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天我就想問你,你會和哪個車隊簽約?現在你是最炙手可熱的車手,幾乎所有車隊都想與你簽約——”
“游龍車隊!”男記者吼,“你會簽約游龍嗎?”
“據說已經有車隊與你接洽,你是否意有所屬?”
岑星笑得像個第一次逛動物園的孩子,實際上,她還從未逛過動物園呢,倒是游樂園算是已經逛過一遍。
“我還沒考慮過。”岑星聲音清亮歡快。
這時,外圍傳來衆人的口號聲。
“岑星,你的車迷永遠追随你!”羅汐兒她們揮舞着天藍色的旗幟,高聲呼喊,“我們永遠愛你!岑星,加油!車迷永遠支持你!”
“我也愛你們!”岑星跳起來朝車迷揮手大叫。
“殺人兇手!”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喊打破了歡樂氣氛。
衆人聞聲看過去,剛才那一聲是個穿黑袍的女人喊的,她有五十幾歲,身材颀長,臉很瘦,顴骨突出,目光兇狠陰鸷。
多數記者不認識她,相互間交頭接耳,不敢輕易妄動。
可是很快就有三兩個記者,大着膽子湊上去,他們認出了這個女人,當即判斷有采訪的價值。
“陳夫人,你怎麽會來?”記者遞上話筒問。
“我找她。”女人手指向岑星。
此刻幾乎在場所有人都知曉了女人的來歷,她是陳正品常年待在神廟的妻子。
記者都想做大新聞,于是紛紛給陳夫人讓路。
陳夫人幾大步就沖進人群中心,揚手奔着岑星而去,車警反應迅速,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打岑星。
岑星并沒有躲閃的意思,也毫不畏懼,狡黠的目光在陳夫人身上游走,對她興趣十足,甚至在她叫嚷罵人的時候,竟發出咯咯的笑聲。
可能是發現岑星比自己還要瘋癫,陳夫人越加瘋狂了,不斷地咆哮、嘶喊,辱罵的話源源不斷。
車警起初盡力阻攔,後期便懈怠了,陳夫人終于掙脫,精瘦的手抓住岑星的胳膊,随即手腳并用與岑星扭打起來。
岑星車迷會見狀全員沖了進去,一些人撕扯陳夫人,一些人保護岑星。陳家人也加入進去,兩方人以及記者、車警混打在一起。
一時間,場面混亂異常。
直到龍望帶大批車警過來,将沖突雙方分開。
龍望在其中找到岑星,她身上有些劃傷,精神狀态卻異乎尋常的興奮,見到龍望來更是激動地大嚷起來。
“看見了嗎?”岑星扯住龍望的胳膊,“剛剛發生了一場戰鬥,有人要殺我!”
龍望發現岑星的脖子上有長長的血痕,血還在流着,他趕忙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我送你去醫院。”龍望眉頭緊皺,擔心地看岑星,那脖子上的血痕在他眼裏愈發刺目。
記者們雖被驅散,但是仍舊戀戀不舍不肯離開,尤其看到世界第一大名族的少爺龍望來到現場,對岑星保護有加,便更是按捺不住內心深挖八卦的沖動。
攝像機對準兩個人拍個不停,無數張照片和影像傳送至各家新聞總部,随即便有無數大膽的猜測在光網上流傳。
龍家的游龍車隊很有可能是岑星最終歸屬!九成以上的人得出這個結論,甚至有更加大膽的猜測,比如岑星的幕後贊助者就是龍家獨子龍望。
岑星的确已經成為世界各大車隊的争搶對象,現場除了觀衆和記者,還有為數不少的經理人和律師。看完對決賽後,他們都希望能夠當場簽下岑星。
一場騷亂後,龍望本想立即帶岑星離開,去醫院檢查傷勢,可是賽場工作人員過來說,有很多經理人和律師想現在就見岑星。
“她受傷了。”龍望說。
“我沒事,”岑星雀躍地說,“在哪裏?他們在哪裏?”
工作人員引領他們走貴賓通道,最後進入一間寬敞的招待室,裏面已經坐滿人,自然是各大車隊的人。
“車委會安排大家做個短暫的會面。”工作人員說。
“哈哈,有點奇怪。”岑星說着,小碎步走進招待室。
“龍少爺,”工作人員在後面小聲對龍望說,“情況特殊,經理人來得太多了,是車委會臨時決定大家一起談。”
言下之意,車委會不想得罪這麽多家車隊,沒辦法讓他們都離開,就想出這麽個法子。
見岑星來了,他們紛紛祝賀岑星,給她鼓掌。
岑星向大家微笑,招手。
“各位,”工作人員對人們說,“因為車隊代表比較多,今天可能不能一一與車手洽談,大家可以簡單介紹,然後把名片給車手——”
突然有人站起來,打斷工作人員的話。
“用不着,”西裝筆挺的男人底氣十足,不客氣地離開座位,朝前面走來,“我們是游龍車隊的。”
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魁偉,目光銳利,眼光由岑星很快轉到她後面的龍望身上。
“我是游龍車隊的律師,我叫楊濱。”男人語氣自信,嗓音渾厚有力,“我和車隊的經理人來觀看這場對決。”
楊濱座位旁有位女士站起來,微笑與岑星點頭,看來正是經理人。
“岑星是一流車手,符合我們游龍車隊入選資格。”楊濱的目光再次落到岑星臉上。
從楊濱站起來開始,岑星的目光就始終沒離開他,身體留在這裏,思緒卻已經回到三個月前,那個陰雨蒙蒙的清早。
岑星一夜聯系不上岑月,很早就站在岑家大門口等着她回來,想不到等來的卻是……
自稱車娛公司律師的男子,和兩個兇神惡煞的青年,他們把岑月的屍體送到家裏。
“是你。”岑星的眼裏噙滿淚水,看向楊濱,“是你!”
“你認識我?”楊濱見岑星的神情不對,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害死我姐!”岑星尖聲哭喊,旋即沖上去,猛地撲倒楊濱。
走卒
岑星瘋狂掐楊濱脖子。
楊濱高大強壯,此時卻像個病弱的老人,面對身形遠比他瘦小的岑星竟毫無還手之力。
因為恐懼支配了他。
岑星表情猙獰,眼神兇狠,伴着尖利的嘶吼聲,仿佛神魔附體。人們全處于驚吓過度的狀态,有甚者不停戰栗發抖。半晌,房間內無人敢上前。
岑星扼住楊濱的喉嚨,直到他臉色鐵青才松開,可是手仍在脖子上虛握着。
“說話呀。”岑星吼。
“救命。”楊濱像瀕死之人一樣發出哀叫。
這時,工作人員終于過去拉拽岑星,可拉不大動。
“是你,就是你。”岑星嘶喊,但是力氣松懈了。
龍望看着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心跳過速,腳下無法挪動半步。
岑星被人從地上拉起來,整個人像是瞬間變成可憐弱小的綿羊,肩膀一抖一抖,時不時拿衣服袖子擦眼淚。她轉頭,凄慘的目光看龍望,龍望的眼神裏跳動着恐懼的光。
楊濱站起來,整理頭發和衣服,盡量使自己恢複鎮定。
“她認錯人了,”楊濱啞着嗓子說,又咳嗽幾聲,對工作人員強撐笑容,“我們都不認識,我怎麽可能殺她姐姐。”
“我姐是岑月,你去過我家。”岑星抽抽嗒嗒說。
龍望走去岑星身邊,輕握她的手。
“他去家裏給了老爹很多錢,”岑星看龍望,像是和他說話,“因為他們殺了姐姐,給老爹賠償費。”
楊濱心裏一驚,記憶中的畫面再現腦海,可他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這樣的情況下遇到岑家的人。
嚴重營養不良的啞女孩,賤民家的癡呆兒,那樣一張肌瘦呆滞的臉與眼前新晉車王的臉逐漸重合。
此前,楊濱并沒有調查過這位新晉熱門車手,他來到這裏只是例行公事,作為游龍社的律師與經理人一起簽約新車手,這項工作實際上比去賤民家裏平事兒簡單得多,後者需要準備錢和協議書,也可能面臨人身危險。
那正是他三個月前做過的工作,一個女孩死了,他帶屍體去廢土之城的牧場區,他以為事情會有些棘手,想不到辦起來竟意外順利。
賤民岑家只剩兩口人,老的是個酒鬼,目光短淺、貪婪愚蠢。小女兒是個癡呆聾啞兒,見到姐姐的屍體光是嚎哭,別的事情一概不懂,又是個聾子,問話也聽不見。
他給了老頭點錢,老頭便簽了協議,保證不再追究女兒死的事,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很順利。
然而眼前的事态讓楊濱迷惑了。曾經的癡呆聾啞女孩居然做了車手,顯然已經不聾也不啞,剛剛甚至差點掐死他。
楊濱平複了許多,振振有詞道:“我只是律師,我沒有殺過任何人,我去陌生人家裏都是處理工作事宜。”
楊濱說着走進岑星:“你再想想,你見到我殺人?”
龍望伸手擋在楊濱身前,示意他不要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