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認不出聲，手扶上岑星的膝蓋，微微仰頭看她。
“教育什麽？哦，你胳膊上怎麽了？”岑星語氣驚訝，她發現龍望胳膊上有紅條傷痕，仿佛被抽打留下的，“他們打你了啊？老頭子平時打你啊？”
龍望再次低頭，然後回身坐到地上。
岑星突然起身，站在龍望前方，“你好像有話說，那就說啊。”她扶起龍望，拉他進房間，回手關緊陽臺的門。
兩人坐在床邊，岑星又問了兩次龍浪游為什麽打他，龍望才又開口。
“因為你，”龍望痛苦地說，“他們覺得我和你做朋友是錯誤。”
“哈哈，因為我？他們會把我幹掉嗎？”
龍望突然發出嗚咽聲，一下子抓住岑星的手，他這次開口則充滿了痛恨和兇狠：“他們什麽都可以做到，能殺任何人，包括我，老家夥最常說的就是捏死我這個東西！”
岑星的手被龍望抓得很緊，想要抽手根本不可能。
“我恨他，就像你恨你的老爹。”龍望加重語氣說。
“我不恨我老爹，你搞錯了吧。”岑星佯裝輕松地說。
“岑星。”
龍望雙眼通紅，死死盯住岑星，殺氣騰騰：“我需要告訴你，是那個老家夥，是他！”
“龍浪游。”
“他殺死你姐姐，岑月是他親自殺的，你相信我，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事實，是他殺死你姐姐。”
龍望說到這裏，忽然起身走去床頭櫃，大力拉開來，從裏面拿出一個黑皮袋子，拉開拉鏈抽出一把匕首，是一把并非嶄新光潔的匕首，而是帶着污跡的。
“早準備好放在這裏的？”岑星心裏問，嘴上卻沒說。
“這把匕首，上面有老家夥的指紋呢，”龍望兇狠地說，“就是這個東西，是他拿它刺死你姐姐，是他幹的！”他走向岑星，匕首尖指向岑星，“你相信我，是他幹的！”
“是他。”岑星心跳變沉重，呼吸困難，她當然知道兇手是誰，那個道貌岸然的老家夥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手上。
“報仇，”龍望把刀裝回黑皮袋子，拿在手裏，踱步到牆邊，側身望向岑星，“我知道你要報仇，我幫你報仇，我會幫助你，我要他死。”
岑星心說：“他必須死。”
“就在現在，就在今天，”龍望快步上前，拉起岑星的手，急促地說，“岑星，跟我走。”
游龍
龍望緊握岑星的手，帶她出客房。
岑星出了客房，臉上一秒換上笑容，并靠在龍望的身上，家傭在走廊盡頭待着，見兩人出來便急匆匆趕上來。
“少爺。”家傭小心翼翼喚了一聲。
“滾遠點！”龍望罵道。
家傭驚恐退後，立在後面不再跟随，也不再出聲。
龍望帶岑星乘電梯，岑星佯裝親昵，踮腳湊近龍望耳畔，悄聲說話，這在他人看來是在說親密的話。
“去哪兒？怎麽殺？”岑星問。
“先去我房間。”龍望也同樣對岑星耳語。
龍望的房間在8樓，而龍浪游住在9樓，只是此時他并不在那裏。
“他在一樓泳池，時間要掐準，因為他又招了女人來。”龍望說。
一到龍望的房間裏，龍望就把燈全關了，窗戶未關，但窗簾則完全拉上，自己像木樁一般立在窗簾後面。
“你怎麽知道他在那裏？”黑暗中，岑星問。
“我和他，還有那幾個老家夥剛才就在那裏，你相信我，他周六晚上必定游泳。”
“他就是在那裏打你的嗎？”
“你不相信我嗎？”
岑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問：“你站在那裏幹什麽？”
“聽！”龍望突然說，“幾個老頭子走了，我能聽見他們賽車的聲音。”
“這麽遠都能聽見嗎？”
“你來聽，你也能聽見。”
岑星的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隐隐看見龍望的身形輪廓，他紋絲不動，就像死的剪影。
兩人安靜待在黑暗中，又過了大約十分鐘，龍望叫上岑星，兩人悄悄開門出去。
龍望用鑰匙打開員工通道的暗門。
“原來這些門是上鎖的。”岑星小聲說。
“當然了。”龍望說。
“客房那邊的門沒有鎖。”
“那邊的應該是壞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樓道。這時已是午夜後，大部分家傭都休息了，唯一還活動的家傭只有龍浪游的貼身傭人，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樓道裏。
他們到了三樓，從其中一扇門出去後是條走廊，也是空無一人。龍望帶岑星進入一扇暗門，随即再次進入樓道，又向下走了兩層。
龍望再拿鑰匙打開暗門，這一次開門出去，岑星看到了一個巨大寬闊的區域，一個方形泳池在前方50米處，天花板非常高，上面裝飾着彩色玻璃，燈光照下來，在泳池水面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圖案。
水聲告訴她，一個人在游泳池裏面游泳。
龍望拉岑星，将身體隐藏在圓形粗柱子後面。
岑星環顧這個龐大的空間，除了泳池中的人，四處無一個人影。
岑星疑惑地看龍望的眼睛，龍望對她點頭，仿佛向她肯定這裏一切正常。
這時，龍望把什麽東西塞進岑星手裏。
岑星拿起東西來看，竟是那把匕首——殺死岑月的兇器，以及泳帽和一副皮手套，這是為了防滑的，岑星知道。
一切盡在不言中，岑星懂得龍望的意思。随即，龍望轉身從暗門出去，留下岑星在原處。
游泳的人在泳池裏有規律地劃着水，周圍異常安靜，只有水聲清晰在畔。
岑星脫下鞋襪，穿上門口的拖鞋，貼着牆壁移行，輕輕走到泳池側面的方向。
“下水後衣服一定會濕的。”岑星心說，她搖搖頭，扭頭時看到了椅子，于是決定脫衣服。
脫完時，忽然，一個聲音從側前方傳過來，她确定是個鼾聲。
原來因為角度的原因，剛才沒有看到那邊沙發裏居然有人趴着，岑星視力極好，一眼便看清那人是李野，現在這個醉鬼正在沙發裏睡覺。
“龍望也不是全知嘛，李野沒有走，這點他不知道，應該也沒有料到。”岑星心說。
開弓沒有回頭箭！岑星細心戴上手套和泳帽，手中握牢匕首，光腳蹲在泳池邊，池中人是龍浪游沒錯。他游到泳池中段了，再過一會兒就會掉頭往回游，到時就會看見她。
岑星兩腳伸進水中，下一刻，整個人便沉于水中。她潛到水底，沿泳池壁游向龍浪游，她水性極好，很快就趕上老頭。
龍浪游聽到後面的水聲了，擰轉身體張望，可是水上無人，他向下看，突然，有人從身後勒上脖子。
“野女人，哈哈，又來鬧了。”龍浪游感受到身後人的身形，以為是他招來的賣身女，于是嚴重錯估了自己此刻的境況。
岑星的動作比預想的慢了，然而接下來不能有絲毫手軟。
龍浪游一只手抓脖子上岑星的胳膊，另一只手向後伸，去摸她。岑星不顧及下方，而是幹脆利落地摳上老頭子眼窩，将頭猛地向水中按下。
此刻，睡覺的李野似乎因為龍浪游的聲音而有些醒來，朦胧中叫了一聲：“給我女人，女人帶來！”
幸好李野的聲音不大，并沒有招來傭人。
龍浪游反應已遲了，在頭進入水下的那一刻，匕首已經劃開喉嚨，血色湧入水中，紅色蔓延，在天花板照射的彩色燈光下形成支離破碎的圖案。
岑星下意識放開龍浪游，想要游走，可是龍浪游并未立即死去，而是拼命掙紮，手腳并用向上撲騰，要叫喊，卻因為血水一起灌入氣管而不能發聲。
岑星警惕掃一眼李野，發現他翻轉過身。心跳到嗓子眼，她毅然去抓龍浪游，用盡全身力氣将他向水下拉，在這個過程中，兩人在泳池中翻騰的聲音異常大，如若時間足夠，便能驚醒李野，甚至讓外面的傭人聽到。外面必定有傭人，毋庸置疑。
短短十秒鐘就像過去一年。
岑星感覺自己即将昏死過去，然而龍浪游沒了動靜，像橡膠人一樣毫無生命現象。
岑星胡亂抹抹匕首柄，就那麽丢在了泳池，然後即刻游上岸，抹去岸上幾個足印，穿上拖鞋，用不知道是誰的浴巾（也許就是龍浪游的）胡亂擦身體，快速穿上衣服。
李野那邊又發出鼾聲，岑星背對李野的方向，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她告訴自己，要鎮定。接着，輕手輕腳走去來時的門，換上自己的鞋襪，擦幹淨拖鞋上的印記。
這時她打開門，一個人站在門外，正是龍望。
啓程
泳池浮屍更多意味着進入權力交替、財産分割、重構人際關系，但最明确的表象卻是車警迅速進行搜查審問。
龍宅所有人都要接受調查，同時接受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