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與食人魔談笑風生

“其實……”

威爾注視的目光如同南極冰層下流淌的海,江越年察覺到其中的暗流湧動。他繼續前進,向前駛過紅綠燈的路口,車身一拐,在街邊商店門口停下。

商店正在搞巧克力促銷活動,門口站着一個看起來就很亢奮的朱古力色大熊人偶,手舞足蹈企圖用誇張的肢體動作吸引過路人的注意,他的胸口用及其粗制濫造的玫粉色細線勾勒出桃心的形狀,幾根線頭随着他搖擺的身軀在空中舞蹈,心形圖案的正中央寫着“吃心語巧克力,用心聆聽愛的言語”,俗套至極。

江越年熄了火,一只手搭在駕駛座靠背上,側過身注視着威爾,“其實我只是因為以往的一些經歷所以才會對這種事沒那麽在意,聽着,威爾,有些事我很想跟你分享,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的朋友不多。”威爾停頓片刻,“我不希望你步入歧途。”

“什麽叫歧途?”江越年的這具身體似乎有煙瘾,他今天才發現,吸着鼻子,忍不住用虎口蹭了蹭鼻尖。

商店門口的音響突然播放起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撕心裂肺的歌聲讓客人捂着耳朵快步離去,江越年複雜的思緒被瞬間打斷,他透過玻璃看到路過的情侶如同躲避臭水溝一般,紛紛繞開這片區域,生怕一不小心這狂躁的“熊”就會按住他們其中一人,然後逼迫另一個品嘗這可可含量百分之九十八的苦澀巧克力。天知道他們的營銷策劃是怎麽把這味道和“愛的語言”聯系在一起的,江越年猜想他們的主管當時可能正值戀愛長跑五年分手之際。

“叩叩叩——”那人偶像是察覺到來自江越年的注視,樂觀的誤解了江越年意味不明的目光,抓着一大把金色錫紙包裹的巧克力敲響了駕駛座的車窗。江越年無奈的聳聳肩,放下車窗。

“嘿,老兄,聽着!”棕熊人偶裏傳出的聲音年輕而富有活力,“我老遠就看到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見江越年要開口,他連忙打斷,“我可沒有偷窺別人隐私的癖好,只是因為你們正好停在這兒……”他指指半扇車窗,“而且你們還沒貼車膜,我站在那裏看的一清二楚。這些巧克力——反正我也發不出去了,你就拿去吃吧,哄哄你的男朋友,你們這氛圍冷得像冬天的冰庫,希望這些能讓你們和好!”

這位套着熊布偶裝的年輕小夥子,一面擺手說加油,一面後退着回到展臺旁去了。

江越年有些哭笑不得,回頭時看到威爾略微放松的臉,他想了想,把巧克力分成兩份,左手的遞給威爾,“嘗一嘗,苦到你懷疑人生。”

威爾終于沒繃住冰山面龐,瞬間塌陷,那雙漂亮的眼睛再次移開到不知名的別處,“謝謝。”

兩人安靜的坐在車裏,江越年把巧克力含到臉頰,讓自己舌尖上受刺激的味蕾放松片刻,“我……”江越年十指如同彈奏鋼琴般敲擊着方向盤的上邊緣,在腦海裏搜刮措辭。沒等他組織好語言,就先在某位熊形人偶火熱目光的注視下,将汽車駛離。

這次車子開得很慢,速度和巧克力在嘴裏融化的速度成正比,威爾似乎有些忍受不了這苦味的把巧克力壓在舌下,含糊地說道:“你怎麽通過心理測評的?”

“恩?”江越年反應了一下,“你說的是入職測試?”

威爾對着窗外說話,江越年知道他在關注着自己,“恩,他們沒發現你的反社會傾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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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江越年沒留神一腳油門竄出幾十米,“我不是反社會人格,威爾。”他松開油門,看着前方果綠色的甲殼蟲車亮起紅色的尾燈,輕輕點了腳剎車,“我也沒什麽心理疾病,或許這麽說你會更加理解,有些人第一次做菜就色香味俱全,很有天賦,而另外一些人需要經歷千錘百煉日複一日的習慣與練習同樣會成功,我就是其中一種。”

江越年偷偷用了語言上的詭計,他不想騙威爾,他是第二種人,但威爾聽了只會覺得他是天賦異禀罷了。

威爾點點頭,江越年看着他窩在座椅上的姿勢,很明顯的感到了他內心的放松,江越年打開電臺,聲音雄渾的男聲正在播報早間新聞。

人們總能在電臺上聽到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葩驚異故事,小小的電波之間似乎凝聚了整個世間的喜怒哀樂,一般在歡快的晨間音樂節目過後,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平衡人們過于興奮的情緒,緊跟着的就是報憂不報喜的新聞快報,哪裏的火災燒死了幾個人,哪個地方的車禍造成了多少死傷,某地又出現了殺人案件,兇手至今尚未歸案......

江越年和威爾因為身份的關系,不自覺的更加關注兇殺案的情況,據廣播透露,迄今為止死者已有六人,這六人四男兩女,每一次都是成對被發現,不是男男就是女女,根據警方的調查,六人死因均為槍擊,且每兩人都互為戀人關系,目前懷疑兇手系仇視同性戀群體,希望各位市民提高警惕。

“你怎麽看?”江越年問道。

“不怎麽看。信息太少,無法分析。”威爾繼續看着窗外,他的耳朵在卷發裏輕輕抖動,江越年從他的後腦勺裏莫名看出了鄙夷,江越年歪着頭笑笑,覺得這樣的威爾莫名可愛。

前面的甲殼蟲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生疏的開車技巧阻擋了後方的車輛,乖巧的避讓到一邊。江越年超車時看到那輛車的駕駛位上坐着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環散發着圓潤的光澤,和脖頸上的珍珠項鏈是一套,她的衣着是與飾品截然不同的風格,六色的彩虹旗印在白色的廉價T恤上。她的車繼續慢悠悠的前行,看到江越年路過還抿着嘴和善的一笑,江越年點點頭,之後的一路暢行無阻。

漢尼拔的診所很快就到了,前臺助理是個束起黑色卷發的職業女性,紫羅蘭色的眼睛如同暗夜下的玫瑰,她長着充滿肉.欲的眼睑和嘴唇,這幅令人充滿桃色幻想的容貌被她冷淡的表情和黑色的鏡框削減,毫不暴露的西裝十分職業化,知性的氣質和成熟的外表相互抵消達到了完美的平衡。江越年注視着她職業套裝下曲線完美勻稱的肌肉和幹脆利落的行事風格,突然就想起記憶中熟悉的那位大姐大,搭讪似的問到了人家的名字——在伊芙琳的引導下,威爾和江越年走進漢尼拔的辦公室。

“請坐,威爾。”他穿着考究的西裝三件套,今天是靛青色暗條紋的樣式,從袖子到肩縫每一個地方的條紋都順滑相接,衣領自然的外翻,胸口的銀灰色領帶打着溫莎結,袖口露出的藍色襯衫分寸恰到好處,兩粒銅色的扣子只扣了第一個,即潇灑又不失優雅。當然,前提是你要忽略他左眼眶那個巨大的淤青。

他起身迎向威爾,收斂起上次見面時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友善地微笑。

江越年跟着進來,被漢尼拔攔下,“抱歉。”他叫住江越年,臉上帶着遺憾的表情,“江,你的預約時間是在威爾之後,你可以先在門外的候客室稍等片刻。”

威爾努力想要忽略漢尼拔臉上明顯是昨天才出現的傷痕,他并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而且在很明顯漢尼拔吃了虧的情況下,他也不會自讨沒趣的詢問人家的日常生活,此刻他需要的是一份正常的心理評估報告,而不是再多一個關系不錯的友人。盡管對漢尼拔昨天不禮貌的測寫行為十分不滿,但他還是選擇聽從傑克的建議,相信這位久負盛名的心理醫生。

江越年站在原地,像是沒聽見漢尼拔的話,三個人僵持在原地,氣氛陡然緊張,空氣突然安靜。這時江越年看着漢尼拔冷漠又謹慎的眼神以及肢體故作無事的模樣,想到昨天和漢尼拔看作互相交手實為單方面碾壓的打鬥,沒忍住居然笑出了聲。

笑聲打破了平靜,在緊張而又敏感的時刻,一點微小的的動作都會成為獨一無二衆人矚目的焦點,更別提江越年是“噗嗤”一聲笑出來的,江越年甚至都看到漢尼拔滾動的喉頭,這大概是他強忍怒火的表現,江越年确定如果有機會漢尼拔一定會把他做成“全豬宴”用來犒勞自己。

他一邊告歉一邊轉身離開。回身關門時看到座椅上威爾若有所思的表情。

候客室裏只有伊芙琳敲擊鍵盤的啪啪聲,江越年像是屁股對沙發布料過敏似的,坐立難安。

“嗨,伊芙琳,介意和我聊會兒嗎?”江越年坐在沙發上,看着辦公桌後面緊盯電腦的美女,像個沒出息的毛頭小子用尴尬的談話技巧聊天。

“介意。”伊芙琳頭也不擡,專注的像是這電腦屏幕上能忽然變出一朵花。

這個問答我好像在哪聽過。江越年摸着下巴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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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吧碼的字!哭(┬_┬)

大家知道那種別人都在玩游戲只有你一個人眼巴巴看着的苦痛感受嗎!!

不說了,我要去打守望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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