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蘇晏跪着磕頭進去,一步一下,五體投地。厲建國沒想到這麽嚴格。後來知道了,就和他一起。

六十五歲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了西藏,轉山不比當地人差。

蘇晏很得意,說這算是有提前預習。

七十歲去了北極。

在極光下接吻,說八十歲還來。八十歲果然又來了,這一次沒有看到極光,只有漫長的銀河,搖搖欲墜地懸在頭頂上。蘇晏說生得早了,不然應該可以做飛船上天的。

厲建國大笑,說我們可以選擇靈魂上天。

彼時他們已經很老。

皺紋顯而易見。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厲建國少一些,蘇晏多一些——出行的時候,總要格外小心一些。以前蘇晏總愛讓厲建國抱着走,現在手牽手比較多。真正插入幾乎沒有,偶爾互相做個手活,還小心翼翼的。

開始習慣開一些身體機能的玩笑。

甚至死亡的玩笑。

明明年輕的時候那麽害怕的事,到老似乎也還好。兩人約好,無論誰先走,另外一個就跟着來——有人陪伴,就連死亡也不那麽可怕。

八十五歲的時候,厲向東有一天問厲建國,你的晏晏還是最可愛嗎。

那時蘇晏精神已經很不好。

吃不下什麽東西。

瘦得很厲害。皮膚都皺起來,幹巴巴地覆在尖銳的骨骼上。

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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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不太睜得開。

每天要睡很久。

厲建國陪着他,每天親自給他擦拭身體,慢慢地細致地按摩肌肉。給他讀年輕的時候他讀給自己聽的書。又或者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臉,一看就是一個下午。

——聽到這個問題,年逾古稀的老人笑了一下,目光望向陷在被褥裏的戀人,與七十年前一樣溫柔如水:我的晏晏當然最可愛。

蘇晏走在夏天。

恰巧正是暑假前後。

醫生和厲建國說,已經無能為力了。

措辭很委婉,态度也很忐忑。怕厲建國發火。

厲建國卻很鎮定。拿煙在嘴裏叼了一下,又放下。他的兒子,蘇晏的兒子,帶着孫子們一大家子都來了。全都不敢說話,看着他,等他拿主意。厲建國就說:“你們都出去吧。”

蘇晏一陣清醒一陣模糊,靠着藥物吊着一口氣。

厲建國脫了鞋子,爬上床去,像小時候那樣把他圈在懷裏。蘇晏感覺到他,湊過去蹭了蹭,低聲說:“厲爸爸,我有點害怕。”

厲建國很細致地親他:“有我呢,別怕。”

又說:“我很快就來,你上路的時候,走得慢一點。”

蘇晏說好。

大家都以為厲建國會哭得很厲害。

然而并沒有。

他清晰、冷靜、鎮定,條理分明地辦理了蘇晏的葬禮。

并且計劃了自己的。

他果然去接受了安樂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通過審查測試的。

他的兒子按照他的遺囑,把他和蘇晏兩人的骨灰混在一起,乘入提前訂做好的特質骨灰盒——是一個小船的形狀,頂端的鎖扣是兩個人的戒指,扣上了以後,就再打不開。

這只骨灰船,在一個晴朗的下午,在家人們的圍繞下,被放進城市的港灣。

在海浪裏打了個轉,慢悠悠地選定方向——海岸線的深處,正露出半個毛絨絨的小島。

晏晏的島。

即便死亡也無法将我們分開。

《拆心飼愛》正文end

【番外一】緘默騎士(楚玄)

楚玄可能有一個真愛。

——最開始聽聞的時候,楚玉麟是不相信的。

畢竟那可是楚玄啊。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香帥”的稱號從八歲跟到八十歲。死前三個月身旁還有二十出頭的小美人常伴左右,軟玉溫香。他很大方,又擅能照顧人,情人即便離了他,也說他的好,從來沒有一個不滿評價——新媒體普及之後,還建了一個群,歷任情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分享經歷,交流經驗,每年辦小聚會,楚玄都給買單。

所有人都說他是檻外之人,修的是歡喜禪。世間的美都是他的,而他不必為任何人停留。

這樣的人,有一個真愛?

豈不是天方夜譚。

然而楚玄确乎有一個真愛。

跟他關系特別近的情人們——大概十個左右,兩只手數的過來——多少都能感覺到一點。又拉了一個小群,彼此詢問,是不是你?又紛紛回答,不是我不是我,如果是我,早就扯證去了,還等這會兒。

情人頗有兩兩組合最後成了的。

看到自己對象當着自己的面感懷金主,于情于理都要表達一下不忿的。

然而率先發話的幾個人反問:你自己難道不是這麽想的?

表達不忿的便瞬間被彈壓了。

這當然是玩笑。

但大家都很好奇:能讓楚玄記了一輩子的人,到底是誰?是男的還是女的?高還是矮?胖還是瘦?——畢竟只要足夠漂亮,楚玄從來來者不拒,實在很難從過往“食譜”分析出他的取向。

楚玉麟也在這個群裏。

被問過好幾次。

支支吾吾地沒辦法回答。

心中半信半疑:如果一個兩個人說有,或許還能覺得他們想太多;這些離得近的情人都說有……那恐怕……說不定……但是,既然那麽喜歡,為什麽不追呢?楚玉麟奇怪。

論資産,楚家大抵可以比得上一個小的中東産油國;論樣貌,直到七八十歲的時候,楚玄為自己旗下的雜志拍時尚大片,抹去名字放到社交網絡上,依舊三小時內一萬轉,無數小女生五迷三道地各種花癡表情。

他贊助很多藝術家。自己投資藝術品。做電影。做時尚品牌。品位哪怕在最苛刻的圈子裏,也從來沒有被诟病過。

追什麽人追不到。

如果真的那麽愛,為什麽一輩子不出手。

問本人。

總是被含糊過去。

有時反問:你看我像嗎?

有時大笑:他們說,你就信?

楚玉麟便覺得好像又并不是那麽回事了。

直到有一天,楚玄老了。

——楚玄竟然會老,對于楚玉麟來說,這本身也是一件很難以想象的事。作為兒子,他總有一種微妙的錯覺:自己的父親會浪到世界盡頭,壽與天齊。

然而楚玄老了。

就在一夜之間,整個人忽然就出現了老人的姿态:肩膀塌下去,眉毛垮下來,腰像是怎麽也挺不直了。

他像是能預見自己生命的終末。開始慢慢收拾私人物品。楚玉麟回家看他,窩在一張大沙發裏,籠在壁爐旁邊,端着自己的日記,一頁頁翻看,嘴角邊挂着淡淡的笑——看完幾頁,就撕下來,放到壁爐的火裏,間或拿火鉗翻一下,直到徹底燒成灰燼為止。

在這之前,楚玉麟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日記是從後往前燒的。

燒過四五本,紙就明顯的黃起來,筆跡粗一看,也有年代感了。

楚玉麟遠遠地看到,忍不住問他:多早晚就寫了啊。

楚玄頭也沒回,低聲地笑了一下:上學的時候。

“大學?”

“不,中學。”

“哦豁?”

“想不到?”

“嗯……怎麽說呢……感覺和老爹你不是很相稱。”

“臭小子,什麽叫不相稱?——老子如果不是從小劈情操,哪兒可能從文藝上撈這麽多錢?”

說的也是。

他收購的藝術品最少比買入價翻五十倍。

看中的品牌三年內一定走紅。

投資電影從來沒有失手過。

楚玉麟笑:“畢竟香帥,兒子比不上。”

楚玄也笑:“各人有各人的法緣,強求不來。這方面你,你未必比得上我,但你也有我比不上的地方。”

視線停留在楚玉麟手上——左手,無名指上有個小小的素圈,當年楚玉麟和伴侶确定下來之後買的,幾十年來一直戴着,已經像是身體的一部分,不去特別注意的話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楚玉麟心中“咯噔”一聲。

便看楚玄對他眨眨眼,輕拍了一下日記說:“這裏面,可是有我的‘求不得’呢。”

“真的假的?”

“你說呢?”

“呃……”

楚玉麟不知怎麽回答,只好默默地幫他翻了一下火。

然而楚玄的日記還來不及燒完,就走了。

心肌梗塞。

他這個年齡,發生什麽都不奇怪。楚玉麟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趕到醫院的時候,楚玄只剩一口氣,回光返照的時刻,竟依舊很精神,看到兒子來,笑着說:“哦豁,你居然趕上了!”

楚玉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聽這一句簡直哭笑不得。

楚玄說:“記得叫他們妝給我畫帥一點。不要樸素的大地色系,rock一點。”

楚玉麟簡直服氣:“爸,你已經夠帥了。”

楚玄笑笑:“帥是沒有上限的。我的墓地在哪裏知道嗎?”

“嗯,知道的。”

“好——我屋子裏鎖着的那間房,不許……算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的唇角高高地揚起來,“鑰匙在書房第二個抽屜裏,你要看就看吧。”

楚玄按照他自己的規劃,被埋葬在山頂小教堂邊。

正對着粼粼的海灣。

葬禮亦是他自己提前策劃——楚玉麟只負責給個尾款,有band,有吧臺,有手法最花哨的調酒師。

來送他的人很多,都是美人,穿着禮服,拿着鮮花,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楚玄畫着他自己要求的“比較rock”的妝,冷色系,小煙熏,在玻璃冰櫃的棺木中宛如沉睡的國王。

葬禮比婚禮還熱鬧。

幾個年輕的纨绔看得啧啧贊嘆:到死逼格不降,你大爺永遠都是你大爺。

楚玉麟仿佛置身事外。

傷心。

卻又不真實。

心裏挂記着楚玄說的鑰匙——那個房間,他從小就很好奇,幾乎以為是一間潘多拉的房間,裏面藏着一個“藍胡子”的故事。

事情一完,他就趕着沖回家。

拿了鑰匙跑上樓,打開了那間房。

剛推開門,就聽個“轟”的一聲——牆上一排照片,統一開始燃燒,楚玉麟吓一大跳,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已經燒得只剩下殘垣斷壁。楚玉麟還是沒能知道是誰。

這算哪門子“你要看就看”啊混蛋爸爸!

——楚玉麟這才想起來:門口有指紋鎖,楚玄進這個房間的時候,都是憑指紋的。

所以鑰匙只是觸發房間自我毀滅的扳機而已。

楚玉麟感慨父親的雞賊。

他本來不想窺探父輩的隐私,這下卻被大大地撩起了好奇心。從這天開始,他下班之後的所有時間,都花費在這個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裏。這房間機關很多。裏面的資料被楚玄清理得很幹淨。若非如此,那天推門進來,應該會有更大的“歡迎陣勢”。

現在楚玉麟相信,這就是楚玄的真愛: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楚玄為什麽其他人上心過。

究竟是誰?

搜尋三個月。

楚玉麟不願意讓外人插手自己父親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一個人努力。

于是不得不學習了密碼學、圖騰符號學、藝術史、以及許多父親當年熱衷的偏遠的少數民族文化。循着這樣的脈絡,做兒子的漸漸摸清了老子這一輩子興趣的變遷:楚玄似乎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當時最喜愛的東西,來保護自己最愛的人。

如果有那麽一個人的話。

半年之後,楚玉麟還是沒有找到這個“人”的蛛絲馬跡。信心微妙地動搖了。

他給楚玄掃墓,問:“老爸,你是不是要說‘這些藝術就是我的摯愛’啊?”

這一次,楚玄沒有反問:“你覺得呢?”

就在楚玉麟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他在房間的地板下面,找到了一個胡桃木匣子:位于正中偏左的地方,如果這個房間是一個人,那應該就是它的心髒。

匣子上鑲嵌着幾行很細的銀字:

把觸不到的愛人藏在人群裏。

把隐秘的愛藏在沉默裏。

楚玉麟認得,那是楚玄非常喜歡的一首破曉歌的最後兩句。是從收集來的古書裏翻出來的抄寫手稿。只有殘篇。大概講的是一個騎士愛上了領主的夫人,為了保護她,願意為領主戰鬥至死。楚玄親手翻譯過這首詩,起了個名字,叫《緘默騎士》。

楚玉麟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他想,這就是父親為之沉默了一生的秘密。

盒子有五道密碼。

還與指紋鎖。

楚玉麟知道如果沒有指紋,大抵最後還是有自毀程序,但他想,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應該可以搶下一點關鍵信息。

值得賭一把。

密碼并不很難。

他是楚玄從小手把手教大的,思維方式也很像。

不過半小時,就都解出來。

開箱之前反而最緊張,他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屏息凝神,打開了箱蓋——果然,一瞬間,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火就兇猛地燃起來,楚玉麟顧不得多想,把套着石棉手套的右手迅猛地伸進火堆裏,抓出一張還沒被撩到照片。

那是一張很老的照片。

右下角标明的時間在七十多年前。

照片被保存得很好,但依舊泛了黃。照片上是一個穿着古早校服的少年,細軟的頭發,貓眼,對着鏡頭,微微地勾起嘴角,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靥窩。

楚玉麟覺得面熟。可不敢認。半晌,翻到照片背後,上面赫然是楚玄的親筆:“微笑的晏晏,楚玄攝。”然後是地點和日期。楚玉麟這才如夢初醒:

“真是晏叔?”

那是蘇晏。

楚玄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青梅竹馬。宛如親兄弟。楚玉麟也把他當親叔叔。從小到大,看他在家裏常來常往,卻怎麽也疑不到他身上——楚玄和他相處時,距離把握得太好,親密不暧昧,溫柔不纏綿,關切不越界。

蘇晏又有關系穩定的愛人。

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倆有什麽。

可現在想來,對于楚玄這樣的人來說,和一個人相處這麽久,關系這麽好,卻一直“沒什麽”,或許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知道了謎底,再回頭看。

許多以前習以為常的事情,忽然就有了別的意思。

比如無論什麽時間,什麽天氣,身在哪裏,只要蘇晏有事,楚玄收到消息一定第一時間趕過去。楚玉麟記憶特別深的,是一次在度假,電話打來是當地時間三點多,楚玉麟扔下他,扔下當時戀奸情熱的小情人,提了個簡單的行李包裝幾件衣服就走了。小情人氣得當場要分手,回頭低聲下氣賠了好多不是,又買了一套房才哄回來。

比如楚玄有幾塊很喜歡的玉。在緬甸賭石賭出來的。眼光和智慧的結晶。曾經有人出到八位數他都沒有賣。後來經濟危機,到處緊縮銀根,蘇晏那邊資金周轉不開。楚玄自己也有些焦頭爛額。可聽到蘇晏那邊有事,就開了櫃子拿出來,放在手裏摩挲了好一會兒,一轉頭說賣也就賣了。

比如有了好吃好玩的,楚玄總是先叫蘇晏。有時候蘇晏來,有時不來。

蘇晏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去好玩的地方玩,收集西裏古怪的東西,看有趣的電影。後來楚玄開了娛樂公司。又入股了拍賣行和高端旅游企業、酒店。自己創了個時尚品牌。蘇晏從來三分鐘熱度,喜新厭舊,東西多半玩一會兒就不喜歡了,丢到楚玄這裏來。楚玄都給他收着。等他有時候心血來潮又想要了,總能幫他翻出來。

蘇晏是真正的少爺脾氣。從小到大被體貼的愛人保護得很好。到哪裏都有人寵着。任性驕縱而不自知。連他自己的兒子都說他脾氣不好,不會當爸爸。楚玄卻從來沒說過他。還和楚玉麟說,你晏叔從小就這樣的,改不過來,你多讓着他一點——楚玉麟當時聽着覺得沒什麽,跟着自己爸爸讓了蘇晏這麽多年,現在終于回過味來,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楚玄會做很好的粵菜。熬粥尤其熬得好。最好的餐廳都比比不上。但他平時并不怎麽做。楚玉麟總奇怪他什麽時候點亮的技能點。現在明白,是因為蘇晏愛吃這個。還和楚玄住在一起的時候,楚玉麟無數次看到楚玄大半夜的爬起來,穿着睡衣,用皮筋随手把頭發紮一個揪,一邊打瞌睡一邊給蘇晏煮宵夜,次數太多,很習慣,竟沒覺得奇怪。

蘇晏在楚玄的房子裏有自己的房間。不是客房,就是專用的房間。明明一年也用不到五次。

随口能說出蘇晏的所有身體資料,身高體重肩寬三圍腿長,各個時期,哪一年胖了,哪一年瘦了,都很清楚。

蘇晏身體不好。怕冷又怕熱。楚玄和他出門,總是幫他多帶衣服。雖然十次裏面未必用得上一次。

還有很多很小的事。

楚玉麟打小見慣,從來不覺得有什麽。

現在忽然明白過來,只覺父親整個人生的定義似乎都和以往不太一樣了。

他想起楚玄最愛看《了不起的蓋茨比》。

蘇晏走的那天,就是楚玄忽然變老的日子。

楚玉麟忽然想問楚玄,這輩子有什麽事,不是為了讨蘇晏歡喜?

然而終究沒有問。

楚玉麟把那張火中取栗的照片燒了。在楚玄的墓前。

燒之前,他說:“我知道了。”

燒完了就說:“然後又忘了。”

他想父親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

并且會高興的吧。

那是個晴朗的秋日。

微風和煦。萬裏無雲。陽光清澈。一眼仿佛可以望穿遼遠的彼方。

楚玉麟轉過身,看山下卧着的海灣,海灣裏溜着的白帆船,帆船航線盡頭,有個平日裏看不清的,細小的心型的島。

“啊。”

他忽然倒抽了一口氣。

明白為什麽楚玄要把墓地選在這裏:

那是蘇晏和他的愛人長眠的海灣。那是蘇晏的島。

他是他任性長不大的小王子。

他是他永遠沉默的守護騎士。

【番外二】死亡微笑(柳詠眠)

前:

傳聞撒丁島上有一種殺人儀式。讓死者服下迷幻的藥物,死後臉上會露出扭曲的笑容。這就是所謂的“死亡微笑”。荷馬因此創造出“冷笑”(sardonic grin)一詞。其中“sardonic”源于“撒丁島”(Sardinia)。

可見愛情甚于一切迷藥。

死于愛情的人,臉上的笑容,總是又甜蜜,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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