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食人魔談笑風生
威爾最近的狀況很不好。
江越年那天才從漢尼拔手裏接過寫有“通過”字樣的心理評估報告,出門離開的時候看到窩在門口沙發裏的威爾。
他緊閉雙眼,睫毛在臉上落下扇形的陰影,如同剛在花柱上落下的蝴蝶的翅膀,簌簌顫動,他抱着雙臂,豎直衣領,似乎是冷得不行,一直在瑟瑟發抖,盡管他身上蓋着毛毯,江越年确信這對他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伊芙琳。
她的手裏端着咖啡,褐色的香醇液體掩蓋在香甜的白色奶沫之下,顯然伊芙琳加了很多糖和奶。不得不承認威爾這樣的人脆弱起來很招他們這些冷血人類的心——無論是江越年還是漢尼拔亦或是伊芙琳。咖啡稱裝的瓷器顯然是高檔品,不知道是漢尼拔的友情提供還是伊芙琳的手筆。
“他來這裏多久了?”江越年接過咖啡放在沙發旁的矮桌上,把滑落的毯子蓋好。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不想吵醒威爾,伊芙琳也跟着輕聲道,“從你進去後大概十分鐘左右就來了。他的狀況看起來很糟糕,但是還是執意要見漢尼拔,我告訴他你在裏面,他就在這裏坐下了。”
威爾睡得很熟,似乎是這薄薄的毛毯阻礙了熱量的散發,他眉間的褶皺略微放松,整個人都想縮進毯子,下巴蹭了蹭靠住毯子柔軟的邊緣。
江越年不打算吵醒他,他看起來累極了,睫毛的陰影之下是濃重的黑眼圈,得有幾個夜晚連續失眠才能形成這樣的顏色。江越年隐約知道他們最近又有了一起新的案子——用人體做蘑菇培養皿的殺人案,調查組的人都快忙瘋了,布萊恩沒少跟他抱怨,當然,抱怨的主要內容是:為什麽這些變态腦洞都這麽大?傑克這個沒人性的為什麽加班還要帶上他們?威爾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
布萊恩時常在做屍體檢驗的時候開着免提和江越年聊天,他的碎碎念能持續一整個下午,比唱“only you”的和尚還煩,江越年通常直接錄好幾句話:“恩”,“你說得對”,“然後呢”,讓小系統循環播放,自己則去睡覺打游戲。布萊恩迄今為止也沒有發現和自己聊天的是沒有感情的錄音軟件,還時常感慨地對周圍的同事說:“江可真是個好人啊,他可是咱們組唯一一個能聽我聊這麽久還沒挂電話的人了!這個朋友真是沒交錯!”
偶然聽見過布萊恩和江越年“通話”的女法醫貝芙麗笑而不語。
江越年因為心理測評的原因已經“休假”好一陣子了,說實話布萊恩抱怨的具體內容他一句也沒聽,知道這個蘑菇培養園的事情還是因為昨天他起床上廁所時路過手機恰巧聽到的。
他舉起手機向伊芙琳示意,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候客室,站在門口的吸煙處點燃一根香煙。
手裏的手機在他吸了第二口的時候才接通,布萊恩的聲音帶着回響,應該是在廁所,他壓低的聲音給人一種他正蜷縮在馬桶裏打電話的感覺,“怎麽了?”
“我明天就回去了。”
“哦!”布萊恩尾音上揚,強行放低之後的聲音像是便秘患者發出的,“你的心理測評通過啦!太好了,你回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吧!我們今天才結了蘑菇培養園的那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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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江越年夾着煙沒抽,若無其事的問:“你們怎麽抓到兇手的?”
“嗨呀,還不是那個怪……咳、威爾,要我說他這能力這是神了,昨天側寫出嫌疑人之後他就直奔醫院,誰知道還真就讓他在醫院抓到那個兇手了,平時看他也不像搞外勤的,槍打的卻挺準……哎,你說他這不會是超能力啥的吧?”
煙草燃燒後的餘燼漸漸下墜,江越年随手把煙灰抖在鐵質的煙灰缸裏,“他還開槍了?”
“開了啊,就一槍,直接打穿了胃壁,胃酸撲哧撲哧的往外冒,那兇手在搶救臺上沒兩下就死了。”布萊恩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上班時間摸魚接電話的,聲音逐漸放大,“啧啧,他這也太狠了,據說那個兇手還把他當做知心夥伴呢……”
“行了,我有事先挂了。”江越年按斷電話,盯着手裏的煙沉默的站在原地,明滅可見的火星逐漸逼近濾嘴,江越年猛吸一口然後吐出,把香煙熄滅,推門進屋。
皮質沙發上沉睡的威爾已經睡醒,毛毯蓋在他的大腿上,他正捧着陶瓷杯,杯子裏的咖啡還剩三分之二,已經不再散發熱氣,江越年走過去把杯子抽出來,遞給坐在電腦前的伊芙琳,“再換杯熱的吧,伊芙琳小姐,萬分感謝。”
伊芙琳瞪了他一眼,準備罷工,餘光卻看到江越年身後低頭呆坐的威爾,口型無聲的說:“看在威爾的面子上。”
江越年仗着威爾看不見他的正臉,笑嘻嘻的做出個和威爾平日裏如出一轍的無措表情,“拜托拜托。”
候客室裏只剩下威爾和江越年兩人。
“威爾。”江越年的聲音輕柔的像是在和一根羽毛說話,生怕大點聲就把它吹跑,“你看起來很不好。”
威爾沒有回複,他的大腦零件罷工了,此刻沒辦法有效地傳輸信息,他只能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那個兇手死前的話:“你應該能理解我,你應該會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做,你知道的…….”
他看着那個人捂着肚子上的槍傷痛苦的哀嚎,目光卻始終追随着他,就連在搶救臺上死亡的那一刻都緊緊盯着他,仿佛在說:“你能理解我,你知道這種感受。”
“威爾。”
威爾恍惚間在醫院的走廊裏聽到江越年的聲音,他握着槍,走過地上呻.吟的人,走過急診室,走到走廊的盡頭,那裏是緊急出口。
門後散發着耀眼的白光,他推開門,看到霍布斯站在門後,頭上的血洞流淌着濃稠的血,霍布斯站在原地,張口發出江越年的聲音,“你不是因為感知到我的情緒,你只是自己喜歡這種感覺。”威爾晃了晃身子,發現眼前的霍布斯又變成了江越年,手裏拿着槍,身上的衣服如同被鮮血浸染,順着褲腳向下流淌,那個人長着熟悉的面容,卻擁有着完全不熟悉的感覺,威爾在他眼睛的倒影中看到了整個世界被紅綠交織的線分割。
“你應該能理解我。”
……
“威爾!”
“威爾?”
伴随着腦海中的幻覺如鏡面破碎,威爾的意識漸漸回籠,在他面前是熟悉的黑發黑眸,遮掩不住擔憂的熟悉的江越年。
他的頭一陣眩暈,扭身才發現江越年雙手握着他的肩,他正在漢尼拔的候客室的沙發上,江越年身後站着一臉關切的伊芙琳。
“抱歉,我……”他輕輕拂開江越年的手。
側面的門嘎吱一響,聽到動靜的漢尼拔走出來查看,“威爾!”他有些驚訝的看着癱坐在沙發上的威爾,“怎麽回事?快進來。”他招呼着威爾走進辦公室,“我想你需要好好沖個熱水澡再換身衣服。”
威爾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打濕,他把腿上的毛毯遞給伊芙琳,跟着漢尼拔走進門內。
我這是,遭人嫌棄了嗎?
坐在沙發上的江越年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臉懵逼的打字。
系統:而且不止是一個人哦。
江越年擡起頭,看到在顯示屏後方露出半張臉也能把嫌棄之情抒發到百分百的伊芙琳。
“所以說你到底做了什麽?”
伊芙琳坐在吧臺前,脫去職業裝的她穿着和虹膜顏色相同的紫羅蘭色裙裝,在高腳凳上完美的展露出她婀娜的身姿,摘去眼鏡的她更是把那張臉的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面前的酒保已經站在她面前至少十分鐘了,過來的邀約的男人接連不斷,都被她一一拒絕。她一手撐着臉,另一只則百無聊賴的玩着酒杯上裝飾的檸檬片。吸引在場百分之九十九男性的注意。
剩下的百分之一自然就是江越年這個不解風情的人。
他坐在伊芙琳左邊,襯衫領口微微敞開只露到鎖骨,他點了杯最普通的馬天尼,還是只給自己點的——這幅窮酸的模樣讓不少眼紅他位置的男人暗自咬牙。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費解的回想,“我和威爾已經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他一直在忙着查案子,上課。而我,每天不是去漢尼拔的診所,就是在家裏待着。”
除了每日和漢尼拔友好會晤,其實他最大的收獲就是和伊芙琳漸漸熟絡起來。江越年在她身上看到了越來越多熟悉的細節——撇去性格外貌不談,喜歡大型犬,吃飯總是狼吞虎咽,咖啡喜歡在中午喝,而且喝了之後倒頭就睡……這些細節與主神空間那位早已消亡的女人如出一轍。
他又想起那個女人被光束切割成屍塊的模樣,狠狠咽了一口面前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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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看了《雷霆沙贊》!
全場都有人在傻笑(包括我)
除了感慨沙贊的沙雕和超棒的身材以外......小比利怎麽會這麽可愛!!!
要知道我之前認識的那個叫比利的人可是個稱霸B站的哲學家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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