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折騰了一晚上,周海歌疲憊不堪,洗了澡,腦袋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一夜無夢,睡到了天明。

雖然是周末,但是大家都起得早,主要今天定了要商讨《新聞策劃》這節課的期中拍攝方案。

《新聞策劃》是這學期新開的課,雖然老師沒換,但是以前這種類型的課都是寫論文,這次要求拍短片倒是讓她們忙了起來。

周海歌早做完了策劃案,她們定的是拍個公益的紀錄短片——處于民工子女學校裏那些公益圖書館。

這種性質的作業就必須接觸和聯系校外的人,學校這邊因為之前她們去做過義工,所以聯系的很快,但是公益機構這邊她們不認識負責人,就比較麻煩一些。

本來王好好想着叫家裏人幫忙,但是他們事情忙根本沒心思理她,所以今天大家就在商讨要不要把負責人這塊改一下。

商量來商量去,還是認為必須要留下,周海歌想了想打算問問杜維言,畢竟他也算欠她個人情,而且企業家之類的與公益脫不了幹系。

周海歌講明了來意,杜維言答應得很快,他爸公司正好與這個公益項目有接觸,說是等有消息了就給她們安排時間采訪。

事情解決了她們都放了心,周海歌去完善策劃案,王好好和鐘玥去寫采訪問題,劉芯彤負責剪輯,所以就跟着她倆提意見。

易伯洋昨晚給她發了消息,等了一宿也沒見她回,想了想今天沒事,就準備去學校給她送去。

吃過午飯易伯洋拿上車鑰匙,換鞋準備出門。

易爺爺喊住他,“這剛吃了飯又準備去哪啊。”

易伯洋動作沒停,“去海歌學校一趟。”

聽到是海歌,爺爺眼亮了,“海歌啊,好久沒見她了,哪天帶她回來吃飯。”

易伯洋換好了鞋,笑他,“爺爺,人家忙着上課哪總有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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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爺爺不高興,易伯洋哄他,“好好好,我今天問問她。”

“這才對嘛。”

易伯洋笑着出了門,剛下樓梯就見着單薇薇走了進來。

見到易伯洋,單薇薇笑了起來。

“怎麽有空過來了。”

單薇薇把手上的果籃提了提,“來看看爺爺。”

易伯洋才注意到她手上竹條編的大果籃,語氣溫和,“謝謝,爺爺正想着一個人無聊呢,聽維言說,你最近忙着案子,別耽誤工作。”

單薇薇嘴角的弧度壓下,“謝謝”二字刺的她眼眶微動,“你去哪兒?”

“給海歌送點東西。”易伯洋大大方方。

單薇薇握着水果籃的手緊了緊,突然有些激動的抓住他的手,“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麽客氣嗎?”

易伯洋攏起眉喊她,“薇薇。”,他出于禮貌沒有甩開她的手,但單薇薇看到了他眼裏的不耐。

單薇薇沒放手,丢下另一只手上的果籃,撲上去抱住了他,她聲音微顫,“你可不可以別這樣……”

單薇薇覺得她用完了這輩子的勇氣。

易伯洋沒動,但眼神泛冷,濃郁的不耐彙聚眉宇,他動了動指尖,壓下情緒,開口,“起來。”

單薇薇的心尖都跟着顫了顫,她苦笑一下,終是放開。

單薇薇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對上他的眼睛,“易伯洋,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易伯洋沒說話,眼裏像掉入了一滴墨,濃的化不開。

“你從始至終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她擡着頭一字一句地說,想從他眼裏看到一點情緒。

安靜了一剎。

易伯洋情緒很淡,但語氣冷然,“沒有,我們從來都只是朋友。”

好像有細針紮破了心髒,她一下子就洩了氣,即使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也妄想着有一個轉折。

“好……”單薇薇埋頭,喃喃說着這個字。

易伯洋錯身走開。

“那周海歌呢?”單薇薇突然轉身诘問。

易伯洋腳步頓住。

“你對她也只是朋友嗎!”

易伯洋拿着鑰匙的手一緊,有什麽不知名的情緒從心裏泛出來,細細碎碎扯住他的思緒,有些缥缈,又有些清晰。

半晌,他擡起頭,目光深遠,“她不一樣。”

站在身後的單薇薇終究是沒忍住,大滴的淚砸下,她蹲下抱住腿彎,哭得聲嘶力竭。

她愛他八載,惶惶然的,他從來不愛她,清清楚楚的。

易伯洋沒直接去找周海歌,他将車子開上了高速,狂烈的風挾裹着涼意卷進車裏,吹的人睜不開眼,易伯洋卻毫無感覺似的越開越快。

他心中有解不清理不開的情緒,單薇薇的那句話問住了他,讓他一瞬間有些亂,他以為他對周海歌只是少時朋友的關心,“喜歡”二字的跳出,讓他突然不知所措,而後又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好像又就是這樣。

易伯洋的心起起伏伏,不知道何時就開到了周海歌的校門口,看到大學的校門易伯洋才反應過來,颠簸的心也随之落了下來。

他撥了個電話。

周海歌正好從食堂往宿舍走,手上還提着給王好好的飯,手機突然跳了起來,周海歌連忙按通。

“喂?”

“是我。”聲音不自覺放緩。

周海歌拿開手機确認了是易伯洋,複又将手機貼上耳朵,“欸,你怎麽打電話來了。”

“你的耳機昨天落在出租車上了,我給你發了消息。”

“啊?抱歉啊,昨天沒看微信,那我下午來取可以嗎?”

那邊似乎笑了聲,“我已經到校門口了。”

“啊?”周海歌腳步停下忘北門的方向看去,門口的人來來往往的,看不清楚。

周海歌收回視線急急往前走,她不喜歡別人等她,連忙道:“我馬上來!你等我一會兒!”

易伯洋也聽出她說話喘了起來,“沒關系,你慢一點,我在北門。”

周海歌上了三樓,把飯盒放在王好好桌上就奔了下去。

北門離周海歌宿舍很近,周海歌一下到了校門口,她左右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了易伯洋倚在車門處。

她正準備過去,就有人喊住了她。

易伯洋擡頭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周海歌前面站着一個男生對着她笑得燦爛,他一把抓住周海歌放在腿側的手,将手中的紙塞了進去,還沒等周海歌有反應,人就跑沒影了。

易伯洋看着男生的動作,剛才平複下的心情又席卷而來,還帶着煩躁,他将手插進褲袋,擡腳朝周海歌走去。

周海歌捏着手裏的電影票莫名其妙,自從上次的零食事件後,任亦就越發的膽大,毫不避諱地堵在她上課、回宿舍的路上,三天兩頭有事沒事給她送東西,無論是周海歌語重心長的勸說,還是言辭激烈的警告,他都無動于衷,周海歌拿他沒辦法,就騙他自己有男朋友了,誰知他早就料到,說,學姐你別騙人了,我知道你大學從沒談過戀愛。

周海歌徹底沒轍,只好躲着他,誰知道今天剛出校門就撞上他,還給她塞了張電影票,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跑了。

周海歌捏着電影票又無奈又生氣,幹脆朝地上跺了一腳洩憤。

她深呼一口氣,轉身時易伯洋已經快要到她眼前。

“欸,你過來啦。”周海歌上前兩步。

易伯洋點頭,他心思起起伏伏,不知道開口說什麽,最後舌尖抵了抵後牙才問她,“剛才的男生是誰?”。

“哦,他呀。”周海歌有些無奈,“就是一個學弟,一直死纏爛打追我。”

“你看,還給我塞電影票。”周海歌無語的沖他揚了揚手中的電影票。

“那你去嗎?”他莫名間有些緊張,出口的聲音也變得試探起來。

“怎麽可能去,我又不喜歡他。”

易伯洋似乎松了口氣,眉梢上揚,“那就不去。”

“嗯。”不過周海歌卻并沒有很開心,她低着頭足尖磨了磨地面。

周海歌忽的擡頭問他,“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徹底讓他死心啊。”這次電影可以不去,但是還有下次啊。

周海歌想到任亦的行為,又惱了起來,“我都騙他我有男朋友了,他硬是不信,總是纏着我。”

周海歌氣着了,撅起嘴,最後一句話帶着顫音和她低低的上調氣音,看起來不兇反而分外可憐。

易伯洋睫毛顫了下,撚住指尖,“嗯,有個辦法,不過需要你配合。”

“還真有?”周海歌驚喜道。

他拿過周海歌手中的電影票,調開手機相機拍了張,還給她時邊說,“電影院你要去,我也去。”

“啊?”

易伯洋卻只笑沒說話。

神神秘秘。

周海歌跟着易伯洋回到車前,易伯洋微微彎腰将手從敞開的車窗伸進去,取出兩樣東西,放到她手上。

耳機是她的,這本雜志?

周海歌擡頭看他。

易伯洋示意她翻開,“簽名版。”

“!”

她匆匆翻開封面,果然在右下角是熟悉的“林修白”專屬字跡。

周海歌扁嘴,又感動又激動。

易伯洋見她一直低着頭,彎頭瞧她,調侃她,“我怎麽感覺你要哭了呢。”

周海歌擡頭,“哪有。”

她用手輕輕摸了摸封面,真情實感的說,“謝謝你,我好喜歡。”

易伯洋直起身,靠着車窗,歪頭看着她笑,“喜歡那就是沒白送。”

周海歌抿嘴輕輕的笑。

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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