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滿月之後,小貓已經會自己出來活動了,滿本丸地亂爬,時常找不到它們,倒是辛苦了五虎退的五只小老虎,要時刻看護它們。

黑貓和白貓倒是逍遙,把自己孩子放在本丸,又跑回森林去了,因此這六只小貓就在本丸暫住了下來。

小奶貓們都很乖巧,在大家一起坐在走廊上喝茶的時候,都會湊在旁邊玩耍,獨獨那只□□五的小貓咪,經常見不到它,仿佛在和誰捉迷藏一樣,跑遍了整個本丸,只有在吃飯和睡覺的時候才出現。

只有绛樹大概是明白的,它在找那個金發的青年,但是看樣子,還是沒有找到他。連貓眼都尋不見的人,他也熄了那個心思。

事實上,在绛樹想這件事的時候,他一直都在绛樹的旁邊,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在,他們喝茶的時候,他在,他們談論他的時候,他在。

他以為他已經死了,已經和本丸一起毀滅在了那個時代,但是他又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形态孤獨地存活着。并重新回到故事的開頭,站在起點,他自認為這是一種恩賜,給了他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在破敗的本丸中開始了他漫長的等待,在無盡的孤獨中,他無比地想念他們,他的本丸,他的戰友們,以及——他的主公。

但當他滿心歡喜地迎接绛樹到來,卻發現原本是屬于他的位置的地方,被另一個人占領,比這更讓人心碎的是,他明明就站在绛樹的面前,他眼睛裏卻空空如也,沒有他的身影。他連存在都似乎被抹殺了。這不是恩賜,這是折磨。

他無法參與他們的過去、現在,甚至未來。

就像現在,他坐在三日月的身邊,聽着他們之間的揶揄,他多想和他們講上一句話。可是他們聽不見,更別說看見了。他不能觸摸他們,他們也無法感知到他。他們是同一個空間中不相交的兩條時間線。

绛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壓下心頭的思緒,就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一雙湖綠色的眼睛正悲傷地看着他。

“主公,今天出陣的隊伍回來啦~”亂蹦跶着跑回來,身後跟着一期一振、燭臺切、螢丸、清光、安定和今劍。

绛樹甩開心中莫名的壓抑,笑着迎接他們的歸來。

而另一邊,小夜捧着花盆小跑過來,平時冷漠的臉上壓制不住的欣喜,江雪也不緊不慢地往這邊來。

“主公,發芽了。”小夜獻寶似的把花盆遞到绛樹面前,花盆上還留着绛樹上次玩笑般插上去的小彩旗。

春天到來了,種子發芽也并不值得驚訝,讓人詫異的是,種子裏剛探出頭的芽不是普普通通的嫩綠色,而是與小彩旗無出一事的彩色,每一種顏色都毫無違和感地和諧地暈染開來,變成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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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站在坐着的绛樹的前面,比绛樹要高一點,绛樹伸手攬過小夜的後腦勺,用自己的額頭抵了抵他的下巴,笑着說:“喜歡嗎?”

小夜對绛樹的行為有點無措,只能羞澀地點了點頭。

“以後會更好看哦~”然後绛樹瞄了瞄小夜背後靈一樣的江雪。

江雪對绛樹颔了颔首。

夜晚。

绛樹躺在被窩裏,兩只手抓着被頭,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應該不是錯覺,他感受到那個人對他的注視越發強烈了,該怎麽說呢,這種透着絕望的悲傷幾乎将他整個人都要灼傷了。這種感覺在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消失了,感謝他仍然給他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

而倚靠在绛樹門口的山姥切國廣抱着刀,看着本丸的天空。

“你好呀~以後就請多多指教啦。”第一次見到他,他還是個半大的少年,話語的結尾總是會習慣性地微微上揚。

“我是山姥切國廣。……那個眼神是怎麽回事。對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嗎?”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少年的熱情,只能把自己的鬥篷帽往下拉拉,連眼睛都不敢與他直視。

“嗯?怎麽會呢,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呀。。”

“不要說,漂亮什麽的。”他把帽檐拉得更下面了。

“可是,我喜歡像你這樣漂亮的人啊。”少年要比他矮上許多,他拉住他的雙手,從下往上直視他的眼睛,神色認真又嚴肅,仿佛在說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樣,實際卻是在誇他好看。他想想,當時的他好像是快要害羞到昏厥了吧。

就跟現在喜歡三日月的眼睛一樣,喜歡着他的模樣。山姥切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是绛樹真正意義上的初始刀,身心都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再後來,就是像現在一樣,接手的全部都是二手刀,但是這個世界卻幹脆連他的存在都抹除了,他連一個能真正信任的刃都沒有,甚至連那些刀都不能完全信任他們嘴上說的主公。

“咪——”

嗯?山姥切在回憶中驚醒,詫異地看着乖乖地蹲坐在他面前的黑白相間的小貓,又可以看見了嗎?他伸出自己的手,對着月光照了照,是實心的,月光透不過去。他捧起面前的小貓,小貓不及他的兩個手掌大小,在他的掌心裏撒嬌。山姥切轉頭看着緊閉着的門,又放棄了,他睡的一向很早,如今肯定是在夢中了。

山姥切抱着小貓,把他裹在自己的懷裏,在走廊上坐了一夜,在晨光中漠然地看着他慢慢透過他的身體,趁他現在還能夠接觸實物,他将小貓抱回了貓屋。

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绛樹是在一聲聲急切的“咪咪”聲中醒來的,他兩眼放空,盯了天花板許久,才慢慢緩過神,昨天不知道為什麽,心緒不寧,導致他略微有點失眠,在天都快要亮的時候才睡着。

他打開門,就看見小貓在自己的門口焦急地轉圈圈,粉嫩的小鼻子到處嗅。

唉,绛樹一把把它按在自己的懷裏,回房間,躺回被窩,閉上眼睛,繼續睡。小貓盡管很委屈,也很通人性地舔了舔绛樹的臉,乖乖地在绛樹的胸口找了一塊舒适的地方趴好。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件事,他大概是渣男吧,在前世的情人和現任的女友之間舉棋不定。他也說不清這種感覺,那樣的眼神,記憶中所沒有的湖綠色眼睛,只有前世今生才能說得清吧。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前女友”尴尬的處境。

唉,绛樹閉着眼睛,深深地嘆一口氣。

·

起來準備早餐的燭臺切看着洗碗池裏的碗筷,內心毫無波動,神色自然地洗幹淨碗筷,只是眼神看上去有些麻木。

這種事情遇到的多了,等以後電視機裏爬出來·子,他甚至都可以面無表情地徒手把她重新按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見面了呢

感謝小梅幹和胡啊狐的營養液~麽麽噠呀

唉,你們是不是都沒有看目錄呀?都不誇誇我優秀的概括能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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