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顧彥滑過喻滄州的腹肌,順着肌肉的線條向下,時而掠過輕掃,時而細細流連,直到成功逼出對方一聲悶哼,這才直奔主題。
喻滄州雙眼黑得發亮,喘得幾乎快要忘記自己,他神識空茫,意識像是被誰丢進一片黑暗又不辨方向的海裏,直到顧彥重新回到他的嘴邊,他這才記起自己身處何處,一只手狠狠壓下顧彥在他唇間掠奪。
男人喘起來的樣子脆弱得迷人,脖頸上箍着的手臂卻堅實有力,年少時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身影就這樣與眼前的人重合,顧彥的心中突然湧出一股酸軟難當的柔情。
我們孤獨,所以我們渴望愛情。我們迷茫,所以我們渴望愛情。我們在愛人那裏尋求安全感和歸屬感,感到自己的存在被全然地包容,從此自問天地時便不再有惶惑。
顧彥吻着喻滄州,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身後游走,覺得自己就像冬夜裏凍得瑟瑟發抖的小蛇,終于找到了一處溫暖的所在。
明明已經和愛人這樣親近,卻覺得還是不夠,滿心滿眼的不夠,吻不夠,溫暖也不夠。于是只能順着心裏的渴望繼續吻,繼續施與,好似只有這樣一遍一遍進行着愛的儀式,才是愛人存在的确認。
夜色已深,屋外風發出呼呼的聲響,屋內有情人将寂寞的夜熬成纏綿的美夢。
***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纏綿相擁的兩人身上,喻滄州茫然地睜開眼,意識到自己醒了,第一反應擡手緊了緊懷中的顧彥,随後才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的疼痛開始無止盡地蔓延開來。
這疼痛太難以描述,喻滄州沒忍住在心裏“靠”了聲,然而一想到昨晚某些場景,臉上卻又笑了。突然想到,大概平時顧彥無奈又寵溺地看着他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心情吧,這麽想着,就又偷了懷中的人一個吻。
顧彥被這個有點嚣張的吻吵醒,悠悠地睜開眼,卻在打量喻滄州的第一眼看見對方昨晚被他弄出的滿身的“痕跡”,耳朵頓時就紅了。
喻滄州自然沒錯過顧彥的眼神和變化,捏了捏顧彥的耳朵調戲道:“這就耳朵紅了?顧彥,哪有人事後第二天早上害羞的?”
顧彥笑了笑,側過頭吻吻就在自己唇畔的手腕:“因為是第一次,沒什麽經驗,以後不會了。滄州,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不太好,”喻滄州不具備那種說話委婉細膩的細胞,即使是這種時候也是實話實說,“顧彥,你這技術睡得我有點方啊。”
其實無關顧彥技術的問題,任何人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都會很難受,即使那人是曾經風裏來雨裏去的喻滄州。但一想到自己昨晚那麽不知節制,顧彥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自責,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喻滄州的食指貼上唇,“噓,不許道歉,但是我喜歡。”
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哄起人來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的甜,顧彥望着近在咫尺的愛人,心裏好像有什麽塌陷下去的甜,他心想:這個人怎麽這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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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柔情泛濫,顧彥親了親貼在自己唇邊的食指,許諾道,“下次會更好。”
喻滄州:“好,我等着。”
周末對于上班族來說就像是偷來的時光,難得沒什麽事,吃過早飯以後,顧彥随便挑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看書,喻滄州則攬着顧彥看着電視機裏的諜戰劇,喻滄州喜歡顧彥身上的味道,清新幹淨,每隔一會兒就去喜歡撩撥他一下,一上午的時光過去,顧彥的書沒讀幾頁,諜戰劇播放了什麽喻滄州也沒走心。
楊子離開A市的時間是下午四點,楊子打來電話的時候喻滄州就在顧彥身旁。顧彥本來擔心經過昨晚喻滄州太累身體吃不消,說讓楊子自己打個的士去機場就可以了,結果被喻滄州攔住了。喻滄州堅持要送楊子,說妹妹難得來一趟A市不能不盡客道,顧彥只能随了他的意兩人一起出門。
不是什麽特殊的假期,機場的人流并不多,喻滄州和顧彥将楊子送到安檢口,楊子轉過身來抱了抱顧彥,“我走啦哥,我會和媽彙報你的近況的,你們……好好照顧自己。”
顧彥拍拍楊子的背,“你也是,夜晚出門記得多帶件外套,每餐都要吃好,不能為了減肥或者忙就不吃。走在路上不要聽耳機,留個心眼多留意周遭的動靜,有什麽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嗯嗯我知道的。”
前面安檢口排隊的人群移動了一點,楊子和顧彥告別完,又轉頭看向喻滄州,語氣有些俏皮地問:“你什麽時候來B市玩啊?”
經過昨晚的“促膝長談”,喻滄州覺得自己和這丫頭早就不生分了,此時聽出來這丫頭的意思,喻滄州假模假式地皺了個眉,“這事啊,得聽領導的。”
楊子頓時就笑了,轉頭看向顧彥道:“哥,你的意思呢?”
顧彥站在喻滄州身旁,淡定地笑着:“下次放長假就去,你先別和媽說,等我回去自己和她說。”
“嗯,我知道的。那,我們B市見咯。”
送別了楊子,喻滄州和顧彥準備回家,卻在途中接到劉希薇的電話讓他們回家吃飯,于是喻滄州一個方向盤一拐,又去了劉希薇家。
難得喻燕今天在A市,劉希薇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飯桌上,童佟照舊是主力說話人員,從學生會新消息聊到年級八卦,中間劉希薇督促了幾句大家多吃點菜,第一次見面的喻燕和顧彥沒怎麽說話居然也沒多尴尬。吃過了飯,劉希薇建議難得今天家庭成員聚得這麽齊,幾個人一起去公園走走,衆人自然采取這個提議。
公園就在距離劉希薇家十五分鐘步程的地方,這距離正好适合飯後走走消消食,于是喻滄州一行人乘着夜風晃晃悠悠地朝公園走去。
A市生活節奏慢,生活安逸閑适,大家都有飯後出來走走的習慣,去公園的路上居然前前後後也有不少人。
等到快要走到公園,喻燕和劉希薇突然被一家絲巾店吸引了,童佟則一眼看到了夜市新開的地攤,嚷嚷着要去玩,一行人分成兩撥。喻滄州看了看絲巾店,又看了看地攤,明顯認為地攤是比絲巾店更好的選擇,于是只好和顧彥一起跟着童佟也去到地攤。
只見一個牽引了電線燈的塑料棚下,隔着不遠處擺了三排大小、顏色、款式各異的娃娃熊。在攤主的手邊,一個玻璃缸裏則盛滿了不同顏色的有乒乓球那樣大小的球,缸旁豎着一個木牌,寫着“十元三個”。
童佟一看見熊就走不動道了,對着攤主道:“老板,給我來三個。”
攤主立刻笑眯眯地将球遞到童佟手中,童佟拿起一個球,瞄準,投出,沒有中。
這球雖然看着小,但因為是實心的,所以有一定重量,然而即使是這樣,仍舊非常不好打。童佟扔完了三個球,連娃娃熊的邊邊都沒有擦到,頓時來了勁,“老板,再給我來三個。”
喻滄州見到這場景,頓時露出了個“呦”的表情,這丫頭上學期拿了國家獎學金,現在用錢很闊綽嘛。
然而如果一個人本來就沒有打中的技術,就算再來三十個自然也是無濟于事的。到了第九個球,還是沒有擦到娃娃熊的邊邊的時候,童佟終于有些氣餒了,她捏着球,轉頭望向喻滄州,“小叔,要不你來?”
喻滄州其實并不太想應,因為他覺得自己玩這種游戲純粹就是欺負攤主,但童佟看着他的那瞬間他突然有了個想法,喻滄州于是點了點頭,終于還是接過了童佟手裏的球。
只見喻滄州在童佟剛才站的位置站定,雙目凝神,手上一擲,下一刻,手中的球飛旋而出,三排娃娃熊中最大的那個娃娃熊頓時倒地。童佟見到這場面開心得都跳了起來:“啊啊啊!小叔你太棒了!!!”
攤主走進地攤将喻滄州擊中的那個娃娃熊撿起遞出來,正要交給童佟,正在這時,喻滄州卻突然奪過娃娃熊遞給了顧彥,“顧彥,送給你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轉折而措手不及的童佟望着喻滄州:“小叔?”
喻滄州對着童佟笑笑:“那是我打下來的,所以是我的,我有支配權。”
童佟:“什麽啊!那是我出的錢!是我的!”
喻滄州:“誰扔的歸誰。”
童佟:“可是那是我出的錢啊!”
喻滄州:“那如果剛剛那個球換你打你打得中嗎?”
童佟:“???”
童佟覺得自己再一次見識了自家小叔的賴皮,只能哀怨地把目光望向顧彥,指望顧彥這裏好攻破一點,誰知顧彥剛要笑着将熊遞過來,喻滄州突然攔住了:“顧彥,不給她。”
童佟:“???”
童佟氣得一跺腳,直奔絲巾店而去:“奶!小叔拿了我的熊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