺得有點蹊跷。他又撥通了淩淵的電話。
“什麽?!”才問了兩句,蔣月生額頭青筋都要爆了,“羨哥覺得我跟你可能有問題?!!!!”
對方不輕不重“嗯”了一句更是讓蔣月生抓狂,他深吸了幾口平複情緒,但一開口還是破功,“你不會是說羨哥知道之前的事了吧?淩淵你以前可是答應過我的,我給你做事,你不會讓羨哥知道我跟你的事!!”
話筒裏淩淵一陣輕笑傳來“放心,我不會讓我哥知道你當年猥亵未成年的我的。”
這話讓蔣月生再次氣結,反駁道,“屁猥亵!當時明明是你故意的好嗎!我他媽為了這事這些年全心全意給你賣命,你可別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