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簽了字,又交了保釋金和罰款, 董成恭恭敬敬的拉開車門把邵雲去請上車。

對方顯得尤為局促, 大概還在組織語言。

邵雲去将手腕上的襯衣衣袖翻過來整理好,瞥了一眼渾身上下散發着尴尬氣息的董成。

怎麽說?

這尴尬總比怨恨和不滿要強。

他索性開門見山:“董先生跑這一趟總不會只是為了保釋我吧?”

董成張了張嘴, 面上頗為誠懇的說道:“之前在益市和董家時, 我董家對邵大師頗有怠慢, 失禮之處, 邵大師宰相肚裏能撐船, 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邵雲去兩眼一擡,董成這幅卑躬屈膝的模樣可和他之前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人設極為不符。

董成苦笑一聲, 沒辦法。當一個人占據絕對的優勢的時候,所處的高度就是他目中無人的資本;但是當他有求于人的時候,他之前所有的高高在上, 轉眼間就沒了站得住腳跟的理由,他也就自動的低賤到了塵埃裏。

有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失手在前, 病倒的董家人眼看着奄奄一息就快要沒命了。又有梁老爺子紅着脖子耳提面命在後, 邵雲去或許已經成了董家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哪裏還敢目中無人。

大家出身的, 從小受的教育就不一樣, 除非腦子出了問題, 總不會比一般人蠢笨。

能屈能伸,董成把這四個字實踐的最為透徹。

他又說道:“我今天到這裏來,主要是想請邵大師出手救我董家,我弟弟董梁雖然品行不佳, 但是我董家其他人,我敢以董家的名譽擔保,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別說我董家病倒的人裏面還有兩個不足十歲的孩子,現在也只有邵大師能救我董家了。”

他唯一慶幸的是,有董家怠慢在前,雖然咬定了邵雲去肯定不會拒絕邀請,畢竟董家在世俗界的權勢擺在那兒。但董家卻怎麽也不敢再得罪邵雲去,萬一對方鐵了心撕破臉,憑他那玄之又玄的本事,倒黴的只可能是董家。

好在正當他想着該用什麽辦法來請邵雲去,才能最大程度的尋求邵雲去的原諒的時候,被他派出去的人傳回來了邵雲去因為打傷了人被帶去了警察局的消息。

董家人卻是眼前一亮,想着以把他從警察局裏保釋出來為突破口,因而可不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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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前不是請了很多有名的大師嗎?我記得當時坐在董省長身邊的那兩位大師本事肯定不俗,怎麽,問題竟然還沒有解決?”邵雲去有些不可置信。

确定了邵雲去這話裏頭沒有嘲諷的意思,董成苦笑一聲:“那兩位已經是庚省數一數二的大師了,他們辛苦了這麽多天,最後還是無濟于事。否則我也不會來請邵大師。”

這麽一說,反而是勾起了邵雲去的興趣,他點了點頭:“那成吧,我跟你跑一趟,不過有些話得說在前頭。前邊的事情就此揭過,只說這事,邵某能力有限,若是能救一定不會推脫,若是實力不濟,也勉強不來。”

董成面上一喜,直接忽視了後面的話,連聲說道:“多謝邵大師,只要邵大師願意相救,成與不成,我董家都有厚報。”

邵雲去聽了,笑了笑,并沒有再搭話。

董成直接沖着駕駛座上的司機說道:“回去。”

司機點了點頭,緊接着油門一踩,汽車沖了出去。

到達董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董成引着邵雲去進了門。

客廳的沙發上,董湖急不可耐,坐在他對面的白胡子老道和中年和尚則是捧着茶杯,臉上帶着半分尴尬,半分困惑。

不說他們實力如何,起碼在這庚省,還真就沒人能比得過他們在玄學方面的造詣。可沒成想最後卻在董家失了手。倒不是說丢臉什麽的,主要是心裏不甘,總得知道自己到底哪方面不足,也想弄明白董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因而一聽說董家又請了一位大師過來,還是梁家老爺子極力推薦的,兩人舍了面子說什麽也要現場旁觀。

看見董成帶着人進來,三人當即站起身,董湖三兩步的走上前,一把握住邵雲去的手:“邵大師,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前頭多有怠慢,千萬原諒,千萬原諒。”

不管怎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董湖深知這個理,做足了恭敬的姿态總沒錯。

邵雲去微微鞠躬:“董省長客氣了。”

“這——”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看了一眼邵雲去,面面相觑。這少年看面相陌生得很,他們的徒孫輩也就是他這個年紀。

不是他們自損,他們那幾個徒孫現在頂多也就是耍耍花把勢的水準,能把本門的那幾本經書背個滾瓜爛熟就不錯了。

也不怪他們,幾天前到場的大師那麽多,他們不記得人也很正常。

不過他們很快就回過神來,首先梁老爺子不大可能诓騙董湖,更別說這世上天才多了去了,華國又向來人才輩出。說不得人家家學淵源,小小年紀本事通天也不一定。

這麽想着,兩人當即湊了上去。

“這兩位是?”邵雲去看着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問道。

“哦哦,”董湖連忙回過身來,指着兩人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庚省赫赫有名的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

他又指着邵雲去:“這位是邵雲去邵大師。”

兩人當即一個拂塵一甩,拱手作揖,一個雙手合十,說道:“邵少師。”

邵雲去連忙拱手還禮,一點也不摻假的九十度大鞠躬:“不敢當,小子邵雲去見過兩位大師。”

見邵雲去這麽給面子,兩人心底莫名的一陣舒坦。惠民大師當即開口問道:“我看邵少師年紀輕輕,竟能讓梁老爺子贊不絕口,不知邵少師師從何門何派,竟能教出如此佳徒?”

邵雲去微微一笑,頗為謙恭的說道:“小子倒是沒那個福分投身名門大派,只是家中祖上是做這個的,所以略微學過一些。”

“咦——”昌河道長有些驚訝,“原來是家學淵源。”

可他自诩投身玄術界五十多年,也沒聽說過哪個玄術大家姓邵。

眼看着兩邊就這麽相互恭維上了,被晾在一邊的董湖索性直接插了進來,他看着邵雲去:“邵大——邵少師,”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兩位大師會這麽稱呼邵雲去,但看邵雲去沒有反駁,索性也就跟着叫了,他委婉的說道:“你看,是不是先看看我的家人。”

邵雲去回過神來,當即點了點頭:“董省長說的是。”

聽他這麽一說,董湖連忙揮手讓保姆将他兩個孫子推了出來。

邵雲去走上前去一看,比起四天前,輪椅上的人更瘦更黑了,腦袋上的頭發也稀疏了不少,魂魄波動也沒有問題,貌似正安安靜靜的蜷縮在心髒處。

他繞着輪椅上的人走了幾圈,推翻了自己之前要麽是失魂症,要麽被人下了咒的斷論。

他回過頭,董湖父子并兩位大師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邵雲去面上不顯,開口問道:“不知道兩位大師之前得出的結論如何。”

衆人也摸不透邵雲去心中所想,惠民大師當即開口說道:“我們看了這些昏迷不醒的人的狀況,四天前,這幾位的靈魂狀态遠不如現在這般平靜,靈魂波動起伏太大,我猜測是不是他們丢了天魂或者命魄,這樣他們昏迷不醒也就說得過去了。我随即給他們辦了招魂的法事,”他搖了搖頭:“結果一無所獲。”

昌河道長緊跟着說道:“我和惠民大師觀點不同,我是算命,風水什麽的都學過一些。這要是只有一個人丢了魂魄,倒還說得過去。但現在董家一下子倒了這麽多人,不可能只是巧合。主要是這些人的病症不太像是邪門歪道使的手段,因而我排除了董家是被人報複的可能性,将視線集中在董家的祖墳上。”

說着,他掏出十幾張照片遞給邵雲去,一邊解釋道:“但是事實很讓我失望,我都快把董家的祖墳掀了個底朝天,最後只得出了董家的陰宅風水完全沒有問題的結論。”

邵雲去随手翻了翻手上的照片。第一張入眼的是三條清澈的溪水,繞着董家祖墳而過,綿綿纏纏、千曲百折,就像一條錦帛玉帶,将整個董家祖墳纏繞在其中。四周又起五座山,宛如五個龍頭,圍繞着董家祖墳張口戲珠。

陰宅風水中有言:三水繞門纏玉帶;五龍捧聖出人臣。的确是絕佳的風水寶地。

處在這樣的寶穴之中,董家即便是出了問題,那也必定會是禍福相依,更上一層樓。

再看其他幾張照片,都是董家祖先的棺材被挖出來的時候的樣子,棺木上除了腐爛的痕跡再無其他。清理出來的屍骨也都很正常。

這麽看來,的确不可能是董家的祖墳出了問題。

邵雲去眉頭微皺。

正在這時,旁邊的保姆低呼了一聲:“呀,又出血了。”

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一看,保姆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張紙巾給昏死在輪椅上的幾個少年擦拭着鼻血。

邵雲去只覺得腦海中靈光一現,再想時,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一旁的董湖滿臉緊張,急切的問道:“邵少師,你看出什麽問題來了嗎?”

邵雲去很是實誠的搖了搖頭。

董湖繃緊的身體頓時就垮了下來。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保姆趕忙上前把門打開,進來是一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和董湖倒是依稀有幾分相像。

他徑直走到董湖跟前,面上帶着緊張和擔憂:“大哥,幾個侄子和侄孫怎麽樣了?不是說梁老爺子給介紹了一位大師過來嗎?找出什麽原因來了嗎?”

一邊一連問出三個問題,他一邊看向四周,最終目光落在在場的唯一面生的邵雲去身上,他兩眼微瞪,似乎是不相信這就是梁老爺子千叮咛萬囑咐叫董家請來的人,“這——”

董湖搖了搖頭,剎那間面如死灰。

中年男人張了張嘴,臉上露出悲痛的神情,他擡高了聲音:“大哥,你可千萬不要放棄,幾個侄子和侄孫可還等着你救他們呢,這次沒成功,大不了我們再請其他人來就是了,庚省沒了,還有辛省,戊省……華國找不到,還有南洋,大哥,你要是放棄了,侄子他們可就真的沒命了。”

話說到最後,中年男人不禁帶上了一絲哽咽。

眼看着中年男人情真意切的模樣,就算是聽了這番話,心裏極其不爽快的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也沒話可說了。

一直趴在邵雲去懷裏假寐的橘貓突然擡眼看了一眼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中年男人,它擡起爪子戳了戳的邵雲去“喵——”

邵雲去順着橘貓的目光看向中年男人,眉頭微皺,中年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做戲,而且眉間因沒有陰霾或者發黑,反而有淡淡的功德金光護體,不像是個惡人。

但是橘貓對氣息的敏感程度向來都沒得說。

他放下手中的一沓照片,看向瞬間老了七八歲的董湖,只問道:“董省長,不知道這位是?”

董湖不明白邵雲去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但是顧忌到邵雲去的身份,他還是勉強着開口說道:“這位是我的胞兄董河,他經營着一家房地産公司。”

說完,他轉而看向董河,扯出一抹笑:“行了,你的好意我都記得,倒是麻煩你這麽多天忙裏忙外的替我張羅。對了,小柯怎麽樣了?”

聽到這個名字,董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個月,已經能下床了,陳教授說再做上一個月的康複運動,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董湖下意識的看向對面昏迷不醒的三個孫子,眼角頓時就紅了,“我董家到底是犯了什麽事了,老天爺要這麽對我們。”

邵雲去兩眼一擡:“小柯,又是誰?”

被邵雲去這麽一打斷愁緒,董湖登時一噎,他強行壓下心中的不爽快,說道:“小柯是我胞兄董河的獨孫,全名叫董柯。”

邵雲去卻不依不饒的确認道:“聽董省長的意思是,這位董河先生的孫子出事了對嗎?”

雖然不明白邵雲去為什麽要這麽問,但看着邵雲去鄭重的神色,以及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兩位瞬間皺起的眉頭,他下意識的說道:“對。”

一旁的董河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能察覺到四周的氣氛剎那間凝固了,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董湖糊塗了,他心裏一抖,不禁問道:“邵少師,到底怎麽了?”

邵雲去沒接話,只是從沙發上站起來,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跟在他後面重新走到三個昏迷不醒的少年身邊。

人還是之前那樣,通體泛黑,脫發……對了,還得加上流鼻血這一件。

惠民大師和昌河道長還是沒看出什麽,他們看了兩眼之後就只把注意力放在邵雲去身上。

邵雲去這是皺着眉頭,他搓着手指,剎那間靈光一閃,捕捉到了那條線。

他眼皮子一垂,回過頭來正要開口說話,心裏卻莫名一抖。

不對勁。

他想起了惠民大師說過的話:四天前,靈魂波動起伏太大。

可是現在看來,這幾人的魂魄都很平靜,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

于是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變成了:“董省長,能告訴我這幾人出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對上邵雲去嚴肅的神情,董湖瞬間坐直了身體,他想了想,說道:“我記得那天晚上,因為是我的生日,所以除了是在抽不出時間的,我家的小輩都特意趕回來給我慶賀生辰。”

“董河先生當時也在嗎?”邵雲去輕聲問道。

聽邵雲去一直反複提及董河,董湖心裏瞬間一個咯噔,他慢慢的扭過頭看向自家弟弟,對方皺着眉頭,左手放在身後,面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他慢慢的說道:“他是我親弟弟,當然也在場。”

這會兒不等邵雲去繼續追問,他直接說道:“我記得他當時除了給我送了一件禮物之外,還給我帶了幾瓶珍藏的葡萄酒。只是我那時身體不好,醫生禁止我喝酒,但是我家人在董河的調侃下好像都喝了那葡萄酒。”

話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來,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為董河開脫:“不過,我記得當時他也是喝過那酒的。”

董河背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他面上卻不顯,崩緊着身體,死死的盯着邵雲去,一臉激憤:“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做了什麽手腳,笑話——這可是我親哥,親侄子侄孫……”

可邵雲去壓根沒搭理他的話,他繼續問道:“是什麽樣的禮物,可以讓我看看嗎?”

董湖頓了頓,“好。”

說着,他招來傭人:“去,從庫房裏把董河前幾天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找出來。”

“大哥——”董河氣急敗壞指着邵雲去說道:“你覺得我會害你嗎,我可是你親弟弟,你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

董湖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他忍不住的按住太陽穴,卻再也沒有看過董河的正臉,只能說心裏面對董河的懷疑已經越來越重。

“大哥——”董河瞳人緊縮,忍不住的喊道。

“好了。”董湖厲聲說道,他随即放緩了聲音,“有什麽話,等邵少師看了再說。”

董河面上一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心中的恐慌和驚懼慢慢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動了動嘴角,輕聲說道:“好。”

沒一會兒,傭人擡着一個箱子過來,其中一個年輕男人面帶慌亂,緊張的說道:“先生,董河先生送來的木雕不知道怎麽的已經裂成了兩半,明明我們送進庫房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董湖沒說話,他定定的看向邵雲去。

邵雲去直接走上前,一把掀開箱子,入眼的是整整齊齊裂成兩半的一個根雕,內容是五子獻壽,雕工精湛,渾然天成,不失為一件好藏品。

邵雲去卻招來了兩位大師。

惠民大師直接蹲下身體,捧着其中一半根雕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邊,最終得出了結論:“這座根雕只是最外面裹了一層檀木,芯子是槐木。”

說着,他看向董湖,解釋道:“而槐樹最能養鬼。”

董湖面色煞白,他抖着嘴唇:“邵少師到底發現了什麽,不妨直說吧。”

邵雲去站起身來,看着董湖的模樣,心下一嘆,只說道:“我懷疑你的兒子和孫子中了毒,重金屬中毒。”

董湖一愣,只是這些?

他身邊的董成卻是眼睛一亮,立馬沖着身後的保镖吼道:“快,快把劉醫生請過來——”

保镖聞言,當即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還有呢?”董湖問道,邵雲去剛才問了這麽多,難道事情只是這麽簡單?

邵雲去沒說話,一旁的董河更加的淡然,他端着茶盞,慢慢的品着。

客廳裏的氣氛越來越詭異。

直到董成口中的劉醫生帶着一大堆醫療設備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半個小時,檢測結果終于出來了。

劉醫生将檢測結果遞到董湖手中。

只看見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着,铊中毒。

董湖擡頭看向邵雲去。

邵雲去張了張嘴:“董省長,節哀。”

“什麽?”董成面上一僵,如遭雷劈,他看着邵雲去吶吶的說道:“邵,邵少師,不就是铊中毒嗎,治好了不就成了嗎?怎麽,怎麽就節哀了呢?”

邵雲去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之前董家請了那麽多位大師都沒能看出問題來,全都依賴于這位董河先生的作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董河先生帶過來的那幾瓶葡萄酒裏面應該都加了铊。其次就是他送來的根雕了,裏面怕是養了不少惡鬼。”

“這麽一來,董省長你的兒孫在喝下毒酒之後,身上的陽氣因為中毒降到最低點,正是最容易被惡鬼占據身體的時候。但是畢竟不是惡鬼自己的身體,所以軀體會本能性的排斥惡鬼的入侵,這才有惠民大師說過那句,四天前,這幾人的靈魂波動起伏太大。”

“我猜之所以會選擇铊這樣的重金屬,除了這些之外,最主要的是它會造成中毒者身體某些部位的糜爛,進而導致流血,這樣一來,中毒者身上時常帶着自己的血腥味,若是再施以秘術,其他人自然也就觀察不出來這些中毒者已經換了魂魄。而這麽多天下來,這些軀體早就适應了體內的惡鬼魂魄,哪怕是救醒過來,也早就不是原來的人了。”

“而另一邊,董家一看他們這個樣子,肯定也不會往醫院送,加上請回來的都是玄術大師,既察覺不出來病人體內已經換了魂魄,又不明白重金屬中毒是怎麽一回事,可不就無從下手嗎?”

董湖只覺得心髒一堵,他強撐着說道:“邵少師的意思是?”

邵雲去嘆聲說道:“惡鬼附身,董省長的子孫的魂魄早就被陰氣沖散,怕是已經往生去了。”

聽了這話,董湖兩眼一白,直接昏死了過去。

“爸——”董成兩眼一緊,顧不上哀痛,他連滾帶爬的跑到董湖身邊,一番雞飛狗跳之後,還沒離開的劉醫生直接拿了藥往董湖嘴裏灌。

回過神來的董成直接跳了起來,他看着冷笑不已的董河,直接沖了上去,一巴掌撂倒,緊接着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等到他好不容易打累了,邵雲去走上前去,看着不住咳血的董河:“董河先生這一手真是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啊。”

董河咧嘴一笑,牙齒上滿是鮮紅的血液:“哪裏比得上邵少師見多識廣,三言兩語的就把我的底揭了個一幹二淨。”

“過獎。”邵雲去面無表情的說道:“可我并不覺得這樣的好手段會是出自董河先生的手。”

董河咳出一口血,沒回話,轉而說道:“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麽會懷疑我,我自問混跡商場這麽多年,演戲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就連董湖這只老狐貍都看不出來。”

邵雲去伸出手摸向董河脖子上的玉墜,只說道:“怪就怪董河先生的僞裝太好,明明孫子出了問題,偏偏面相太過完美。”

說着,他一把扯下了那個玉墜。

只看見面前容光煥發的董河瞬間變成了頭發稀疏,陰煞纏身,面色憔悴發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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