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幹什麽?”蘇然瞠大雙眼,盯着泛着金屬光澤的剪刀。

陸銘煜覺得好笑,她幹嘛一副他拿剪刀捅她的驚懼樣,在她的潛意識裏非要防着他嗎?

“褲子脫不下,只能用剪刀剪開。”說着,陸銘煜在床邊坐下,捧着蘇然的腿擱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剪刀睡着她的腳踝處一點一點往上剪。

整個過程小心翼翼,生怕剪刀尖戳破了她的腿。

雖然他至始至終低着頭,蘇然看不到他的俊容,但是仍舊目不轉瞬的看着他,看到他視若珍寶的捧着她的腿,看到他揪緊的眉心,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她只穿了一條單褲,剪刀卻沒有一次觸碰到她的皮膚,足以說明他動作有多麽的輕柔小心。

一顆心瞬時像被投進了溫熱的蜜糖中,暖暖的,甜甜的……

這樣的一幕來的有些突然,她根本沒有一絲心裏準備,以至于驚喜的眼眶發熱,淚霧蒙住了視線……

“陸銘煜……謝謝你……”聲音裏透着些許哽咽。

一個褲管剪好,剪刀遠離她,這才擡眸凝着她:“謝我什麽?”

“總之今天都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蘇然唇角噙着一抹輕淺的苦笑。

陸銘煜替她把粘在唇角的一絲秀發拿開:“若不是我,你爸絕對不會把你趕出來的,你還要謝我嗎?”

“謝,不管你出不出現,爸爸都是要趕我的。”

“……”陸銘煜沒有接話,涔薄的唇瓣抿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弧度。

雖說他到的時候蘇父已經拽着蘇然,提着行李箱趕她出去,他知道那只是吓唬吓唬她,真正狠下心的原因在他。

這個傻妞,怎麽就不明白呢。

他垂頭,繼續剪另一條褲管,兩只褲子都剪開後,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着膝蓋那處邊緣,輕微翻開看了下,暗紅色的血痂将皮肉和褲子粘連到一起,要想去掉褲子,就必須揭開傷疤。

他一個男人看着都覺得殘忍,何況蘇然是個女人還要承受。

因為心疼,他的聲音有些不在狀态:“忍着點——”

“嗯。”蘇然點頭,心卻不由自主的緊張害怕起來。

每個人的堅強是無法估量的,就如同上午她跪在瓷片上的一瞬應該比任何時候要疼幾倍,可她愣是強忍着,到最後的麻木不仁。

每個人的懦弱表現出來也是要選擇對象和場合的,現在蘇然面對所愛的男人,面對他的柔情似水,那些堅強的觸角馬上收回,剩下的只有小女人的軟弱與嬌羞。

“你別盯着看。”陸銘煜溫熱的大手貼着她的臉頰,微微用力,讓她的臉轉向一邊,“忍一下,我動作麻利,讓你只疼一秒,相信我。”

他越是這麽說,蘇然心裏越害怕,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細白整齊的皓齒咬着唇瓣,因過于用力而泛白。

陸銘煜心一橫,指尖捏着仔褲剪開後的邊緣,一個迅速的猛力,褲子連同一塊暗紅色的血痂揭了下來,露出紅色的嫩肉,下一秒有鮮紅的血液沁出。

“嘶——”蘇然疼的柳眉揪緊,齒縫中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陸銘煜一臉嚴肅,快速的取出棉簽止血,消炎,最後貼上方形的ok繃。然後,用同樣的方法把另一個膝蓋上的傷口也處理好。

陸銘煜舒了一口氣,斂起眼睑看到蘇然白皙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閉着眼睛,表情痛苦。

“好了。”他提醒。

聞聲,蘇然緩緩的睜開眼眸,白皙修長的腿上,像是貼了兩塊方形的膏藥般,整齊對稱。

心裏忍不住稱贊——

記得以前他是除了面對電腦數據和程序一絲不茍外,生活上是一塌糊塗的人,沒想到他還有心細的一面!

“謝謝。”因為剛剛承受疼痛的緣故,此時一雙翦水的眼眸淚光閃爍。

“我買的是防水的,但也不能長時間的浸泡在水裏,沖澡應該沒問題的。”陸銘煜一邊收拾那些沾着血的棉簽和藥品包裝紙,一邊叮囑道。

“好,我現在就去沖澡。”身上一股子飯菜味,多一秒她都不想忍受。

“別動——”蘇然起身的一瞬,又被陸銘煜摁了回去:“我拿冰袋給你敷敷臉,不然洗完熱水澡直接變豬頭了。”

“你才豬頭呢,你不但長了個豬頭,腦子都是豬腦!”這話雖是反駁的話,但也是她的心裏話。

他若不是豬腦子,怎麽會感受不到她的苦衷,他若不是豬腦子,怎麽會想不到郁郁其實是他的女兒。

眼前這位劍拔弩張的女人哪裏看得出是位傷員。

“好,我才是豬頭行了吧。”

以前,蘇然若是和他争執較量,陸銘煜一定是敗的一方,不是他嘴笨,也不是他大腦反應不夠靈敏,而是因為愛她,所以忍讓着她,包容她,甚至放縱她。

但現在忍讓着她是因為什麽?

也是因為愛嗎?

愛這個字,從前一段婚姻失敗以後,陸銘煜就從他的字典中将這個字徹底的剔除,可是,為什麽現在又冷不丁的冒出來呢?

他從冰箱裏取了冰袋,給蘇然敷在腫起的臉頰上,直到袋子裏的冰塊幾乎完全融化掉,他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對蘇然他是有特殊感情的,只是他不願也不敢承認那就是愛。

有些痛,永遠不敢經歷第二次……

“蘇然,這幾年堅持回明溪原因是什麽?”深不見底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睇着蘇然,那眼神容不得她撒謊和欺騙。

“爸爸生前對我很好,他過世我都沒有回去,我心裏過意不去。”蘇然迎上他幽深的黑眸,看到陸銘煜眸底泛出的不置信,蘇然搶白道:“我知道你想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義務那麽做,可是我們離婚你并沒有告訴他不是,所以在他的眼裏,哪怕是過世後,我還是他的兒媳。”

“就這樣?”

陸銘煜面上似信非信,可心裏已經信了,若不是她所說的那樣,就不會幾年都把父親的祭日記得清清楚楚,更不會不顧自己家,而一堅持就是四年。

但他還是故意問了句,因為他內心的潛意識裏希冀着更多。

“還有……”蘇然頓了下,穩了穩陡然加快的心跳,緩緩開口:“我愛你。”

我愛你……

這三個字脫口而出的一瞬,蘇然忐忑極了,怕陸銘煜像之前一樣冷言譏諷,最後,摔門離去,留下她一人……

蘇然的回答是在他預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其實他等的就是蘇然這句話,可當真聽到這三個字又不知所措了。

最終,他選擇了逃避……

他說:“我抱你去浴室。”

然後,也不征求蘇然的意見,彎腰,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穿過細膩光滑的腿彎,将她打橫抱起,抿着唇,一言不發的朝浴室走去……

蘇然本能的勾住他堅毅的頸項,視線只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側臉和下颌,洞悉不到他的心裏……

他生氣了嗎?

好像不是……

他如此反應是她預料之外的,所以蘇然此時的心髒猶如擂鼓一般,急促而猛烈……

她緊緊的攀着他的頸項,怕下一秒一個不留神,被他摔了下來。

陸銘煜将蘇然抱坐在盥洗臺上,冰涼的大理石臺面和皮膚接觸的一瞬,一個激靈讓她的身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要我幫忙嗎?”陸銘煜淡淡的開口。

“幫忙?”蘇然嚼念道,意識到陸銘煜所說的幫忙是幫她洗澡,臉頰瞬時染了緋色,連連搖頭:“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陸銘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浴室……

*************************分割線***************************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陸銘煜一看是璟熙,直接接通——

“喂——”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

“老公,你掃完墓了嗎?”裴璟熙姣嗲的嗓音從聽筒中傳來。

“嗯。有事?”

“你什麽時候回來,機票買好了嗎?”裴璟熙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有,我想再停留一個晚上。”陸銘煜下意識的望了眼浴室,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他便朝着客廳走去。

裴璟熙撒嬌:“你能不能早回來一點,買今晚的機票好不好?”

陸銘煜:“……”

沒等到陸銘煜的回應聲,裴璟熙繼續道:“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想你,今天下午我和他去商場挑選衣服,結果他說看見你了,硬是站在門口不走……”

“好了,我知道了,盡量早回來。”陸銘煜的神情僵了僵,心中暗暗慶幸,幸好有先見之名,開着蘇安的車去的。

“還有,哥哥下午……”

陸銘煜聽到背後的動靜聲,轉身一看,是蘇然洗完澡出來,裹着浴巾站在他的身後。

不知為何,他突然萌生出一種丈夫和情人通話被妻子抓了個現行的窘迫感,然後壓着嗓子,對着話筒說了句:“我還有事,先挂了,晚上再打給你。”

按了通話結束鍵後,才意識到自己怎麽就本末倒置了呢?

他應該害怕的是璟熙,而不是蘇然。

裴璟熙剛想問裴璟辰老婆的事兒,就被陸銘煜的催促聲打斷,不等她同意,聽筒裏就傳來斷線的嘟嘟嘟聲。

“是璟熙的電話?”蘇然開口問。

陸銘煜走過來,俯身看她腿上的傷口:“沒進水吧?”

“沒有。她找你,你就回去吧,免得她起疑。我一個人在這裏可以的,明天早上就回A市。”嬌豔欲滴的紅唇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今天發生了那麽多事兒,她一個女人表面有多堅定內心就有多脆弱,她想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他能留下來陪她。

這才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可她沒有說出口,陸銘煜今天能對做到這種地步,她應該知足,而不是奢望更多。

“她知道我現在應該在明溪。”

說話間陸銘煜将她打橫抱起,身體突然騰空,吓的蘇然驚呼了聲,然後勾住他的脖子,不置信的望着他:“你說什麽?”

“我說……我現在應該在明溪。”陸銘煜故意拉長話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就好像蘇然得了耳疾,聽不真切。

“你回明溪了?”蘇然驚愕的瞠大雙眼,她那天明明聽他和裴璟熙商量好的清明節一起回璟熙娘家的,怎麽又回了自己老家。

早知道他會回去,她提前回了C市,那樣父親也不會去A市找她,更不會知道她和陸銘煜的關系。

想到這裏,蘇然有些惱火:“你為什麽事先不說清楚?”

“我提前告訴你,你就不會回明溪了,我又怎麽會知道你這幾年瞞着我做了什麽。”

這話乍聽起來怎麽都覺得好似她做了壞事一樣,躲避他不敢讓他知道似的。

不過……她雖沒有做壞事,但的确沒想過讓他知道。

“你……”蘇然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陸銘煜垂眸望着懷裏啞然的女人,眸光似水,性感磁性的嗓音從唇縫中逸出——

-----------------------------------------------------

095 進來一起洗吧(求月票!)

陸銘煜垂眸望着懷裏啞然的女人,眸光似水,性感磁性的嗓音從唇縫中逸出——

“謝謝你。”

“……”蘇然癡癡看着頭頂這張刀削斧鑿的俊臉,滿目錯愕。

陸銘煜把蘇然安置在餐椅上,雙手撐在餐桌邊緣:“謝謝你記得我父親的祭日,謝謝你能每年回去看他,這本應是我這個做兒子的義務,你……”一個外人……

後面幾個字已經到了舌尖,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滿腔的話語變為一句,“謝謝,真的謝謝你。”

他會說謝謝……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一直以為如果陸銘煜知道她每年都會回明溪,肯定會唾棄她認不清身份,不自量力。所以,她承認的時候,心裏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柔若無骨的雙手捧着陸銘煜線條流暢的臉頰,“你不用給我說謝謝,我們沒離婚之前爸爸對我很好的,我那麽做是報答他,再說,若不是我們離婚,你也不會遠赴美國,從而照顧不到他。銘煜……”眼底隐隐有了淚霧,“應該是我向你和爸爸認錯道歉,是我造成了你們的終身遺憾。”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鄰居給她描述公公臨死前的樣子,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時,他的眼睛始終盯着門口,他在等,等他的兒子回來……

這就是老話說的死不瞑目!

而陸銘煜他作為公公唯一的兒子,在父親臨死前沒有陪伴在身邊而自責,成為心裏永遠解不開的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的結果,她不但犧牲的是兩個人的愛情婚姻,就連親情也搭了進去,用這些去成就他的事業,真的值得嗎?

而這些是否是他真正想要的?

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從她的眼睛,從她的話語中他聽出她後悔了,這是從離婚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奮鬥等待的結果,可此刻心裏并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和愉悅,反而有種天意弄人的感觸,因為這一段不愉快的插曲讓倆人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幾乎沒有了回到過去的可能。

陸銘煜輕淺的笑了:“可你也因為去看我父親冷落了自己家人,讓他們傷心。我們算是平了嗎?”

“嗯。”蘇然重重的點頭,眼淚因此從眼角流出,聲音有些哽咽:“銘煜,我徹底和父母決裂了,我現在只有你和郁郁了……嗚嗚……”

陸銘煜眉心緊蹙,涔薄的唇瓣蠕動了下,欲言又止。

正是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所以他什麽也不能說。

狗血的電視劇小說裏遇到這種場景,男人會一把将女人攬入懷中,安慰她:放心吧,你還有我。

但他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不是無動于衷,不是不心疼憐惜,此刻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同情她獨自一人帶着女兒的拮據生活,同時也恨她當年的背叛和鼠目寸光;他心疼她現在有家不能回凄楚可憐的樣子,卻無法成為她的依靠給她一個家。

就算沒有這些,他依然不能給她承諾,因為他已經成家,他有妻子,那個在他最落魄孤獨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

沒等到陸銘煜開口說話,蘇然身子往前一傾,細白滑+膩的兩條胳膊主動纏住陸銘煜的頸項,尖巧的下颌放在他溫暖的肩窩裏,尋求一絲慰藉,淚水滴在他質地高檔的襯衫上,留下一片片濕痕。

陸銘煜的身體僵了下,體+內的理智很快被懷裏的軟玉溫香驅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身前繞到她的背後,最後覆在那一片如玉般冰涼光滑的背上……

酒店送餐過來,倆人用晚餐時,夕陽的餘晖經過澄淨的落地窗漫灑進來,給倆人都披上了金色的光暈,蘇然看着對面英氣俊逸的男人,多麽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吃完飯,陸銘煜對蘇然說:“什麽都別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上我送你回A市。”

“那你呢?”他說這話,怎麽都覺得要走的意思。

不是說裴璟熙知道他現在在明溪嗎,現在應該不可能回裴家找裴璟熙吧。

“我有事兒。”說着,陸銘煜往門口走。

“我等你。”蘇然跟過去,給他扣領口的扣子整理領帶,像極了溫柔賢惠的妻子。

“不用,你一天一+夜都沒休息,還是早點睡吧。”陸銘煜淡淡的說。

聽聞他這麽一說,蘇然擡眸看到陸銘煜面無表情的扣着袖扣,全然沒領會‘我等你’三個字的深層含義,不由得有些惱火,順勢将他的領帶往下一拽,陸銘煜不得不将注意力轉移到她臉上。

“你不會不回來了吧?”蘇然擰着柳眉,語氣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嬌媚。

“你說呢?”陸銘煜故意反問,唇角無意識的挽起。

“……”蘇然沒有說話,可那眼裏的柔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身取挂在衣架上的西裝。

陸銘煜覺得這女人真的不能給點好臉色,不然稍不在意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長臂一伸,将她扳了過來,笑道:“我不回來能去哪?”俯唇親吻她光潔的額頭:“放心吧,會回來的,就是怕你等太晚。”

“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叫醒我。”蘇然垂着眼睑,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影出兩道扇形陰影,面露羞赧。

“好。”陸銘煜回答的很爽快。

*****************************分割線*****************************

蘇然一覺睡醒已是日上三竿,看着身旁空空如也,一股怒火沖上發頂,抓起一旁的枕頭洩憤的扔到床尾,無辜的枕頭彈了下,最終掉在地上。

騙子!騙子!!騙子!!!

手指插+入柔+軟絲滑的秀發中,胡亂的揉了下,宣洩過後,委屈、孤獨、無助一股腦兒的湧上心頭,化作滿腔酸水。

雙臂抱着膝蓋,蜷縮在床上,想哭,卻沒有眼淚。

頃刻後,她騰地起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

她要有自知之明,他既然昨晚都沒有回來,就很有可能會裴家了,所以,今天也別妄想着他會送她回A市。

自己現在是有家不能回,想依賴的人根本無心在她身上,還是趁早回A市,至少那裏有一心等着她回去的女兒呢。

蘇然突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的很對不起女兒,那麽小就讓她寄宿,她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

因為想的太專注,以至于一絲也沒聽到浴室裏的動靜,推門進去就看到站在淋浴下的一具精實的luo體。

他他他、他沒走!!

蘇然大腦一時處于當機狀态,保持着推開門,大喇喇的站在門口,瞠大雙眼目不轉瞬的看着正在洗澡的男人。

聽到開門聲,陸銘煜緩緩的轉過身來,看的就是如木偶般杵在門口的女人,如果她此時流出點鼻血,絕對的花癡狀。

“又不是沒見過,有必要這麽盯着看嗎?”陸銘煜打趣道。

聞聲,蘇然的大腦這才恢複到正常狀态,白+皙的容顏立馬變成了煮熟的蝦子,就連耳根到脖子也都緋紅一片,開口說話,舌頭有些打結:“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身上的泡沫都沒沖洗幹淨,陸銘煜便扯過浴巾圍在腰上,“十二點多吧。”

擡眸看到蘇然臉色漲紅,以為她要用馬桶,又說:“你先用?我出去。”

剛剛她還在心裏腹诽,不就是多看了眼嘛,至于那麽麻利兒的将自己某個部位遮擋住麽,原來他以為她急着上廁所,才給她騰地兒。

蘇然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麽就變成腐女了,思想不單純,因此小臉又紅了幾分,尴尬的說:“不、不用!”

話落,忙不疊的轉身離開。

“既然不上廁所,進來一起洗吧,節省時間。”陸銘煜摘掉浴巾,繼續沖洗身上沒沖幹淨的泡沫。

呃……一起洗……

這人……

蘇然不禁想起了上次倆人被裴璟熙堵在男浴室的一幕,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哪還敢吶!

“不、不用。我昨晚洗過了。”蘇然背對着他,一口回絕他的邀請。

身上的泡沫也沖幹淨了,陸銘煜再次圍上浴巾,沒好氣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進來刷牙洗臉,沒讓你脫衣服洗澡。”

-----------------------------------------------

096 你跟我保證做什麽

身上的泡沫也沖幹淨了,陸銘煜再次圍上浴巾,沒好氣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你進來刷牙洗臉,沒讓你脫衣服洗澡。”

呃……她又理解錯了!

蘇然恨不得敲爆自己的腦子,今天怎麽就不在狀态呢?

可話既然已經出口,就得繼續裝下去不是。

“我不着急,等你洗完了我再洗。”蘇然轉過來,讪笑道。

陸銘煜看着鏡子裏別扭的女人,“你不着急我着急,今天收假,不走早點,有可能路上堵車的。”

“……哦。”蘇然快速額走過去,在盥洗臺旁和他并肩而立,拿起牙刷,往口杯中接了水,擠了牙膏,低垂着眼簾,頭也不擡的刷牙。

陸銘煜一邊刮胡子,一邊看着鏡子裏臉色羞紅的女人,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湧上心頭。

幾年後,當他回想起和她相遇後的短暫時光時,才明白這叫做幸福。

倆人一起洗漱完畢,陸銘煜事先訂好的早餐剛好送到,從吃飯一直到坐上車,蘇然終于主動開口:“你昨晚幹什麽了?那麽晚才回來?”

陸銘煜看着前面的路況,聽到蘇然的問話時,目光諱莫如深,淡淡的說道:“去見了個朋友。”

蘇然看着他線條流暢的側臉,點頭“哦”了聲,可那眼神分明再說:我怎麽不知道你在C市還有朋友?

然後又問:“那你昨晚回來為什麽沒叫醒我?”

這才是她關鍵想知道的。

陸銘煜擡眸看了眼後視鏡裏面露羞赧的女人,胳膊肘擱在車窗上,手掌撐着腦袋,回想了下:“忘了。”

“忘了?”蘇然驚訝的嚼念。他怎麽能忘了呢,都不知道昨晚她有多想……

“嗯。”陸銘煜發出一聲沉悶的鼻音,想起昨晚他打聽到的答案,俊臉明顯暗沉下來。

蘇然的暗示他豈會不明白,只不過心裏有事兒,哪裏有心思幹那事兒。

蘇然瞪了眼身旁的男人,置氣的轉過臉,因為昨晚睡得很踏實,此刻蘇然想睡都睡不着,目光呆滞的盯着車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感覺路途漫長而無聊。

中午十二點,車子停在蘇然小區樓下 。

蘇然解開安全帶見陸銘煜沒有下車的意思,便開口詢問:“你不上去?”

“不了,我還要趕回C市。”陸銘煜握着方向盤的手,手指有節奏的敲着。

蘇然明顯有些失落,手觸上車門的一瞬,眼波流轉中有什麽一閃而過,波光潋滟的美眸對上他幽深暗沉的黑眸:“後備箱裏有你給我買的衣服,還有我的膝蓋上樓好像有點困難,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話,就先聽到保險帶打開的聲音。

蘇然也沒再說下去,跟着他一起下車。

陸銘煜是抱着蘇然上樓的,到了門口蘇然才想到鑰匙在箱子裏,一起落在家裏了。

“找個開鎖的吧。”陸銘煜提議。

“不用。”蘇然往樓上樓下的通道看了看,确定沒人,指着門框道:“你個子高,呶,備用鑰匙在第二個格子上。”

陸銘煜按照她的指示,從門框上去下一把沾滿灰塵的鑰匙,打開門,拔出鑰匙,問:“要不要放回去?”

“不用,我又夠不着。”蘇然從陸銘煜的手裏接過鑰匙,放在鞋櫃上。

“這鑰匙是給其他人留的?”陸銘煜把一大堆給蘇然買的衣服袋子放在門裏的地上,起身詢問。

他本來沒多想,是她那句‘夠不着’才想到的,備用鑰匙放那麽高,大多數的女人都夠不着,顯然是給男人留的。

男人……

難道她這裏經常有男人來,是誰?她的前夫,那個廚子?還是……另有他人?

想到這裏,陸銘煜立馬氣不順,面如玄鐵,黑眸鎖着她姣好的面容,等着她回答。

“……是,不過以後不用了。”蘇然把包挂在門背後的鈎子上,微笑着道。

“給你前夫留的?”陸銘煜追問。

“呃……是。”蘇然猶豫是想告訴陸銘煜程斌和她的真實關系,但又一想,還是先回答他的問題吧。

這鑰匙的确是留給程斌的,偶爾她加班有事什麽,方便他接送郁郁,現在他要回老家了,聽他的意思以後都不打算來A市的。

“蘇然,你一個女人家又帶着個孩子,你覺得把鑰匙放那裏合适嗎?”陸銘煜陰沉着臉冷聲質問道。

不管他是吃醋還是當真擔心她,總之雖是被罵,蘇然也感覺心裏甜滋滋的,立即服軟道:“不會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見蘇然這般聽話,陸銘煜心裏再不舒服也沒理由再沖她發火。

“這關系到你和你女兒安全的問題,你跟我保證做什麽!”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

“好,謝謝陸總的提醒。”蘇然唇角不受控制的上翹。

陸銘煜嫌棄的斜了她一眼,準備離開,看到手上的灰塵,開口道:“我去洗個手。”

蘇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道:他為她吃醋了嗎?吃醋了!嗯……吃醋了!好開心!

她快速的跟過去,倚在衛生間門口,笑米米的問:“你餓不餓,現在午飯時間,我給你做點吃的吧!”

就着嘩嘩嘩的流水聲,陸銘煜冷聲道:“不用。”

蘇然:“那我去給你倒杯水,喝了再走!”

陸銘煜:“不用!”

蘇然:“……”

洗完手,陸銘煜一刻也不停留,徑直朝着門口走去,蘇然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表面上是送他,天知道她有多不情願。

“你真的不餓?開了那麽長時間車呢,我都餓了。”都到門口了,蘇然還想變相的挽留他。

“不餓。”陸銘煜的手已經握+住門把手又放了下來,轉過身來,叮囑:“你上下樓不方便,餓了就叫外賣吧,明天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知道了。”蘇然語氣明顯有敷衍的意味。

心中暗道:這男人從昨晚到現在怎麽就成了榆木疙瘩,旁敲側擊各種暗示都不明白。

真是的!

陸銘煜點了點頭,轉身去開門。

‘嘎達’——

老式的門鎖聲音尤為清脆,蘇然聽到後,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跟着咯噔了下,大腦出現片刻短路,一下子擋在陸銘煜的身前,并用後背把門關上。

“能不走嗎?”

一泓如秋水般的眼眸可憐兮兮的凝着他,嗓音透着一股子撒嬌和乞求。

“……”陸銘煜沒有回答,高深莫測的黑眸只是一瞬不瞬的鎖着她,這眼神過于淩厲,似要将她看穿了般。

都已經豁出去了,也沒什麽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她大膽的将身子一點一點的靠近他,直至臉頰貼上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微擡下颌,波光潋滟的美眸傳遞着慢慢的情+欲,“非走不可?”

“嗯。”陸銘煜低哼了聲,算是肯定回答,卻沒有用手推開她。

見陸銘煜沒有推開她,蘇然更加大膽了,柔若無骨的手兒探過西裝,隔着薄薄的襯衣在他的胸前來回游弋……

她是有經驗的女人,而且熟知他的身體,她的手看似毫無章法的亂摸,其實所撩撥挑+逗的都是他最敏+感,最沒抵抗力的部位……

陸銘煜很想一把推開眼前這極其大膽的女人,可是身體卻出賣了他,她的手像是帶了電般,所到之處泛起陣陣酥麻,沒幾下就呼吸紊亂,心猿意馬。

聽到他心跳加快,在他眼不見的角度滿意的勾唇一笑,然後退離他的胸膛,好像剛剛勾+引人的不是她一般,替他整理好西裝領子,“路上開車小心!”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陸銘煜看着判若兩人的女人,眸底暗流湧動。

此時,蘇然已經讓開門口,眉眼彎彎的看着他,等着他出去。

他走,還是……不走?

走了,就這樣讓她白白玩弄了。不走,豈不是讓她的計謀得逞。

陸銘煜冷睨了含笑挑釁的女人,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蘇然臉上的笑靥瞬間僵住,心中暗罵他是木頭的同時,狠狠的摔門,結果……

沒有聽到預想中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門反彈了回來,她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麽原因時,便被一個巨+大的猛力推到了牆上——

097 不是你讓我走的(中秋快樂!)

沒有聽到預想中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門反彈了回來,她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麽原因時,便被一個巨+大的猛力推到了牆上——

“我覺得我還是收拾完你再走比較好!”他的聲音染了情+欲的沙啞,深邃的眼眸泛着幽幽的狼光。

蘇然從驚魂未定中緩過來,看到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雙手撐住他的胸膛,故意推拒道:“你不怕時間來不及?”

“來不來得及是我的事,你現在要考慮的是一會兒承不承受得住。”

話落便将蘇然熊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粉拳垂着他精實的肩膀,“嗳,沒關門呢!”

陸銘煜一個靈敏的後擡腿,門‘哐當’一聲關上,他咬着她的耳朵切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就想讓我幹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饑+渴。”

灼+熱的氣息噴薄在蘇然敏+感的耳垂上,又癢又麻,蘇然下意識瑟縮脖子,笑嘻嘻道:“是啊,我又饑又渴,你剛剛要是真走的話,我就……”

話故意說了一半,但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傻子都會自行補腦明白她是想說去找其他人。

“你找一個試試!”陸銘煜臉黑的像包公。

“你不放我下來我怎麽去找?”蘇然媚眼如絲的看着他,繼續不拍死的挑釁,佯裝在他懷裏磨蹭着想要掙脫開他的禁锢。

這般在他懷裏磨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