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的天,我怎麽瘆得慌呢……”王好好嘴裏咬着蘋果,縮了縮肩。

“欸玥玥,你第一次和班子澤親嘴也這樣?”王好好一言難盡的往周海歌那示意。

鐘玥被她的直白弄了一個臉紅,聲音都小小的,“好像沒有……”

第一次接吻她緊張的連呼吸都暫停了,直到班子澤捏她鼻尖讓她呼吸,她才瞬間回神。那個感覺酥酥麻麻的,但好像沒有像海歌一樣……

想着她也将眼睛往床上瞟去,床上的女孩明明捧着手機看着恐怖片,但嘴角始終挂着一抹微笑。

格外的瘆人。

急促的來電鈴聲打斷了周海歌的傻笑,她手忙腳亂的接起來,易伯洋清朗的聲音隔着電波傳來。

“我到校門口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下來!”

聽着電話裏窸窣收拾的聲音,易伯洋輕笑,“不急,慢慢來。”

周海歌敏捷的爬下床,套上鞋,小步跑到鏡子前捋好碎發。

“我走啦!”她朝門裏的兩人招了招手,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剛從樓梯上來的劉芯彤差點被她撞倒。

“去哪啊!”她沖樓下喊道。

“去爺爺家吃飯!”周海歌匆匆揮了揮手,留了個背影。

劉芯彤進門的時候王好好正好站起來丢蘋果核,她手上捧了書,用腳尖帶上門,“海歌這是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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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去哪。”王好好擡起手背摸了把嘴角的汁水,“易伯洋叫她去爺爺家吃飯呗。”

說完還故作慘狀,“現在這寝室就剩我倆沒着落喽。”

……

易伯洋照舊站在車外等她,周海歌興高采烈地小跑過去。

易伯洋拉開車門,等她坐進去後,很貼心的幫她系好安全帶。

一路上周海歌開始還嘻嘻哈哈的問這問那,過了一會兒,手指攥着衣袖安靜了下來。

見她局促的樣子,車子在一個亮着紅燈的十字路口停下,易伯洋側頭,“怎麽了。”

“我好緊張。”

他笑了聲,“都見過爺爺好多次了,怎麽還緊張呢。”

“不一樣。”周海歌扁嘴,身份不一樣。

易伯洋擡手将她貼着臉頰的碎發挽到耳後,“看來這是見家長緊張了呀。”他聲音上揚,帶着調笑。

“那你呢?”周海歌不服氣的瞪他,“如果你見我爸媽,你緊張嗎?”

“嗯——”,他還真的認真歪頭想了想。

“快說。”

“那我可能就不止緊張這麽簡單了。”

“?”

“我會緊張的發抖。”

“撲哧!”

“信你個鬼。”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周海歌情緒高昂了些。

紅燈變綠,車子又平穩的滑入車流。

“不用緊張,今天杜維言也來。”

“嗯?他怎麽也來了。”

“他聽說爺爺叫你來吃飯,也跟着要來蹭飯。”

“爺爺知道他談了女朋友,讓他把楚晰也給帶來。”

聽到這,周海歌想到上次熱鬧的場景,整個人又放松了不少,“說起來我還沒正式見過楚晰呢。”

易伯洋轉頭笑她,“确實,你這個軍師是應該好好見見。”

周海歌沒好氣的拍他腿,轉回頭心情愉悅,突然間她想起一個人,彎起的嘴角停下,她偏頭看過去,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易伯洋沒頭沒尾的來了句,“薇薇她調職了,上個星期一就離開了北京。”

上個星期一也就是他們回來的第二天。

“……她怎麽突然調職了。”

“也不是突然,之前她就對我和杜維言提過,她們公司在俞市拓展業務,本來就想調她過去的。”

“公司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一決定好就走了。”

其實在從寧市回北京的飛機上,易伯洋就和她說起過那天單薇薇在樓下的事。聽完周海歌沒什麽情緒的點點頭。

車子在小區停下,易伯洋停好車過來牽起她的手。

她體寒,一年四季手指都冰涼。

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周海歌擡頭看他。

易伯洋在她面前微微彎腰,“小歌兒,不許多想。”

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周海歌抿唇輕輕笑,“我沒有多想。”

只不過單薇薇的離開讓她有些酸澀,不知道為誰。

易伯洋微微使力将她拉進懷裏,垂眼看着她頭頂柔軟的發旋沒說話。

“大家都等着呢。”周海歌埋在他懷了,聲音悶悶的,手還在他的腰側輕輕掐了下。

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我和她什麽也沒有,你如果生氣的話可以兇我。”

周海歌無奈,她生什麽氣啊。

兩人到家時杜維言正坐在沙發上,楚晰熱情的在廚房給爺爺打下手。

看見他們,杜維言笑吟吟地跑過來打量兩人拉着的手,神色暧昧。

聽見響聲,廚房的推拉門拉開,爺爺探出一個頭,“海歌來啦,快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有長輩在場,周海歌臉紅,輕輕應了聲,掙了下,将手從易伯洋掌心裏取出來。

看着易伯洋的眼刀,杜維言無所謂的攤手。

做菜幫不上忙,周海歌洗淨手幫着從廚房裏端菜。

“說是請吃飯,今天這菜大半都是小晰做的。”爺爺搓着手,笑得開心,“大家都要多吃點。”

餐廳裏香氣四溢,周海歌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很誠懇的誇獎她,“真佩服你,又會做甜品又會做菜。”

“沒有,只是興趣使然比較愛烹饪而已。”楚晰給她倒了杯飲料,“我聽說易伯洋很會做菜,你能享受美食倒是更讓我羨慕。”

周海歌彎唇。

“別站着了,快都坐下。”易爺爺拿着餐具出來,招呼着大家做好。

今天桌上的菜格外的合周海歌胃口,易伯洋特意叮囑過,所以沒出現甜的菜品。

周海歌吃的認真沒注意到旁邊,直到易伯洋推了一個碗過來她才注意到,瓷白的碗邊挂了一排精心剝好的蝦肉,紅白相間,格外誘人。

“你看看人家!”

楚晰腳尖踢上杜維言的小腿肚。

他“哎呦”一聲,連忙夾了一只河蝦剝幹淨塞進楚晰嘴裏。

讨好似的湊近,“爺也給你剝。”

楚晰無聲用口型罵他:你大爺的。

易爺爺見他們鬧得歡,樂呵呵的,“你們這些小年輕喲。”

倒是周海歌不好意思了,沒說話,小口小口的夾着蝦肉往嘴裏塞。

一頓飯有杜維言在歡聲笑語的,飯後他被楚晰拉進廚房洗碗,易爺爺攜着周海歌進了卧室。

易爺爺從衣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紅色絲絨小錦盒,拉着周海歌的手放上去。

“爺爺,這是……”

“這是我洋洋奶奶給他媽媽的镯子,這下就給你了。”易爺爺笑得和藹,“打開看看。”

盒子普通,但裏面的玉确實上好的。

水頭極好的羊脂玉在屋子的燈光下泛着淡淡粉色的光圈。

看着這貴重的物件,周海歌有些惶恐,“這……”。她明白這塊玉的重要性,應該是母親給兒媳婦,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

“原本啊這镯子不應該是我來給你,但洋洋父母走得早,他就剩我這一個親人了,我呢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洋洋看重你,爺爺也是。”易爺爺手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爺爺也算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用我們這老一輩的眼光來看,爺爺看好你倆。”

爺爺一番話下來,周海歌情緒也變得濃重,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這不僅是個镯子也是易爺爺對她的認可。

她擡起眼睛沖爺爺重重的點了點頭。

照舊是易伯洋送她回學校,夜晚不堵倒是很快就到了,

開了車門,易伯洋從車前繞過來,看見她盯着手上的盒子發愣,擡手彎唇取了過來。

細膩的镯子戴在她嫩白的手腕上,交相輝映,渾然天成。

“很漂亮。”

周海歌皺鼻,“太貴重了,會摔壞的。”說着就要取下來。

溫熱的手掌覆住她的動作,“沒事的,這麽好看的手镯就要配這麽好看的手腕。”看她一路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易伯洋逗她。

“切。”他不正經的語氣惹得周海歌擡頭。

“不要太大壓力,這個不是用來禁锢你的,這只是爺爺對你的認可。”易伯洋收了笑意,讓她放心。

“不是因為這個。”周海歌搖頭,解釋道:“我只是有了種要把你養好的責任感,所以我又激動又緊張的,倒像是我要娶你似的。”說完她還被自己逗笑。

她知道易伯洋親人凋零,爺爺的一番話最戳中她的是那句“本不應該是我來給你”。他失去父母,這一直以來都讓她心疼,今天的镯子比起說是對她的認可,她更覺得是一種交付。

周海歌彎唇笑了會兒,見他沒反應擡眸望過去,卻意外的撞進他的眼睛。

他眼裏仿佛點了一滴墨,翻湧的情緒濃的化都化不開,她開玩笑似的話像一點星火,輕而易舉的燎起了他整片心原。

見他情緒不對,周海歌動了動嘴,“你……”

問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他封上。

唇上一片溫軟柔膩。

周海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睜着眼,這個角度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淡淡的雙眼皮褶皺,鴉羽般的眼睫垂下,在路燈照射下留下細碎的光影。

易伯洋睜眼,對上她黑色的的瞳仁,顧盼流光。

他離開她的唇,貼着她的鼻尖,氣息不穩:“乖,閉眼。”

周海歌睫毛顫了顫,聽話的合上了眼睛。

他們站在校門對面的車前,偶爾有學生經過偏頭來看,易伯洋将她整個人圈在懷裏,高大的陰影罩着她,路過的人只能堪堪看到男人的側臉和被他擁在懷裏的女生,嬌嬌小小,只能瞧見披在肩頭細軟的黑發。

在夜晚每一個感官都被放大,舌尖探了進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周海歌的脊背蔓延到全身。

不似寧市嘴角邊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這個吻溫柔克制卻又帶着濃郁的情緒,仿佛整個人要被他這樣一點點融化。

周海歌站不住了,整個人軟在他的懷裏,指尖扯住他的衣角晃了晃。

易伯洋似乎是笑了聲,收緊她腰上的手,良久,他炙熱的唇才移到了周海歌耳邊,濕熱的呼氣打到耳畔,溫柔缱绻:“小歌兒,我放不開你了。”

他一直以來都像長空中的一只孤雁,踽踽獨行,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要堅強要獨立,不敢放松,因為他沒有退路。

可現在有人也要将他照顧。

周海歌耳廓立起一片雞皮疙瘩,臉就着他的姿勢往胸膛裏埋了埋,“你也不準放開。”

“嗯。”永遠不放。

見周海歌從懷裏起來,易伯洋湊過來又要吻她鼻尖,她連忙雙手蓋住臉,只留一對眼睛亂轉。

“在學校門口呢。”

剛才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都忘記了自己在學校,現在清醒了自然不會再讓他得逞。

易伯洋愉悅的笑出了聲,嘴唇輕碰她手背,彎着眉眼說,“好。”

周海歌掀開手背,害羞瞪他一眼跑了沒影了。

有微風刮來,清淺淺的掃過易伯洋,他舔了下嘴角。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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