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促起來，直至呼吸困難。

岑星發覺不對，急忙去扶她。

羅汐兒的哮喘病犯了，岑星急忙幫她從包裏拿出噴霧劑，讓她吸了一會兒才好了許多。

“我有這個病，所以不能做車手。”羅汐兒遺憾地說。

岑星扶羅汐兒到公共長椅上坐下。

“可是我還能支持你啊！”羅汐兒說。

岑星感謝了她。

“我和車迷會的小夥伴都看了你的比賽，也知道你與趙耀對決的前因後果，我們都很愛你，以後我們會全力支持你，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

“恐怕我會讓你們失望，我會讓你們失望的。”岑星搖着頭說。

“我們相信你啊，你會成為最優秀的車手，不，我們認為你一定會成為車神的。”

如果岑月沒有死，看到她成為車手該有多麽高興啊，自己又該是多麽享受被車迷崇拜的感覺呢。然而她知道，她的人生軌跡已經徹底不同。

岑星與羅汐兒合了影，又簽了一百多張照片。岑星車迷會現在已經有一百多人了。

井教練

晚上，岑星要練車，去車庫取車時看到有人在她的車庫前徘徊。學校為了保證學生賽車的安全，給每個學生都分配了獨立的個人車庫。

“喂！鬼鬼祟祟，做什麽呢！”岑星提高嗓門喊了一聲。

這個大地庫裏有上百個小車庫，此刻這裏只有岑星和那個鬼祟者兩個。

鬼祟者被喊聲吓了一跳，回頭看到遠處的岑星。

“在我車庫門口幹嘛呢？”岑星質問，加快腳步走過去。

“別誤會，”男生手腳顯得有些慌亂，“我只是找不到自己的車庫了。”

岑星越走越近，逐漸看清男生，她有點意外。

“是你！”男生吃驚地盯住岑星，“你就是那個人。”

岑星停在距離男生兩米遠的地方：“你是前些天給我打電話的人，你怎麽在這裏？”

“我沒給你打電話，我找CC，你為什麽拿她的手機？”男生上前兩步。

岑星注意到他眼睛的顏色，是天生的灰藍色，這給他外貌的美中增添了些許憂傷。

“CC在哪兒？”男生焦急時有種迷惑人的脆弱感。

“你是誰呀？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岑星放肆大笑，在空曠的地庫中聲音格外響亮。

“我叫龍望，是這裏上學的大三學生。”

岑星重複了一遍男生的名字，接着說：“別找我姐了。”

“你是她妹妹？”

“我姐姐岑月，我是岑星。”岑星打開車庫的門，不理睬龍望，直接走進車庫。

龍望跟了上去，“對不起，我想找岑月。”他走進車庫，見岑星上了賽車，更加手足無措起來。

“她死了。”岑星拿起頭盔戴上，一邊系頭盔帶扣一邊說，“死了的人你怎麽可能見得到。”

岑星感覺心煩意亂，于是不自覺地低聲哼唱，一首可以讓她心緒變得平靜的歌，她邊唱邊啓動嗡嗡，引擎發出巨大聲響，她踩下油門，車子極速沖向龍望。

龍望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呆立在原地，車在距離他僅五厘米的地方停下。

龍望眼睛紅了，有淚光，他垂下頭，木然後退。

兩個月前，古賽車場的平常一天，岑月下班回來找岑星，給她講一天的工作。

“老板選了我，她說我是最優秀的，和我一起被選中的還有8個人，不過老板說我是核心，我們要去大名族家裏參加宴會。”

岑星乖乖坐在岑月面前，認真聽她講話，等她說完就使勁兒鼓掌，祝賀她被選為最優秀的人。

“月是最棒的，月就是最好的！”岑星當時在心裏那樣對她說。

第二天一大早，天下着細雨，戶外氣溫降低，體感比前些天冷許多。

新生的第一堂課安排在初級練車場，二十幾輛賽車分三排停在場地上。

井苒是車技教練，她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在等待了。學生都在戶外淋着雨，沒有人打傘，更沒人鑽進車裏躲雨。

井苒先介紹了自己，然後說：“因為是第一堂課，大家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并且展示一下你的賽車。”

聽到要展示賽車，有些同學朝同一個方向看過去，并且竊笑私語。

學生逐個做自我介紹，展示賽車，可是到了岑星那裏，全班同學哄笑起來。

光從外觀看，車體已經是半解體狀态，岑星竟然在修理賽車，

井苒微皺眉頭，想開口叫她一聲，但是還是沒出聲，在原地踯躅兩步，最後走去了岑星車前。

岑星整個人都在車下，井苒叫了聲“同學”。

岑星從車底蹭出身體，出現一張小花臉，她身上也沾了塵土和油污。

“教練。”岑星坐起來，仰頭看井苒，傻樂一聲。

井苒彎下身，蹲着和岑星說話：“這是怎麽回事？”

“昨天晚上不知道誰撬開我的車庫，拆了我的車。”岑星先前還在笑，說到被人拆了車便鼓起腮幫，臉上帶了怒氣。

“你是怎麽把車開過來的？”

“正常開過來的，只是速度要慢一點。”

學生笑得更大聲，還有人罵她是廢物、蠢才、鄉巴佬。井苒很嚴厲地說了聲“安靜”，笑聲降低了，但是仍有人小聲笑。

“別修了，你回去。”井苒用同樣嚴厲的語氣對岑星說。

岑星冷下臉，臉上笑意全無，卻沒反駁，可她竟再次鑽回車底，叮叮當當地繼續修車。她的兩腿在車外伸着，半截褲子都被雨打濕，左腿的褲腳挽起來，露出腳踝，上面有一小塊淡紅色的心形胎記。井苒輕輕幫她拉下挽起的褲管，目光落在過于瘦而顯得突出的膝蓋上，接着又看見腳上那雙漏洞的運動鞋。

井苒并沒有強制岑星離開，也沒發火，而是當作什麽都發生就回去講課了。她講完技術要點，又開車給大家做了示範，此時岑星仍在修車。

學生們分組進行了測試，幾組下來，二十幾輛車都跑完了，除了還沒修好車的岑星之外。

本堂課結束時，雨驟然變大，瓢潑如注，學生們逃跑也似地駕車離開。

井苒坐在自己的車裏，雨刷拼命刮擦着車前玻璃，前方，岑星在冒雨修輪胎。井苒打開車燈，将車開了過去，車燈穿過層層雨幕，朦胧籠罩着岑星瘦小的身軀。

“你不冷嗎？”井苒給岑星打傘。

“教練。”岑星擡起一張笑臉。

“先上車，我有話和你說。”

“對不起，等一下。”岑星加快手上的速度，繼續擰輪胎。

過了三分鐘岑星起身了，開車門讓井苒上車。

“沒事，我的車不怕濕。”岑星忙着給教練找出毛巾。

井苒簡單擦了下，把毛巾還給岑星。岑星羞澀地笑，開始擦臉和身上。

“不要感冒了。”井苒說。

“謝謝教練，我沒事的。”岑星大致擦完自己，随即啓動車子，“教練，只差我一個沒有測試，我現在就開始行不行？”

井苒按住岑星握方向盤的手，“不必了。”語氣冷淡，“你不适合做車手。”

岑星臉色再次沉下來。

“你不适合這裏，你也發現了，大家都不歡迎你，你的車又這麽破舊，你連畢業都難，就不要浪費錢和時間了。”

岑星撥開井苒的手：“你沒見識過。”

岑星踩下油門，嗡嗡的聲音像唱歌一樣，有種輕快的力量感，車輪接觸積了一層雨水的車道，激起晶瑩的水幕，嗡嗡如水面穿行的海豚，自由急速前進。

“見到了嗎？”岑星邊轉向便說，“我的車很年輕也很強勁。”

井苒挺直脊背坐着，目不斜視，不發一言，臉色愈發清冷。

岑星用時3分20秒完成全程，不用比較便可知她是全班速度最快的。

“為什麽要做車手？”井苒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岑星轉頭看井苒。

井苒走了，岑星踩下油門，極速駛離練車場。

複仇者

岑星見方辰是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吧。方辰喬裝成男人，下巴貼滿胡子，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穿着工地工人的工作服，獨自安靜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兩人的姐姐是關系很好的同事，但是她們此前卻從未見過面，只知道對方的存在。

方辰個子高，很瘦，氣質硬朗英氣。

岑星到了位子，兩人相視而笑，岑星輕輕喊了聲學長。

“恭喜你考進駕駛學院。”方辰說。

方辰在翺翔駕駛學院理應大三在讀，但是兩個月前被陳正品開除學籍，并且受到監視。

“我目前住在墳場區，他的人還沒有找到我。”方辰壓低聲音說。

岑星從衛衣口袋掏出一張照片，在桌子下面給方辰看。

“岑月和方傾第一次在賽場工作時拍的。”岑星說，“夾在你姐送我姐的詩集裏。”

方辰手指在照片上摩挲，苦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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