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作給放跑了哦。哎呀…你今天不是休息嗎?現在在哪兒?”
對方好像是發現自己今天沒工作,直接問道。既然是休息,本來在哪兒縱情玩樂她也是管不着的,不過今天春巳并沒有出去玩。
“啊、嗯…現在正在幫一個熟人做拍攝方面的工作”
春巳到攝影工作室大樓不是來做模特工作的,而是作為助手給日和佐親自進行的寫真集拍攝幫忙。
當然是無償勞動。不過用來抵消住他家裏的費用算是很便宜的了。三餐後上床自然是不是真話,實際上是包三餐包住還給活兒幹的狀态。
就算沒工資,這工作也是春巳相當感興趣的。春巳原本就對衣服、小物件和服飾搭配比較有研究。愛給人戴高帽子的日和佐說他“有品位”,于是春巳便幫他到處去找和拍攝設計概念相吻合的小配件。
春巳告訴電話那邊休息日裏如果有事直接打電話到這個工作室就行了,然後挂掉了電話。
趕緊往攝影場所趕去。春巳打扮樸素,身着普通的牛仔褲和襯衣。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助手。倒不是刻意打扮成工作人員的樣子,是單純沒衣服穿。
在上升的電梯中春巳想着。
真部打電話都打到事務所了,是不是表明他還是需要自己的。
想了一個星期。最開始只是害怕回去,後來慢慢開始想真部到底是想把自己怎麽樣。
老是動不動就依賴起真部來,讓春巳覺得有些羞愧。如果能把那些他厭惡自己的理由給去掉,也許他還能夠和過去一樣接納自己。
自立吧。
為了這個目标,得再一次把搬家費給存起來。還有幾個星期就要發工資了,到時候總會有辦法吧。
以前存錢的時候總是不情不願的,這次有些不同。
不再是嘔氣,而是自己真想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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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一個月又要到了。十二月份一近,白天都感覺到有些冷的日子漸漸多了起來。
周六這天,春巳久違地有了完整的一個假日。沒有工作,日和佐這些天也中斷了寫真集的拍攝,投入到其它工作中去了。
春巳也不好意思在主人不在的屋子裏獨自放松休息。寄居在別人家多少也要講點規矩。所以,盡管以前在家時經常早上才回來,假日裏則大睡特睡,但在這裏便自我約束起來,過起了起居正常的生活。今天也一樣,春巳下午的時候出門了。
落葉發出嘎啦的聲音在腳邊飛舞。被搖晃着行道樹的冷風一吹,只穿着一件薄薄針織衫的春巳打了個寒戰。
“好冷
衣服只最低限度地準備了幾件,跟日和佐借吧又有點難為情,開不了口。這麽謹慎地跟他住了一段時間,春巳完全變得謙恭起來。但是,總不能流着鼻涕跑去工作吧。
春巳利用假日,乘了電車和公汽往父母家趕去。
家裏春巳的衣服有一大堆,而且還要用到印章。得寫賬戶轉賬委托書。春巳也不想再遭遇被扒之類的事故了,正考慮盡快用轉賬的方式領工資。
高中時候辦的戶頭申請印章是和父母共有的,應該在廚房的餐具櫃裏面。
下了汽車朝家裏走去。內有道場的家是古老的日式房屋,在排列着還比較新的房屋的住宅街中比較顯眼。
“天喂……保佑我別碰到他”
一看到家上面灰暗的瓦屋頂,腳步就沉重起來。和母親倒是偶爾會聯系,但父親的話,自己離開家之後基本就沒怎麽見面。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兩年多前。
周六的下午。正是父親在道場中指導孩子們練習的時候。
春巳在父親面前一直擡不起頭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不跟父親照面就把東西給拿出去,春巳這麽想着。到了家,悄悄地繞到正屋後面的後門。要不是帶了鑰匙,還是這家的孩子,別人一看肯定會以為是小偷。
春巳繃緊神經小心着腳下咯吱作響的陳舊地板,往應該還保留着自己房間的二樓摸去。房間堆滿了物品,不過和以前沒什麽變化,春巳挑了一些可以防寒的衣物,塞到從日和佐那裏借來的大布包裏面。
抱起大包行李下樓。這下好,更像小偷了。和進來時一樣謹慎地在走廊上走時,突然感覺周圍太安靜了,不大對頭。
家裏異常寂靜。盡管道場和正屋分開了,但也就隔了個連接的走廊,裏面卻什麽聲音都沒有。小孩子的聲音,還有父親的怒吼,都聽不到。
戰戰兢兢地偷瞄了一眼,吐了口氣。
道場裏面根本沒人。父親好像是出去了。周日經常會有和其它道場的練習比賽之類的,父親不在家的日子多。
“什麽呀,害我白提心吊膽一場”
頓時渾身松弛下來。春巳咚地一聲把大包放在腳下,走進空蕩蕩的道場。青色的草席依舊修整得很好。午後的陽光從庭院照進來,穿過玻璃閃閃發光。
走近打開木框拉門,發出了嘎啦嘎啦的聲音。站在外廊上,可以把庭院看得清清楚楚。院子似乎沒有像以前那樣料理,圍牆上的葉子長得亂七八糟,雜草到處都是。盡管看起來沒怎麽修剪的樣子,外廊旁邊春巳曾用來藏身的樹已經十分茂盛了。
曾一直站在這地方,偷看無法入內的道場。曾一直站在這地方,看着勤奮練習的真部。
春巳在外廊下坐下。抱膝呆呆地看着庭院。好安靜。連葉子搖擺的聲音都能聽到。
輕輕地閉上眼睛,有聲音在耳邊蘇醒。響徹整個道場的聲音。孩子們充滿朝氣的聲音,摩擦着草席的腳步聲……真部的聲音,還有側臉。
鮮明地蘇醒了。
“……仙介”
自語道。心中倏地難過起來。想見他。思念湧上心頭,春巳腦中的真部複蘇了。
突然,回憶的聲音遠去。感覺有人從哪兒過來了,聲音近了,現實把春巳的空想驅散得幹幹淨淨。慌忙往背後看,幾個穿着白色柔道服的孩子出現在連接道場門口的入口處。
“啊”
春巳一副“糟糕”的表情。
“……春巳”
男子也看到了外廊的可疑人物。看到父親瞪大眼睛,春巳更覺得手足無措。不會吧,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是有練習比賽嗎。
總而言之先站起來。幾個小孩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春巳。四個孩子年齡看起來各不一樣,不過應該都是小學生。
“老師,這位是誰啊?是客人嗎?”
問父親的是體格最大的一個男孩子。措辭穩重。或許跟真部小時候有些相似。
父親從前都不大喜歡跟自己介紹道場的學生。看上去羸弱随時可能倒下去的孩子不像是道場主的兒子,而随着年齡增長,只有外表愈發出挑散發着魅力的孩子更不像道場主的孩子。
還是別讓老頭子為難了,趁早撤吧。春巳抱此孝心正打算匆忙從前面走過時,父親卻幹脆地答道。
“我兒子。是我兒子春巳哦”
溫柔地回複孩子們。
春巳本覺得百分之百會隐瞞起來呢,很是意外。孩子們“咦”地驚訝了,目不轉睛地盯着春巳,說不像老師啊好帥啊之類的,說了不少讓春巳高興的話,春巳自然感覺不差。父親讓孩子們開始做準備活動和伸臂動作。
“趁沒人時偷偷跑回來,還真像你的做事風格呢”
“沒、沒有偷偷地啦。我回來拿點需要的東西”
又要開始教訓人了麽。老頭子不僅嘴巴啰嗦,出手也相當快。
真不走運。要是不磨磨蹭蹭的立馬走了就好了。然而父親卻對後悔不已的春巳講了意外的事情。
“仙介打電話來過”
“咦…”
“離家出走後再離家出走,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
看來父親對當初沒和他講就擅自離家跟真部一起住的意見相當大,
“才不是離家出走呢,平時在和媽聯系…”
“他說不知道你現在在哪兒,問我,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現在住哪兒?”
“啊…嗯唔,住朋友那兒。仙、仙介是什麽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大概一個星期前”
“唔呣…”
音調直往下走。
完全沒想到真部會聯系到父母家來。還在找自己嗎。之前跟他說了過些日子自己會回去的,還以為他沒再放在心上安穩地過着日子呢。
“你別老讓他擔心”
父親的聲音中帶有嘆息。真部在電話中說了什麽呢。從父親的語氣來看,他依舊還是很喜歡早就退出了道場的真部。
大概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直引以為自傲的學徒。當年真部說要退出時,父親不是一般地失望。
“你還是這樣,老是蕩來蕩去…”
“反正我就是不如他啦。真對不住你呢”
春巳背過臉。
道場中央,孩子們正兩人一組在做柔軟體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