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皂角香,清新中透着舒爽。其實這個懷抱對她來說,已經很熟悉了,只不過,今日感受起來,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從前的教主在她面前像高山峻嶺,讓她擡頭仰望猶還敬畏。後來随着教主的出關,随着相處時間的增移,她慢慢覺着,教主其實并沒有外人傳得那麽拒人千裏狠絕威凜。反而倒像是親人,偶爾還像極了耍脾氣的小孩子。所以她慢慢卸下心防,不僅不再畏懼,反而膽子大了還敢賣小心思糊弄一下他,只不過每回都被人家當場抓個現行……
風起天涼時有他遮擋,心灰意冷時有他在她身旁,這寬厚溫暖的胸膛,原是教人如此窩心的地方!
雲栖腦中情景飛翻,心下卻是美滋滋如含着蜜糖,環着他的雙手不禁緊了緊,雖說今日她自作多情的主動思忖了教主的心思,雖說有些冒險有些不夠矜持,但是這些都不打緊,因為她方才确實把教主大人侵犯了,所以這個責任必須得負起!雲栖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若是這麽對教主說,他會不會氣炸了呢?
尚塵寰感受着懷中的人小貓似得,倆小爪子在還他身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簡直撓得心神蕩漾血氣奔湧。只是,眼下這麽溫馨的畫面,還是安靜享受比較惬意。
教主大人才不承認是他的随身武器派不上用場的原因,他只是單純在享用着小丫頭的柔情蜜意,專屬于兩個人的缱绻靜谧。嗯,如此良辰美景,是他一直以來憧憬的,只不過令他想不到的是,小丫頭接受了他之後倒是比他還主動,而這份主動,——卻教他感動。
窗口的光影移了位置,煦暖斜斜打在倆人的周身。不時有只莺兒鳴叫着飛過,抖落的纖羽悠悠飄浮落地。
四周仿佛靜止,唯有鼻端跳躍着香氣。
他曾是她眼中的雲霧山,她也是他心裏的水中月,只是這一刻,再沒有什麽阻隔,一切,都近在眼前觸手可及了。
她的身條纖細,攬在懷中更顯嬌俏可人。尚塵寰一手撫着她的發,一手摟着她盈盈的腰肢,附在她耳邊輕聲言語:“小丫頭打算耍賴到幾時?”
溫熱的氣息呵着,雲栖不禁動了動身子。
人家都用行動表示了,您非要我說出來麽?既然您不放過我,那麽就別怪雲栖不客氣了。雲栖使壞地斜勾起嘴角,依舊趴在他的懷中,只是大了聲道:“我這就是在負責啊,您方才偷親了我,如今我明着抱您,算是扯平了呢!”
尚塵寰雙手扶上她的肩,微微向後挪了挪身,看向她狡黠的大眼睛道:“可是我覺得你吃虧了,不若你再把我親回去?”
雲栖剜他一眼,“教主您真不自覺,我都等了好長時間了,你的告白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呢?”
尚塵寰聳肩,“本座沒打算告白。”
雲栖倒也不惱,只是笑得頗為猥瑣,“我知道了,您一定是忘不了您那小相好兒。”
這倒把尚塵寰弄懵了,“什麽相好兒?我哪裏有相好兒。”
雲栖心中暗暗叫好,便搖頭晃腦煞有介事的道:“那日我來給您送梨的時候偷聽到了,您要逼着那個男子勇敢走出下一步,其實您是男女通吃吧?”
“死孩子!”尚塵寰被她最後那句話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輕拍了一下她的背,他也想起她所說的那個人了,“你這丫頭腦子裏整日都想些什麽東西?什麽男女通吃這種詞語以後不要挂在嘴邊。一定是花容給你教壞了。”
雲栖朝着他眨眨眼,精光靈動,看得尚塵寰有點不敢直視了,“那個人雲栖也知道的,只不過為了某個人一直隐身到如今。”
雲栖快速分析,男子,為了某個人,還要隐身,到如今,想必是好多年了吧。倒不是她的腦子有多靈光,只因為教中的大小瑣事包括傳奇故事她都知曉,加上那日教主對那人說的話還猶記得差不離,教主似是對那人說過世俗倫常四個字,所以若是把這些都聯系在一起,那麽——
雲栖為自己的猜測吃了一驚,“是隐君麽?”
尚塵寰點頭,順帶滿意地獎勵似的捏了一把她的臉頰。“我就喜歡你這股子靈氣勁兒。”
雲栖不高興,“除了這個,您就不喜歡我別的了呗?”
“除了這個,你好像就沒有優點了呢。”
“哼!就算您沒有相好兒,那您也罪大惡極。”
尚塵寰以為她說的是不早表明心跡這事兒,便低了頭用額頭抵着她的,“我怕雲栖嫌棄我。畢竟你是嫩草——”
“哈哈哈……”雲栖笑得很不厚道,洋洋自得道:“您還真說對了。我當然是嫩草。”
教主大人咬唇一臉委屈,“你果真嫌棄我?”
雲栖用腦門兒撞他一下,笑答:“我是說您真是老牛啊。”
“老牛怎麽了,老牛會犁地。”
尚塵寰此言一出,二人都微微紅了臉。
雲栖被花容啓蒙地很好,自然想到了這一語雙關的意思。至于咱們的教主大人,他本來腦子裏也不單純。
還是雲栖打破了一時的尴尬氣氛,小小聲問:“教主,這會兒,您的犁還疼不啦?”
“壞孩子!!”
“哈哈哈——”
“若是打壞了看你将來怎麽笑出口!有你哭的!”
雲栖裝起了白眼狼,“不是還有葉無病那個神醫嘛,重振雄風什麽的,應該不在話下啦!”
雲栖說到這裏忽然噤了聲,她是想起了先前在後山藥草園中,葉無病與花容的那番對話,教主之所以中了離心全是因為一個女人,花容說當年教主為了救尚纖雲不惜自己的性命。雖說事情過去了十年之久,雖說教主現在對她很好,可是他心中會忘了大小姐嗎?若是她重新出現在了他面前呢?她心中有好多疑問——
“教主——”門外忽然傳進了北堂長老的聲音。
二人忙下了地,雲栖轉身迎向門口,見北堂長老神色匆匆快步進來,将一封印着銀雪圖案的白色信箋交到尚塵寰手中,雲栖暗暗思忖,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不會由北堂長老親自送來的。
北堂長老站在尚塵寰面前躬身行禮後蹙眉道:“右護法的加急密報。請教主即刻過目。”
尚塵寰展開信箋,雲栖細細觀察着教主的眼神,他看完眉心陡然一皺,竟是将那信紙都攢碎了!
“怎麽了?”雲栖提着心問。
尚塵寰道:“韓清軒在武當山出事了,我要去一趟。”
“我先下山下去等教主。”北堂長老很識趣地出去了,給小兩口留下空間告別。
尚塵寰不待雲栖再開口,拉過她的手緊緊握着,然後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雲栖不必擔心,我——我和他都不會有事的。”
雲栖留意到教主的芥蒂,就想張口解釋,卻被他溫潤的唇堵上了。
那兩片溫暖,帶着寵愛,帶着眷戀,只是一眨眼,快得她還未來的及回味。
雲栖怔怔地看着他離開了自己,他的眼神中有着融化一切的暖意。
尚塵寰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既鄭重又篤定地對她道:“雲栖無需跟我解釋。我相信雲栖,也請雲栖相信我。乖,安心在家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還沒親近夠呢,就被發配出差了……
大綱君:一會兒親近地控制不住怎麽辦?你的犁不是壞了麽?出去養精蓄銳一段時間,等犁能用了,就直接下田地!
教主:說的我真像老牛似的!哼!
大綱君:考慮到你的年紀,要不要給你發點壯陽藥福利?
教主(怒):滾!!!!!!!
☆、報恩之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