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等到你,上樓先睡了,不過叮囑我等你和蘇小姐回來。”從王敏的言辭中,可以聽出她是個聰明能幹的女人。
裴璟熙交代她的一字不落的記得清楚明白,陸銘煜趿着拖鞋往裏走,蘇然這才從鞋櫃中取自己的拖鞋,王敏動作靈敏的搶先一步替蘇然拿過拖鞋,整齊的擺放在蘇然的腳下。
蘇然長這麽大除了在父母面前,哪裏承受得了如此優待。
而且前一段時間這還是她的工作內容呢,現在換別人給她換鞋,受寵若驚不說,簡直吃不消啊。
“不、不用王姐,我自己來。”蘇然紅着臉頰,連連拒絕。
“沒關系的,太太說我來這裏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王敏堅持道,這可是裴璟熙再三強調的,她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已經走出幾步之遙的陸銘煜忽然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說道:“換鞋這種事情就讓她自己來吧,還沒到那個時候,你去給我們做點宵夜。”
他和蘇然都是平常人家出身的,雖然自己混到今天的生活,照舊享受不了這般的待遇,更何況蘇然。
前段時間讓蘇然給他換鞋純粹是打擊折磨,天知道折磨她的同時,亦是折磨自己。
自己主動拒絕是一回事兒,陸銘煜不讓保姆給她換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不是她愛斤斤計較,只是聽了陸銘煜這話裏的意思,分明是說自己不配享受這種待遇。
是這個意思嗎?
蘇然換了鞋,掀起眼皮瞪了眼陸銘煜,冷着臉徑直朝房間走去。
陸銘煜拉住她胳膊,沉聲說道:“我上去沖個澡,一會兒下來陪你吃夜宵,你可別不出來。”
121 到底是老家什麽親戚?
陸銘煜拉住她胳膊,沉聲說道:“我上去沖個澡,一會兒下來陪你吃夜宵,你可別不出來。”
蘇然擡起眼皮淡漠的看着他,在他以為她要開口說話從而攥着她胳膊的手稍稍放松的一瞬,抽離自己的胳膊,視他毒舌猛獸般快速逃離。
陸銘煜的手僵在半空,也不氣惱,直到她的背影被門阻隔,方才悻悻然上樓……
回到卧室,裴璟熙已經睡下,陸銘煜也沒開燈,摸黑輕手輕腳的走進浴室,沖完澡,又在衣帽間換上睡衣,出來時,床頭的臺燈亮起,裴璟熙躺在床上正看着他。
“我已經很輕了,還是把你吵醒了。”陸銘煜走過去,滿目歉意。
裴璟熙笑着搖了搖頭,“你不回來,我也睡不踏實。蘇然跟你一起回來了?怎麽去了一天?”
陸銘煜扣着扣子,“嗯,我有點事耽擱了,回來才去接她的。”
“早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順便接她。”蔥白般的手指摳弄着被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然後,擡眸看着站在床邊的男人,氤氲燈光下眸底像是被灑了一層細碎的金子,亮晶晶的,“保姆你見到了吧,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感覺。”陸銘煜如實說道:“第一天要是感覺不好就真的糟糕透了,不過人看起來ting利落的,讓她做做看吧,行不行過段時間再說。”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裴璟熙又想到了什麽,旋即開口問道:“你晚飯吃了沒?”
“沒,已經讓保姆做了,等會兒下去吃。”
裴璟熙:“我跟你一起下去。”
陸銘煜擦頭發的動作一滞,“……好。”
……
不用人叫,蘇然把自己的行李歸置好,就從房間出來,坐在餐桌旁等着吃飯。
生氣歸生氣,但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更何況現在還懷着寶寶呢。
王姐将熱氣騰騰的西湖牛肉羹端上來,給蘇然盛了一碗,蘇然剛把調羹放在碗裏,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心燙,我上去叫先生。”
蘇然豈會聽不出她話裏暗含的意思,她在提醒她不能先吃,要等這個家的男主人下來後才可以。
手上的動作一頓,斂起眼簾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輕淺的笑靥,好心提醒:“王姐現在上去叫陸先生恐怕不合适吧。”
王敏頭一天來,這裏每個人的脾性都不清楚,經蘇然一提醒,她也不知到底該不該上樓去叫。
蘇然拿着調羹慢條斯理的攪着散溫,沒過幾分鐘聽到王姐如釋負重般的嗓音漾開:“先生,你下來的正是時候,夜宵已經做好了,太太也吃嗎,我再去拿個碗。”
“不用,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裴璟熙挽着陸銘煜胳膊,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蘇然擱下調羹,剛欲開口,卻被陸銘煜搶先了一秒。
“要不你也吃點?”他一邊往自己的碗裏盛粥,一邊多此一舉的問道。
其實,他問這句話純粹是體諒蘇然的尴尬。
裴璟熙胳膊放在餐桌上,笑着說:“你們吃吧,我晚上吃過了。”
陸銘煜這才轉眸看向蘇然,眸光柔和,語氣卻透着一絲疏離:“吃吧。”
得了準許,蘇然如同木偶般拿着調羹,低頭一下一下機械的放入口中。
她真是感激涕零啊,竟能興師動衆的讓他們夫妻倆一起陪她吃飯。
聞起來香氣四溢的羹,到了嘴裏蘇然恁是沒嘗出一絲味道來,溫熱綿軟的羹入口後,體+內不僅沒有感覺到溫暖,反而像是順着脊梁灌下去的冷水,由內而外冷的令人身體發憷。
她低頭大口大口的吞咽,希望快一點吃完離開,将空間留給他們。
看着蘇然狼吞虎咽的樣子,陸銘煜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終究忍不住開口道:“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這話乍一聽像是大人訓斥孩子,但仔細體會,便能感覺到絲絲關懷體貼來。
可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的蘇然聽了這話感覺到的只有滿滿的嫌棄,心裏暗暗輕哧一聲,吃飯的頻率并沒因他的話緩慢下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然感覺不到的,可心思缜密的裴璟熙感覺的清清楚楚。
從坐下的一刻起,她的視線便不曾離開他們一秒,蘇然的閃躲,平時不茍言笑陸銘煜竟說出似打趣的話來,若說他們倆人之間沒什麽傻子都不會相信。
他們當着她的面眉目傳情,當真把她當聾子瞎子麽。
陸銘煜一大清早的就去接她,到現在才回來,這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麽?
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不說并不代表她一直就這麽忍氣吞聲裝聾作啞下去。
關于那些丈夫愛上了年輕漂亮孕母的例子鮮為人知,可她偏偏想不明白的是蘇然一個生過孩子又離異的女人怎麽就能入得了對女人恨不得避而遠之的陸銘煜的眼呢?
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還是說蘇然身體健康能夠生養,而她不能……
裴璟熙立即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想法,若說健康能生養的女人,除了她以外數不勝數,年輕漂亮高學歷的更是大有人在,這一點根本不足以成為他們在一起的直接原因。
那是為什麽呢?
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不會表現出一丁點端倪來。
眼看碗裏的羹見底,蘇然心中雀躍,馬上就可以脫離苦海時,眼前的碗突然被人抽走了。
驚詫的擡頭看去,只見裴璟熙一手端着她的碗,一手拿着湯匙正給她碗裏添飯。
“我能聘請王姐回來就是看中了她又營養師證的,果然不是徒有虛名,你喜歡吃就多吃一點,身體的營養跟上了,孩子才會發育健康。”裴璟熙眉眼含笑,娓娓道來。
碗再次擱在她面前時,比第一碗還要多,蘇然苦大仇深的盯着滿滿的一碗羹,心裏那叫一個抓心撓肝呀!
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開口道:“謝謝太太!”
“以後你想吃什麽就告訴王姐,聽說人要是想吃什麽,體+內一定是缺少什麽,所以,不用顧及我和銘煜。”說道後半句時,嫩白的手兒覆在陸銘煜luo露在外的一截泛着健康光澤的精實小臂上,顏色分明,尤為刺眼。
“……好。”蘇然點頭。
有了剛剛的教訓,蘇然這一碗吃的很慢,因為她覺得這晚若是繼續速戰速決,保不齊裴璟熙還會給她再盛一碗。
“你上次說給親戚買房,買了嗎?”裴璟熙狀似随口問陸銘煜。
陸銘煜眸光變得深不可測,淡淡的“嗯”了一聲。
“在哪裏?是現房還是期房?”
陸銘煜吃飯的動作頓了下,幽深的黑眸凝睇着裴璟熙的嬌顏:“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随便問問。”裴璟熙笑着說:“到底是老家什麽親戚?”
陸銘煜眼角的餘光掠向蘇然,見她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方才回答道:“也算不上什麽親戚。”
話落,陸銘煜抽了張餐巾紙, 動作優雅的擦拭唇角,等裴璟熙繼續追問的前一秒,開口道:“我吃好了,走吧。”
裴璟熙:“哦……好。”
“……”
看着剛剛還熱鬧的餐廳,此刻剩下她一人和桌上的殘羹,耳邊回蕩着裴璟熙和陸銘煜有關房子的對話,心像是被一直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攥住,要她連呼吸一下都感到揪痛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痛的,難道潛意識裏希望裴璟熙知道那房子是買給她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想的,那她當真成了人人唾棄的挑釁正妻力求上位的情+婦和小+三。
呵呵——
倘若真是這樣,蘇然你以為自己能夠上位成功嗎?別不自量力了,你沒看見剛剛陸銘煜那副欲蓋彌彰的樣子,正說明了他有多緊張裴璟熙。
那套房子對他來說連九牛一毛都不及,施舍給你的,你卻當寶貝似的,激動感激了好幾晚,真可悲!
蘇然像是賭氣一般,将碗裏的羹喝的幹幹淨淨,ting着脹鼓鼓的胃回了房間。
她想,大腦的運作全部轉移到消化上,可能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吧。
洗完澡,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好不容易入睡,被擱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驚醒。
122 我說的是心裏話
洗完澡,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好不容易入睡,被擱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驚醒。
蹙着眉幽怨的盯着手機屏幕,待屏蔽黑了幾秒後,方才拿過來,點開一看,是陸銘煜發的消息——
【不管你相不相信,在車上我說的是心裏話。】手指按下退出鍵,将手機擱回到原位,閉上眼繼續睡覺,可是……睡意被他這條信息徹底驅走!
煩躁的再次點開手機,屏幕有點刺眼,要她本能的眯着眼,快速的輸入——
【你在車上說了什麽?】
發送後,覺得不夠具有殺傷力,便補了一句:【我都不記得了。】腦海中浮現出陸銘煜看到這兩條消息時,臉色烏青的樣子,心情貌似好了一點。
陸銘煜看到這句話時,只是眉宇微蹙了下,回複道——
【我今天才發現你從來沒有走出過我心裏。】點發送的一瞬猶豫了,陸銘煜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過于肉麻了,不像他風格,蘇然肯定不會相信的。
于是,删掉,直接了當簡潔明了的三個字:【我愛你!】因為白天被她控訴了一番,陸銘煜很認真的輸入了一個感嘆號,是強調的口吻,亦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發送後,自己竟有一種十八九歲毛頭小夥初次表白時的忐忑心情。
不過,他雖然不在年輕,可是像現在這樣發自內心的表白卻算得上是他初次。
以前和蘇然在一起,她過于主動,到省了他說這些,偶爾的幾次都是在她的強迫下,他略顯羞澀的應付一句。
和璟熙,無愛他更是講不出口,矜持清高的她也不會逼他,他們的結合是順理成章的,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就不會整天将你愛我我愛你挂在嘴邊。
蘇然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到這三個字時,心髒不可抑制的悸了一下。
确切的說應該是久違的怦然心動的感覺,清晰明了,甚至眼前出現色彩斑斓的泡泡。
很快理智将自己從夢幻中拉回,毫不猶豫的回複了句——
【那裴璟熙呢?】
【別告訴我你也愛她!】
看到璟熙的名字時,陸銘煜微微蹙起眉頭,靠在座椅上,認真的再次認真的去想自己對璟熙到底算是哪種情感。
漫長的等待讓蘇然泛着漣漪的心湖徹底沉寂,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過,可心情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難以忽略的失落感。
負氣的将手機關機,用被子蒙住腦袋,蜷縮着身體,強迫自己快點入睡。
陸銘煜想了很長時間,算是理清了自己對璟熙到底是什麽感情。
【沒有愛,頂多算得上喜歡。】嗯,他對自己的這個總結很滿意,喜歡和愛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情感,一個人可以喜歡很多人,無論男女老少,而愛這種交心的情感,除了親情以外,一輩子只有一人。
如果說最先走進他人生的人是璟熙,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愛上這個美麗矜貴的女人。
可誰讓她搶先強勢而霸道的占據他的內心,從此他的心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這一點,在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那段時間他甚至想過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應該就不會那麽痛苦。
但他就是做不到,仇恨鑄就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将自己對她的愛塵封在裏面,不敢去碰觸。
等了良久都沒等到消息,陸銘煜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她該不會睡着了吧。
于是,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筒裏冰冷機械的女聲傳來,讓陸銘煜的俊臉變得變得暗沉僵硬,這女人竟然敢關機,是嫌棄他的消息聒噪麽。
本就煩躁的心因為得不到沉寂反而衍生為窩火,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三點鐘,難道自己就這樣坐在這裏一直到天明嗎?
想了想,從書桌最底層的抽屜裏找到她房間裏的備用鑰匙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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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頭蒙到被子下面都快要窒息了,耳朵更是嗡嗡的作響,輕微的開門聲她根本覺察不到,直到身邊的床沉了下去才驚醒了她。
吓的她騰地從被子裏坐了起來,借着月光看到半靠在床邊那具熟悉到骨血的身影:“你、你怎麽來了。”
低啞魅惑的嗓音染了笑意:“我等不到你的回複,只能主動下來當面跟你說了。”
“你快上去,不怕璟熙發現啊!”雖然這裏每一個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可蘇然仍是心虛的壓着嗓子提醒他。
陸銘煜看着如受驚麋鹿般的女人,黑暗中眸光猶如月光下的湖面,泛着柔和的光波,長臂一伸,将她拉入懷中,堅毅的下颌抵着她柔+軟的發頂,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你當然不怕了,被發現她不會把你怎麽樣,但絕對會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我頭上,說我勾+引你的。”蘇然一邊掙脫着, 一邊憤憤的說。
陸銘煜摟着她肩膀的胳膊收緊,“她那樣認為也沒錯啊,我的确是被你勾+引的。你敢說從四年後的相遇到現在你一次也沒有勾+引過我?”
“你……”蘇然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好了。”陸銘煜用空閑的那只手執起她尖巧的下颌,強迫她擡起頭來與她對視,幽深的黑眸死死的鎖住她如一泓秋水般的美眸:“為什麽關機?你知道我在樓上等了多久嗎?”
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這個女人總有手段讓他變得不理智,就拿此刻他沖動的下樓來說,他甚至都要懷疑是她耍了手段。
她把他的心看的透透徹徹,總有先發制人的本事。
“我以為你是夢游發微信的,我還傻傻的回複你。”這個想法是她在被子裏猜測到的,若不是夢游他怎麽敢睡在裴璟熙的身旁給別的女人表白。
雖然這個理由很假,但陸銘煜決定相信了,因為他不想在這無謂的話題上浪費時間。
俯唇親吻她的眼睛,臉頰貼着她光潔絲滑的額頭,幽幽的開口:“不是夢話,是真的,你為什麽就不肯相信呢?”
不算這一次,他從昨晚到現在已經說了三次了,她沒有一次相信,難道是她本能的抗拒,不願相信嗎?
蘇然清楚的感覺到他說話時聲帶顫動,傳遞到她心裏竟是變成了擂鼓一般,心跳加速起來。
她擡起頭來,望着月光下他那張刀削斧鑿的俊臉:“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的所有言行舉止都透露着對裴璟熙的愛,你在這種情況下說愛我……”蘇然咽了口唾沫濕+潤嗓子:“你确定不是愛玩笑?”
陸銘煜暗暗的嘆息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蘇然耳朵貼着他的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沒有說話。
他的手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我知道這麽做對你很不公平,但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你就當替我還璟熙一個心願,嗯?”
蘇然:“……”
“雖然我無法許你一個婚姻,但我保證我這裏……”他的手心貼着心髒部位,手背是她柔+軟滑+膩的臉頰,“永遠是你的,因為從你走進這裏的時候,這裏便成了你的專屬低,誰都無法接受,包括璟熙。”
他說的深情款款,似乎只有在黑暗中,她洞悉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他亦是看不到她眸底幹擾的眸光,方才講得出口。
說到底,他至始至終是個不善言辭的內向男人,這樣的話若非情到深處,是絕對不會表達出來的。
這是蘇然認識他将近十年來,陸銘煜第一次向她說出如此煽情的話,不管真假度有多少,這一刻她的确被動容了。
心底的某一角變軟,甚至到融化,最後化作一股熱流湧上心頭,眼眶也跟着發熱。
她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般,把頭埋在他的心口,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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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畢,群麽麽…
123 她昨晚睡得很晚嗎
她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般,把頭埋在他的心口,呢喃道:“別說了,我……信……你……”
再說下去她怕自己的眼淚馬上決堤,對于這個男人她至始至終都無法抗拒,面前就算是萬丈深淵,只要他朝她招手,哪怕只是微笑一下,明知道會粉身碎骨,她也義無返顧的跳了。
不過這一次,她能感覺到他說的是心裏話。
“答應我,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他的唇貼着她柔+軟的發頂,鼻端萦繞着淡淡的洗發水芬芳,低着嗓子蠱惑道。
……
陸銘煜是在蘇然睡着後離開的,見天色已經麻麻亮,便沒有回卧室,在書房裏養精蓄銳。
裴璟熙醒來身邊空空如也,手伸過去,冷冰冰的,哪裏還有他餘留的體溫。
他……什麽時候離開的?去哪了?
心驀地咯噔了一下,快速的下床,一邊裹着睡袍,一邊走出卧室,看到書房半掩的門縫中透出來的燈光,懸着的心稍稍回落。
在門口停下,整了整神色,輕輕的推開門……
陸銘煜仰頭靠在轉椅上,閉着眼睛,微蹙着眉頭,看樣子睡的很不踏實。
他又在書房裏呆了一+夜?!
從結婚到現在,陸銘煜熬夜工作是常有的事,但她發現自從她回國到現在他頻頻熬夜,難道說大陸的工作壓力比美國還要大?
裴璟熙走過去,柔若無骨的手兒搭在他的肩上,輕聲道:“老公,回房睡吧。”
陸銘煜睜開沉重的眼皮,擡手看了眼腕表,坐起身來,胳膊撐在書桌上,捏着酸痛的眉心:“不用了。”
“像你這樣經常熬夜身體會累垮的。”裴璟熙滿目擔憂的看着神色疲憊的男人,提醒道。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熬夜工作了一整晚,總之,他是她的男人,有關一切不利于他的她都關心在意。
陸銘煜淡淡的回應:“我已經習慣了。”
“要不早上就不要去公司了,補個覺,下午去一樣的。”裴璟熙堅持道。
溫熱的大手覆在她細膩光滑的手背上,涔薄的唇瓣抿出一抹恬然的弧度:“不用,上午還要去一趟墨氏。”
“好吧,我的工作狂老公!”
裴璟熙順勢雙手握+住陸銘煜骨骼雅致的大手,拽他起來,視線掠到放在鍵盤旁邊的鑰匙,旋即臉色一沉,一抹淩厲的寒光從眸底快速的劃過,僅僅一瞬的功夫, 又恢複到含笑溫柔的模樣,說:“你去洗漱,我下樓看王姐做什麽早餐。”
陸銘煜:“嗯。”
…… …… ……
“王姐,去叫蘇然起床吃飯。”
王敏把早餐全部端上來,并且擺放好後,裴璟熙吩咐道。
“不用叫她,我們先吃吧,等她睡醒了,王姐給她把早餐熱一熱。”陸銘煜面無表情的看着晨報,淡淡的開口。
蘇然才睡下沒幾個小時,現在去叫醒她肯定一整天都精神不佳。
“她昨晚睡得很晚嗎?”裴璟熙這話是問王敏的。
“呃……我不清楚。”王敏如實回答:“蘇小姐昨晚吃完夜宵就回房間了。”
裴璟熙臉色一冷,有條不紊的說道:“王姐我昨天不是叮囑你了嗎,請你來主要是照顧蘇然的,她是個孕婦,你一定要用心知道嗎?你和她都住在樓下,以後你要提醒她作息時間要有規律,對她和肚裏的孩子都好。”
“是,太太。”王敏畢恭畢敬的回答。
陸銘煜眉宇微不可見的蹙了下,放下報紙,拿起筷子鉗了一個金燦燦的煎蛋,狀似不經意的說了句:“孕婦都很嗜睡,晚起一會兒不打緊的。”
這話怎麽聽,裴璟熙都覺得陸銘煜不但嫌棄她大題小做,而且刻意偏袒蘇然。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覺察到裴璟熙眸底浮現出猜疑,擡眸看向王敏,“王姐,你照顧的孕婦有經驗,你說說看。”
“先生說的有道理,尤其是到了後期,有些孩子光挑晚上鬧騰,孕婦一整晚都休息不好,只有白天才能睡得下。太太說的也對,早起還是好的,到外面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一整天精氣神兒好,到時候也有利于生産。”
到底是做了多年保姆的人,處事圓滑,說話兩邊讨好,誰都不得罪。
裴璟熙莞爾一笑:“王姐還是你懂的多,以後要是再遇到像剛剛這樣,我不懂,哪裏說錯了,你可要提醒我更正過來,說到底都是為了孩子好,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出生。”
裴璟熙感覺堵在心口的石頭越長越大,撐得她胸口快要裂開了,她的丈夫在當着她的面關心別的女人,她說服自己他之所以這麽明目張膽可能只是關心蘇然肚裏的孩子和蘇然本人無關,可心裏仍是憋屈的要死,放在餐桌下面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幾乎快要嵌入皮肉,臉上仍是漾着一抹雲淡風輕的淺笑。
她有對陸銘煜說:“昨天你沒有帶蘇然做産檢,今天我和她去吧。”
“好,一會兒我打個電話預約一下,順便你去認識一下張醫生,以後我若是沒時間你也好陪蘇然去。”
以前各種理由阻止璟熙去是害怕她發現蘇然代孕沒成功,現在蘇然懷上了,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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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氏集團。
陸銘煜和墨銜之确定好最終産品程序,坐下來閑聊了沒幾句,一位身穿白色及踝長裙外搭白色镂空針織衫長相氣質俱佳的女子推門進來——
“銜之,好了嗎,我都快要餓死了。”
墨銜之起身走過去,以往寡淡的聲音明顯柔和了許多:“好了,過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攬着白衣女子的肩走到陸銘煜面前,介紹道——
“陸總,這位是我的女友白露。”
“露露,這位是迅捷的陸總。”
“很高興認識你,陸總。”白露伸出嫩白的手,臉上漾出一抹無可挑剔的笑靥,熱情而又不輕浮。
陸銘煜起身,與之回握,客氣的說:“叫我陸銘煜就行。”看着眼前這位女人,陸銘煜不得不想起蘇然的閨蜜左未未,難怪蘇然說她心情不好,原來如此。
墨銜之看了眼牆上的石英鐘,“我已經讓秘書訂了餐,陸總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不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陸銘煜豈會聽不出墨銜之的客套話,拒絕道。
墨銜之:“也好,改日我們再聚。”
“我想你口裏說的改日不出意外應該是我們訂婚那天了。”白露挽着墨銜之的臂彎,含笑道。
“二位要訂婚了?恭喜,恭喜。”陸銘煜眸底浮現出一絲詫異,心中暗道:商界流傳墨銜之雷厲風行,原來表現在這裏。
墨銜之垂眸看了眼身邊的女人,視線轉移至陸銘煜時,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幸福之光,菲薄的唇瓣似有若無的勾起:“是啊,這個月二十六號,屆時邀請你和你太太一同參加。”
陸銘煜:“這個自然。”
……
從墨銜之的辦公室出來,文志亦步亦趨的跟着陸銘煜進了電梯。
電梯緩緩的下降,陸銘煜面無表情的盯着樓層變化的數字,吩咐道:“墨銜之這個月二十六號訂婚你看着準備一份禮物。”
“墨少要訂婚了?!這可是A市的一件大事,和誰?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文志八卦的問道。
陸銘煜眉宇微擰,嫌棄的冷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幹你何事!
“不會是剛剛進去的那個女人吧!漂亮是漂亮,就是看上去比墨少似乎大了點吧,要我說他這個年齡就應該娶一位大學剛畢業的。”文志無視陸銘煜的眼刀子,繼續評判道。
陸銘煜被他聒噪的不行,伸手按了下馬上到達的樓層,下一秒梯門緩緩的打開,文志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家boss,“來這一層幹什麽?”
“出去左轉,換電梯上去。墨銜之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你有什麽疑問和建議直接當面說給他聽。”陸銘煜漠漠的開口,嗓音嗖嗖的刮着冷風。
文志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讪笑道:“boss我閉嘴!”話落,抿唇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他都不知道自家boss竟然還有冷幽默的潛質!
見陸銘煜沒在說什麽,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按關門鍵。
哪知,手還為碰上按鈕,兩位男子走了進來,陸銘煜看到後面進來人的長相時,狠狠的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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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家猜猜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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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手還沒碰上按鈕,兩位男子走了進來,陸銘煜看到後面進來人的長相時,狠狠的擰眉。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陸銘煜看到熊揚的一刻就滿目仇恨。
大學時候就互相不怎麽待見,加上上一次同學聚會上他對喝醉酒的蘇然圖謀不軌,陸銘煜是真真厭惡透頂了這種人渣。
熊揚提着文件包跟在墨思危後面,看到陸銘煜時亦是驚愕住,上次被他毆打的一幕浮現在眼前,此刻若不是墨總也在他發誓一定要把陸銘煜打的跪地求饒,方解心頭只恨。
陸銘煜視線轉移至已經走進來的中年男子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問候。
後者點頭回應,不等他開口,陸銘煜又恢複到冷淡疏離的表情。
陸銘煜和墨氏合作了有一段時間了,自然對墨氏家族的人有所了解,身旁這位是墨銜之的小叔,和墨銜之是名敵,他現在和墨銜之合作,自然不能和他的敵人靠近乎,瓜田李下的道理在商場合作算是致命的要害。
再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用熊揚這種人渣做助理,說明墨思危本身就是心術不正之人。
所以,遠離他是不會錯的!
“熊助理不是說和陸總是大學校友,怎麽校友見面了都不打個招呼。”墨思危一開口便拿熊揚當槍使。
“呃……是,我和陸總是校友。”熊揚尴尬的回應道,而後為了保住飯碗,硬着頭皮朝陸銘煜伸出手,“陸總,您好,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哈。”
陸銘煜垂着眼簾看着頓在半空的手,漠漠的開口道:“是,我想我們倆都希望永遠不要見到對方吧。”
熊揚悻悻然收回手,幹笑了兩聲:“哪裏的話,你還和大學時候一樣開不起玩笑,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兄弟之間沒有過不去的結!”
他知道墨思危把他推出來就是為了和陸銘煜搭上話,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和陸銘煜靠近乎。
陸銘煜仿若未聞般伫立在原地,兩眼放空,無視一切。
待電梯達到負一層後,率先走了出去,和這種人渣多待一秒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墨思危不疾不徐的走出電梯,微眯着眼看着陸銘煜冷漠直ting的背影,幽幽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